時間飛速流逝。
三天后……
金陵。
北城區的一間普通民房中。
張啟明睜開了眼睛，他打了個哈欠，起床洗漱，準備外出打工。
他是金陵第三高中的學生，因為考試成績不太理想，沒考上大學，只能進入大專學習。
家長覺得，去大專不如不去……索性，直接讓他輟學打工。
“大哥！”張啟梅期待的看著張啟明，“之前，你答應我的……楚白哥哥的簽名呢？”
正在喝粥的張啟明嗆了一下，他目光有些躲閃，“那個……對不起啊，我，我最近去他家，發現他已經搬家了……”
“……你不會是騙我吧？”張啟梅臉上浮現出質疑。
“別這么對你哥說話！”張父有些不滿的將手中的報紙拍在了桌上，“金陵第三高中，確實是楚先生的學校！伱瞧瞧這報紙上……還有金陵第三中學門口掛的橫幅呢！”
“……杰出校友！”張起梅眨了眨眼睛，隨后又看了一眼自家哥哥，看他悶頭喝粥，確認沒有獲得簽名，沒有真正見面的可能，她的情緒低落下來。
“主要還是，現在想聯系，太難太難了……尤其是，我不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張啟明慚愧的低垂下了頭。
“也正常……那種大人物，起勢之后怎么可能還住那種小平房？”張父深以為然。
隨后，他嘆了口氣，“可惜了，如果你和他關系蠻不錯的話……那位也愿意帶你，恐怕你也不至于是這種打工的命。”
張啟明徹底喝完粥，剛準備起身離開，另外一邊的張母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這……這，這種事！這？！”
“怎么了，孩子他娘。”張父眉頭微皺，連忙湊上前去，發現張母神色呆滯的指著報紙。
他有些困惑的看了兩眼，神色僵硬了一瞬，他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沉默了很久很久后，緩緩轉頭，看向了張啟明。
張啟明發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自己父親的目光。
“……過來看看！”張父牙關打著顫，“這，這個……是不是，是不是你那位同學？”
張啟明將頭湊了過來，開始還有些隨意，但是看著看著，他的呼吸停止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經大同西直隸六部侍郎楚白楚大人提議，將普及全民電器計劃！
預計將在未來一個星期內，給神州十萬萬人，每人配備一臺手機，一個電視，以及搭配物件若干……》
“經記者采訪，已基本確定！此事唯楚白先生一力通過……
令人震驚的是，手機乃是第三次工業革命的核心產物，根據工部最新統計結果，預計手機的造價，不低于五十大洋，這還是經過工業化產能擴張后的價格……正常售賣價格，絕不會低于一百大洋。
換而言之，楚白先生光手機就預計虧損一千億大洋！”
“本臺記者非常震驚，好奇為何楚白先生能夠擁有如此巨額的資金？
經過多方打聽……有極大的可能是，楚白先生，即將開啟第三次工業革命。
他以第三次工業革命做股，從而換取了數千億資金，用以制造推廣各大電子元器件！”
“楚白先生，并沒有借此大范圍撈錢！成為大同乃至于世界首富……而是慷慨的將所獲得的資金，全部都回饋給了社會！令人感動。”
楚白雖然實際上一毛沒花，但是真的將各類電器放出去，就必須要對民眾有一個合理的說法。
商量來商量去，禮部終于勉強找到了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那就是，瘋狂吹噓楚白的資產，然后再表示這些東西是楚白傾家蕩產，回饋給民眾的……
雖然真正的聰明人，都知道是非常的扯淡，光這么多電器的制造，動靜大的就不可能隱瞞得下來……
但是普通人，能搪塞過去就差不多了……反正除了朝堂的人員，也基本上沒人能猜出楚白那邊的真實情況。
或者說，就算如同李星火這種已經意識到的，楚白可能找其他世界代購……其實也只是猜。
她雖然覺得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的可能，但她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可是，這種輿論宣傳，造就的就是……楚白的聲望，在全大同范圍之內，迎來了一次瘋狂提升。
“幾千億大洋……這這這！”
張父呆若木雞，掐著手指，有點算不過來了。
他現在是老技術工，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二十塊大洋……這就已經足夠他養活一家了！
幾千億大洋，他估計要打十億年的工……這才可能賺到吧？
結果，那個人就那么輕輕松松的，灑脫的將這份錢撒了出去……
“老，老張啊。”張母哆嗦著開口，“你看……六，六部侍郎！六部侍郎是個什么職責？！”
“嗯……啊？侍郎？”張父猛然反應過來，想了想，差點直接隔過去，“不可能啊……一個月前，楚先生還在和我們家娃兒一起上學呢……這這這！”
“很正常！按照報紙上說的內容……皇上御賜！那位陛下的話，什么情況都正常……”張啟明心情復雜道，“和以往那些荒唐事比起來，這還算是好的！至少，楚白是真的有才學。”
在短暫沉默后，他苦笑著嘆息著開口，“但不得不說，人與人之間的差別……真的是……”
張啟明說不下去了。
雖然他和楚白關系不密切，但是他多多少少知道，楚白背后并沒有什么背景，和他一樣是普通家庭……
白手起家，一個月的時間，就做到了這一步，無法理解……
其實早在之前，知道楚白是楚氏春秋作者，并且后來，親自去電影院看免費放映的流浪地球……張啟明時不時就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真實的？
要不然怎么會這么魔幻？！
楚白他哪來的時間，又寫書又拍電影的？
實際上，和張啟明最近還有接觸交流的同學們，也同樣是這個看法……最后這種無法理解，都轉變為了崇拜。
家庭陷入了許久的寂靜。
突然間，敲門聲響起。
張啟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有些警惕的來到門前，“誰？”
“大同驛站！”大嗓門的聲音從門后傳來，“我是來給你們送各種電器的……”
張啟明：“！！！”
張啟明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木門，他家是雙重門戶，木門外還有鐵欄桿加鐵網造的門。
他通過鐵網洞，看到對面確實不是什么歹徒……而且背了很多大箱子……
一番交流，確認為真，張啟明這才打開門戶。然后，就看到走進來的驛站小哥，非常熟練的將背在身后的液晶大屏電視放下，開始安裝。
第二個驛站小哥開始安裝信號接收裝置，測試完后，又給所有人都發配了一個手機……
“這么……這么快就！”張父結結巴巴，如墜夢中。
“金陵，畢竟是那位大人的老家！自然是第一批。”驛站小哥說起那位大人，挺直了腰桿，眸中泛光，聲音都變得不一樣了。
“謝謝啊！”張母看著打開的液晶電視，頗有些手足無措。那畫質，那大屏幕……那精致漂亮的外觀……
這怎么看怎么上流的電視機，放在他們的屋子中……顯得這般格格不入！
張母是聽說過電視價格的，她的同事家的父母非常有錢，買了一臺和這電視完全無法相比的電視……就花了五百大洋！那這電視，至少幾大千大洋吧……
那可是幾大千了，她家住的這小破房……也就一萬多塊大洋！簡直就是送了小半套房……不，面前這群人又給每個房間都安裝了一個液晶電視。這……直接送了她一套房？！
除此以外，還有那么多的配套設施……
喜悅，惶恐，不敢置信等等情緒糾纏在一起。最后全化為了迷茫恍惚……
贈送手機的驛站小哥，指導眾人打開，露牙笑道，“使用方法，你們直接問女媧就行了！女媧是誰……你們可以理解為，嗯，你們應該知道流浪地球里面的那個moss吧？和那個差不多！”
張啟明：“？？？”
其他眾人：“？？？”
“……這這這這這！不可能吧？”張啟梅雙腿微顫，臉上滿是錯愕，她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相較于學渣兄長，張啟梅是貨真價實的學霸。所以她很清楚，moss的科技到了何等離譜的地步……流浪地球他媽是科幻啊！
“我……我有訂購當前科學前沿的雜志！”張其梅最后只能恍惚著喃喃道，“由李先生開創的萌芽……上面并沒有，沒有有關人工智能的……”
“知道楚白先生嗎？女媧，是由楚白先生一造的！”驛站小哥滿臉自豪的開口，甚至開始瘋狂吹噓起了楚白。
當然，他其實不知道女媧的具體來歷……但他覺得，這件事既然是楚白主導，那肯定女媧就是楚白制作的……要不然還能是誰？皇帝嗎？怎么可能……
遍布全國的近百萬驛站小哥，對楚白都崇拜到了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地步。
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原本，官方基本上都欠他們幾個月，甚至一兩年的工資，各種補貼更是不用多說……
而且，他們之前無所事事的時候，還聽到各種傳聞……像什么，大同驛站就快要倒閉了！
他們之前光看朝廷發不出工資的樣子，就基本都確定了這一點……
本身，這些驛站小哥就對未來，迷茫至極……但是，楚白出錢買下了大同驛站。
他給所有的驛站小哥，配備上了手機，給他們的家庭配備上了電視機，發電裝置等等……甚至，還一次性把官方拖欠的工資補齊！額外多發了半年的工資，作為津貼和獎金……
甚至于，他將之前的福利政策，率先用在了自己的這些員工身上……提升了驛站小哥的工資！直接翻倍……
同時，還有各種各樣眼花繚亂的各種福利，休假時間，五險一金，八小時工作制……直接讓驛站小哥們，從地獄升到了天堂……
他們崇拜著楚白。
金陵地區尚且還好，畢竟這地方自古富庶……其實大同驛站的錢沒怎么拖。
那種山溝溝里面，幾乎快過不下去的驛站小哥，對楚白的認可，幾乎到了可以稱之為狂熱的地步……
屬于那種，楚白振臂一揮，他們愿意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楚白一起造反，拼命的水平。
“……楚白哥哥？居然！”張啟梅愣愣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驛站小哥們，不斷的裝配著信號裝置。
甚至碰上了什么問題，驛站小哥會直接離譜的，拿出手機詢問女媧，然后女媧給出合理建議。
張起梅甚至某一個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未來？或者穿越到了哪本科幻里面？這一點都不像是這個時代能出現的……
“好了！電線也裝好了……不過，太陽能充電裝置……沒辦法放在屋子里面。”
驛站小哥非常耐心的開口，“我們個人建議是放在樓頂……你們這邊是五層小樓，再加上對面……一棟樓，總共十戶人家……十戶人家的充電裝置，放在樓頂還是放得下的！你們的意見呢？”
“……沒沒沒，沒有問題！”張父牙關打著顫，神色從頭恍惚到尾，直到把驛站小哥們送出去，呆愣地坐在椅子上，仍然如墜夢中。
張母顫抖著盤起了手機，在女媧的配合之下，很快就漸漸的熟練了起來。
張啟梅咽了咽唾沫，則是和女媧進行交流，甚至開始詢問課本上的問題。女媧直接開始解釋……甚至講述的，張啟梅覺得比他們學校的老師講的還要好……
“……女媧！你為什么懂這么多？你，你感覺就像是活人一樣！”張啟梅結結巴巴道。
“可以的話……您可以將我當成是活著的存在！”手機屏幕上的女媧微微一笑，甚至還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至于懂……moss相似的存在，懂得多不是正常的嗎？”
張啟梅：“……”
確實挺正常……個屁啊！
“不會……楚白哥哥實際上是三體人吧？”張啟梅喃喃道。越想越覺得，恐怕也只有這個解釋，能夠解釋一切了……
“怎么可能！我跟他一起上學……三體人會正常上學？”張啟明下意識的反駁。
張啟梅想了想，也吐出一口氣，“或許吧……其實我們糾結這個沒有什么意義！反正他送我們的東西，擺在這里……就算他真的是外星人，那也是超級帥的，超級好的外星人！”
“……嗯！”張父抽著旱煙，好一會兒后，低沉道，“我只知道，這是第一個不收各種各樣的稅，不欺負我們……還給我們送電器，送手機，讓我們用上電的官。簡直就是，就是……”
張父噎住了，就是了好半天，張母這才嘆息著說，“青天大老爺！”
“青天大老爺……”張父眼眸瞬間亮了起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就是這個詞！”
“如果，楚先生能夠成為內閣閣老的話！就好了。”張母發自內心的感慨，眼眶有些紅潤。
她小心翼翼的從廚房之中拿出抹布，一點點的擦拭著電視，擦拭著手機屏幕，絮絮叨叨，“把自己的錢發出去，發出來的還是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官。”
另外一邊。
金陵附近的鄉鎮。
現在，已經有人開始售賣，楚白的畫像。甚至買的人并不少……
農民們買到家里，對其默默祈禱，滿懷希望的期待，這位怎么看怎么像青天老爺的人，能更進一步，更多的改變這個世界……更多的減輕他們的負擔。
當然，也不是全部都是說好話的……也有很多人有意見。
說什么“還不如給我發一袋米”，“電又不能吃飽肚子”，“從我們身上扒的錢，又發給我們了一些小恩小惠！”……不過大部分人，心里還是有數的！
但凡大腦智商正常的，都能想到……從自己身上收的那點錢，絕對不值，親自送到他們手中的，電視手機還有一堆東西的價。
電視廠商。
“完了……全部都完了！”
“破產了！一件都賣不出去了……甚至訂貨的都被退貨了！”
“哈哈哈哈，我玩了！徹底完了……”
“死吧死吧……都給我死吧！哈哈哈哈……沒有一個能活的！”
一個又一個之前瘋狂攻擊楚白的電視廠商，跳樓了。
當然了，如果是那些口碑較好的，會有驛站小哥上門去，拿著女媧和其談收購的問題……是的，由女媧來談……
不過，大同目前的情況，幾乎沒有一個資本家手中是不染血的。能被收編的，十個里面都難得挑出一個……
在類人類群星的閃爍之下……最終女媧與楚白討論，不得以降低了標準……
但凡說話算數，不動不動就扣錢，動不動就延發工資……就已經符合被收編的條件了……
工人們的情緒，倒是很穩定。主要是……他們也是造電視的，知道發到他們手中的這些東西，價格幾何……
而且，又有女媧開口，與他們交流溝通。
甚至于，碰上實在困難的，女媧會直接發放米面……
吃的喝的，楚白從來都不缺。
主要也是……閑著閑著，鬼怪們直接在時間屋里面種起了田……一比一千的比例，搭配上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科技，像什么人造淀粉技術……
楚白某一次進去，看到堆積如山，數以十億噸計的糧食……直接沉默了。
尤其是很多糧食，在時間屋的高強度時間比例下，都快過期了……正好借此處理掉這些快過期的！省得浪費。
只要確定是真的生活困難，快餓死了……直接白送……反正有女媧監管，不需要擔心貪污。
在無比充沛的物資的洗禮之下，在女媧恐怖的溝通效率幫助之下，本來至少會造就一次金融危機海嘯的事故，影響被直接壓到了最低……對底層幾乎沒有影響。
當然，對底層沒影響，是因為楚白出手托底了。這件事情本質上還是天翻地覆的……
電視機產業的崩潰，造成了連鎖反應……一個又一個工廠倒閉，資金鏈崩塌……
除去了打上好人烙印，被女媧收編到手下的企業家以外……大片大片的資本家，基本上都上演了空中飛人……
同時，大批大批的官員，眼睛變得血紅。對楚白的仇視程度高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甚至都快失去理智了……
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而這已經不是奪財富的問題……這尼瑪簡直是在抄家啊！
一覺醒來，直接尼瑪傾家蕩產了！百萬大洋的身家全蒸發了……這誰能頂得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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