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路就稍顯沉默了。
卡莎似乎很熟悉虛空的環境，很快她就在一處靠墻的石塊下找到了一朵形狀怪異的紫花。
她一腳踹了過去，紫花頓時被攔腰踹斷，發出了一聲哀嚎像是死了過去。
接著卡莎蹲下腰，將紫花拾起，將它的花根拽下來，從里面倒出了一堆粉末。
“可能會很嗆，忍著點。”
卡莎回頭看了一眼路奇，見他點了點頭，直接一把將粉末朝他揚去。
“噗”的一聲，粉末在路奇身上炸開，味道像是辣椒一樣，的確很嗆。
這一下下直接給卡莎看呆了，說實話她還是頭一次見這么便利的道具。
迅速的引來了一只只虛空生物。
路奇思索了一下，搖頭道：“還會有缺口的嗎？”
然后再喝上一口羊湯，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暖意，解了油膩味，更讓羊肉的純香上升了一個等級。
“算是吧。”路奇也沒撒謊，說道：“不過這還是我第一次真的來到虛空。”
“有沒有人跟伱一起？你是怎么進入虛空的？”卡莎猜到路奇肯定對虛空有所了解，否則正常人怎么會這么淡定。
她也不知道，面對這偌大的虛空，自己一個人苦苦堅持的意義在哪。
畢竟能活下去的話，誰在意吃什么。
路奇還是好奇：“那你是怎么解決饑飽的？”
不過剛才的粉末的確有效果，那些虛空生物似乎感知不到他了一樣，或者說將他當成了同類。
而她的食量更是驚人，一根不小的烤羊腿，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便全都被她吃進了肚子里。
“你肚子餓了嗎？”
“也”卡莎本想嘴硬，但話到嘴邊，卻又怎么也說不出口。
“這個花粉可以有效的幫你掩蓋氣味，這樣輕易就不會被那些虛空生物發現了。”
但她還是低估了路奇的手法，隨著大火開始烘烤羊腿，那種烤肉的香味直接開始朝著四處彌漫。
如此，才減輕了卡莎的工作量。
穿上這層外殼后，她就沒想過自己會是一個正常人了。
卡莎一時覺得他的存在太過耀眼，不敢與之對視，于是避開了他的眼神：“好吃.”
只知道，如果這件事她不做的話，就更沒人做了。
隨之，她反應過來又問道：“你這是要做什么？”
“我剛才并沒有看到什么門，就像是被忽然拉進來的。”
路奇自信的閉上雙眼，就像是一個隱世的高手。
卡莎此時隨意的問道。
路奇確信的說道。
想了想，還是張開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原來品嘗美食，是這么享受的一件事啊。
順帶諷刺了一下虛空怪物們丑陋的顏值。
可以說，相當的意猶未盡。
怎么能這么好吃？
她感到不可思議，嘴巴更是停不下來，一口一口的咬著，滿嘴肉香，香的流油。
“你從哪取出來的這些？”卡莎一點點瞪大眼睛，有些不解他是從哪掏出來這些工具的。
路奇推測道。
路奇問道：“那你有多久沒吃過符文之地的美食了？”
卡莎想了想，道：“好像挺久了，不過我本來也就沒吃過什么美食。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八歲那年吃過的烤羊腿，滋滋冒油，前幾口非常香，后幾口就膩的咽不下去了。”
她嘴角勾起，帶著抹輕笑，繼續向前走去：“你是我第一個見到能在這種環境下還這么樂觀的人。”
她的確有想過遠遠的逃離虛空，躲到一個虛空不會出現的地方。
她此刻輕松姿態的背后，為了生存，不知經歷了多少生死邊緣的拼殺。
卡莎見他這裝范的樣子，也是頗為有趣，在虛空這種地方久了，她真的很少遇到路奇這樣的人。
路奇表情嚴肅，十分認真。
她只感覺渾身都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每一個細胞都似乎雀躍了起來，烤羊腿的香味像是直沖靈魂而去。
她感覺，剛才那根烤羊腿的味道，她這輩子恐怕都難以忘記了。
她必須竭盡全力的阻止。
同時她的飽腹感也在漸漸消退，感覺還能再啃一根。
路奇的廚之魂會制裁每一個嘴硬的姑娘。
她又何其不想回到正常的生活。
她的肚皮微微鼓起，但很快又消減了下去，因為吃下去的東西都化作了能量，被外層皮膚吸收。
卡莎道：“后來我發現，只要喂飽了身上這層皮，我也就跟著飽了。”
路奇忽然有些同情的看著她：“那你的人生也錯過太多東西了。”
路奇道：“應該就我一個。當時空中出現了一股奇怪的波動，然后我就被拉進來了。”
卡莎笑了笑，像是抹自嘲般：“再說了，我這種怪物般的外表，也不適合回到符文之地了。”
“嘗嘗吧。”
只見他動作行云流水，開刀、燒鍋、架火.看的人眼花繚亂。
接著是各種食材。
她并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也明白他們懼怕的理由。
卡莎的回答就像在糊弄路奇一樣，她到現在心里都覺得無所謂。
“你也一樣。”路奇比較感慨的道：“在這種環境下待了十年還沒有崩潰，我挺佩服你的。”
路奇問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可以擺脫虛空，不必擔心它在降臨符文之地，也可以脫下這層皮膚，你愿意嗎？”
哪有在這種地方，走的走的忽然決定做一頓飯的。
“沒錯，就是吃它們。”
“你能將你的皮膚脫下來嗎？”
餓到一定地步，她連虛空生物都吃過。
若是能夠做到的話，那她早就去嘗試了。
回想起剛才的那些感覺。
“吃的啊，實不相瞞，我是一個廚師。你剛才的那些話，相當于在挑戰我的底線，我絕不允許你沒吃過像樣的美食。”
“應該有十年了。”卡莎繼續帶著路奇前進，一邊說道：“我十歲那年掉進的虛空。你似乎一點都不緊張，之前對虛空有過了解嗎？”
路奇問道：“現在你還認為美食是可有可無的嗎？”
這還是她頭一次有這種感覺，每一口對味蕾而言，都是不小的沖擊，真的有一種快要上天的感覺。
“哈哈。”卡莎不禁笑了，覺得路奇這句話像是個冷笑話。
“可能是他們需要我這樣的帥哥拉高一下平均顏值。”
路奇見狀，控制風流，將飄散的香味凝聚在一起，沒有再向外擴散。
“不好吃。”卡莎回的很快，“就像是在嚼一塊水煮的雞胸肉，而且特別柴的那種，味如嚼蠟，難以下咽。同時一點營養沒有，對人類而言。既然你現在不餓的話，還是不要嘗了。”
卡莎保留了一些先前的粉末，此刻也沒閑著，圍繞著路奇做飯的地方，灑了一圈。
卡莎看到路奇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畢竟在這種地方，你也沒得挑。”
“閉合？”
吃的就吃的，主要是用來填飽肚子的，好不好吃重要嗎？
別的不說，路奇的顏值的確是她見到過最高的了，進入虛空后，直接提升了虛空的整體顏值水平。
她看著擺在眼前的烤羊腿，還是舉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從哪下口。
就算到了此刻，她也覺得剛才的那些話沒什么問題。
眼下她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比如是否還有其他人和路奇一樣誤入虛空。
卡莎迫于無奈，只能出手，奮力的消滅著那些虛空生物。
“我覺得只要了解你的人，并不會把你當怪物。”
比小時候那段深刻的記憶中味道還要香。
或者說，誰又能夠輕易的阻止虛空？
路奇此時睜開眼來，正好與投來目光的卡莎對視：“怎么樣？”
正因如此，周圍被引來的虛空生物越來越多。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卡莎眸中閃了閃，輕聲道：“但我記得我當年掉進這鬼地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后來才發現哭并沒有用。”
但戰斗途中，就連她都嗅到了烤羊腿的香味，她似乎很久沒聞到這么撲鼻的肉香味了。
“我的隨身儲物袋。”路奇想了一個通俗的解釋，“里面有很大的儲存空間，可以用來放很多東西。”
路奇沒再說話，只是看向了遠處，虛空生物又開始一個個的冒出來了。
路奇閑聊道：“既然這里有門的話，你為什么不逃出去？”
雖然很怪，但也很有趣。
“不一樣的。”路奇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嚴肅，“人類的贊歌之一就在于開發出了許多美味的食物，此乃智慧的結晶。”
“虛空想要進入符文之地，就必須打開一道門。”卡莎點了點頭，解釋道，“所有的怪物以及被吞噬的人和物，都是從這道門出入。既然是門，自然也就有關閉的時候，目前以我的觀察，虛空是無法長久保持門打開的狀態的。”
他了解虛空，難道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虛空生物能吃嗎？
雖然他是不準備嘗嘗的。
只是一口，便對卡莎的味蕾，產生了強烈的沖擊。
“噗嗤”一聲，肉香四溢，一點也不柴，反而無比鮮嫩，油而不膩，連一點羊膻味都沒有，處理的非常好。
卡莎聽到這奇怪的問題，回頭看著他揚了揚眉：“如果有這種好事我當然愿意了，可問題是誰來給我這個機會？”
路奇點了點頭：“你在這里待多久了？”
“我逃出去的話，就沒有人再來找你這種誤入虛空的人了，不是嗎？”
“它們一個個自己都吃不飽，能好吃嗎？”
但看著路奇已經開始流暢的準備工作，她欲言又止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出聲。
說著，他又變戲法一樣的將手放進口袋，然后取之不盡的拿出一罐罐調味料。
虛空不單是想吞噬恕瑞瑪的幾個零星村落，愈發了解這里，卡莎就愈發清楚，它想要吞噬的是整個符文之地。
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
還能上天不成？
路奇看著卡莎道。
但想到自己一路走來的艱辛與抗爭，她感覺自己當初僥幸在虛空中活下來，就是因為某種使命。
“你也不過剛認識我，又怎么會了解我呢。”卡莎笑了笑，頗為隨意道，“事實就是大部分人見到我，都如同見到一頭恐怖的怪物。”
他決定現場烤一根羊腿肉，他在儲物空間里儲備了大量的食材，而且都是品質極高的。
只剩下一根骨頭，干干凈凈。
仔細想想，她對食物并不是特別的熱衷，美食什么的也無所謂。
卡莎一早就覺得這家伙很怪，但沒想到這么怪。
她覺得路奇這是在憑白的增加她的工作量。
路奇對這一點頗感興趣。
“這就奇怪了。”卡莎停下腳步回頭再度看他一眼，“你這種情況甚至可以算是特例，我還沒見過虛空會單獨拉一個人進來。”
防止周圍的那些虛空生物們聞到味道過來。
“好吧，你說的對。”
這可以說是共生的好處了。
“我只知道你義無反顧的過來救我了。”路奇亦是笑了笑，問道：“難道就沒有什么辦法脫下來嗎？”
“還行吧。”路奇不是很餓，隨即有些好奇道：“你平時在虛空.”
“我那年是大地塌陷，地面猶如敞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所有的一切都被吞噬了。”
卡莎回憶起了當年的細節，虛空出現的方式千奇百怪，路奇這種也不奇怪。
當肉香在口腔肆意的時候，一種名為幸福感的東西也隨之涌現。
她的虛空外殼需要的是能量，并不是營養。只要吸收掉那些虛空生物的能量，就自然能填飽肚子了。
最后卡莎有些微微氣喘的回到了路奇身邊，等待著她的正是一根色澤金黃的烤羊腿，同時還有一碗解膩的羊肉湯。
虛空這種環境，簡直不是人待的，而卡莎卻在這里生活了十年。
“不過奇怪的是，我這次趕來并沒有發現虛空的缺口，你有見到它閉合嗎？”
她知道路奇不簡單，但看樣子，比她想的還要不簡單一點。
卡莎解釋了一下用途。
食物罷了，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
路奇覺得必須拯救一下這個可憐的娃，于是她當著卡莎的面，取出了一套做飯的工具。
“別搞得這么遺憾。”卡莎隨意的道：“味道再好吃，不終究是食物嗎，主要作用還是填飽肚子，所以好不好吃不重要。”
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第二層肌膚，也沉浸在了這股美味中，傳來了興奮而又激動的感覺。
卡莎反問一句，接著道，“它和我是共生的關系，與我的血肉相連，脫下它就與扒皮無異。我也不會脫掉它，如果沒有它，我早就死在虛空了。”
這么一看，她前半生，的確沒吃過什么像樣的食物。
現在迷途知返還來得及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