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混蛋!給我等著吧!”
離開中餐廳時柳俊彥的情緒都還沒穩定下來,咒罵著向自己的車走去。
打開車門剛上車,視線無意中從后視鏡掃過,身體頓時僵硬在了原地。
“噓~開車。”坐在車后座上,戴著口罩和墨鏡的男子把槍頂在他頭上。
柳俊彥打了個激靈,冰冷的槍口瞬間就治好了他情緒不穩,易爆易怒的老毛病,顫聲開口:“這位大哥你……”
“哐!”男子一槍砸在他頭上,冷冷的說道:“我讓你開車,聽不懂嗎?”
柳俊彥痛得呲牙咧嘴,但卻不敢表露出絲毫不滿,乖乖的啟動了汽車。
“大……大哥哥,去哪兒?”
“按我說的走就行。”
按照陌生男子的指揮,眼看路線越來越偏,柳俊彥心中也越來越不安。
畢竟他喪盡天良的事干得多了。
生怕是來找自己尋仇的。
最終車在一個荒廢的工廠外停下。
“下車。”男子持槍命令柳俊彥。
柳俊彥哆哆嗦嗦的下了車,隨后只感覺后腦一痛,就當場失去了意識。
“嘩啦!”
一桶冷水潑在柳俊彥身上,他清醒過來后發現自己被捆在一把椅子上。
眼睛被黑布蒙住,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面前有幾道人影,但是看不清臉。
“各位大哥饒命啊,我有錢……啊!”
柳俊彥話還沒有說完,一棍子就落在了他肚子上,讓他痛得慘叫一聲。
“樸妍珍和金熙云是死是活。”金鐘仁上前狠狠揪著柳俊彥的頭發問道。
“啊!”柳俊彥感覺自己頭皮都要被扯掉了,痛嚎道:“我也想知道她們是不是活著,我很愛她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們,你是她們什么人?”
他腦子飛速地轉動,綁架自己的是她們家人嗎?不對,他們真要綁架自己的話為什么過了那么多年才來呢?
“她們已經死了對嗎?既然如此你下去陪她們吧。”金鐘仁把槍口頂在柳俊彥腦門上,語氣惡狠狠的說道。
柳俊彥當場就險些嚇尿了,驚慌失措的大聲喊道:“沒死!她們沒死!”
作為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二代,從來都是他欺負人,沒人敢欺負他,他又哪里經歷過這個,根本就不敢賭。
“人在哪兒!”金鐘仁問道。
“在……在我家的地下室。”柳俊彥聲音干澀的說道,話音落下后又情緒激動的解釋:“我愛她們!我不想她們離開我!我沒想害她們!我只是把她們腿打斷,她們就能一直陪著我!她們只是失去了一條腿而已,可我要是不這么做,那失去的就是愛情啊!”
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挽留自己最愛的女人而已。
“阿西吧!”金鐘仁一個混黑社會的大老爺們兒聽了都起雞皮疙瘩,用槍狠狠戳著他的腦門:“你可以選擇是被我送給警察,還是被我打爆頭。”
“我自首!我去自首!”剛剛還在敘述自己愛情觀的柳俊彥又瞬間回到了現實,被警察抓了還能運作,但要是現在被打死,他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金鐘仁拿出了錄音筆:“把你綁架并囚禁她們的全過程都重復一遍。”
“我很愛她們……”
“去尼瑪的!”金鐘仁聽見這話,一槍砸在他臉上:“直接說作案過程!”
他個變態都覺得這家伙變態。
“是是是,我說,我說……”
在他開始敘述時,金鐘仁撥通了許敬賢的電話,讓他那邊也能夠聽到。
包間里,許敬賢把通話中的手機放在桌子上,一邊吃菜,一邊聽故事。
根據柳俊彥的講述,樸妍珍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任女友,但因為他情緒不穩定,一發病就毆打折磨她,所以樸妍珍要跟他分手,這讓他不能容忍。
他不能忍受樸妍珍離開他,誕生了要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的想法,所以才對她實施了綁架和囚禁,第二任女友金熙云也是如此,兩人都先后被他打斷了一條腿囚禁在別墅地下室。
綁架并不是他親自動的手。
而是利用檢察官兒子的身份說動了一名銅雀警署的警查幫他,事后他用父親的關系幫那個警查升成了警衛。
這就是為什么他兩次都有不在場證明的原因,警察查案是專業的,犯罪也是專業的,把首尾清理得很干凈。
但凡事都有疏漏。
第二次綁架金熙云時出意外留下了點痕跡,而且被當時負責此案的高泰宇查到了,柳俊彥跟他做了個交易。
他通過編造理由說服父親(此處他稱父親對此事不知情),動用關系將高泰宇從刑事三部調到刑事七部,作為回報高泰宇銷毀了的唯一的證據。
所以,這兩起綁架案分別是由一位不缺錢的官二代,和一位專業的警察以及負責此案的檢察官共同犯下的。
因此根本就沒有任何痕跡可循。
如果不是柳俊彥親口承認,那就永遠也不會有人能找到證據定他的罪。
“阿西吧,真他媽變態!”金鐘仁關了錄音筆,厭惡的提著棒球棒狠狠抽了柳俊彥幾棍,然后才拿起手機請示許敬賢:“已經按您的吩咐搞定了。”
“讓他聽電話。”許敬賢說道。
“是。”金鐘仁應了一聲,將手機貼在柳俊彥的耳旁:“豎起耳朵聽著!”
“再說說伱那家金融公司吧。”許敬賢一邊吃著菜一邊語氣平靜的說道。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柳俊彥霎時呆立當場,腦子嗡嗡的,隨后所有情緒集中爆發,歇斯底里吼道:“你瘋了嗎!你怎么敢這么做!你這是在知法犯法!我他媽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是許敬賢叫人綁了自己,他可是檢察官啊!他怎么能干這種事!他怎么能!怎么敢啊!
簡直無法無天!簡直目無法紀!
你憑什么犯法!你……你又不是我!
“是我干的,你又能奈我何呢?親愛的柳社長。”許敬賢語氣輕蔑而不屑的說道:“有證據就報警抓我吧。”
柳俊彥臉色青白交加,心里又屈辱又尷尬又憤怒,因為這是他剛剛挑釁許敬賢時說的話,這都是他的詞啊。
“有你的錄音,等再去你家地下室找到被囚禁的樸妍珍和金熙云,你覺得你還有狡辯的余地嗎?等你進去后你公司經得起調查嗎?老老實實的交代吧,我不是沖你,是沖宋漣漪。”
聽見宋漣漪這個名字,柳俊彥臉色變化了一下,他當初把宋漣漪拉入伙就是因為陳頌文的原因,等出事的時候把她拉下水,陳頌文總不能不管。
有陳頌文,再加上自己父親。
兩家的人脈關系往一處使。
那事情就應該就還有回轉的余地。
而且正如許敬賢所言,沒有自己在外面周旋,公司也經不起檢方調查。
分析完利弊后他緩緩開口:“公司主要是靠給女學生借貸,然后故意使她們還不起,再逼著她們去陪酒賣身賺錢,家里賣車賣房還債,靠這種方式源源不斷榨干她們家庭的價值……”
“宋漣漪牽扯多深?”許敬賢問道。
柳俊彥老老實實答道:“她只以為公司的業務是放高利貸,并不知道具體的細節,畢竟她靠著陳頌文家里的關系把生意做得不錯,如果讓她知道太深的話肯定不會冒險跟我合作。”
“讓拿著手機的人聽電話。”
柳俊彥扭頭看向金鐘仁。
“檢察官。”金鐘仁拿起手機。
許敬賢吩咐道:“安排個人帶著他去找冠岳警署的姜鎮東警衛自首。”
“是。”金鐘仁答道。
許敬賢掛斷電話,然后又打給了姜鎮東說道:“等等會有個叫柳俊彥的人來找你自首,然后你立刻安排去他現居別墅的地下室指認犯罪現場……”
雖然金士勛讓他休假。
但憂國憂民的許檢察官自愿加班。
畢竟他又不用調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