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攔車喊冤?
現代社會還興這一出嗎?
我要不要直接裝沒看到?
當然是不能,許敬賢連忙上前扶起不修邊幅,一臉頹廢的中年男子。
“這位大哥,有話起來說。”
他只習慣讓女人跪在自己面前。
并對自己點頭哈腰。
“許部長,您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男人聲淚俱下的嚎道。
“就既然如此那你就跪著吧。”
中年男子的哭聲戛然而止,懵逼的望了許敬賢一眼,立馬爬了起來。
許敬賢淡淡的道:“上車。”
中年男子乖乖的跟著上了車。
“說吧。”許敬賢抬了抬下巴。
中年男子抹了抹眼淚,聲音帶著些許哭腔,“前幾天,我下班回到家就看見老婆上吊自殺了,我驚慌失措的把她尸體取下來時發現她身上有好幾處淤青,然后就打電話報了警。”
“警察把尸體帶走了,說是要做尸檢,讓我簽了不少字,我當時渾渾噩噩的就按警方說的簽了,結果他們直接把我老婆的尸體送去火化了!”
“還說是我簽字同意的,最終給出的結論是自殺,許部長,我了解我老婆,她絕不可能自殺,而且她身上明明有傷,我真的沒辦法了,只能來找你,求求你一定要幫我做主啊。”
中年男人在講述的過程中又被勾起了傷心情緒,說完嚎啕大哭起來。
許敬賢皺起眉頭,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打回去那個案子,問道:“伱老婆是不是叫做權秀珍?今年28歲?”
“是是是,對,就是。”中年男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抬起頭一臉疑惑的問道:“許部長您怎么知道?”
許敬賢沉吟不語,他當時只以為是警署的人敷衍懶政不作為,但現在看來他們明顯是受指示而掩蓋案情。
否則怎么會利用死者家屬情緒不穩定的間隙騙他簽下各種協議,然后私自將尸體第一時間送去進行火化。
這不就是毀尸滅跡嗎?
這種手段簡單粗暴又有效。
“怎么稱呼?”許敬賢問道。
“金大勇,我叫金大勇。”
許敬賢手指敲打著方向盤,嘆了口氣說道:“金大勇先生,雖然我很同情你,但我也無法保證能給你個滿意的結果,因為作為重要證物的尸身已經毀了,所以我只能盡力而為。”
除非能找到別的證據,或者兇手主動認罪,否則那個女人注定白死。
金大勇聞言有些失望,怔怔坐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謝謝。”
無論如何,許敬賢愿意重新去調查這個案子,就已經讓他感激不盡。
“節哀順變,請你回去耐心等消息吧,我要去赴個約。”許敬賢道。
金鴻云約了他一起吃晚飯。
“那就拜托許部長了。”金大勇對他略微一彎腰,打開車門下了車。
目送金大勇蕭瑟的背影,許敬賢搖了搖頭,發動車輛駛出地檢大門。
大概二十分鐘后,某餐廳。
許敬賢來到金鴻云訂的包間。
“咚咚咚!”
“進來。”
許敬賢推門而入,發現里面除了金鴻云外還坐著一個與他三四分相似的青年,此時那個青年正在啃雞翅。
啃得手上和嘴邊全都是油。
他認識這個人,從郭佑安那里偷來的厚厚一疊罪證之中有他的照片。
“哎唷,許部長來了呢,久仰久仰啊。”青年放下雞骨頭,滿臉浮夸的笑容,起身上前想跟許敬賢握手。
許敬賢低頭看了一眼面前油膩膩的爪子,并沒有伸手去握,而是直接走到金鴻云面前鞠躬,“二公子。”
對方這么做明顯就是不尊重他。
既然如此,他用得著給面子嗎?
被其無視晾在原地的青年眼中閃過一絲陰郁,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
“坐。”金鴻云指了指空位。
許敬賢點點頭后走過去坐下。
金鴻運又指著那個已經回到原位上的青年介紹,“我弟弟金鴻升。”
“三公子。”許敬賢點頭致意。
金鴻升隔著桌子再次伸出油膩膩的手笑道:“現在總能握手了吧?”
他眼神帶著幾分嘲弄和戲謔。
“二公子,說事吧,不知叫我來有什么吩咐?”許敬賢直接再次無視了金鴻升,你擱我這兒裝你媽逼呢。
再過兩天,你們金家三兄弟都得齊刷刷完蛋,他從郭佑安那里偷來的罪證里可不止是有金鴻云一個人的。
金鴻云的大哥和三弟明顯沒有他謹慎,讓檢察局抓到了很多把柄,不像對金鴻云取證時還需要自己幫忙。
金鴻升臉色又陰沉了下去,強忍著滿腔怒火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金鴻云微微皺眉,看向許敬賢風輕云淡的說道:“聽說你前兩天打回了一個案子,怎么,哪里有問題。”
他這態度仿佛就是隨意一問。
“申請結案的證據不足。”許敬賢頓時猜到這個案子跟金鴻升有關。
因為金鴻云不會干這種事。
金鴻云語氣平靜但卻不容拒絕和反駁的說道:“通過吧,就當是賣我個人情,這案子跟我弟弟有關,他也就是犯了點小錯,明年準備參加司法考試,你非要查的話可能影響他。”
他甚至懶得掩飾,直接挑明案子和金鴻升有關,并命令許敬賢結案。
這是一種目中無人的傲慢。
其他官二代違法犯罪后想找檢察官通融或許還得隱晦的說,而他卻不屑于那么做,也根本不需要那么做。
因為他父親是國家的總統,是最高意志,而他本人也認為許敬賢是一條聽話,不敢違抗他任何命令的狗。
許敬賢聞言扭頭看向了金鴻升。
“那晚喝了點酒,想玩玩,誰想到她回去就自殺了,媽的,又不是沒被人曹過,至于嗎?給我和許部長添這些麻煩。”金鴻升罵罵咧咧的道。
許敬賢皺起眉頭,案子的細節很明顯了,就是金鴻升強劍了金大勇老婆致使其不堪受辱自盡,事后又給江南區警署施壓毀尸滅跡,瞞天過海。
唯一沒料到的就是這個案子分到了自己手里,還被駁回了結案申請。
當然。
這在他眼里或許也不是問題。
畢竟現在不是坐在這兒了嗎?
金鴻云看出了許敬賢不喜歡他這個弟弟,不過并不在意,因為許敬賢不需要喜歡他們,只需要聽話就行。
他親手給許敬賢倒了杯酒,輕聲說道:“幫幫忙,我這個弟弟從小被慣壞了,不懂事,就是鬧著玩的,說不定等過上幾年你們還是同僚呢。”
死個人在他眼里也算不了什么。
畢竟底層人,那也能算是人嗎?
“麻煩許部長了。”金鴻升咧嘴一笑,握著杯子跟許敬賢碰了一下。
許敬賢也笑了,“好。”
話音落下,他舉杯一飲而盡。
“叮鈴鈴叮鈴鈴”
金鴻升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他隨手拿起接通。
片刻后掛斷,目光在許敬賢和金鴻云之間流轉說道:“林朝生這個家伙說聯系了幾個金發嬌娃,二哥和許部長要不要也跟我一起去玩一玩?”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是起身欲走。
“我就不用了,你不如問問許部長吧,他好此道。”金鴻云輕笑道。
許敬賢挑眉問道:“三公子說的是林朝生?安家那個女婿林朝生?”
“對啊,許部長也認識?”金鴻升說完后不等許敬賢回答,又自顧自的說道:“這家伙在挑女人這方面可是個專家啊,阿西吧,說起來自殺那個小少婦就是他幫我搞來的,給我添了麻煩,現在是想要向我賠罪呢。”
許敬賢瞇起了雙眼,這么看來自己新認識這個朝生哥沒表面那么正派和儒雅啊,背地里還藏著另一面呢。
就是不曉得安佳慧知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查查林朝生。
因為自從幫安家找回陪葬品一事后兩家就建立起了來往,最近幾天安佳慧常往他家跑,由于其自身不能生產的原因特別喜歡他兒子和大侄子。
林妙熙向他透露安佳慧準備認他兒子許世承和侄子當干兒子,本來就想交好安家的他對此是準備同意的。
但現在看來這事得再考慮考慮。
腦子里的很多想法只在一瞬間就閃過,許敬賢嘴里說道:“我跟他認識不久,關系不錯,但今晚我有別的安排,就不去打擾三公子雅興了。”
他現在懷疑安佳慧跟他們家走得近固然有自身的因素,但認干兒子這事應該是林朝生出于功利性提議的。
“那有機會下次一起,案子的事麻煩許部長了,哥,我先走了。”金鴻升說完又提了一杯酒便迅速閃人。
一出門他臉就冷了下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露出陰森森的笑容。
一條他二哥養的狗而已,竟然敢拂他的面子,簡直是找死,看來是時候該幫二哥好好教育教育這條狗了。
他就不信二哥會因為自己打了他的狗而跟自己計較,畢竟狗再厲害也只是狗,自己可是他親弟弟,頂多是給受傷的狗丟根骨頭安撫安撫即可。
“我這個弟弟就是這樣,大大咧咧的玩世不恭,還邋里邋遢,不過希望許部長下次對他尊重點,因為他是我弟弟。”金鴻云皮笑肉不笑的道。
許敬賢兩次拒絕和金鴻升握手他看來就是不給自己面子,否則哪怕金鴻升手上有屎,那其也得主動去握。
許敬賢乖巧應的道,“是。”
“這次就算了,總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金鴻云話音落下示意他坐下,又問起了老問題,“你說這個月內給我個交代,就只剩下最后八九天了,我在郭佑安手里的罪證能按時出現在我面前嗎?千萬別騙我。”
這件事許敬賢拖他幾個月了,如果這次再敢拖,那他絕對不會客氣。
得給這條狗一點顏色看看。
“能!”許敬賢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的說道:“三公子放心,最多再給我三天時間,我保證會將關于您的所有罪證都全部親手送到您面前!”
順帶把你也送進監獄。
“那我拭目以待。”見許敬賢那么胸有成竹,金鴻云也期待了起來。
許敬賢微微頷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我就先行告辭了。”
隨即起身對其鞠躬后轉身離開。
走出包間他打了兩個電話出去。
一個是打給趙大海的。
讓他安排人秘密調查下林朝生。
另一個是打給樸燦宇的。
讓他去幫自己給人遞個話。
樸燦宇接到許敬賢的電話時正在跟人喝酒,而陪他喝酒的對象正是之前精神病院里結識的熱心大爺老梁。
李文旬被抓那晚之后,老梁的子女就把已經痊愈的他接回家休養了。
而樸燦宇因為心存愧疚,所以通過許敬賢找到了老梁道歉,兩人也成為了忘年交,今晚又約著一起對飲。
樸燦宇也是找到老梁家里時才知道他沒吹牛逼,他家真有很多別墅。
“有事就先走吧,今晚喝到這會兒也差不多了。”老梁見樸燦宇掛斷電話后就有些心不在焉便主動說道。
樸燦宇起身,“那我先走了。”
話音落下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嘿,這小子,走就走,他媽倒是先把賬結了啊。”老梁罵罵咧咧。
說好他請客,又得自己掏錢。
一個多小時后,喝得醉醺醺的金大勇提著半瓶酒搖搖晃晃的回到家。
“啪嗒!”
開燈的瞬間,屋內亮如白晝。
他眼睛被刺得瞇了一下,再睜開眼才發現自家客廳沙發上坐了個人。
一個戴著兜帽和面具。
看不清年齡的男人。
金大勇酒瞬間醒了大半,又驚又警惕的脫口而出,“你是什么人?”
質問的同時他腳步緩緩往后退。
“許部長讓我來的。”
“許部長?”金大勇聽見這三個字警惕降低許多,半信半疑的看著男子問道:“許部長讓你來干什么?”
“告訴你殺你老婆的人是誰。”
“查到了?許部長他查到了?是誰!快告訴我是誰!”金大勇情緒瞬間激動起來,臉紅脖子組,沖到樸燦宇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連聲喝問。
樸燦宇沒有反抗,任由自己被他揪住衣領從沙發上拽起來,語氣平靜的說道:“是金鴻升,現任總統的三兒子,在沒有尸身,且對方身份如此敏感的情況下,許部長無能為力,他讓我問問你是不是真的愛你老婆且想為她報仇,那么求人不如求己,懦夫才指望靠他人的施舍來達成目的。”
聽見金鴻升的身份后,金大勇原本上頭的情緒迅速退卻,緩緩松開了樸燦宇,整個人都已經冷靜了下來。
“我怎么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不是我說的,是許部長,要跟他通電話嗎?我現在就能打給他。”
金大勇緊緊盯著他,沒有說話。
樸燦宇拿出手機打給許敬賢。
“你妻子之所以自殺是因為被金鴻升強行玷污,你看見的她身上的淤青正是來于此,我沒必要騙你,只是不忍見一個失去妻子的中年人連個復仇的對象都找不到,選擇權在你。”
許敬賢平穩的聲音傳了出來。
金大勇臉色陰晴不定,目光突然落在沙發后面掛著的婚紗照上,他懷里摟著身著婚紗的妻子,一臉幸福。
可現在這種幸福被人打碎了。
他的眼前浮現了妻子在一個陌生男人身下哭喊掙扎卻被毆打的場景。
以及她絕望的上吊自殺的場景。
“怪不得……她裙擺撕爛了。”
金大勇喃喃自語,隨后胸腔內充斥著能焚燒一切的怒火,眼神中戾氣橫生,呼吸越發急促,渾身直哆嗦。
他相信許敬賢,否則也不會絕望時想著去求他為自己做主,所以不認為許敬賢會欺騙自己,他妻子肯定是被總統家嬌生慣養的三公子強劍了!
“我一定會為你報仇,一定。”
金大勇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說給他老婆聽。
“很好,我很高興金大勇先生你還是個真正的男人,你的妻子沒有嫁錯人,我很愧疚,作為一名檢察官無法通過司法途徑將金鴻升抓捕,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所以我愿意為你的復仇計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許敬賢抓捕金家三兄弟并不是為了正義,畢竟他本身就不正義,而是為了名利,為了讓總統名聲受損從而牽連到韓佳和,使韓佳和退出大選。
那么在李濟仁深陷輿論危機即將完蛋的情況下,民主黨內部初選勝出的就只會是即將宣布參選的魯武玄。
所以抓捕金家三兄弟這件事鬧得越大越好,如果在抓捕當天,金鴻升被槍擊而亡,隨即檢方公布金家三兄弟全部罪證時該掀起何等滔天大浪?
弄死金鴻升還有個次要原因,那就是作為個睚眥必報的人,許敬賢感覺金鴻升肯定對今晚自己不尊重他的行為耿耿于懷,會對自己實施報復。
先別管他做沒做吧
他有這個心就該死。
另一邊,李家今晚并不平靜。
“啪!”
李季仁滿臉怒容的抬手一個耳光狠狠的抽在李明珍臉上,紅著眼咬牙切齒的問道:“為什么?為什么!”
面對這么多打擊,他都扛住了。
但唯獨扛不住親女兒捅這一刀。
“是啊姐,你為什么這么做?爸哪里對不起你。”李家次女也問道。
李母淚眼婆娑,在一旁擦著眼淚說道:“明珍啊你怎么能這么做。”
“為什么?”李明珍摸了摸被抽的臉頰,冷笑著說道:“我有問過你為什么在我被鄭光洙挾持那天晚上會說出不在乎我死活的話嗎?父親。”
“我那只不過是說出來騙那些泥腿子的!”李季仁近乎崩潰的咆哮。
而李明珍根本不信,對這話不屑一顧,嘲諷道:“可事實是如果不是鄭光洙放了我,我已經死了!而且事后還有一個警察想要殺我!你能告訴我這些都只是你騙人的嗎?能嗎!”
李季仁險些昏厥,到現在他哪還知不道許敬賢在圍剿鄭光洙哪天晚上就已經開始為今天的局面而算計了。
他突然間沒有了跟李明珍爭辯的興致,因為已經沒有意義,李季仁一瞬間就好似蒼老了十歲,搖搖晃晃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神色疲憊的說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回這個家了,你也不再是我的女兒。”
“那正好,我也不想再有你這個父親。”李明珍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明珍……”
“姐!”
“不許追!”李季仁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隨后劇烈咳嗽起來,一邊笑一邊咳嗽,“哈哈哈咳咳,許敬賢啊許敬賢,你還真是陰性毒辣!害得我前途盡毀,父女反目,咳咳……”
次日,8月23號。
今天的報紙格外暢銷。
所有頭版頭條都和李濟仁有關。
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國會議員李濟仁身陷殺人和濫用職權丑聞!
李濟仁長之女李明珍自爆,大義滅親檢舉父親曾為其掩蓋罪行!
仁義議員?殺人議員!請李濟仁滾出南韓政壇,滾進南韓監獄!
不僅是報紙和電視臺這些傳統媒體在報道,網絡上也是喧囂塵上,現實中更是大清早就有人在反對游行。
這些人高舉橫幅和寫滿各種文字的小旗穿行在大街小巷,凡是遇到李濟仁的競選宣傳海報就紛紛扯下來。
“嚴查殺人議員李濟仁!”
“李濟仁滾出國會!”
“要求李季仁禁止參選總統!”
“動手還真快。”坐在車里去上班的路上,許敬賢看著游行隊伍道。
開車的趙大海接嘴:“聽說已經有民眾去國會議事堂和青瓦臺靜坐絕食抗議了,李議員這次完了,最差估計也是公開道歉并辭去議員之位。”
才短短一天一夜過去,針對李季仁的手段就從四面八方向其襲去,轉眼就從人人稱贊,變成了人人喊打。
高樓還沒修起來,便已經塌了。
許敬賢有幾分攪動風云的爽感。
下一個,韓佳和。
你準備好了嗎?
車窗緩緩升起,遮住了許敬賢俊朗的側臉和嘴角那抹饒有興致的笑。
趙大海踩了下油門,車輪碾過地面卷起半張輕飄飄的報紙飛向天空。
上面正是前幾日李季仁在某高校講話的照片,站在一眾學生中的他如同眾星捧月,滿臉笑容,意氣風發。
而如今全都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