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甘霖!
“呃……”一絲絲陰涼的氣息,滋潤滾燙的經脈,蘇小年忍不住舒服的喊了出來。
丁字獄幾十號女犯,很難讓她們安靜下來,但是蘇小年的一聲呻吟,嘈雜的監獄瞬間安靜了。
安靜之后,是火一般的沸騰。
“難道老娘耳朵聾了?瞎子說話了。”
“瞎子本來就會說話,問題是瞎子有感覺了。”
“原來他不是石頭啊,這聲音好銷魂。”
“小哥哥的聲音,好好聽哦。”
“姐妹們,加把勁兒,小瞎子快扛不住了。”
……
于是,懂得媚術、幻術、勾魂之術的女犯人,那顆征服瞎子的心,按捺不住了。
更多的陰涼氣息,撲入蘇小年的身體中,丹田中的大日,少了幾分暴烈,多了一絲溫和。
尤其是等到蘇小年,停留在丁字二十七號,陰涼之氣達到了頂峰。他又是側耳聽又是鼻子嗅,若非有鐵欄桿,就差趴到人家身上了。
看到蘇小年這樣異常的舉動,女犯人們更加沸騰了。
靡靡之音、勾魂之笑、嬌媚之聲,交織在一起,順著監獄的大門,飄到了大門口。
蘇小年神色舒暢,就像做了一場馬殺雞,而門口的馬小跳和李來帥就慘了。
一個時辰之后,蘇小年提著空桶回來了。女犯人們嬌喘吁吁,香汗淋漓,吐氣如蘭,就差一點兒啊。
明天,一定要讓小瞎子投降。
“小年,我出去一會兒。今天老叔頭七,我想了想,還是去燒點紙。”馬小叫說道。
“小年,我家親戚來了,我去去就回。”李來帥扔下一句話,跟在馬小叫屁股后面也跑了。
“來帥,來的時候,捎兩斤熟牛肉。”蘇小年說道。
“好。”李來帥回應道。
蘇小年放下空桶,聞著那股味道,哪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他有些嫌棄的捂住鼻子,躺在院子中草垛旁,開始了一天的曬暖生活。
得了這么多陰涼氣息的滋潤,此時經脈溫和,似乎更加有韌性。他不再壓制落日訣,繼續沖脈。
等到申正時分,馬小叫和李來帥這才姍姍來遲,再有一個時辰就要散值了。
馬小叫掂著食桶取下午的飯,李來帥把包好的熟牛肉遞給蘇小年。
“今天沒帶錢,明天再給你。”蘇小年先是謝了一聲,然后有些歉意的說道。
“兩斤牛肉算啥,算我請你吃。”李來帥不在乎的說道。
“牛大娘想要吃。”蘇小年解釋道。
“出了多少錢?”李來帥小聲問道。
“一門武技。”蘇小年老實的回答道。
“真小氣。”李來帥頓時沒了興趣,也不再追問了。
馬小叫掂著食桶回來后,蘇小年也不等抓鬮,拎著食桶,非常自覺的去送飯了。
“小年,昨日丁二十七號,想吃桂花糕,你幫我給她送過去吧。牛肉的錢,我替你給李來帥。”馬小叫忽然說道。
監獄之中,是嚴禁往里面帶東西的。他們這些獄卒上值的時候,門口有人檢查。不過對于一般的食物,沒有靈氣的東西,那些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婆婆給的兩張傳送符,并非一般的靈符,沒有一絲靈氣波動,所以才能躲過門口的安檢。
蘇小年心中一動,并未拒絕。他接過馬小叫手中的盒子,里面的確是桂花糕的味道,但馬小叫的心跳劇烈的有些過分。
蘇小年輕輕一笑,并未點破,大家目的相同。如果他不出手,就能把丁二十七號救出去,何樂而不為。
“小哥哥,今天下午是什么好吃的?”丁二十五號嬌滴滴的說道。
這一聲好像一個暗號,于是各種聲音又開始了。
“你的牛肉。”蘇小年把牛肉隔著柵欄遞給牛大娘。
鐵柵欄光芒閃爍,牛肉只是普通的牛肉,鐵柵欄上的禁制并未觸動。
“香河街布頭胡同走到頭左手邊,院中有座半倒的墻,其中一塊磚頭里面,有一本秘籍。”牛大娘說道。
“牛大娘,你不會給瞎子,你們妖族的秘籍吧?”丁二號笑道。
“哼。我牛大娘是那樣的人嘛。那院子是一個采花賊的,我把他殺了,撒地里當花肥了。”牛大娘說道。
“小哥哥,你不會學了秘籍,也去當采花賊吧。你要是采花,不要采別人哦。”丁二十五號說道。
“那些邪門功法,老娘早就毀了。這門煉體功法還不錯,就留了下來。”牛大娘說道。
牛大娘的心愿達成,玻璃珠大小的玉露,滴落在許愿池中。這些時日,隨著蘇小年的努力,二寸高的池子,已經滿了兩成。
下午這頓飯,蘇小年半個時辰就結束了。經脈不再滾燙,他在女監之中,陰涼氣息也不再出現。
食桶放回原位,蘇小年拄著竹竿,提前散值了。
香河街,離鎮魔司有段距離,這條街有很多賣香的。
香煙繚繞成河,所以叫做香河街。
蘇小年問了三次路之后,終于聞到了檀香的味道。
他能聞香識美人,當然也能聞香識路。
布頭胡同,賣的不是普通的布頭,而是壽衣。蘇小年走到這里,夕陽雖然還沒落下,但突然陰冷了許多。
“老伯,這里是布頭胡同嗎?”蘇小年問道。
“咦,你這瞎子,怎么知道老漢站在這?”這是一個壽衣店的老板,斜倚著門框,正抽著大煙。
“我聽到的。”蘇小年說道。
身上煙味兒酒味兒混雜,還有一股衰老的味道。中氣不足,呼吸不順,不是老年人,就是病秧子。
“家里人死了?”老板問道。
蘇小年愣了一下,回答道:“今天頭七。”
“頭七才來買壽衣,有些晚了啊。”老板有些不解道。
“我想買紙人。”蘇小年淡淡的說道。
“那你來錯地方了,這是布頭胡同,往前走有個紙片胡同。”老板遺憾道。還是賣紙人紙錢的生意好啊,壽衣就買一次,紙錢逢年過節都得燒。
“娃子,你走錯方向了,這邊是前。”老板喊道。
這邊是哪邊,蘇小年看不到。老板喊了兩聲,嘟囔兩句,也不再言語。
胡同幽深,也很幽靜,蘇小年找到地方,翻身進了院子里。
“嗷嗚……”
蘇小年身子還沒站穩,一條狗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