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清晨的鐘聲,在山頂一下接一下的敲響。
朦朧的晨光,已經薄薄的打在了恒山的崖壁上。
懸空在半山絕壁上的寺廟,淺淺的鍍上了一層金光,大大小小的尼姑,已經紛紛涌出了各自的房間,開始前往大雄寶殿,參加每日的早課。
很快,清朗的誦經聲,便從大雄寶殿中傳出,渲染在了起伏綿延的山脈上。
岳不群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坐在了舍身崖的崖頂,正對東方,修煉內功。
超凡版本的紫霞神功,或許是有服食紫氣這一個修煉選項,但此界天地能量未開,所謂紫氣也不過是一種光照現象,還不足以為依仗。
岳不群盤坐在此,觀摩天地間的云氣日升,所為的不過是心靜二字。
當心緒平靜時,原本明明差了辟邪內力一籌的紫霞內力,開始泛起了波瀾。
它以更快的速度流轉,然后分別鉆入岳不群提前標注好的一個又一個隱竅。
每當紫霞內力注入一處隱竅,再流淌出來的時候,就變得愈發的強盛、磅礴幾分。
等到流過了三個隱竅,岳不群便感覺到身體的一陣空乏,炁體源流自發生效,竟將其它幾種內力分解化作養份,注入到愈發旺盛的紫霞內力之中。
不過是須臾功夫,最為淺薄的泰山派內功,率先崩碎,徹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又有一個隱竅被打通,岳不群的紫霞內力,多了沉穩、厚重的屬性。
隨后,是全真、古墓兩門內力的消融,份數這兩種內力的特性,也一樣匯入了岳不群的紫霞內力之中。
逐漸奔騰起來的紫氣河流,似乎有著包容一切的寬宏。
連開七處隱竅,岳不群的紫霞內力,膨脹了近五倍,同時質量、性質上,也都有了極大的變化。
屬于紫霞內力的超一流,早已悄然突破,且完完全全的壓制了辟邪內力一頭,重新回歸為岳不群體內內力的第一檔次。
再之后,又有新的數個隱竅連開,混元、抱元兩門內功,也分別歸入紫霞內力的統管,成為了紫霞內力的一部分。
此時的紫霞內力,已經是原本的七八倍不止,紫氣甚至透出體表,將岳不群濃濃的包裹起來,然后懸浮在了半空中。
貪婪的紫霞內力,徹底被打開了猶如饕餮的閥門。
它正在發生‘進化’,需要大量的高純度能量,作為營養補充。
無法向外界索取,便只能向內需求。
終于,這股愈發強勢的內力,將目標對準了原本與之平齊的辟邪內力。
岳不群卻收束了念頭,停止了功法的繼續轉動與升級。
辟邪內力是特殊的,它是一股至陽內力,是針對詭邪的關健法寶。
或許融入辟邪內力后,新生的紫霞內力,還可以保留一部分的至陽屬性。
但肯定不會純粹。
‘至陽’本身就代表了一種極端。
而紫霞內力的包容,即舍棄極端。
在炁體源流的撫平下,躁動的紫霞內力溫順下來。
不同種類的內力被縮減到只身下兩種,但其中的紫霞內力,卻要比以前所有內力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強大許多。
“風鈴所在的那個世界里,一切都被升華,不知道辟邪劍法,是否也是一樣。”岳不群感知著辟邪內力心想。
此時同樣處于超一流狀態下的辟邪內力,與紫霞內力相比,就像一個嬰兒對比成年人。
無論是強度,還是厚實程度,都不在一個檔位上。
只是,岳不群還未借此直接突破入宗師。
因為宗師境界,從來都不是一個單純的‘力’之闡述。
同樣還必須展示一定的武學道理,走出自身的路徑。
不說達到達摩、張三豐的境地,至少也要媲美華山祖師郝大通,泰山祖師東靈道人,恒山派祖師曉風師太他們的境界。
或許就戰斗能力來說,岳不群是勝過這些人的。
但是目前的岳不群,還處于學習前人的階段,沒有走出獨立的一片天。
但只要他走出來,那注定就是曠古爍今的大宗師,遠非郝大通、東靈道人可比。
回歸眼下,方才紫霞內力的變化,已經證明了,哪怕是升級后的紫霞內力,依舊會服從炁體源流的統籌管理。
炁體源流,它不獨自產生力量,卻像是一個可以承載一切,馴服一切的容器。
這門岳不群較早獲得的神秘法門,或許遠比他以為的,有更深的潛力可挖。
“炁體源流,術之盡頭···術的盡頭,不正是道?”岳不群心中感悟。
身后腳步聲傳來,貌美如花,帶著異域風情的俏尼姑,吃力的爬上了山崖,出現在了岳不群的身后,然后緊張的捏了捏衣角,扶了扶蓋住光頭的僧尼帽,顯得對此有些在意。
“岳···岳師兄!原來你在這里,師父喊我來招呼你,下去吃早飯。”定清呆呆的看著岳不群的側臉,臉頰通紅的說道。
朝陽貼心的打在她的臉上,映襯出如格桑花般的嬌嫩色澤,少女最美的腮紅,便是剎那的羞澀。
岳不群站起身,自在的舒展手臂,伸了個懶腰。
“你是···定清?”岳不群看著小女尼,想了想問道。
仔細看了兩眼,確實有些地方與那儀琳極為相似,這讓岳不群原本的好心情,稍稍降低了一些。
不過,不得不說定清瞧著,似乎要比儀琳更好看些。
對此,不戒和尚顯然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
“不戒和尚,沒有再糾纏你?”岳不群閑聊問道。
定清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后氣惱道:“我···我與他并無關系,是他瞧我好看,就一直纏著我。”
岳不群不解風情的擺擺手:“此事,你無須與我說,你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無論伱怎么選,誠實于己,是最關鍵的。”
說著岳不群又停頓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功力大進,心情好。
他方才之言,頗有幾分交淺言深的意思。
“抱歉!孟浪之語,還望師妹不要在意。”岳不群誠懇的抱拳致歉。
定清卻惱了,跺腳之后,徑自往山下走。
腳下步伐凌亂,輕功用的不當,差點摔一跤,隨后還一瘸一拐的自顧往山下去。
岳不群擔心她滾落山崖,不好向明鏡師太交代,只能趕緊跟上去,卻不攙扶,只是維持在一個隨時可以搭救的位置。
畢竟定清是出家人,保持禮貌距離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