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對碰。
這不單單是力與力的碰撞。
更是無理和理的對抗。
盤古族僵尸，猶如病毒，是規則與秩序的破壞者。
而岳不群的武道，卻是在建立屬于自己的規則。
看似極其相似的兩條路，實際上卻又是背道而馳。
大海和天空，在這一擊碰撞之后，同時被撕裂出了一道垂直的裂口。
兩人隔著裂口，相對而立。
長風和水霧，席卷著二人的衣衫。
岳不群的長發染上了水珠，完顏不破的風衣，也沾的濕潤。
每一滴水珠里，都好似有兩道身影，正在快速的交手、碰撞，然后將水珠撕裂的更加破碎。
這是意與意的碰撞。
在現實之外，隔絕出了一個屬于精神的領域。
只有那些穿梭在天地之間，裂縫之外的水珠，可以偶爾折射出一絲超脫現實的畫面。
終于，所有的水霧，全都歸入了大海。
所有的云彩，都已經飛縱于九天。
岳不群手中的神劍，依舊不住的嗡嗡作響。
而完顏不破卻已然收起了獠牙和猩紅的眸子，似乎不愿再戰。
“你殺不死我！”
“至少只是這樣的話，不行！”完顏不破說不出是惆悵還是失望的說道。
岳不群沒有回話。
如果他底牌盡出的話，未必殺不死完顏不破。
只是他卻沒有這么做的理由。
站在岳不群的立場，活著的完顏不破，比死掉的他，更加有用的多。
畢竟這個世界的頂層戰力之中。
完顏不破算是最‘可控’的一個。
“走了！”完顏不破說道。
岳不群叮囑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完顏不破擺擺手，示意知道。
一步邁出，已經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岳不群卻還在海面上，站定了一會，這才收起劍。
方才那一戰，如果繼續打下去。
他會不會輸不清楚，但生死相搏，他會死。
除了因為是分身，對比本體還是差了一截以外。
完顏不破身為真正的盤古一族，那種凌駕于規則之上的壓迫力，確實很足。
除非岳不群，自我建立的武道規則，十分的完善，沒有明顯的破綻。
否則很難在其面前，頂住全部的壓力。
“化神之上當有道，道非天地之法，非祖宗之法，非旁人之法，而是吾之法，吾之道，吾之愿。”
“初探微萌芽，再探羅成網，終探當定道。”
“前路已開，此戰···不虧！”
岳不群心中明亮，眼前更加的明亮。
而與分身二體一心的本體，此時也在凝神感悟。
“化神還需繼續，但道卻可探行。”
“修行不止是縱向的蔓延，還有橫向的拓展。”
“每一重境界，都不該是走過即路過，不復再相見。”
“而應該是不斷的加深，拓展。在繼續更長遠的打算時，那些已經掌握的，還要繼續延展其內容。”岳不群感慨，果然實戰即是最好的老師。
無怪乎一些沒有名門名師傳承的江湖中人，為了獲得強大的實力，要選擇挑戰十方。
因為這真的就是武道的捷徑。
只要不死，就必然會有長足的進步。
地府，判官殿。
岳不群找到了正在處理公務的毛小方。
“我找你有事！”岳不群看了一眼殿內，一名壯漢正拽著一名渾身是血，滿身傷口的女鬼跪在地板上。
毛小方聞言，快速的將那壯漢鬼判為，來世投胎做女人，流落風塵，受盡苦楚。
將那女鬼則是判為，來世當個富家小姐，玩世不恭，以戲耍男人為樂，不再為情感所惑。
如此斷案，頗有幾分岳不群的風采。
而不是如最初一般，一板一眼。
只要合上因果即可。
“什么事？”毛小方放下驚堂木，走下那個位置，放松的扭了扭脖子，然后問道。
“還陽禁咒，能給我看一下嗎？”岳不群問道。
原本岳不群對這種門邪術，是不在意的。
畢竟火影世界還有更好用的穢土轉生呢！
只是穢土轉生立足于凈土、承載靈魂的查克拉以及特定的忍術，三位一體。
缺少任何一個因素，都無法施展成功。
想要完美的套用在其它世界，還需要找到合適的替代之法。
無論是聊天群里，還是對外而言。
掌握一種相對可靠的‘死者復生’之術，都已經有些迫在眉睫。
比如，如果岳不群有了十分完美的復活手段。
那豈不是輕松拿捏完顏不破？
“我沒有！”毛小方說道。
“何有求和毛憂都能用的還陽禁咒，你沒有？”岳不群有點詫異，但不多。
毛小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雖然是他們名義上的祖師，但實際上他們的手段和我有什么關系？”
“而且你大約是不記得了，即使是故事里，這門禁咒也是由何有求自己所創。”
“你和他，比我和他熟悉。”
“那算了，我自己去找何有求！”岳不群說道。
隨后施展法術，離開地府。
回歸陽間后，岳不群又去找了何有求。
“你要還陽禁咒？”何有求一身白色的中山裝，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岳不群，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好奇。
“不錯，我可以給你合適的報酬，作為交換。”岳不群說道。
何有求卻沒有一口答應。
而是問道：“你既然提到了它，那你可知道，還陽禁咒究竟是什么？”
“死者復生之術？”岳不群道。
何有求：“對！也不對！”
“死而復生，真正的難點，不在于如何讓死去的人重回陽間。”
“而是如何對抗生死輪回，如何拉回已經轉世投胎的靈魂，讓他們找回曾經的記憶。”
何有求的一席話，倒是提醒了岳不群。
這是一個規則嚴密的世界。
在這樣嚴密的規則下，死而復生這種違背天地規條之事，實際上比想象的，還要更難。
就在岳不群沉吟之時，何有求已經道破了其中的奧秘。
“它是一種交換。”
“不僅僅是生命的交換，更是因果業力，福壽功德的交換。”
“施術者與受術者之間，通過天地之網的縫隙，交換彼此的位置。”
“而在這個交換中，彼此的前世、業力，全都會被喚醒。”
“也就是說，有幾乎百分之百的概率，你所要付出一切復活的那個人，他將不再是他，而是變成一個你更陌生的邪惡存在。”
何有求的語氣中，帶著悵然。
如果不是遇到了岳不群，他或許也會使用還陽禁咒，來拯救他的愛人。
但那實際上是一條不歸路。
會年紀輕輕，慘遭橫死之人，大概率前世種下了惡因，這才生出惡果。
一旦還陽，因果激活。
生前即使是再善良的人，也會變得兇殘狠毒。
看著心愛之人，變的惡毒，那是一種從心理到生理上的雙重鞭撻。
當初他出于某種未知的原因，靈感突發創出了這門邪術，卻將它記錄在一本手札之中，留在了毛家。
卻也因此，引出了毛憂使用還陽禁咒一事。
也正因為這件事，才讓何有求看清了這門他親自所創的禁法之真相。
當然，他顯然看這‘真相’，看的還不夠透徹。
作為將被天書‘選定’的代行者。
他為什么會被選中？
是因為他創造出了，可以混淆生死的還陽禁咒。
他是一個打破了常規的天才。
而這份天份，未必不可以被‘偽造’。
比如某個手持地書，正在當作家的老女人。
“即便是這樣，你還要嗎？”何有求對岳不群問道。
岳不群不僅無懼，反而更感興趣了。
可以越過嚴密規則的生死交換。
這豈不是意味著，這門還陽禁咒，本身可以適應于更多的環境？
而不是像穢土轉生那樣，需要一些基礎的施術條件。
“要！當然要！”
“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力量，可以扭轉生死。”岳不群肯定道。
何有求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只希望你別后悔。”
說著何有求拿出，從毛憂那里回收的手札遞給岳不群。
還陽禁咒無法抄錄，只有以最初的原本手札，作為媒介施展，才能成功。
這似乎更是在說明，這門禁咒的成型，另有力量支撐。
而非來源于何有求。
接過手札，岳不群立刻打開手札，看向其中的內容。
除了大量的符咒與口訣，以及必要的一命換一命。
這門還陽禁咒，最大的施術條件，就是需要在滿月之夜執行。
“為什么要特定在滿月之時？”岳不群問道。
何有求道：“不是滿月，而是月滿則虧之時，天地間的陰氣由至強轉為至衰。”
“如此便該是地府門戶漏出縫隙之時···我原本是這么想的。”
“不過···。”
說著何有求鎖緊了眉頭。
他總感覺，這個條件，還有別的用意。
而且還陽禁咒，本是他少年時的‘作品’。
其實很多想當然的地方，按理說并不嚴謹。
但他自身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偏偏就是這樣的‘作品’，居然真的穿過了嚴密的世界規則，可以完成生死、因果的顛倒轉換。
這十分的不可思議。
何有求直覺自身只是這門法術的‘傳遞者’，而非真實的創造者。
“借我一段時間。”
“我好好研究一下，過幾天還你！”岳不群說道。
何有求點了點頭。
再次叮囑岳不群，讓他小心。
岳不群拿走了手札，然后想了想，將它先發送給了本體。
身在現實之中的岳不群本體，拿到還陽禁咒的手札之后，琢磨著其中的一些道理，想了想覺得還是實操一番，最能印證，是否可以諸界通用。
至于一命換一命這種事情。
實際上是有空子可以鉆的。
很快，岳不群又分出一道分身。
主動聯系了綱手。
分身揣著還陽禁咒手札，飛落到了忍界。
顧不得看綱手叉開的衣領子，開口便對綱手說道：“穢土轉生你應該已經練的很熟悉了吧！”
“那就召喚出你二爺爺，再讓他以還陽禁咒來復活自己試試看。”
千手扉間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他是技術性人才，可以保證在短時間內，就至少弄清楚該如何依照還陽手札內的內容，施展法術。
要換了大柱子或者繩樹那樣的笨蛋。
可能就只能拿著手札，露出傻笑了。
岳不群此舉，當然就是想要卡個bug。
既然還陽的本質，是一命換一命，因果交換。
那么通過穢土轉生虛假復活的人，能否自己施術，自我交換？
如果可以，那么只要再將穢土轉生改造到適合大多數世界使用。
就能完成一個比較完整的復生閉環。
聊天群里，很多人的遺憾，都能因此被彌補。
而放到諸天萬界。
這門特殊技術的普適性，以及稀缺性，也會大放光彩。
綱手沖著岳不群點了點頭，然后帶著岳不群一路飛到了山林深處。
早已準備好的材料，從封印卷軸里取出來。
隨即她深吸一口氣，胸口又漲大幾分。
掐住手印，一拍地面。
一口棺材升起。
棺材中走出千手扉間布滿了裂痕的身體。
緩緩的，千手扉間睜開了雙眼。
一股煞氣自然而生。
“是誰，打攪了我的安寧？”千手扉間肯定是該生氣的。
畢竟這門禁術，還是源自于他。
而穢土轉生，看似可以賦予一具‘不死之身’。
但實際上，這具身體，感覺不到疼痛，沒有呼吸，不會饑餓，也不會快樂，就像是將靈魂裝到了罐子里，任人觀賞。
是一種褻瀆。
何況，身體雖不會消亡，但是查克拉會不斷的消退。
這其實就是在消耗靈魂。
查克拉的本質，是肉體和精神能量的匯集。
而強大的忍者，本身在肉身死亡后，其查克拉還會承載著靈魂，繼續存在于凈土。
至于那些弱小的忍者，又或者沒有查克拉的人，死亡后則是會很快灰飛煙滅，徹徹底底的消失。
將死者，以穢土轉生的方式喚醒。
即是消耗被喚醒者最后的存在痕跡。
殘忍之處，就在于此。
所以綱手以往，哪怕是再如何的思念親人、愛人，也沒有想過用穢土轉生，將他們復蘇回來，以解愁苦。
這一次不一樣。
可能真的能夠復活。
“是我！二爺爺！”綱手張了張嘴，還是勇敢的站出來，對千手扉間說道。
“是遇到無法解決的對手了嗎？”
“阿綱！”千手扉間收斂了氣勢，抱胸對綱手問道。
說話之時，他還在不斷的打量岳不群。
綱手將還陽手札遞給千手扉間。
“二爺爺！你先看看這個！”
還陽手札之中，雖然有一些文字，但這部分只要岳不群同位翻譯即可。
其它的都是一些符號、印訣。
千手扉間即使看不全懂，也能理解和施展。
大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