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崖這頭處理完華芊山上的盧家眾人,知道時間緊迫,不敢怠慢,即刻駕風而起,急匆匆地往東邊的盧家老巢迢云山而去。
“盧家的傳承也應不止這三道,當年汲家剿滅萬家,雖然萬蕭華死前毀了萬家的陣法傳承,卻也得到了不少陣道要解,后來盧家攻破汲家的驊中山,定然也得到了這些東西,只是攻破華芊山浪費了不少時間,不知道現在東邊如何了。”
駕風飛了一炷香的時間,穿過重重疊疊的茂密森林,李通崖眼看著迢云山就要出現在眼前,面前卻迎上來了一個少年。
這少年身披金甲,手中持著一把玉盈盈的斧子,身上罩著層紅光燦燦的真元氣盾,一身的修為也有煉氣三層,抬起頭來露出一雙靈動的眸子,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靜靜的盯著李通崖,看樣子已經等了許久了。
“請問……”
“在下安家安景明!見過通崖前輩!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
那少年聲音清朗,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打量著李通崖,目光敏銳,暗道:
“此人便是李通崖了,望上去是個端正沉穩的,不知手中之劍是否配得上傳聞。”
李通崖仔細打量了一陣,見他面容稚嫩,心中有些驚駭,暗忖道:
“這便是傳聞中的安家天才安景明了,面容稚嫩,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卻足足有練氣三層的修為,當真驚人!”
要知道眼前這個冬天過去李玄鋒已經二十歲,不過也就練氣三層罷了,這還是借助了授箓時帶來的修為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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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李家的《太陰煉氣養輪經》遠勝諸家,若非如此,李玄鋒還要再晚上個三五年成就練氣,十五歲的練氣三層,恐怕涇兒當年也比不上了。
李通崖沉默了幾息,安景明卻已經開了口,客客氣氣地道:
“卻是讓通崖前輩白跑一趟,我家長輩已經同蕈林原上的丁家取了迢云山了,萬家余脈在貴族,華芊山自然是歸李家所有,安家不敢置喙,但這迢云山卻已經許給了丁家。”
李通崖心下有些不快,不去接他的話茬,笑道:
“道友真是年少有為,安鷓言也不怕你冒然出了山,為郁家所害。”
“自然是怕的!就是怕才引丁家入望月湖。”
安景明低低一嘆,稚嫩的臉上流露出幾分不符合年齡的低落,恭聲道:
“這事是我安家做的不厚道,晚輩愿意獻上青烏礦脈安家的份額作為賠禮,還請通崖前輩諒解。”
李通崖盯著他笑了笑,知道迢云山已經沒了著落,暗忖道:
“這尋脈術還在安家手里,若是沒了份額,安家把人手通通撤走,轉頭豈不是還要再去請他,到時候可就落到別人手里拿捏了!小兔崽子好生狡猾。”
眼下卻不上他的當,李通崖擺了擺手,笑道:
“你我兩家毗鄰而居,卻也不必鬧到這種地步,安家可以留兩成份額,這錢大家一同賺。”
安景明笑了笑,輕輕點頭,西方卻風馳電掣般飛來一人,身后的漆黑長弓仿佛夜色融為一體,正是李玄鋒。
李玄鋒這才剛剛定住身形,目光便直直撞上安景明,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一陣,安景明迅速笑著低下頭去,李玄鋒則是躍躍欲試,腰間的箭壺中的箭矢一根根顫動起來,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那便說定了,景明告辭!”
安景明恐怕被李玄鋒與李通崖聯手留在此處,趕忙告了辭,轉身往北方而去。
“這人好生年輕,實力卻不弱!”
李玄鋒贊了一聲,李通崖也點點頭,溫聲道:
“這安景明比安鷓言要難對付得多,絕非易于之輩,如盧家這種后繼無人的家族終究是少數,安家與郁家都有家道中興之態。”
李玄鋒微微點頭,卻看不起那郁慕高,只把安景明放在了心上,默默同李通崖往西飛回,笑道:
“安景明是個好敵手,郁慕高卻未必!這人沒意思得緊,笑盈盈虛偽得緊。”
李通崖扭頭看了他一眼,正色道:
“莫要大意!郁慕高心思深沉惡毒,不是個好對付的,對上郁慕高還不如對上安景明。”
兩人聊了一陣,落腳在華芊山,李玄嶺剛剛從臺階爬上來,腰間的青鋒猶自滴著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身后跟著那盧安宇,這人諂媚地叫著:
“姑爺!姑爺!這頭還有幾個倉庫。”
“父親,鋒哥!”
李玄嶺不曾回答他,拱手向兩人示意了,解釋道:
“盧家還有幾處庫藏,還留有些忠心的家丁在看守,玄嶺盡數處理干凈了,搜出來世俗金銀且不論,靈石三十一枚,靈稻八百斤。”
“不錯。”
李通崖點頭,一旁的李玄宣分配下了駐守華芊山的人手,幾個人一道回黎涇山去了。
盧婉容在院里中等了一夜,這才聽著院子外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叫丫鬟出院看了看,便見丫鬟喜氣洋洋地進了門,低聲道:
“小姐,是咱盧家的人!好歹算保住性命了。”
“休要胡說,什么盧家,今后連盧氏也不會有,你要是不長記性,丟了性命不說,還要連累我。”
盧婉容淺淺嘆氣,憂愁解下去幾分,恨聲道:
“只恨我那堂哥蠢笨如豬,本來此事兩家皆可體體面面地了結,盧家注定要被諸家瓦解的局面,只要在李家出手之前獻山離去,既保住了李家的面子,也保住了盧家的里子,不叫李家左右為難。”
“現在倒好!族滅人亡不說,還要叫李家和我難堪……可恨,當真可恨。”
一旁的丫鬟啞口無言,卻見盧婉容猛然抬頭,低聲道:
“夫君。”
門窗吱呀一聲洞開,李玄嶺輕輕巧巧地走了進來,揮退了左右的族兵,笑道:
“今后已無盧家,愿意留下的歸順我家,不愿意的我等也放了他們東去。”
“恭喜夫君。”
盧婉容低聲賀了一句,皺了皺眉,試探性地問道:
“當真放過了?”
李玄嶺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其抱起,笑道:
“假的,但他們覺得是真的。”
盧婉容頓時一滯,無奈地道:
“罷了罷了。”
李玄嶺瞧著她看了一陣,心中卻想著別的事,暗忖道:
“宣哥的長子淵修如今也五歲了,家中的符種只剩下兩枚,父親又要過繼一人到季父之下,便又多了用符種的去處,如此一來,淵字輩哪里夠用呢?況且若是長子身無靈竅,究竟是等到生出了靈竅子再受符種還是嫡長優先?”
“不患寡而患不均,此間諸事棘手復雜,若是處理不好,必然埋下兄弟鬩墻的禍根……不可不深思慎行!”
于是也沒了慶祝的心思,朝著盧婉容笑了笑,輕聲道:
“山間還有事務,我仍需上一趟山,伱且休息著,待到明日我再來看你。”
見盧婉容呆呆地點頭,李玄嶺這才出門而去,走了幾步卻頓住了,扭過頭,沉聲道:
“我記得你還有一個族兄先前來報信,還留在李家,此人如何?”
“凡人一個。”
盧婉容知道李玄嶺所指,連忙應了,李玄嶺這才放下心來,出了院子,喃喃道:
“凡人也不能小視,且提醒一下宣哥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