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十二月,天氣已經很冷了。
雖然昊陽仙宗的山門駐地有護山大陣籠罩,可以四季如春,但是……那不包括許恪他們所處的這片外圍區域。
就跟古代的城池一樣,城墻外面的附郭是不受保護的。
許恪他們這一片外圍區域,就相當于昊陽仙宗的附郭了,根本享受不到護山大陣的保護,也享受不了四季如春的福利。
臘月初三這天,下雪了。
寒風呼嘯,雪花漫天,天已經很冷了。
其實,練氣初期的修行者,生命本質沒有得到升華,跟凡人也沒有太大的差別,一樣會冷。
好在許恪的修為不錯,練氣四層的修為,再加上黃巾力士鍛體術第一層即將圓滿,體魄強健,寒暑不侵,對天氣變化沒有多大的感覺。
那些修為還在練氣初期,又缺少御寒衣物的苦逼種田弟子,恐怕就不太好受了。
當然,凍死人的情況還是罕見。
除非得了大病,受了重傷,再怎么修為差,驅動靈力御寒的本事還是有的。只不過,該冷的,一樣會冷。
紫云雀也怕冷。
天氣轉寒之后,紫云雀就沒以前那么活躍了。現在下雪了,它直接鉆進了許恪的衣襟里,蹭許恪的體溫。
“哈哈!你倒是會找地方。”
許恪笑了起來,“這算不算揩油?靈禽也是可以修煉的,修為高了還能化形。等你以后化形了,知道這個事的時候,會不會尷尬?呃……對了,你是公的還是母的啊?”
如果是個公的,那我豈不吃虧了?
正當許恪逗弄紫云雀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踏雪而行的腳步聲。
距離還遠,以許恪的“聽風術”卻已經聽得很清楚了。
這個腳步聲的節奏,有點像是“賣保險”的王師兄?
這么大風大雪的,他來干什么?
片刻之后,王師兄來到了許恪家門口。
“許恪,許師弟,快開門。冷死我了!”
王師兄拍著門大喊。
“王師兄,你怎么來了?”
許恪起身開門,看著一身風雪的王師兄,驚訝的問道。
“唉!別提了!”
王師兄滿臉郁悶,舉步走進了房門,在堂屋里坐了下來,四處掃視了一眼,又朝許恪說道:“火呢?你沒生火么?”
“家里窮,沒柴火。”
許恪兩手一攤,“御寒基本靠抖,出行基本靠走,就這條件,沒辦法。”
其實是許恪已經寒暑不侵了,氣血旺盛根本不覺得冷。只不過卻不好跟王師兄明說,只能隨便瞎扯。
“行了行了,別扯淡了!”
王師兄擺了擺手,“我這次來,就是接了坊正的任務,通知所有‘河東坊’的弟子,明天上午在‘河東坊市’集合,一起前往宗門大坊市昊陽城,參加司農殿考核。”
“呃?等等!坊正是誰?河東坊市又是哪里?”
許恪滿頭霧水,有些搞不清狀況。
“河東坊就是咱們這一片,河東坊市就是集鎮坊市。這都是宗門文書上的叫法,我們這里平時也沒人在乎什么地名。別管了,無所謂的。”
王師兄隨口答著,還在冷得哆嗦,“這鬼天氣,冷死個人了。為了賺幾個靈石,我特么冒著風雪挨家挨戶的跑,現在想想,虧大了。”
“確實!”
許恪點了點頭,“冒著大風大雪跑一圈,確實太辛苦。”
“不是!我的意思是,要錢要少了。”
王師兄運功一遍,驅了寒之后,又起身朝外走,“我走了,還有不少人戶要走呢!”
說著,王師兄舉步走出了房門,冒著風雪繼續前進。
生活不易啊!
許恪看著王師兄冒雪前行的身影,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世人都說修仙好,卻不知道修仙也很苦!
像王師兄這樣的老修士,修為遲遲不能突破,只能在練氣初期苦熬,只能在底層掙扎,真的很艱苦。
看到王師兄這情況,更加堅定了許恪晉升職位的念頭。
明天就要出發前往司農殿了。
我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這一次考核晉級,我勢在必得!
-----------------
第二天一早。
許恪起床洗漱,吃完早飯,換上了平時根本用不上的,昊陽仙宗外門弟子的制式道袍。
其實就是一套深青色道袍,上面用金紅色絲線繡了大日金烏圖案,根本就不是法袍,只是尋常衣服而已。
集鎮坊市上,這樣的衣服一枚靈石可以買十套。
穿上外門弟子道袍,掛上長劍,把儲物袋放進地下洞府,再把地下洞府的入口用“凝土為石”封閉了好幾層,做完這些,許恪這才起身出門。
外面仍然風雪漫天。
走進風雪,藏在衣襟里的紫云雀冷得“啾啾”了幾聲,許恪無奈的搖了搖頭,念頭一動,金光咒激發,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膜籠罩全身,風雪再也無法近身。
反正這次去司農殿參加考核,許恪是要出風頭的,現在顯露出一個金光咒,也不算招搖。
畢竟……前面路上走的那個師兄,也開著金光咒呢!
這么大風大雪的,不開個金光咒,走到集鎮,一身衣服都要被身上融化的雪水浸透了。
沿著道路不斷前進,前方的道路上匯集的人越來越多。
有“賣保險”的王師兄,有當小偷的高磊,有混社會的虎爺等等,散居在各處的種田弟子,都在向集鎮方向匯集。
許恪認識的人也不多,打過交道的也就少數幾個,一路上只是跟王師兄等人打了個招呼,就徑直埋頭趕路。
當然,這么大風大雪的,大家都沒有交談的興致,全都在匆匆趕路。
這一帶的種田弟子,多數都是一些“老師兄”,像許恪這種年輕弟子反而不多。
這些“老師兄”們,對這般冒著風雪去參加什么考核,感到十分不滿,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顯得很不嚴肅,嚴重破壞了宗門大比的氛圍。
等到眾人來到集鎮坊市的時候,許恪終于知道了誰是“河東坊”的坊正。
所謂的坊正,居然是百寶齋那個老板,那個許恪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干瘦老頭。
“老夫名叫劉永添,咱們這里叫河東坊,想要謀求晉升的,記住這個,到了司農殿參加考核的時候,你要報上來歷,需要用到這些。不想晉升的,可以不管。”
干瘦老頭說了這句之后,就一揮手,“出發吧!還要走上百里路呢!”
于是,在坊正劉永添的帶領下,河東坊的一眾外門弟子,向著昊陽城的方向進發。
一群人稀稀拉拉的走在路上,像極了烏合之眾。
這特么是去參加宗門大比?
我知道這一帶的種田弟子很拉垮,卻沒想到能拉垮到這個地步。
掌教真人要是看到這情形,會不會氣得吐血?或者一巴掌拍過來,把這些丟人現眼的玩意統統干掉?
許恪忍不住一陣搖頭。
唯一的好消息是,河東坊這里應該沒有競爭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