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清早。
許恪起床洗漱之后,習慣性的先練了一遍拳法、劍術和黃巾力士鍛體術。隨后生火做飯,跟紫云雀一起吃了一頓早餐。
接著,許恪就開始收拾行裝了。
晉升司農殿執役弟子之后,會重新安排“工作”,也不知道會被安排到哪里。
不論安排到哪里,日常生活用品,宗門肯定是不會管的。所以,許恪就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把生活用品全都帶齊。
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糧食蔬菜,鋪蓋被褥,衣服毛巾,床鋪案幾,筆墨紙硯……
這么一番清理下來,要帶的東西還不少。
好在許恪現在也不缺儲物法器了。儲物袋兩個,還有個玉石葫蘆,怎么都夠用。
把老頭子卓牧閑送的各種“釀酒技術資料”取出來,裝進散修儲物袋里,騰空了一個儲物袋,專門用來裝這些日常生活用品,很輕松解決問題。
收拾完行李之后,許恪洗了個澡,換上一身新的外門弟子“制式道袍”,頭戴“求道冠”,腰間左懸長劍,右掛玉石葫蘆,兩個儲物袋貼身存放。
這一番收拾打扮之后,整個人看起來俊朗飄逸,英姿不凡。
“總算有點修仙的樣子了!”
許恪笑了笑,伸手一招,紫云雀飛來,落到了肩膀上。
扭頭看向身后的茅草屋,許恪心頭有些感慨,卻沒有太多的留戀。
仙路迢迢,大道獨行。
多少人,多少事,多少難舍的過往,最終都化作過眼云煙。
家?修行之人,哪有什么家。不過是四處漂泊,四海為家罷了。
一甩袍袖,許恪身形掠起,飄然而去。
路過王師兄住處的時候,許恪意外的發現,王師兄正站在家門口的屋檐下。
“王師兄,你這是……”
許恪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了王師兄。
“知道你今天走,就送送你!”
王師兄朝許恪笑了笑,隨即整了整衣冠,拱手一禮,“祝許師弟前程似錦,大道有成。”
“多謝師兄!”
這一刻,許恪莫名的心頭一熱,生出了幾分感動。
原來還是有人記得我今天要走。
原來還是有人會給我送別。
躬身回了一禮,許恪直起身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眉宇之間煥發出了別樣的神采。
跟王師兄告辭之后,許恪一路走到集鎮坊市。
這一路上,其他人就沒有王師兄這么有人情味了,就算路上遇到了,也只是微微點頭,沒有祝賀,也沒有送別,完全漠不關心。
許恪也沒有在意,不論對方是什么態度,他都報以微笑。
修行之路,漫長而又孤獨。
越是修行,就越容易變得冷漠,變得“太上忘情”,變得“道心堅定,不滯于物”,變得“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不在乎。
這其實是“人性”的流失。
許恪不想修這樣的仙。仙人仙人,不能只有“仙”,沒有“人”。
沿著集鎮上的街道一路前行,許恪走到了“百寶齋”。
坊正劉永添坐在屋檐下的一張躺椅上,悠哉悠哉的翻著一本書,似乎又是“玉蒲團”一類的話本。
“你來了?”
看到許恪到來,劉永添放下書,朝許恪笑了笑,“散修走了之后,這段時間就沒什么生意了。我也懶得守柜臺,就出來透透氣,可不是專門等你的。”
呵呵,原來你是個傲嬌?
許恪笑了笑,也沒點破,直接朝劉永添躬身行禮,“坊正,我走了,以后還會回來看伱的。”
“走吧,走吧。”
劉永添懶洋洋的擺了擺手,“去了司農殿,要認真做事,不要丟我河東坊的臉。”
河東坊還有臉可丟么?呃,不對,我就是河東坊唯一的臉面了。
許恪躬身一禮,“多謝坊正教誨,我一定認真做事。”
“去吧!”
劉永添又朝許恪擺了擺手,“早點過去,早點報到,不要耽誤時間了。”
“好的。那……坊正,我走了。”
朝劉永添行禮告辭之后,許恪起身舉步,朝著昊陽城的方向飄然而去。
等到許恪走后,劉永添站起身來,看向許恪離去的身影,緩緩的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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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河東坊之后,許恪一路施展“輕身術”,匆匆趕往昊陽城。
化為天賦法術的“輕身術”,讓許恪趕路的速度十分快捷,一個起落,凌空飛掠十丈,袍袖飄飛之間,真有幾分御風而行的仙家氣度。
只不過……這份仙家氣度,仍然停留在“出行基本靠走”的初級階段。
尤其是臨近昊陽城之后,看到天空中呼嘯而過的各種車駕,各色遁光,許恪更是心生艷羨。
“買車”必須盡快提上日程了,要不然,以后出行真的很不方便。
一路穿過昊陽城坊市區,進入司農殿駐地,許恪又一次踏入了司農殿的巍峨大殿。
“河東坊許恪,奉命前來報到。”
踏上臺階,許恪向大殿門口值守的弟子拱手稟報。
“哈哈!許師弟來了?”
還不等值守弟子回應,只聽得大殿里傳出一聲朗笑,張凌峰師兄滿臉微笑的走了出來。
“見過張師兄。”
許恪朝張凌峰拱手一禮,“我初來乍到,一切都不熟悉,以后還要煩請張師兄多多關照了。”
“哪里哪里,應該的。”
張凌峰熱情的迎了上來,“前番見到許師弟,就覺得師弟不凡,沒想到師弟比我想的還要厲害。此次晉升考核得了第一名,我聽到這個消息都大吃一驚呢!”
“師兄過譽了!”
許恪連忙謙虛了一句,心頭又是暗暗感嘆。
張師兄才是真的不凡呢!
不愧是心懷大志,要走“掌權路線”的人,太會說話了。這份情商,這份待人接物,真的讓人如沐春風。
只不過……走“掌權”這條路,必定少不了各種“斗爭”,以后必然麻煩纏身。
勝則風光無限,敗則滿盤皆輸。
許恪只想安靜的修行,不想沾染這種麻煩事,所以……張凌峰這種心懷大志之人,就沒辦法深交了。
交朋友還是單純點好,免得他給你惹來無數的麻煩,最終把自己都卷了進去。
(前面章節有寫到這個事,卻沒有寫透,有讀者提出疑問,故而寫明許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