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化完材料之后,李慕梓告辭離去。
許恪拿起法壇陣器,來到了山中洞府,開始布置法壇。
陣器的“安裝”很簡單。
登上圓臺,許恪把陣盤安放在圓臺上,又把五面陣旗按照五行方位,插在法壇周圍,就已經完成了。
下一步,就很關鍵了。
許恪打出一道靈力,牽引陣基,從陣法節點中引入靈力,連通陣盤和陣旗。
這一步操作很輕松,陣盤陣旗順利的接入了五行大陣。
接下來才是最關鍵的步驟。
許恪布置在洞府中的法壇,可不是當初防線上的那種公用法壇,而是私人法壇,可不能讓別人操縱。
于是,許恪全力調動自身的靈力,融入法陣靈力的運行之中,不斷的在陣盤陣旗中流轉,不斷的打下自身的靈力印記。
這是在煉化法壇陣器。
因為法壇陣器的品級太高,許恪以自身的靈力,根本煉化不了,只能借助大陣運行的過程,把自身的靈力印記烙印在陣器之中。
直到陣盤陣旗徹底煉化,許恪才停下了陣法的運轉。
從此之后,這座法壇只有許恪才能操縱,其他人都操縱不了。
伸手一揮,法壇響應,整個碧水潭五百里地界,一切靈力運行,一切地脈流轉,盡在許恪的掌控之下。
如果有人來攻擊許恪,那就必須要一擊打滅五百里地界的天地靈氣,才能擊破大陣。
就算是金丹圓滿的掌教真人,也應該沒這么強吧?
許恪笑了笑,老巢已經很安穩了。
修筑好洞府之后,許恪就在洞府的靜室里擺了個蒲團,開始修行。
有五行大陣相助,一念調動方圓五百里的天地靈氣,靈氣濃度高得嚇人。
許恪再也不擔心修行的時候,靈氣濃度不夠了,反而是靈氣太多,根本吸納不了。
一次行功結束,許恪明顯發現,他的修行速度有大幅增長。
不開百倍收獲的情況下,一次行功的修行效率,最少都翻了一倍,修煉一次相當于以前修煉兩次。
當然,修行者行功練氣,不可能一天只練一次。
只要有時間,只要有條件,都是能練多少次,就練多少次。平均下來,每天至少都要行功十次以上了。
其實,許恪每天刷一次百倍收獲,并沒有修行速度提升一百倍,最多不過十倍而已。
現在的話,有充沛的靈氣環境,修行一次相當于以前修行兩次,再來百倍收獲的話,修行速度至少提升了二十倍。
筑基的時間……又要提前了。
這個修行速度,實在有些離譜。
許恪臉上浮起一抹無奈的苦笑,金手指太給力,也是個麻煩啊!
按照許恪的想法,表面上肯定只能是“萬象歸元劍訣”筑基,以后明面上的修為,都展現在“萬象歸元劍訣”上。
小五行混元真訣的筑基,就留作底牌了。
從小五行混元真訣推導出來的筑基之法,許恪短時間內沒有公開的想法。
這是自身修行的根本大道,不可能讓他人知曉。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徹底解析萬象歸元劍訣,把它融入小五行混元真訣的筑基之中,實現“一氣衍萬法”的構想。
想到這里,許恪又嘆了一口氣。
小五行混元真訣的筑基之法,都還沒有徹底驗證呢!
現在又要在這個基礎上,再加一個“萬象歸元劍訣”,難度又大幅飆升了。
看來,煉器是必須要學的了。
通過煉器來驗證修行之道,這就是“證道之器”,也是“證道之法”。
晉升內門了,可以去傳法殿藏經閣看書了,正好出去一趟。
許恪收功而起,舉步走出了洞府,來到了昆吾院。
扭頭看了一眼,正在屋頂上蹦蹦跳跳的紫云雀,許恪也沒招呼它了,直接放出飛舟,騰空而起,一路趕往昊陽城。
籠罩在碧水潭的陣法防護,對許恪自然是沒有阻擋作用的,許恪可以隨意出入。
駕著青玉舟,一路來到昊陽城,在坊市區的空港降了下來。
許恪剛剛收起飛舟,正好看到一艘宗門的飛舟降落下來,里面走出了一群……受傷的修士。
受傷也是正常的了。
無論是駐守防線刷怪打材料,還是探索開拓橫斷山,豈能沒有任何危險?
一個不慎,難免受傷。
這些遣返回來的修士,都是受傷比較重,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的,要不然也不會放棄“發財的機會”,返回宗門駐地了。
許恪本來也沒有太在意,只是瞥了一眼之后,就打算離開。
剛剛舉步,許恪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個步履蹣跚的身影,很像是河東坊正劉永添。
劉永添受傷了?
繼河東坊“老師兄們”全軍覆滅之后,連坊正劉永添都受傷遣返了?
許恪腳步一頓,轉身看了過去,果然是河東坊正劉永添。
此刻的劉永添,神情委頓,脊背佝僂,步履蹣跚,看起來十分落魄。
“坊正!”
許恪呼喚一聲,連忙疾步趕了過去。
劉永添聽到呼喚,扭頭看了過來,看到了許恪。
“是你呀!”
劉永添點了點頭,“聽說你晉升內門執事,擔任碧水潭坊正了,恭喜啊!”
“都是運氣好!”
許恪隨口敷衍了一句,又滿臉關切的看向劉永添,問道:“坊正,你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情況了?”
“唉,大意了!”
劉永添嘆了一口氣,“一頭筑基妖獸,藏在獸群里裝成普通獸類,我們殺過去的時候沒留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要不是宗門救援及時,我都回不來了。”
說到這里,劉永添抬頭看了許恪一眼,又說:“這次受傷,雖然救回來了,卻也損耗根本,大傷壽元,我……最多只剩下二十年的命了。”
“坊正,伱……”
許恪心頭一驚,臉色大變。
劉永添才六十多歲,按照練氣修士一百五十年的壽元來算,都還沒過一半呢,現在就只剩二十年可活了?
“我打算向宗門告老還鄉了。”
劉永添擺了擺手,“修行前路已絕,壽元只剩二十載,我想落葉歸根,再去看看故鄉。”
“坊正,如果……”
許恪抬眼看向劉永添,認真的說道:“如果你還有機會筑基呢?”
“筑基?”
劉永添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即又暗淡了下去,“沒機會了。小五行混元真訣,沒有筑基之法。”
“我不是說小五行混元真訣。”
許恪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一道劍氣從指尖沖出,隨即劍氣分化五行,化為五道分屬五行的劍光,在指尖交織流轉。
“你廢功重修,改修劍氣了?”
劉永添看到許恪指尖旋繞的五色劍氣,點了點頭,“不錯,早點改修才好。你還年輕,有機會再進一步。”
“這是萬象歸元劍氣,掌教真人賜給我的,它另有來歷,并不是宗門傳承。”
許恪朝劉永添說道:“坊正,我發現,以小五行混元真訣為基礎,改修萬象歸元劍訣,并不需要要廢功重修。”
“以坊正的修為,幾年之內,最多不超過十年,絕對能把一身混元靈力全都轉化為歸元劍氣。”
“萬象歸元劍訣有筑基之法。到時候,坊正還能再進一步。”
說完,許恪伸手拉住劉永添的手,“坊正,你還有機會,不要放棄。”
劉永添沉默了一陣,迷茫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好!”
劉永添緊緊的握住了許恪的手,“好,我就用這最后的二十年命,來拼特娘的一把!”
“哈哈哈哈!好!”
許恪哈哈大笑,“坊正,修行本是逆天爭命,豈能不拼?”
“對,逆天爭命!”
劉永添也是一陣大笑,心頭又生出了一股豪氣。
笑完之后,劉永添又看向許恪,說道:“小許,我受傷歸來,河東坊坊正是不能再當下去了。你已經是碧水潭坊正了,以后,我就要靠你收留了。”
“您能來碧水潭,自然求之不得!”
許恪真的很歡迎劉永添來碧水潭。以后,碧水潭集鎮上的百寶齋,正好交給劉永添打理。
許恪可沒有那個閑工夫天天守在百寶齋里當老板。
交談了一陣之后,兩人道別離去。
劉永添還要辦理一些交接手續,才能卸任河東坊坊正,順利加入碧水潭。
約定好時間之后,兩人就各自離去。
許恪啟程前往傳法殿。
在昊陽城九層區域里,傳法殿處于最頂層。
雖說“排名不分先后”,這個位置的區別,已經表明了地位的高低。
傳法殿,在昊陽仙宗各殿閣之中,自然是地位最高的了。
至于傳法殿的藏經閣,為什么放在昊陽城這種外門地盤上,那是因為……昊陽山里還有一個傳法殿,還有一個藏經閣。
真正的好東西,真正的宗門真傳,都在昊陽山里。
擺在昊陽城藏經閣里的,只不過是一些練氣期的典籍而已。從練氣到筑基,筑基之后的典籍,一本都沒有。
許恪親眼看過了,筑基之后的典籍,真的一本都沒有。
難怪對內門弟子開放,可以隨意翻閱了,反正沒什么好東西嘛。
許恪原本還想著多找幾門筑基之后的功法,來解析驗證一下,充實自己的底蘊。現在看來,只能以后再想辦法了。
好在許恪想要的煉丹煉器之法,這里都有。
拿出空白玉簡,許恪毫不客氣的就開始抄錄,把藏經閣里能找到的煉丹煉器之法,全都抄錄了一遍。
這讓鎮守藏經閣的傳法殿執事,看得嘴角直抽。
你一個司農殿種田的,不去抄錄各種作物的種植之術,反而抄錄那么多煉丹煉器之術干什么?
難道你還想自己研究怎么煉丹煉器?
別做夢了。人家丹鼎殿和煉器殿的門下弟子,都要學一二十年才能入門呢!
雖然心頭吐槽,這名執事也沒有干涉。
畢竟……許恪也是內門執事呢,身份地位跟他一樣的,他干涉不了。
許恪看出了這名執事的想法,只是笑了笑,也沒說什么。
我跟別人不一樣,我開掛了的。他們十幾二十年才能入門,我幾天就行了。
從藏經閣抄錄完所需的典籍之后,許恪就告辭離去。
放出青玉舟,一路返回碧水潭。
來到碧水潭門樓的時候,許恪看到,門樓附近匯集了一大群人。
男男女女都有,足有上千人。
此刻,這群人圍攏在門樓前,七嘴八舌的說著,嘴里罵罵咧咧。
一個帶隊的司農殿執役弟子,正在跟他們解釋著:“大家稍安勿躁!可能許坊正有事出去了,大家稍等片刻!”
“等個屁啊!他出去了,我們就要等?”
“要是他一年不回來,我們就等一年?”
“就是!他要是死在外面,我們還等一輩子不成?”
“搞什么啊!怎么還不開門?”
“我們已經拜入宗門,就是宗門弟子。宗門就是這么對我們的嗎?”
“為什么把我們關在外門?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去?還有沒有天理了?”
“如此欺辱慢待,這是苛待同門。走,我們告狀去!讓他連坊正都當不成!”
帶隊的司農殿執役弟子,被這么多人圍攻,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就是宗門新招的臨時工……哦,外門弟子嗎?
果真是良莠不齊啊!
許恪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頭。
一轉飛舟,懸停在碧水潭門樓上空,許恪站在飛舟上,對著下方一聲大喝:“何人在此喧嘩?”
“許師……許坊正,你回來了?”
那名帶隊的執役弟子,看到許恪到來,頓時大松一口氣,連忙朝許恪說道:“許坊正,這些都是分到碧水潭的新晉外門弟子,你接收一下。”
許恪點了點頭,降下飛舟,落到了門樓前。
“許坊正,這是名冊,你點一下。”
帶隊的執役弟子拿出名冊,伸手遞給了許恪,“一共一千一百二十五人,全都在這里了。”
許恪接過名冊看了一眼,又朝人群掃視了一番。大衍神算的天賦,讓許恪很快就點清了人數。
“人數沒問題。”
許恪點了點頭,收起了名冊。
“交接完畢,我就告辭了。”
這名執役弟子如蒙大赦,朝許恪拱手一禮之后,轉身就走,走得干脆至極。
“你就是碧水潭坊正?”
這時候,一個滿臉橫肉的黑臉壯漢,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指著許恪說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奶娃子,居然當坊正了?宗門這是沒人了嗎?”
“就是!就是!”
“宗門沒人了的話,我們都可以啊!”
“哈哈哈哈!”
場中一片哄笑。
唉!居然是一群散修!
先挑釁一番,試試深淺,再確定相處之法。
干得過,以后就耀武揚威,稱王稱霸。干不過,以后就夾著尾巴做人。
這番舉動,明顯是江湖路數,跟當初的虎爺一個模樣。
看到這情形,許恪撇了撇嘴。
這一屆的新人,有點囂張啊!
正要拿人立威,你們配合得這么好,自然不能辜負美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