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陽山。
掌教真人在山頂的昊陽大殿,隆重的接待了剛成金丹的卓牧閑。
“恭賀閑云師弟成就金丹,從此仙福永享,大道可期。”
掌教真人朝卓牧閑拱手一禮,給卓牧閑道賀。
閑云,自然是卓牧閑的道號。晉升金丹之后,卓牧閑也能算是掌教真人同輩了,自然稱為師弟。
“拜見掌教師兄!”
卓牧閑朝掌教真人躬身一拜,隨即又是一陣苦笑,“我這個金丹,結得那個莫名其妙啊!”
“我都沒搞清狀況,就這么結丹了。苦苦追尋幾百年,只以為結丹難如天塹,沒想到……這般兒戲似的,就成了。”
“呵呵!”
掌教真人忍不住笑了起來,“許恪幫你的吧?有他出手幫你,結丹自然沒有什么難度了。”
“是啊!就是他幫我結丹的。”
聽到掌教真人這么一說,卓牧閑知道沒必要隱瞞了,就直接說道:“原本,我為了結丹,閉死關尋求突破,卻全身木化,深陷絕境,生不如死。”
“看到許恪的時候,我還只想著請他出手幫我解脫。沒想到……他一出手,直接就讓我結丹了!”
說到這里,卓牧閑抬頭看向掌教真人,問道:“掌教師兄,許恪到底是什么人吶?看他的修為也就筑基,卻有如此逆天手段?”
“助你結丹算什么逆天手段?他還有更逆天的手段呢!”
掌教真人笑著說道:“不說別的,單純幫伱消弭天劫,就比助你結丹更逆天!”
“是啊!”
卓牧閑深有感慨,“天劫乃是天意,許恪居然能操縱天意?簡直……匪夷所思!”
“或許在他看來,天劫并不是什么天意。”
掌教真人笑著答道:“或者說,他能改變的,就不是天意,而是……我心即為天心,我意即為天意。”
“啊?他……到底是什么人吶?”
卓牧閑驚得目瞪口呆。這是何等存在?竟有如此氣魄?膽敢出此狂言?
“大能轉世!”
掌教真人傳音答道:“至于是何種大能,他前世是何種境界,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很高很高,難以想象的高!”
“啊?”
卓牧閑又嚇懵了。
連掌教真人都猜不透,只能說是“難以想象的高”,那會強到何等地步?真特么離譜啊!
難怪當初他能把那枚古怪的種子催發成功。
沒想到,當初心存善意,用示好的手段,請他幫我催發種子,結下了一份善緣,如今卻有如此豐厚的回報。
幸虧當初行得正,沒有對他用什么威脅逼迫的手段,要不然……早就死得渣都不剩了吧?
卓牧閑再次感慨,果然還是要走正道,要不然,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得罪什么樣的存在。
“對了,你結丹的時候,他是怎么幫你解決天劫的?”
這時候,掌教真人又向卓牧閑詢問起來。
解決天劫的問題很關鍵。獲得成就元嬰的功法之后,宗門大佬們都要準備結嬰了。天劫的問題,就不得不認真對待。
“解決天劫……”
卓牧閑沉思了一陣,又是搖頭,“不知道啊!我被他推著,倉促結丹,什么準備都沒有,面臨天劫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結果……天雷還沒近身就消失不見了。渡心魔劫的時候,我被無窮魔念侵蝕,還以為自己渡不過了,魔念又是突然就沒了。”
抬頭看了掌教真人一眼,卓牧閑說道:“實不相瞞,我這次結丹,就是稀里糊涂就結丹了,完全搞不清狀況。”
“呵呵!”
掌教真人又笑了起來,“好吧,我下來直接問他就是了。”
“還真的只能問他了。”
卓牧閑苦笑了一下,又朝掌教真人拱手一禮,“掌教師兄,我此番金丹已成,不知宗門對我有何安排?”
宗門的金丹真人,肯定不可能閑著,必定要承擔一些職司的。
“你的職司,恐怕還得許恪來安排才行。”
掌教真人笑了笑,“我剛任命許恪為司農殿主,他馬上就讓你結丹了。想必他對你有所安排的。”
以掌教真人對許恪的了解,許恪肯定要把卓牧閑推出來,幫他分擔司農殿的瑣事了。
“原來如此!”
卓牧閑點了點頭,“那……我就暫且告辭了,還得去許恪那里拜會一番才行。”
“嗯!去吧!”
掌教真人點了點頭,把卓牧閑送了出去。
等到卓牧閑離去之后,掌教真人感嘆了一聲:閑云師弟,你是真的命好啊!
當年,我身為真傳弟子,身為宗門下一任的掌教,為了結丹,也付出了多少努力,灑下了多少汗水?
你如今……就因為跟許恪結下了一份善緣,他直接把你推到金丹境界了,真是好造化,好福運呢!——
離開昊陽山之后,卓牧閑返回了洞府一趟,又徑直趕往碧水潭。
遁光落到碧水潭門樓外,卓牧閑感應到覆蓋在整個碧水潭上空的大陣,感應到其中玄奧莫測,變化萬千的氣象,頓時心頭一凜。
果然是大能,僅僅是這一座大陣就強得離譜。
“卓牧閑求見司農殿主。”
對著碧水潭門樓躬身一拜,卓牧閑開口傳音。
靈光一閃,大陣打開了一個入口。
“多謝殿主賜見!”
卓牧閑又恭恭敬敬的施禮,這才舉步踏入了碧水潭。
循著靈光指引,卓牧閑很快就來到了碧水潭湖心島,來到了昆吾院。
許恪已經站在門口迎客了。
“拜見司農殿主!”
卓牧閑見到許恪,連忙又躬身一拜,態度誠懇,執禮甚恭。
“不必多禮!”
許恪笑著迎了上去,伸手扶起了卓牧閑,引著卓牧閑來到正堂坐下。
“蒙殿主搭救,還助我成丹,在下感激不盡。”
入座之后,卓牧閑又起身朝許恪拜謝,“此番恩德,永記在心,今后但有所命,縱然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言重了!言重了!”
許恪起身還禮。等雙方落座之后,許恪朝卓牧閑說道:“我確實有些事情需要你協助。”
“請殿主吩咐!”
卓牧閑的姿態擺得很低,一副俯首聽命的模樣。
“掌教真人任命我為司農殿主,但是,我平時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沒有太多時間管理司農殿。所以……”
許恪抬頭看了卓牧閑一眼,笑道:“所以,我打算在司農殿設立兩位副殿主。其中一個人選就是你,另一個我打算讓考功司執事王長青來擔任。你意下如何?”
“是!屬下領命!”
卓牧閑毫無二話,連忙向許恪躬身一拜,領下了任命。
“不用這么正式。”
許恪笑了笑,“以后,司農殿的事,就要勞煩你和王執事兩人多費心了。”
“是!屬下必定處理妥當,不讓殿主煩心!”
卓牧閑仍然執禮甚恭,位置擺得極正,以許恪的屬下自居了。
“很好!我會請掌教真人頒下法旨,任命你為司農殿副殿主。”
許恪朝卓牧閑吩咐,“等法旨頒布之后,你就即刻上任吧!”
“是!屬下領命!”
卓牧閑躬身領命,然后……伸手取出了玉石花盆。
“殿主救命之恩,成道之德,屬下無以為報。”
雙手捧起,呈到許恪面前,卓牧閑躬身拜下,“僅以此物,略表寸心,還望殿主笑納!”
“客氣了。客氣了。”
許恪笑著擺了擺手,“都是老交情了,何必如此見外?”
幾番推脫,拗不過卓牧閑,許恪也只好把這份禮物收了下來。
這棵樹,根基深厚,來歷不凡,種在家里也挺不錯的。
收下了禮物,兩人又交談了一陣,卓牧閑這才告辭離去。
離開碧水潭之后,卓牧閑給王長青執事發了個傳訊過去。
“卓師兄?你出關了?情況怎么樣?”
接到卓牧閑的傳訊,王執事又驚又喜,“我之前還擔心你閉關出問題,沒想到你順利出關了,真是太好了。”
“你還叫我卓師兄?”
卓牧閑笑了起來,“呵呵,以前這么叫沒問題,現在……咱們差了一個輩分。你應該叫我卓師叔!”
“啊?卓師兄,你……你結丹了?”
王執事愣了一下,隨即驚得大叫起來,“我剛收到消息,說是宗門有人結丹,開創了一門新的真傳大道。沒想到竟是卓師兄!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咳咳!”
卓牧閑干咳了幾聲,連忙換了個話題,“長青師弟,聽說,許殿主打算任命你擔任司農殿副殿主?”
“是啊!”
王執事答道:“據說是許恪為宗門立下赫赫之功,宗門為酬其功,就任命他為司農殿主。我是覺著,他一個小家伙,肯定管不好司農殿。”
“以前,我跟許恪也有幾分交情,再加上他跟師兄你交情不錯,就想著幫他一下。其實,我都不怎么想當這個副殿主的。”
“不,你必須要當,非當不可,而且還必須當好。”
卓牧閑的語氣變得十分認真,“長青,聽我的,你必須盡最大的努力,拿出最大的本事,認認真真的做,做得足夠好才行。”
“呃?”
王執事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說道:“師兄,莫非你結丹之后,宗門就任命你為司農殿主了?”
“雖然你以金丹身份,擔任司農殿主,這也很合理,但是……剛任命許恪,就換成你,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你想哪去了?”
卓牧閑連忙打斷,“殿主當然還是許恪,我只是司農殿副殿主。長青,你能擔任這個副殿主,就是你最大的機緣。聽清楚了,最大的機緣!”
說到這里,卓牧閑生怕王長青還沒聽明白,又補充了一句:“你以為我是怎么結丹的?多的話,我也不能說。這是宗門機密。”
“我只能告訴你,要實現你此生最大的心愿,唯一的機緣就在這里了!給我記住了,一定要全力以赴的當好這個副殿主。”
“好的,我明白了。我一定當好這個副殿主,一定做出成績給掌教真人看。”
王長青聽到卓牧閑這么嚴肅認真的話,連忙點頭應下。
“不,你還沒明白!”
卓牧閑只能又補充一句,“不是做給掌教真人看,而是……做出成績給咱們殿主看。我只能說到這里了。”
隨后,卓牧閑也沒有再多說了。
大能轉世的事,還要保密,只在宗門高層知曉,不能傳出去。能跟王長青說這些,已經到了極限了,不能再多說了。
通訊結束之后,王長青皺起了眉頭,認真的思考卓牧閑說過的每一句話。
“你以為我是怎么結丹的?”
“要實現你此生最大的心愿,唯一的機緣就在這里了。”
“不,你還不明白。不是做出成績給掌教真人看,而是做出成績給咱們殿主看。”
這幾句話的意思,結合起來的話……
王長青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不可能吧?難道卓師兄結丹,是許恪的原因?開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有這種事?
許恪被掌教真人任命為司農殿主,下面還有很多人不服氣,都覺得掌教真人是不是糊涂了,怎么發下這種亂命?
甚至還有傳言,說什么許恪是掌教真人的私生子,說得有眉有眼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樣。
傳言當然很離譜。
但是……現在看來,真相遠比傳言更加離譜。
許恪居然能助卓師兄結丹?
如果不是卓師兄三番五次的點撥,怎么都不可能朝這個離譜的方向去想啊。
簡直……簡直……
王長青愣了半天,都找不出該用什么詞語來形容此刻的內心感受了。
咱們修行之人,心性沉穩,處變不驚,淡定……淡定……淡定個毛啊!
這特么如何淡定得下去?
這可是結丹的機緣呢!
因為宗門只有光火兩系的真傳功法,缺少其他靈根天賦的真傳,多年以來,不知道有多少驚才絕艷之輩,想盡了一切辦法,卻最終蹉跎一生,郁郁而終。
如今,結丹機緣近在眼前了!
雖然許恪就是結丹機緣,這個真相有些離譜,但是,卓牧閑師兄絕對不是胡亂扯淡的人。
更重要的是,卓師兄已經結丹了,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證!
莊玉庭師弟,你拒絕了司農殿副殿主的任命,卻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
沒想到,當年那個河東坊新晉執役弟子,居然還有這等駭人聽聞的能耐!
許恪……他到底是什么來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