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恪在浮云山大殿之中坐了下來。
等待了一陣之后,南疆各大宗派的首腦也紛紛抵達。
蠱教的山羊胡子老頭“蠱神真君”,瘴教的黑袍大巫師“百瘴真君”,尸神教的“尸魔老祖”,五毒教的“碧鱗真君”,桃花教的“桃花仙子”,再加上許大教主。
南疆六家大宗的首腦,已經匯集一堂。
“見過諸位道友。”
許恪起身朝眾人見禮。
“見過五瘟教主。”
眾人也紛紛向許恪見禮。
寒暄過后,眾人各自落座。
主持大會的桃花仙子,命人奉上茶點酒水靈果,先飲宴一番,酒過三巡之后,才說起了正事。
“諸位教主,今天這次浮云大會,主要是有件事情要跟大家商量。”
桃花仙子把血海魔教發來的信件,給眾人各自過目了一番,然后說道:“這封信是血海圣教發來的。信中的意思,就是邀請我們出手對付蒼莽原。”
說到這里,桃花仙子嫣然一笑,“奴家雖然主持浮云山大會,這等大事卻不敢做主,還要請諸位教主拿個主意才好。”
“血海魔教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蠱神真君捋著山羊胡子,一聲冷笑,“跟他們合作,可得長個心眼,別被人坑了才行。”
“確實如此,不能被他們坑了。”
五毒教的碧鱗真君點了點頭,一雙碧綠的眸子透出一股陰冷,“另外,進攻蒼莽原倒是沒什么,關鍵是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其他幾人也紛紛贊同。
眾人話語中的意思,對進攻蒼莽原也沒什么反對意見,考慮的是既要有好處,也要防止被血海魔教坑了而已。
“諸位,血海魔教進攻蒼莽原,意圖是什么?”
許恪當然要破壞血海魔教的計劃,可不能讓他們聯合南疆各部一起進攻蒼莽原。
這話一出,眾人愣了一下,確實有些搞不懂血海魔教為何要進攻蒼莽原。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許恪笑了笑,“蒼莽原貧瘠,各類資源也不超過金丹品級,血海魔教為什么要進攻蒼莽原呢?各位,你們覺得,蒼莽原和南疆相比,哪個更有價值?”
這還用問么?肯定是南疆比蒼莽原更有價值,各種產出都比蒼莽原更多,品質也更高。
“許教主,你的意思是……”
蠱神真君眼中精光一閃,抬眼看向許恪,“血海魔教居心叵測,他們是打著進攻蒼莽原的幌子,實則……目標是南疆?”
“血海魔教怎么想的,我肯定不知道。”
許恪笑了笑,說道:“不過,我從凡間聽到過一個‘假道滅虢’的故事,大家想聽聽么?”
隨即,許恪把這個“假道滅虢”的典故,跟眾人說了一遍。
這個故事說完,眾人若有所思,顯然是聽懂了這個故事。
“許教主所慮,不無道理。”
蠱神真君點了點頭,“魔道賊子,陰狠毒辣,這種假道滅虢之事,血海魔教并不是干不出來。”
“許教主言之有理。”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神色不像之前那般輕松了。
原本,血海魔教說是要打蒼莽原,眾人事不關己,自然沒怎么放在心上。
現在被許恪點出了“假道滅虢”之計,心里自然就埋下了一根刺,對血海魔教的動機生出了懷疑。
當然,僅僅只是言語上的“埋刺”,肯定是不夠的。
太初真靈,無形無色,不可見,不可知。
許恪以太初真靈無形無色的神識之力,暗暗施展“他化自在天魔大法”中的“惑心之術”,悄無聲息的給眾人增加了一些“猜疑之心”。
實驗很成功。
五位元嬰真君,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被許恪無聲無息的影響了心神,埋下了“猜疑之心”。
此刻的許恪,擁有無形無色的太初真靈,再施展“他化自在天魔大法”,幾乎相當于“他化自在天魔”的高階形態“無相天魔”了。
他化自在天魔大法,再加上無形無色的太初真靈,這跟“無相天魔”也沒什么區別。
操弄人心于無形之中,真是恐怖至極。
隨后,眾人商議了一番,確定了“謹慎提防”的主旨之后,就各自散去了。
許恪來到后殿的房間里,剛剛坐下不久,桃花仙子就來拜訪。
“許教主。”
桃花仙子倚門而立,手中拎著一個酒壺,一雙桃花眼媚態橫生,“奴家這里有一壺好酒,教主可有興致品鑒一二?”
我去!你這是……想干嘛?
許恪心頭咯噔一跳,伱都多大了?至少一千多歲了吧?居然還打我這個少年郎的主意,想要老鷹吃小雞?
不過……為了確保能夠用“無相天魔”之法,坑死明天抵達的血海魔教使者,這個“無相天魔惑心神通”,還要實踐驗證一番才行。
嗯,這是很嚴肅的科學實驗。
“仙子駕臨,有失遠迎,快快有請。”
許恪笑著起身,把桃花仙子迎了進來。
桃花仙子命人奉上酒菜靈果,兩人在偏殿之中笑談飲宴起來。
許恪一邊跟桃花仙子隨口談笑著,暗暗發動“無相天魔惑心神通”,引動桃花仙子的各種情緒欲念,在桃花仙子身上不停的做試驗。
因為要確定最大閥值的數據,許恪引動欲念的力度大了一些,這就導致……
周公瑾看小橋流水。
許恪沒看,特此申明。
好在實驗數據已經收集完畢,許恪連忙換了一種情緒,引動了桃花仙子心頭的尷尬之心,平息了這場“事故”。
“許教主,奴家突然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桃花仙子滿臉羞紅,只覺得“太丟臉了”,裙子都濕了,肯定被許教主看到了。
“太丟臉”的尷尬之心,讓桃花仙子狼狽逃竄,匆匆逃離了許恪的房間。
蠱神真君看到桃花仙子滿臉春意的從許恪的房間里跑了出來,忍不住一聲輕笑,“年輕人,真會玩!”
第二天上午。
許恪等人在浮云大殿之中坐下,等待血海魔教使者的到來。
不久之后,一名桃花教弟子來報:“啟稟各位教主,血海魔教使者已至浮云山千里地界。”
“來者是客嘛,走,咱們去迎一迎。”
許恪笑了笑,站起身來,朝眾人示意了一下。
“對,主人迎客,也是正理。”
眾人點了點頭,一起起身,走出了浮云大殿,站在了殿外的陛階之上。
遠方的天際,一片猩紅的血云翻騰涌動,輝映出滿天血光,浩浩蕩蕩的飛遁而來。
即使隔得老遠,眾人也能感覺到那股血腥、殘暴、邪惡、狠毒的滔天魔威。
“哼!”
眾人看到這般示威似的聲勢,都有些臉色不悅,冷哼了一聲。
能有這般反應,自然是許恪又一次引動了眾人的心緒,略微扣動心弦,引發了一絲怒意的緣故。
壞印象一點點的增加,怒氣一點點的積累,潛移默化之間,一切都按照許恪的計劃運轉。
無相天魔,確實恐怖。
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萬物相,渺于天地,潛于虛無,禍亂人心于無形之中,防不勝防。
話說,為什么我對魔道功法這么擅長?好像比正道功法更擅長一些呢。
錯覺,絕對是錯覺。
昆吾真人一身正氣,光輝偉岸,豈能容你誣蔑?
這都是五瘟教主許子敬干的,跟昆吾真人有什么關系?
許恪嘴角一挑,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片刻之后,天邊浩蕩的血光已經抵達了浮云山。
許恪的天眼看到,血云之上,一位身穿血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一張華麗的坐榻之上。
周圍侍立著幾名侍妾,還有十來個隨從。
看到這名中年男子,許恪心頭一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紅發散人,又見面了。
既然如此,那就給你一份見面禮吧!
許恪念頭一動,又發動了“無相天魔惑心神通”,扣動心弦,引動了血云之上一眾魔道修士的“傲慢之心”。
于是……
血云抵達浮云山巔之后,因為“傲慢之心”,紅發散人并沒有降落下來,而是懸停在大殿前方的半空中。
端坐血云之上,紅發散人渾身鼓蕩著滔天魔氣,面無表情的盯著下方的眾人,姿態十分傲慢。
隨即,血云上的一名隨從,上前一步,手中的拂塵一擺,指著下方的眾人喝道:“血海圣教血河真君駕臨,爾等還不恭迎?”
血云之上的眾人,對此都覺得理所當然,傲慢之心讓他們“失了智”,仿佛加了一層“降智光環”。
下方的一群南疆修士,就心頭冒火了。
這般高高在上的姿態,擺給誰看呢?還把自己當什么大人物了?
許恪的無相天魔惑心神通,又一次扣動了眾人心弦,引發了眾人心頭的怒火,讓這股怒火更加熾烈。
不過,這還不夠。
怒火要積壓一番,才能爆發得更猛烈。
“大家別急。”
許恪朝身旁的幾人看了一眼,使了個眼色,暗中傳音,“稍安勿躁,先忍一忍,看看對方有什么打算再說。”
眾人微微點頭,極力按捺住心頭的怒火,朝許恪微微點頭。
于是,許恪和幾名南疆修士一起,朝血云上的“血河真君”拱手一禮,“原來是血河真君駕臨,歡迎歡迎。”
“哼,算你們識相!”
血河真君在傲慢之心的作用下,已經“降了智”,看到眾人施禮迎接,還不忘放一句垃圾話,繼續挑釁。
這不但是許恪的“無相天魔惑心神通”詭異莫測,更是因為血河真君化身紅發散人,在蒼莽原搞事,被許恪一劍斬去了一道三魂化身。
三魂去其一,血河真君的神魂已經弱了三分之一,在傲慢之心的作用下,表現得更加不堪。
眾人按捺住心頭的怒火,引著血河真君走進了浮云大殿。
進殿之后,血河真君旁若無人,當仁不讓,徑直就坐上了首席主位
主持浮云大會的是桃花仙子,這個首席主位本來是她坐的。桃花仙子剛走到主位,還沒來得及就座,就被血河真君占據了位置。
賊子無禮!
桃花仙子暗罵一聲,也暫時沒有發作,準備等下再來計較。
剛要退出主位,去下方就座,桃花仙子剛剛轉身,就被血河真君叫住了。
“等等。”
血河真君坐在首席主位上,滿臉倨傲,朝桃花仙子勾了勾手指,“你留下,在這里伺候本座。”
桃花仙子臉色一變,心頭又羞又惱又氣,頓時火冒三丈。
如果是好好說話,桃花仙子也不介意跟血河真君來一發。但是,這般呼來喝去,頤指氣使,把她當青樓女子使喚,這就讓人無法忍受了。
“各位……”
桃花仙子扭頭看了看身后的一眾教主,眼中殺氣翻騰,“我忍不了啦。”
“罷了。”
許恪站起身來,“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
“確實忍不了啦!”
蠱神真君、百瘴真君、碧鱗真君、尸魔老祖,四人也跟著站起身來,滿臉殺氣的盯著血河真君。
“放肆!”
血河真君一聲怒喝,“你們這些下三濫的玩意,本座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給我血海圣教當狗,那是抬舉你們。你們竟敢不識抬舉?”
“抬舉?抬你媽!”
這話一出,把桃花仙子都氣得爆出了粗口,“老娘弄死你!”
“動手!”
一聲怒吼,蠱神真君、百瘴真君、碧鱗真君、尸魔老祖,四人一齊爆起,對著血河真君殺了上來。
“土雞瓦狗之輩,也敢跟本座動手?!”
傲慢得“失了智”的血河真君,完全不把眾人放在眼里,自以為天下無敵,眼前所有人都是垃圾。
面對眾人轟來的一道道法術,血河真君不屑的一揮手,一股浩蕩的血光翻騰而起,攔在了身前。
然后……
“轟”的一聲爆響。
血河真君放出的血光,完全不堪一擊,瞬間就打爆了。
五道重擊,狠狠的轟在了血河真君身上。
蠱毒、瘴毒、尸毒、桃花煞毒、碧鱗蛇毒,一齊打入了血河真君體內。
“噗……”
血河真君鮮血狂噴,遭受重創。
遭受了一輪“社會毒打”之后,血河真君似乎清醒了幾分,連忙化成一道血光,轉身就跑。
“想跑?”
許恪掄起五瘟神幡,一棒子把他砸了回去。
“五瘟化合,血瘟!”
五瘟神幡一震,一道五色交織的靈光轟在血河真君身上。
敗血癥,聽說過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