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竄稀大咒,想必已經發作了吧?”
許恪仍然坐在桃花樓后院的靜室里,仍然在維持著“竄稀大咒”的運轉,讓五瘟之氣不停的施加在蘇靈兒的那一縷氣息上。
追蹤蘇靈兒?不需要的。
竄稀大咒之下,蘇靈兒如果不想變成“竄稀仙子”的話,她就只能老老實實的來求許恪解咒。
現在……就看蘇靈兒能死撐多久了!
事實證明,蘇靈兒根本撐不住幾天。
想盡一切辦法都解決不了問題,天天竄稀,時時刻刻竄稀,這種折磨完全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
就算蘇靈兒不是人,也承受不住。
以色相娛人的蘇靈兒,一旦竄稀,就徹底失去了最大的本錢,再也沒有一群舔狗前呼后擁的風光了。
三天之后,面容憔悴,臉色蒼白,用了無數熏香也掩蓋不住異味的蘇靈兒,又回到了桃花樓。
“許教主饒命!”
“請許教主收了神通吧!”
蘇靈兒在門外躬身叩拜,苦苦哀求。
“說吧,你謀算本座,所為何事?”
許恪根本沒出門,直接在房間里開口詢問。主要是……一則要維持竄稀大咒的運轉,二則也不想聞那股味。
“奴家一時胡涂,還請許教主寬容。”
蘇靈兒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只因奴家游歷南疆,察覺了許教主身上的天狐寂心咒,這才引許教主過來,意圖代替那位寂心而死的狐女,與教主續緣,消弭天狐寂心咒,讓那位狐女解脫。”
“何謂天狐寂心咒?”許恪皺了皺眉頭。
“天狐寂心咒,乃是狐族女子傾心于某個男子,卻不能長相廝守,最終寂心而死,留下的一縷怨念糾纏。”
“撒謊!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許恪一聲冷笑,“不老實交代,你這輩子就永遠別想掙脫五瘟斷腸咒,就算舍去身軀,奪舍重生,也逃不脫詛咒。”
什么狐女傾心,什么寂心而死,太特么扯淡了。
黑狐妖王是被我打死的,轉世投胎之后,連真靈都被雙胞胎吸收干凈了,死得徹徹底底,哪來什么怨念糾纏?
你知道本座對靈性的研究有多深么?
沒有靈氣為物質基礎的靈性,是不可能以某種形態長久存在的。
就算有怨念,也必須與靈氣融合,化為怨氣,才能存在。
我身上有沒有怨氣,我還不知道么?
以為說的神神叨叨,就能糊弄過去?
更何況,無相天魔神通,早已侵入蘇靈兒神魂之中,雖然不能翻看記憶,卻也能感知真假,分得出謊言。
“教主,奴家句句屬實……”
“再說一句屬實,本座就對你搜魂!說吧,我等著!”
“呃……”
蘇靈兒臉色一滯,你這人是鐵石心腸么?一位美女對你苦苦哀求,認輸服軟,還編了個浪漫凄婉的故事,跟你續緣,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對付男人,蘇靈兒最是擅長了。
然而,她最擅長的手段,在許恪這里卻一點作用都發揮不出。
不說謊言一戳就破,關鍵是……竄稀仙子,實在生不出感覺啊。
“再給你一次重新交代的機會,好好珍惜。要不然……你連轉世投胎都不用想了,魂飛魄散是最起碼的下場。”
許恪都不用裝冷酷,直接讓大衍道君說話就行了,無情無欲的大衍道君,光是冰冷的語氣就很有壓迫感。
“是!是!奴家一定老實交代。”
蘇靈兒連忙回答:“奴家因為中了黑黎巫祭圖貍兒的噬心蠱,難以解脫。發現蠱神真君被黑黎部追捕,就打算引教主前來,意圖引發教主和黑黎部的沖突,趁機擺脫噬心蠱。”
“只是,教主一眼就看穿了奴家真身,逼不得已,只能自爆分神逃離。”
“奴家句句屬實,請教主明察。”
無相天魔神通已經分辨出,蘇靈兒說的是真話。
但是……只說真話也是可以騙人的,隱藏關鍵信息,只說部分真話,就很容易把人坑進去。
比如:那顆石珠子空間靈物是不是真的存在,這就很關鍵了。
如果沒有空間靈物,許恪立馬轉身就走。蠱神真君是誰?不認識。
如果石珠子真實不虛,蠱神真君當然是好朋友了。
“放開神識,我要查看你的記憶。放心,如果主動配合的話,搜魂術也不會對你有什么損傷。”
大衍道君冰冷的聲音,讓蘇靈兒渾身一顫。
這人真是太心狠了。
面對這等比鋼鐵還鋼鐵的人,蘇靈兒毫無辦法,只能認命。
許恪伸手一揮,驅動大衍道君的靈力,隔著房門遠程施放搜魂術,主要是……怕臭!
化神道君的靈力和神魂意識融為一體,遠程施放搜魂術,自然不成問題。
靈光一閃,蘇靈兒悶哼一聲,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許恪毫不理會,一心翻看蘇靈兒的記憶。
這份記憶……讓許恪感覺似乎回到了當初,在電腦上學習各種教學視頻的情形。
以蘇靈兒為女主角的各種動作片,簡直成千上萬,就憑她一個人,都可以支撐起一家視頻網站了。
許恪好不容易才從這些動作片里面,找到了關鍵信息。
蘇靈兒說的,基本上都是真的。
蠱神真君手里的石珠子,也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蠱神真君跟蘇靈兒也有勾搭。那份求救留影玉簡里面蠱神真君喊救命,其實是向蘇靈兒喊的。
只不過……蘇靈兒怎么可能會去救蠱神真君?
蠱神真君同樣只是蘇靈兒利用的對象,用來對抗黑黎巫師圖貍兒的。
見到蠱神真君撲街蘇靈兒只會罵他是沒用的廢物,連救他的念頭都沒生出來過。
另外,蘇靈兒之所以知道湎港桃花樓,知道南疆桃花教,知道五瘟教主許子敬,全都是從蠱神真君那里得知的。
所以……蠱神真君,你特么已經把老子賣得干干凈凈了啊!
等拿到石珠子之后,就把你救得徹底一些,直接超度升天吧!
搜魂完畢,許恪收回了靈力。
“我會暫時解除你身上的五瘟斷腸咒,去洗漱干凈,等下帶我去黑黎部。”
“是!”
蘇靈兒躬身領命。
不久之后,洗漱干凈,換了一身衣服,看起來更加嬌弱柔媚的蘇靈兒,又怯生生的站在了許恪面前。
這番嬌弱柔媚的姿態,這番怯生生的神情,自然又是蘇靈兒裝出來的了。
蘇靈兒很懂男人,越是嬌弱柔媚,越是怯生生,就越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激發男人的憐香惜玉之心。
只可惜……這種保護欲,這種憐香惜玉之心,大衍道君完全沒有。
許恪當然是有情有欲的,但是,這點伎倆也能撼動許恪的心神?他化自在天魔,才是玩弄人心的祖宗。小狐貍還不配。
“前頭帶路!”
大衍道君面無表情的瞥了蘇靈兒一眼,揮手示意了一下。
“是!”
蘇靈兒不敢怠慢,連忙駕起遁光,啟程趕往南詔西北部的黑黎部落。
這一路上,蘇靈兒都很老實。
不老實也不行,大衍道君是化神境界,而且還有竄稀大咒的威懾,她根本不敢動任何心思。
一路飛遁,進入南詔內陸。
許恪發現,南詔地界屬于熱帶雨林氣候,溫度比較高,濕度比較大。各種稀奇古怪的毒蟲毒物,遍地都是。瘴氣、毒氣、煞氣、瘟氣,四處彌漫。
比起南疆,這里的環境更適合蠱、瘴、瘟、煞一類的旁門左道。
除了沿海地帶,因為海風的原因,蠱、瘴、瘟、煞之氣被吹散了,顯得比較清澈之外,其他地方都能算是“窮山惡水”。
一路飛遁,幾個時辰之后,許恪來到了一片廣袤的沼澤地。
“許教主,這里是黑龍大澤。”
蘇靈兒指著沼澤中央的一片湖泊,說道:“黑龍大澤中的黑龍島,就是黑黎部的主寨。黑黎大巫師,都在黑龍島上。”
“嗯!”
許恪點了點頭,然后抬眼看向前方的黑龍大澤,放聲傳音。
“南疆五瘟教主許子敬,特來拜山!”
浩蕩的音波震蕩四方,就連黑龍大澤上空常年彌漫的霧氣,都被震散了。
一時之間,云開霧散,天地清明。
在修行界,只有強大的武力,才能讓不講道理的人跟你講道理。
就拿現在來說,如果是兩個元嬰修士進入黑龍大澤,黑黎巫師根本不可能跟你講道理,你能活著逃出來就算很幸運的了。
現在……許恪顯出化神之威,黑黎巫師就不得不跟許恪講道理。
他們敢不講道理許恪就能更不講道理。
“哈哈哈哈!五瘟教主駕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開口先笑,話語客套,這就是講道理的姿態了。
遠方的黑龍島上,幾道黑氣翻騰的遁光呼嘯而來。
片刻之后,五個身穿黑色短袖短褂,身上帶著各種銀飾的黑黎巫師,匆匆來到了許恪面前。
其中一位,就是許恪曾經在求救玉簡留影中見過的,那個名叫圖貍兒的女巫師了。
“在下黑黎大巫祭,黎晟,攜黑黎部巫師,拜見五瘟教主。”
一個黑瘦老頭子,領著一眾黑黎巫師,向許恪躬身行禮。
“見過大巫祭,見過諸位巫師。”
許恪也很客氣的向黑黎巫師回禮。
“五瘟教主駕臨,蓬蓽生輝啊!來,快快有請。”
大巫祭黎晟,伸手示意,領著許恪前往黑龍島。
片刻之后,眾人抵達黑龍島,在島上一座黑色的大殿之中就座。
黑黎巫師奉上酒菜瓜果,很客氣的招待許恪。
一般人,肯定是不敢吃黑黎巫師奉上的酒菜瓜果的,誰知道里面有多少蠱蟲?
但是,大衍道君的本質是一件靈寶,就算是修仙世界,也不可能讓一件靈寶長出寄生蟲的。
更何況……寂滅神光滅絕生機,什么蠱蟲都活不了。洞玄神光卷過,什么蠱蟲都湮滅一空。
所以,即使蘇靈兒不停的使眼色,許恪也毫不在意,跟一眾黑黎巫師頻頻舉杯,談笑甚歡。
酒過三旬之后,許恪放下酒杯,朝大巫祭黎晟說道:“實不相瞞,我今日前來拜山,是因為一位好友的事。”
“他叫蠱毒真君,來自南疆蠱部。前些時日,血海魔教入侵南疆,蠱部受損嚴重,他便來南詔之地聯絡同道,試圖反擊血海魔教。”
抬頭看了大巫祭黎晟一眼,許恪笑道:“只是,到了南詔之后,卻一直沒有音訊。我來南詔尋訪,得知他曾在貴部出現過,特來問詢一二。”
“許教主說的是圖直柯吧?”
大巫祭黎晟點了點頭,“實不相瞞,圖直柯本就是我黑黎部的人。他是圖貍兒的哥哥,是我的外甥。”
“當年,圖直柯犯了大罪,逃離了黑龍大澤。沒想到他去了南疆,還能結交到許教主這樣的朋友。”
他圖直柯到底何德何能?能結交一位化神道君為朋友?
這位化神道君朋友,還為了他遠赴南詔,殺上黑黎部?這種事……怎么說都有些說不通。
大巫祭嘆了一口氣,“許教主來遲了些。圖直柯犯了大罪,已經被打入蠱神淵,現在……已經跟蠱神融為一體了。”
聽到這話,許恪眉頭一皺。
這一刻,場中的氣氛變得凝重了起來。
許恪當然不是來救蠱神真君的,也不會真的為了蠱神真君跟黑黎巫師干架。
許恪要的,從來都只是那顆石珠子而已。
眼看場中的氣氛越發凝重,許恪長嘆了一聲,“沒想到,蠱神真君跟你們居然是一家人。此事……倒讓我有些為難了。”
聽到許恪這話,黑黎大巫祭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直接動手,就說明還有緩和的余地。只是不知道這位道君,到底想要什么。
“蠱神真君已經身殞,我卻也不好空手而歸。”
許恪抬頭看向大巫祭,說道:“請貴部把蠱神真君的隨身之物給我,我拿回去給他建個衣冠冢,略盡朋友之義。”
“許教主高義。”
大巫祭稱贊了一聲,點頭答應,“貍兒,速去把圖直柯的遺物取來。”
圖貍兒連忙起身,去拿蠱神真君的遺物。
片刻之后,圖貍兒返回大殿,把蠱神真君的遺物呈在了許恪面前。
一眼掃過,蠱神真君的隨身之物都在,就是沒有那顆石珠子。
“就這些?”
許恪眉頭一皺,“蠱神真君隨身攜帶的那顆石珠子呢?”
聽到這話,大巫祭總算明白許教主為何而來了。
大巫祭滿臉無奈,“許教主,那顆石珠,名叫蠱神之眼。當年,圖直柯就是盜了此物,才犯下了大罪的。”
“所以呢?”
許恪面無表情的瞥了大巫祭一眼。
“許教主要蠱神之眼,我們當然愿意給。”
大巫祭又嘆氣了,“只是,蠱神之眼,也隨著圖直柯一起,投入了蠱神淵。蠱神太過強大,我等實力低微,觸之即死,根本取不回蠱神之眼。”
“圖直柯,當初是怎么拿到的?”許恪皺了皺眉頭。
“那時候,蠱神正好蛻殼,他趁機盜取了蠱神之眼。正因為他盜取蠱神之眼,引得蠱神暴怒,給我黑黎部帶來大禍,死了無數人。這就是他犯下的大罪。”
大巫祭抬眼看向許恪,苦笑一聲,“蠱神……其實是蠱魔,它是我們黑黎部最大的災禍,它是要吃人的啊!”
無相天魔的感應中,大巫祭說的居然是真話。
所以……我特么還要打一只BOSS,才能爆出蠱神之眼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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