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噌一聲，沈妙妙收回了原本搭在辦公桌上的腿。
面帶吃驚地看向楚輕舟。
“第……428名。”
楚輕舟又重復了一遍。
沈妙妙懵逼了。
不是？等一下？
“我記得，參賽作品一共也就不到六百吧？”沈妙妙問道。
楚輕舟點點頭：“一共582個游戲參加了活動。”
“我們排428？”沈妙妙匪夷所思。
但楚輕舟，卻非常確定地再次點頭。
嘶——
沈妙妙心中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其實按理說，在聽到如此‘喜人’的垃圾成績時，她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好耶！
因為投票結果，理論上是直接與日后的銷售量掛鉤的。
這么慘的倒數排名，也就意味著他們在之后的銷量上，必將遭受滑鐵盧。
但是！
沈妙妙卻本能地感覺不對勁。
要知道。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關注吸血鬼幸存者在玩家群體中的熱度。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在主播們的帶動，以及自來水玩家們的安利下，他們這款游戲的第一輪得票數，絕對不應該只有這點。
說穩拿第一名，可能稍顯夸張。
但得票數殺進前十，在沈妙妙看來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四百多名……”
沈妙妙的眉頭微微皺起，看向楚輕舟：
“這數據沒問題？”
“很難說，老板，”
楚輕舟搖了搖頭：
“我們這邊的后臺，是看不到每日得票數匯總的，所以無從查起。”
“不過……”
緊接著，就聽楚輕舟話鋒一轉：
“另外一個問題，倒是有據可依。”
“講。”
沈妙妙正色，擺手讓楚輕舟坐下慢慢說。
這里就不得不說楚輕舟，作為一個成熟且頂尖的助理，職業素養極高了。
在這段時間中，她每天都會對吸血鬼幸存者，進行一個數據匯總統計。
包括主流游戲媒體的報道數量，玩家在論壇中提及該游戲的頻次。
以及他們每時段出現在藝游平臺隨機排行榜首頁的次數。
“藝游的隨機排行榜刷新，有些問題，”
楚輕舟說道：
“按照藝游平臺的官方公告所說，”
“此次開發節的游戲排行榜，采用偽隨機形式，每頁50款游戲，每小時隨機刷新一次，”
“爭取保證每一款游戲，都享有同等的曝光量，”
“以此保證游戲宣傳的公平性。”
聽到這，沈妙妙點點頭：“這我知道。”
她之前其實還琢磨過幺蛾子，想著能不能和藝游平臺的人聯系一下，讓他們把自己家游戲的藏一藏。
主動跟玩家們躲貓貓，減少曝光，降低銷量。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畢竟，藝游那邊保證公平的決心看似很堅決。
沈妙妙怕自己弄巧成拙。
“但是，”
說到這，就聽楚輕舟話鋒一轉，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
“經過我的統計，在過去的一周時間中，”
“我們的游戲吸血鬼幸存者，登上隨機榜單第一頁前十的次數為零，”
“進入榜單第一頁的次數，為0，”
“進入榜單前五頁的次數，為0，”
“位于榜單第九頁的次數，130次，”
“位于榜單第十頁的次數，30次，”
“位于榜單最后一頁的次數，6次。”
說罷！
楚輕舟看向沈妙妙。
“每小時刷新一次，一天刷新24次，一周刷新168次，”
沈妙妙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來：
“也就是說，這168次刷新中，我們別說第一頁，”
“就是前五頁，都沒有進去過一次，是嗎？”
咕嚕。
楚輕舟看到沈妙妙陰沉的臉色，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她還從沒見大小姐的臉色，這么難看過！
點了點頭：“呃……是的。”
“呵。”
沈妙妙點點頭。
拉開辦公桌抽屜，剝開一根棒棒糖放進嘴里，似乎是在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們姑且認為這是隨機榜單的系統漏洞，”
“那這428的投票排名，又是怎么出來的？也是漏洞？”
“這些天我一直在關注我們這款游戲的討論度，”
“每十條帖子就有一條討論，三大直播平臺近半數主播直播，再加上98%好評率的評價，”
“這是明擺著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貓膩？”
不錯！
沈妙妙是咸魚，并且一直以來，都以成為一條頂級咸魚，作為人生理想。
可這只代表她懶！
不代表她傻！
雙一流大學金融工程專業，家父集團橫跨十數領域，從小耳濡目染之下，她怎么可能是個傻子！
當即就斷定這排行榜絕對有問題！
沈妙妙的火騰一下就上來了！
敢搞我？！
沒睡醒吧你們？！
不僅故意壓我隨機榜單排名，還特么敢吞我的票？
是，我是想當咸魚，當個甩手掌柜，以故意投資失敗為己任。
但那是姑奶奶自愿的！
沈妙妙的人生信條就是——我可以自愿當廢物，但你不真能當我是廢物，覺得我人善可欺！
把姑奶奶當軟柿子捏？
你他媽活膩歪了？！
“哈麻批嘞……”
咯嘣一聲，沈妙妙將棒棒糖咬碎：
“龜兒是真不曉得馬王爺三只眼。”
說著話，就見沈妙妙一揮手：“去訂車票，我們去趟中京，勞資當面問問藝游想做啥子。”
濱江和中京距離不遠，高鐵四十分鐘就到。
“可是……”
見大小姐真怒了，楚輕舟直咧嘴，小心翼翼提醒道：
“沈總，隨機榜單的事情還好說，可那個投票榜……”
“我們也沒有實際證據，證明他們吞票啊。”
楚輕舟的擔心很正常。
按照正常邏輯來講，你指責主辦方不透明，總是要拿出實錘證據的。
然而，沈妙妙聞言卻嗤笑一聲！
將棒棒糖棍從嘴里抽出，指尖一彈丟進垃圾桶中，雙眸之中寒芒一閃！
“我是沈萬霖的女兒，我說他們作弊，還需要證據？”
此言一出，楚輕舟不禁渾身一震！
對啊。
以前，沈妙妙總是一副摸魚少女的模樣，整天懶懶散散的，見誰都是一副和和氣氣的笑模樣。
全然是個可愛又帶點小任性的小丫頭。
似乎讓人忘了，她除了摸魚少女的身份以外。
還是縱橫商海，手下資本堪稱天文數字，手腕強硬，手段凌厲的沈萬霖之女。
沈妙妙這句話，在外人聽起來，似乎狂到沒邊。
但作為老沈親自調派而來的楚輕舟知道。
別說藝游平臺了，即便是藝游總公司，如果真惹惱了老沈，明天也得換董事！
“訂票！”
沈妙妙不再廢話，扔給楚輕舟一根棒棒糖。
楚輕舟則是接過棒棒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馬上！”
嘖嘖，楚輕舟一邊訂票，一邊在心中咂嘴。
有人踢到鐵板上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