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劍陣?!”
蘇淵瞳孔微縮,這似乎是傳說中上古殺陣、誅仙劍陣的一角陣圖!
上古之事,記載模糊,持續數十上百萬年之久。
但誅仙劍陣的兇名能從上古流傳至今,其威能難以想象!
如今看來,是四塊殘缺陣圖中的其中一塊!
此物價值,對于尋常修士沒什么用,可對于萬劍神宗來說簡直難以想象,甚至不在一件圣器之下!
不過葉皇卻是風輕云淡,緩緩道:“此乃誅仙陣圖四角之一,雖然只是一角,但也可以依靠陣圖與劍器布下殘陣。
威能雖然大不如前,但即便用偽圣劍器結合此圖布下殘陣,七級陣法中,論殺伐之力也無有其它陣法能出其左右!”
蘇淵聽聞,也是暗暗咋舌。
本來在見識過八門金鎖陣的厲害過后,蘇淵就已經想提升陣道境界,并設法重煉偽周天星斗大陣的陣旗,將其提升到七級的水平。
眼下,卻又突然得到了誅仙殘陣,這樣的話,陣道境界的提升也迫在眉睫。
葉皇繼續道:“想要完全御使此陣,最好主持陣法者本身就有相當的陣道造詣。
之前海外出現遠古碎片一事,我等也已經聽說過了。
你既然有宗師級的陣法水準,那么此物給你最為合適。”
蘇淵瞳孔一縮,當即抬起頭來看向葉皇。
說起遠古碎片之事,蘇淵便已明白,葉皇已經知曉自己的底細。
不過葉皇似并不在意,只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繼續道:
“根據記載,我派祖師極善陣法,可如今萬劍神宗專注于劍,哪怕王級之中也就一個七級陣道宗師。
雖能發揮出這一角殘陣之威,但于王級來說又頗為雞肋,除非能夠尋得第二塊殘缺陣圖。”
蘇淵心念電轉,既然知曉自己身份,還賜下包括誅仙殘陣陣圖這樣的重禮,蘇淵也大概明白葉皇的態度了。
既然如此,那也無需多想。
而對于手中誅仙殘陣的陣圖,蘇淵的確是愛不釋手。
蘇淵一番快速思索后,當即恭聲一禮道:“多謝葉皇賜下如此圣物!”
令狐曜覺得有些草率,本還想說什么,可剛轉頭便見葉皇輕敲扶手,略一沉吟便也沒有多說。
葉飛鴻笑道:“好了,東西也給你了,望此寶在你手中能夠重放異彩。”
蘇淵恭聲應下:“多謝葉皇,在下必不會讓此陣蒙塵!”
葉飛鴻點了點頭:“那么,今天就先這樣吧。”
不愧是劍皇,快人快語,有事說事,干凈利落這一點蘇淵倒是非常喜歡。
葉飛鴻看向付潮生道:“潮生,你也去吧,你那摩云峰還要好好添置一番。”
“是,葉皇!”
付潮生應了一聲后,便與蘇淵一同離開了主峰大殿。
蘇淵和付潮生走后,殿內便只剩下葉皇和令狐曜二人。
令狐曜不解問道:“葉皇,為何要將誅仙劍陣殘片交給一個灼陽級?”
葉飛鴻道:“正如先前所說,此物對于王級來說威能有限,使用條件又頗為苛刻,給他倒是正合適。”
令狐曜眉頭微皺:“可此物是開派祖師留下的上古之物,于我宗意義非凡……”
“用不上的東西,再意義非凡也只能蒙塵。
他既然立下大功,此物又這般適合他,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數。”
令狐曜略一沉吟,道:“葉皇,蘇淵雖然天才……但始終是東大陸的人。”
葉飛鴻卻是轉言道:“僅僅是重陽境的修為,僅僅是察覺到付潮生過來……
便果斷出手,聯合付潮生,從太上門、魔宗、兇獸的手底下替潮生爭得成王之機,以便自己突破三陽。
這般心性、實力與魄力,再加上如此恐怖的天賦……這小家伙,可是相當不簡單!
即便他的根基在東大陸,但他如今,也是我萬劍神宗貨真價實的紫金劍令長老。
而正是因為他在東大陸,所以才更應該拉攏他。
絕頂的天才就應該給予更加不凡的寶物,等他再進一步,有些東西可能就看不上了。”
令狐曜聽完,一番思索之后,也是不禁點了點頭:“葉皇說的是。”
而葉飛鴻抬起頭來,望向東邊,目光仿佛能夠穿破虛空。
“而且,另一角陣圖殘片,可是在那人手中……”
蘇淵與付潮生又落回了摩云峰。
摩云峰,殿前的石桌旁。
牧可仙亭亭玉立,時不時望向遠處天空。
見得遠處兩道身影返回,牧可仙忽然眼中一亮,當即快步迎了上去。
“你回來了。”
蘇淵與付潮生一同落下,此刻收獲滿滿也是心情甚好,點頭笑道:“嗯。”
牧可仙道:“回屋里講吧,我已經煮好了茶。”
“好,有勞了。”蘇淵看向付潮生,“付兄,里面聊。”
“好。”
“蘇兄弟,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付潮生喝著牧可仙泡的茶,開口問道,“我從葉皇那里聽說,你就來過萬劍神宗一次,現在既然來了不妨再多留幾日?”
旁邊的牧可仙聞言,不禁手中一頓,連忙豎起了耳朵。
蘇淵卻是搖了搖頭:“棲霞山一事花費了不少時間,此番事了,我也得盡快離開了。”
實際上,付潮生也已經從葉皇那里得知蘇淵并非南大陸之人,聞言點了點頭,也并未言明。
而牧可仙聞言,眼中不禁黯淡了幾分。
“也好,蘇兄弟你是成大事的人,如今災劫既起,龍脈已現,地劫中的新王肯定有你一份。”
蘇淵笑道:“付兄言過了。”
二人又相互交流了一番,而付潮生也將在龍脈中突破的一些經驗分享給了蘇淵和牧可仙。
過了一會兒后,付潮生抬手結印,一縷虛實相間的青色小劍頓時出現在手中。
“這是我成王之時,融合了法則、劍意與一絲本源的一擊神通。
可抗衡王級片刻,如果遇到生死之局,蘇兄弟切記用它。”
蘇淵心頭微震,居然是這般寶物!
“付兄,這東西太珍貴了!葉皇已經賜予了我足夠的寶物。”
付潮生哈哈笑道:“葉皇他們給的是代表宗門給的,你既助我成王,我自然該有最大的表示,收下吧。”
蘇淵看著付潮生掌中并不起眼的青色小劍,略一沉吟后,最終點了點頭。
“哈哈哈,好!”付潮生笑了笑,當即抬手將青色小劍打入蘇淵左臂,留下了一個印記,“蘇兄弟施展之時,只要以星力勾動即可。”
蘇淵略一感受便已經明白:“多謝付兄。”
“你我無需說謝!”付潮生擺了擺手,隨即扭頭看了一眼外間的夕陽。
付潮生道:“天色也不早了,既然蘇兄弟不多留幾日,那也等到明天再啟程吧?
上次茶樓匆匆一飲也不盡興,今天你我好好喝上一杯,我在山門里,可是珍藏了不少好酒!”
從隨身攜帶酒葫蘆就能看出,付潮生是一個極其好酒之人。
二人都是剛剛突破,蘇淵也在興頭上,自然不會擾了付潮生的雅興。
“也好,那今天便陪付兄,不醉不歸!”
付潮生笑道:“好!”
月色下,殿前石桌前,蘇淵與付潮生賞月吃酒。
若是尋常的酒,蘇淵喝再多也不會醉。
只是付潮生的“醉仙釀”、“三杯羅漢倒”……
這些酒本就都不簡單,甚至有五級靈果龍虎烈陽果所煉的靈酒,酒勁極大,怕是連灼陽兇獸都扛不住兩杯。
不過修為突破、與豪杰共飲,人生也難得這么快意的時候,蘇淵和付潮生都沒有刻意逼出酒勁。
二人你來我往,杯盞碰撞之間,蘇淵意識竟也愈發模糊了起來。
“論酒量,蘇兄弟你還是不行啊哈哈哈。”付潮生臉色發紅地大笑了一聲。
“自是、比不得……付兄……”
數種靈酒上腦,蘇淵頭腦昏沉,意識已經頗為模糊。
旁邊坐著替二人倒酒的牧可仙微微皺眉:“付劍尊已入王級,蘇淵自然比不上,眼下他已經喝得差不多了。”
“哈哈哈!”付潮生爽朗一笑,抬頭看了一眼月色,“蘇兄弟,既然這樣,那今天就先這樣吧,今日真是暢快、暢快!”
蘇淵也跟著起身,意識昏沉,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牧可仙連忙起身扶住了蘇淵。
“好……付兄,再見……”蘇淵道。
付潮生點了點頭,對牧可仙道:“牧道友,勞煩看好蘇兄弟。”
牧可仙點頭道:“嗯。”
付潮生再是拍了拍蘇淵的肩頭,帶著幾分愉快的酒意飛身離去了。
“對了!”一轉眼,付潮生又忽然去而復返飛了回來,“牧道友,剛才的酒里有龍虎烈陽果,對鞏固境界有好處,你切莫用星力為他解酒。”
牧可仙應道:“嗯,我明白了。”
付潮生看了蘇淵一眼,見蘇淵已經眼皮都睜不開了,低聲囑咐牧可仙看好蘇淵后便再次離開了。
牧可仙扶著腳步搖晃的蘇淵,低聲道:“我們走吧,小心,慢點……”
蘇淵抬起頭來,看清牧可仙近在咫尺的絕美面容,搖了搖頭,稍稍清醒了一些。
“牧……道友,扶我……睡。”
“嗯。”
牧可仙也沒多說,當即扶著蘇淵進了房間。
“多……謝。”
蘇淵躺在床上,話還沒說幾句,就徹底醉了過去。
牧可仙見狀,本想用天人道法替蘇淵解酒,可想起剛剛付潮生的叮囑,便也沒有這么做。
坐在床邊,牧可仙靜靜地看著床上昏睡之人,莫名地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從未有過的歡欣與滿足襲上心頭。
“這就是幸福嗎……?”
牧可仙低喃出聲,似乎只要這么看著面前之人,就這么一直一直地過完這一輩子也可以。
而與此同時,始終難以進展的太上忘情訣,也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不斷成長起來……
夜長天色總難明。
蘇淵自從修行過后,就沒有這般醉過了。
夢中,受到酒勁影響,蘇淵只感覺燥熱無比,時不時地想要扭動身體。
忽然間,似乎有一個頗為冰涼的東西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觸碰到自己的手。
蘇淵抬頭看去,那是沙漠里的一捧清冽泉水,觸感冰冰涼涼,頓時讓蘇淵感到十分舒服。
不過蘇淵全身燥熱,并不滿足掌中的這一點清涼,下意識抓住清泉將之整個抱住。
這清泉頗為怪異,似乎還有幾分驚慌地扭動了起來,不過也沒有太多抵抗,就很快沒了動靜。
蘇淵緊緊抱著這一汪清泉,冰涼、細膩又柔軟,讓蘇淵忍不住地不斷摩挲著。
直至某時,蘇淵探入清泉中的手似乎抓住了一大捧格外溫潤酥軟的水波。
下一刻,這清泉水光蕩漾猛地一顫,隨即徹底軟了下來……
殿外夜色如水,月色長明。
石桌旁的老樹枝丫上,有兩只黃鳥相依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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