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深邃,駐足在空舟之上,所觀之物似是沒有半點變化,從而顯得無比單調。
饒是李元,也很難承受這種單調。
這根本就不是一顆凡人之心能夠承受的東西。
要么沉睡,要么修煉,若只是這么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看著周圍,李元覺得自己可能會發瘋。
但沉睡修煉,空舟就會因沒人控制而失去方向,要么停在原地,要么則是漂流到不知何處,所以李元只能這么地看著遠處,不停搜尋。
轉瞬又是兩年過去。
其間,李元又登上了不少星辰。
這些星辰有隕星,還有地域遼闊的主星。
這些星辰地表環境大多極度惡劣,只不過惡劣歸惡劣,卻不存在半點陰陽之氣,且亦無半點生命的氣息,這里就如生命的大漠。
這一日,李元漂浮在一處有著可怕高溫風暴的星辰上空,他眺望遠處,星空依舊無邊無際,但卻沒有任何生命,也沒有任何孕育生命的跡象。
他沒有找到輪回界,也未曾看到焚爐。
星空,如墓地。
唯一喧囂的就是那作為“一切起源與終結之地”的祖地。
李元知道這些星辰在許多許多年前曾時星靈誕生之地,那時候.每個星靈便是星辰的神,而這些地方亦可能出現了各色種族,各色生命。
那時候的星空,應該會熱鬧很多,他來這兒逛一圈兒,保不準還會遇到什么“魚頭人”、“鱷頭人”、“兔頭人”等外星異族。
“欸。”
一聲包含滄桑的長嘆,在無人會傾聽、甚至連聲音都無法傳播的空間里蕩開無形波紋。
李元負手而起,站回到空舟。
這次探尋輪回界的行動失敗了,他要返回祖地了。
這個結果,他其實早有預料,畢竟上次他也是通過“生命古殿”才遠遠看了一眼“輪回界”,而“生命古殿”卻是隨著靈氣潮汐而到來的。
這說明,“輪回界”所在之處,也許是一個巨大的暗界。
那個地方,自己便是乘著空舟,只要未曾到達正確的位置便也無法發現。
明明早有心理準備,可真等到這般,李元卻又禁不住感到心中一陣惆悵。
在穿越前,他也看過一些故事,那故事里通常會“天下無敵后又天上來敵”。他來到星空,按理說應該會遇到新的敵人,然后又遇到新的朋友,繼而去到諸如“星空市坊”這般的新的地方。他隔壁會有個“異族美人”,然后他又開始了“星空農夫、星空獵戶、星空商人”的提升之路,直到登臨絕巔,然后又跑到更高維的新世界去當“農夫”.
可如今,星空里別說敵人了,就連一個生命都沒有。
李元寧可“天上來敵”。
空舟返回。
歸途難熬。
外出三年多,歸來基本需要同樣時間。
長久凝視深邃的空間,李元的眸子都變得呆滯了不少。
若有一面鏡子,李元就會看到自己那失去了神采的眸子,竟是散發著一種凡人根本不可能擁有的漠然。
很快,煎熬又快速的三年多轉眼就過了。
李元空舟來到祖地,他落到人間。
人間正下著大雪,他左右看看,竟忽地心情愉悅,仰天大笑。
這感覺就和游子回到了故鄉一般。
他看了看遠處,路畔有不少酒樓,客棧。
這些形成了個小聚落。
李元未曾立刻走入,而是抬手一招,招來一方奇石,繼而勁氣微透,轉瞬刻成一方栩栩如生的“百鶴戲水”石雕。
他抓著這石雕興沖沖地入了聚落的小當鋪。當鋪的人水準并不高,只給換了一兩銀子,李元無所謂,抓著一兩銀子走到附近的私人酒樓。
伙計見他相貌氣度皆是不凡,忙來招待。
李元拋出才賺來的銀子,換了水酒,又加了一份“鑊斗”。
這鑊斗,乃是青銅所制,下有凹槽,剛好可燃火煮食,便相當于古代小火鍋了。
然而,小火鍋是有了,但那一兩銀子能換來的肉卻只有一點兒
李元也懶得再去賺錢,至于“展露明王身份”換肉這種事,他還做不出來,于是就這送的花生米,一邊飲酒,一邊用長筷涮肉。
酒水入喉,瞇眼看去,卻見這小酒樓里煙火氣濃郁,小二奔來跑去,遠處有又鈴鐺響,隱約見到有商隊停于此處。
落雪微霽,忽有霜月破云而出,清輝撒了一地。
這般景象和星空判若兩地。
李元興起,飲酒半壇,揚聲歌道:“天碧星河欲下來,冷風吹月上樓臺。玉梅雪柳人間氣,火樹銀花萬里開。”
道罷,他又哈哈大笑,端的是灑脫無比。
新入的商隊看護武者正在門前抖著雪,而有人撐傘護送著個裹著白色裘絨的美婦走入。
那美婦老遠就聽到這般肆無忌憚的歌吟之聲,待到看定吟詩之人,更是眉目輕抬,附耳身側侍女交代了幾句,然后便自顧自地隨著這行商隊的兩名管事入了酒樓雅間,其余武者卻都是在堂中入座,高聲吆喝著“小二,好酒好肉”。
侍女徑直跑到李元身邊,笑道:“我家夫人有請。”
李元道:“素昧平生,有什么好請的?”
侍女跺腳,氣道:“你這男人,怎得這般小氣?不來就不來吧。”
說罷,她一扭身子,遠遠跑開。
這侍女才跑開,一旁武者里卻有哄笑聲傳出。
有武者跑來,道:“好一樁風流事,先生卻不取么?”
“風流?”李元撓了撓頭,道,“從何說起?”
那武者道:“如今我大唐,男子女子,盡皆一般,若是看上了誰便只管說出口,我家夫人這是看上你了。
你這先生,若是沒有別的活計,不若和我們一道走吧?”
李元好久沒與人說話,此時心中竟有一種“說什么都新鮮”的感覺,他笑道:“伱們去哪兒?”
武者道:“也沒什么好瞞人的,我們本是在北地做生意的,可北地如今又有動亂起,我們自是改了商道,改而南下了。”
“動亂?”李元皺了皺眉,“什么動亂?”
那武者道:“下雪了,游牧金帳的那些騎兵南下劫掠,道宗皇帝龍顏大怒,親自北伐,天世大將軍亦是隨行在策。這一戰沒什么懸念,只是我們這些行商的得躲一躲。”
“皇帝為什么要親征?”李元奇道。
那武者道:“似乎是要讓太子當國磨練磨練但具體的卻又不知道了。”
說罷,他眼珠又一轉,笑道:“你這先生,看起來也是儀表不凡,是瞧不上我家夫人嗎?”
他湊近了,輕聲道:“我家當家的已去數年,如今這偌大家產都是由夫人操持呢,我與先生一見如故,不若我來引薦一番。”
這武者低聲說著話的時候,側邊桌子卻有幾道陰惻惻的目光不時瞥向這邊。
很顯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皇朝有皇朝的戰爭。
便是這小小商隊,卻也是暗潮洶涌,這來搭訕的武者保不準也是想將李元送到夫人身側,繼而能顧和他結為同盟。
但這武者卻也有敵人,那些人自不可能讓他順利完成。
李元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星空里閑逛久了,他只覺這種“暗潮洶涌”都頗為親切。
為何?
至少熱鬧啊。
這種熱鬧,在這世界,可已是獨一份兒了。
但他這般的大笑,卻似是引起了前來說話的武者的不滿。
那武者皺眉冷看著他,剛要問“為何發笑”,卻見這披散頭發的男子已然起身。
男子抓著酒壇,面帶醉意,歪歪扭扭地往外而去,邊走邊是笑著,待到門前,一步踏出,如是虛空生出臺階。
他往上一階一階的走著,直到高空明月之下。
一整個酒樓飲酒的人全然停下,此間驛站聚落也“嘩啦”一聲涌出了不少人。
人人仰頭望著天空,看著月影上的那個小斑點,紛紛默然,駭然。
李元取酒而去,心念一動,便覆蓋四方。
皇都中,眉目清秀的少年太子正在當國。
這太子既不是之前那腿瘸的太子,也不是后面那看起來最有希望成為天子的二皇子,而居然是李道最小的兒子。
李元緩緩搖頭。
帝皇家事,尤其是太子之位,總是這般的出人意料,不到最后沒人知道那是誰。
他看了一會兒,忽地發現那太子居然在和宮里一個才人悄悄地眉來眼去
那才人可是天子的女人,而太子卻是天子的兒子。
李元只看得有些無語和火大。
他老李家的子嗣還不至于做這種無恥之事吧?
哪有兒子和小媽勾搭的?
他想去管一管,但忽地想起閻姐和他說的話,卻還是打消了想法,只是坐在云端,一邊飲著殘酒,一邊皺眉看著遠處皇宮里的“熱鬧”。
宮廷中,那小太子正和同樣年輕的才人在悄悄私會。
兩人渾然不知自己的約會竟被某個天上的眼睛完完全全地看了個清楚。
李元看了半天,火氣慢慢消了點,那兩人雖是約會,但一切言行倒是止乎于禮,并沒有做出什么荒唐之事。
他正待轉開視線去看看北地那戰爭是個什么情況,卻聽皇宮里那遠處傳來“武才人”的呼喚聲。
而和小太子私會的才人則急忙離去,踏足雪間,猶有紅梅飄然而落。
李元本已挪開的視線,忽地又挪了回來。
因為“武才人”三個字,勾起了他不少念頭。
他穿越前的世界,那歷史上也存在武才人,那個武才人的全名便是“武則天”。
李元愣了會兒,這才回過神。
然后,他又看向北地,唐軍軍陣紀律嚴明,只不過乃是冬天,大唐軍隊竟被蠻夷城池所堵,而難以往前。
不過,這種事,李元也不管。
再后,他又去看了看尋小瑜兒、羽夫人和唐年,三女依然還是“大真知之境”,但三女卻也都開始修行“三品前的法門”了。
小瑜兒乃轉世之身,之前的一身修為自然全丟了,此刻便和羽夫人一同從九品開始修行,這么多年過去,兩女竟還只是達到了八品。
而唐年的后續功法則是在“李元從神墓中帶出的鬼靈宮火種”手里習得了,只不過這些年下來,她的“人魂實力”早就清零了,如今也算是重修到堪堪八品。
由此可見,人間雖能修行“人魂法”,但資源卻是少的可憐,便是天賦再好,甚至是重修都未見得有多快速。
又或許,新時代的“人魂修行”需要新時代的法子。
李元繼續看向光明教。
教中,他的神像顯又經新修,高高矗立,有數十丈,俯瞰整個皇都。
而作為影子教皇的李影,卻也是和小瑜兒、羽夫人一般無二,皆是停在了“大真知之境”。只不過李元入目之處,卻見三人都在勤學苦修。
這又激起了李元修行的心思。
他轉身踏步,再入虛霩,抬眼看去,只見原本獨立在祖地外的地府竟然如一層厚重的黑膜鋪展開來了。
如今雖未完全包裹祖地,卻是包了不少了。
而天外,隱約可見紅色游絲重臨。
只不過,這些游絲卻頗為稀少,完全不如上個時代那般能夠彌散于天地之間,更別說什么構成肉田,或是靈氣潮汐了。
陽氣零散,分布不均,但若是地勢拔高之處,比之地面卻能受到更多陽氣。
而某些石頭,或是植物受此陽氣,則開始變得與尋常石頭、植物不同.但也只是少部分罷了。
數月后。
地府。
閻羅殿深處。
黑色的床榻上,閻娘子的笑聲響著“干什么呀,讓你光明教的教徒看到,還不笑你”.
她聲音漸悄,被褥被拉起,其間云雨歡合。
許久,又許久
那被褥里才探出小手。
小手抓著被子往下輕扯,露出黑發貼額、輕輕喘息的閻娘子。
聲音漸靜,地府主宰小足探出,滑出被窩,須臾便又盛裝而出,離開宮殿。
李元長舒一口氣,盤膝坐在塌上。
他眼前閃過一行數據。
您與閻玉度過了和諧的一晚,獲得空余點數807點。
這數據已經很久很久沒變過了,算是達到了目前的巔峰值。
他再掃了一眼自己此時的信息。
姓名:李元
加點:1609089點
境界:二品(256000/256000)
技能欄
滅界指(二品)(160000/160000)
“該想辦法鉆研新的力量了。”
李元心中默道。
他起身,取下寬松的玄袍裹覆在神靈般的雄軀上,然后踏步而出,踩上空舟,尋到人間一處無人山崖,便準備修行。
但他才閉目數息,心中卻陡然一動,似有什么莫名的不安念頭讓他難以修行。
李元細細一想,忽地明白了這“不安”的源頭。
“武才人。”
他喃喃出這個名字。
如今這異界的武才人,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
但在他穿越前的歷史上,那武才人可是鼎鼎大名。
老李家可是差點兒被這女人給殺了個精光。
李元可以徹底不干涉人間,但在他心里,他總覺得“穿越前的藍星”和如今的異界,有一種怪異的重疊感。
在這種重疊感下,藍星歷史上的“武才人”就變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
畢竟,如今這老李家算是他自己的后裔了。
李元思索良久。
他一向是個不喜歡留隱患的人。
雖說閻姐和姬護都是堅定的“不干涉人間派”,他也完全能理解閻姐和姬護的想法,但這事兒卻不同。
“既然如此.”
他忽然睜眼,“那就讓武才人從人間消失好了。”
這消失并不是殺了,而是他抓到身邊來,放在眼皮底下。
李元想到就準備去做,他將視線轉向皇宮,這一看不禁瞳孔稍凝。
天子竟是班師回朝了,而許是北伐過于操勞,如今竟大病在榻,正在托孤。
而他那一眾妃子則是被他送到了皇都的光明教,作為光明圣女,去日夜誦經,長伴神前,其中也包括那武才人。
李元決定先去將病重的兒子帶入神墓。
這兒子,他接觸的最少,也最為生疏。
不過,只要是他的至親之人,他就會送到神墓。
所以,他耐心地等著天子托孤,待到完成,則是突兀地出現在了皇宮之中。
天子名曰李道,其年歲其實并不大,僅有五十七,只不過也如是有靈魂之疾,此刻已然老態龍鐘,虛弱不堪。
此刻,托孤重臣已然離去,李道虛弱地躺在塌上,等待著死亡。
那雙曾經君臨天下、威武霸道的眸子無神地盯著塌前的屏風。
一幕幕往事于彌留之際化作幻影,在他眼前閃過。
而就在這時,李道眼中空氣忽地出現了波紋。
一道身影陡然出現。
那身影的肩頭,站著有著碧玉色澤羽毛的鳥兒。
那鳥兒極美,拖拽尾羽,如傳說中的鳳凰。
羽毛之上,更有翠色般的仙氣,似有似無的氤氳。
自小琞去了四象,吃了蟠桃,又終日泡在瑤池增強神魂,她那些小烏鴉就都產生了變化,化作了一只又一只的小青鳥。
如今青鳥站在李元肩頭,登臨人間,無論誰人只是瞧上一眼,便都知是神靈了。
李道看到出現的男人,還有青鳥,露出笑容。
他聽過“青鳥”的故事。
“青鳥是西王母的使者,原來是真的.”他好似臨終發現了一件趣事,忍不住歡笑起來。
李元道:“她是你大姐。”
李道:.
李元淡淡道:“走吧,我和你大姐是來接你的入神墓的。”
李道卻忽地緩緩搖首,道:“父皇,兒子這一世已經足夠了。”
李元露出疑惑之色。
李道聲音變得有些溫和,他神色里露出回憶,“兒子的皇后早就離去了,她的陵墓就在離這兒三十里的地方,兒子一上高臺便能看到她。
兒子想陪她,葬在她墓旁。
所以,請父皇.寬恕兒子拒絕您的好意。”
李元:.
他道:“是父親的疏忽。”
說實話,李元連這兒媳是誰都不知道。
“不是您的疏忽。”李道笑著。
他兩眼皺紋舒展,其間每一道都刻著一位雄主的過往。
“兒子的皇后告訴兒子,不可因私廢公,所以她便連兒子要穿一件好衣裳、修建一座好宮殿都要管,說著君王當做表率。”
李元沉默著。
李道繼續說:“所以,兒子也想勸諫父皇,不可因一家之私,而廢天下之事。
父皇您是高高在上的神靈,就讓人間按著它自己的規律運轉吧.只有您做了表率,今后那越來越多的超凡才不敢僭越,才不敢下凡。
仙門不開,卻又威壓在上,人間才可永享太平。”
李道絮絮叨叨地說著。
而不知何時,他室內那神靈和青鳥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
李道露出坦然的笑容,他努力翻了翻身,仰面朝上,眼前.那個記憶里的女人好似從云端飛來,遠遠的喊著“陛下陛下”。
李道也向她跑去。
他好似又成了年輕時候的模樣。
他的一生被家族安排,還有一位神靈父親,別人只道他一切皆是順風順水,可其實他的壓力卻極大。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成為了一代雄主。
成為雄主之后,他有不少妻子,但最賢惠也最先離他而去的卻是他的皇后。
“音兒,我終于能來找你了。”
天子緩緩閉目,臉上掛著笑容。
高山之巔。
李元看著那笑容,微微側頭,又看向山谷中那翻涌的云霧,良久未曾說話。
他沒有了解過這兒子的一切,但顯然這兒子也有著屬于自己的傳奇。
他的傳奇已和李元無關。
“我送你回瑤池吧。”李元看了眼青鳥。
青鳥搖搖頭,道:“沒事沒事,那么多青鳥都在瑤池,我就陪爹爹好啦。爹爹去哪兒都可以陪著。”
李元點點頭,然后看定四周,心念一動,山間樹木陡然“咔咔”斷裂,繼而漂浮而起,開始迅速地組裝。
不一會兒功夫,三座連排木屋就搭建好了。
李元道:“我要在這兒修煉一段時間。”
青鳥奇道:“那爹為什么搭了三間木屋?一間爹爹住,一間我住,還有別人嗎?”
李元道:“還有一個。”
“誰呀,爹爹?”青鳥很好奇,嘰嘰喳喳地問著。
李元道:“武才人。”
“才人,哪個才人?”青鳥問了問,忽地又恍然,“是是.不會吧,爹爹”
但旋即,青鳥又道:“我不會告訴娘的。”
李元無語地給了她一個腦瓜崩,然后道:“我掐指一算,只覺此女可能給天下帶來災禍,所以才想抓她上山,讓她留在我眼皮底下。”
“哦。”小青鳥恍然。
李元起身,看著三間木屋,緊接著又以木柴構建了一些簡單的木桌木椅,便將視線投向光明教,很快就鎖定了正在神像里念著祝福類經文的武才人。
他身形變換,化作白發老者,繼而踏空舟,一念就出現在了那武才人身邊,也不廢話,一把拎起她,然后須臾又返回了山巔。
可憐那武才人年少受欺,父親早亡,剛被選妃入了皇宮,還沒等與天子歡好,天子就駕鶴西歸,而她也落得個入教侍神的結局。
這才安穩了沒幾天,卻又被神秘人劫持,突然出現在了山巔。
嬌俏的臉龐浮現種種驚惶,但只是須臾就沒了。
而此時,她頭頂傳來蒼老的聲音。
“今后留在此處,哪兒都不許去,要什么東西.”
緊接著,聲音又替換成了清脆如鈴的。
“和我說!”
一只青鳥落在她面前,昂著鳥頭,用寶石般的漂亮眼睛俯瞰著正趴倒在地,長腿側并,可憐兮兮的武才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