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旁的趙志剛,也沒好到哪去,身上同樣冒著白煙,熏得他直咳嗽。
“咳咳。”
趙志剛有些艱難的推開指揮車的大門,拼命揮著手,想要驅散面前的白煙。
剛下車,趙志剛就看到對面同樣冒著白煙的楊濱,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紅一連的兩位主官,相顧無言,唯有煙渺渺。
半晌,聽著耳麥里急切的呼叫聲,楊濱打了個哆嗦,喊來一個留守的新兵,招呼道。
“你來,跟營長說一下。”
“我和指導員都陣嗯.退出演習了”
新兵聞言,怯生生的說了一句。
“連長,你咋不自己說呢。”
一句話給楊濱干的是火冒三丈,罵道。
“沒看老子都他嗎陣亡了嗎,啥時候死人會說話了?”
“趕緊,聯系營長!”
“是!”
新兵想想確實是這么個道理,扭過頭,便鉆進臨時指揮部里拿起了耳機,開始操縱電臺。
只不過新兵沒注意到,他鉆進帳篷的一瞬間,楊濱露出了險死還生的表情。
“紅一連?紅一連?”
“楊濱!你特么人呢!”
聽著耳機里不斷傳出,營長歇斯底里的咆哮,新兵打了個哆嗦,慢吞吞的說道。
“營長,俺是紅一連五班的列兵張達康。”
“俺們連長和指導員,都陣亡了。”
另一邊,二營長聞言沉默了一會,良久,才不可置信般的問道。
“你們連長和指導員,怎么陣亡的?”
“上前線了?”
二營長現在心里挺懵的。
打得這么慘烈嗎?不應該啊?
老子也沒看見那輛指揮車冒煙了啊?
聞言,張達康怯生生的回道。
“報告營長,俺們連長和指導員沒上前線。”
“在指揮車上指揮來著。”
“結果藍軍的第二輪炮火打擊過來,俺們連的兩輛指揮車全報廢了.”
二營長:
另一邊,紅藍雙方的初次交鋒,已經接近了尾聲。
藍軍的后續部隊已經趕到,前來接應藍軍的兩個營撤退。
只不過藍軍出來的有點晚了,先頭出來的兩個營,折損大半。
尤其是藍軍坦克營,全營還能挪窩的,只剩下五輛坦克,估摸著在指揮坦克上的各級軍官,也沒少陣亡。
而猛虎團的坦克營,情況也不算太好。
戰斗剛打響的時候,二營和坦克營被打了個先手,第一時間沒能合流。
坦克直接成了步兵手里的89式火箭筒,和藍軍坦克的靶子,上來就折損了三輛坦克。
一場戰斗打完,猛虎團的坦克營也損失了十二輛坦克。
別看從戰損比上來說,紅軍看似打贏了這場小型的裝甲會戰。
但人家藍軍可是防守方,只要守住,就是勝利。
而猛虎團明早還得進攻,坦克營是絕對的進攻主力。
從這種角度上來說,藍軍非但沒輸,反而還賺大了!
哪怕藍軍坦克營全打光,只要能遲滯猛虎團這個先鋒團的進攻勢頭,那也是值得的!
至于雙方的步兵,看似打的熱鬧,實際上雷聲大雨點小,雙方一輛步戰車沒折損不說,人員都沒陣亡幾個!
主要是因為雙方都很有默契的,對著對面的坦克營拼命招呼,步戰車啥的只要不靠近,壓根就沒人管。
只有坦克營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而坐在步戰車上的葉飛,看著藍軍氣勢洶洶的來,大搖大擺的走,心里面窩火的不得了。
正眼看藍軍就要撤回陣線,再不追就來不及了,耳機卻遲遲沒有響起楊濱的追擊命令。
連長干特么啥去了?
葉飛前腳腦子里剛冒出這種想法,后腳就聽到耳機里傳出來一陣急促的呼叫聲。
“二連呼叫一連,二連呼叫一連,有沒有干部能回話?”
“一連收到,我是一排長葉飛。”
“我是二連的,你們連長和指導員都陣亡了,營長命令咱們結束戰斗,返回駐地,準備第二天的進攻!”
“收到!”
得知消息的葉飛,一邊命令全連原地返回,另一邊在心里瘋狂吐槽!
不是,你倆都特么沒上前線,咋陣亡的啊?
等到葉飛返回營地,夾著頭盔從步戰車中走下,看著眼前還特么在冒著白煙的兩輛指揮車,心里全明白了。
昂,我說藍軍那第二輪炮火,咋打的那么靠后呢。
合著打你們來了啊?
而楊濱和趙志剛也直勾勾的瞅著葉飛,臉上的表情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咳,連長,接下來怎么說?”
聞言,楊濱沒說話,而是露出了“我是死人,別問我”的表情。
葉飛見狀大汗不已,索性直接召集另外幾名排長,跑到臨時指揮部里聯系營長。
連里的兩個指揮員全陣亡了,這種情況就得請示一下上級,看看是營里派個人過來,擔任臨時連長,還是直接從紅一連還活著的幾個排長里挑一個,接過指揮權。
但讓葉飛失望了,他和另外幾位排長呼叫了好幾次,營里的通訊員一直都說等等,等等,營長有事在忙。
搞得葉飛是心急如焚,藍軍隨時有可能卷土重來,一連現在連個指揮員都沒有,營長你特么忙活啥呢!
可二營長,確實有事在忙。
準確的來說,是在和坦克營營長一起挨罵.
“你倆這個仗,是怎么他嗎打的?啊?”
“坦克營沒了一半的坦克,你告訴告訴我明天該怎么進攻?”
聽著張天平的咆哮,坦克營營長是一句話都不敢說,良久,才小聲的回了一句。
“團長,第一波我們營和二營沒第一時間合流,中間的一分鐘讓藍軍抓到空子,我們營成靶子了。”
見坦克營營長還敢說話,直接給張天平氣笑了,反問道。
“那你們兩個營為什么沒合流,我是沒給你們安排明早的進攻任務嗎?”
“團長,我們也是剛到演戲地點,正扎營呢,沒想到藍軍作為防守方會突然進攻。”
“所以合流就,晚了一點.”
一聽這話,張天平怒不可遏,對著坦克營營長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那他嗎用不用老子跟導演部說說,讓你做好準備,再他嗎開始演習?”
“真打仗的時候,還他嗎分什么進攻方防守方嗎?”
“你那個腦瓜子是不是讓坦克炮筒撞了?還是讓履帶壓了?”
聽見張天平的話,二營長沒忍住,笑了一下,但馬上憋回去了。
盡管時間很短,二營長的動作還是沒能逃過張天平的眼睛。
張天平見狀,心說你個王八犢子還敢笑,上去就一個大脖溜子對準二營長招呼上了。
“還特么有臉樂!”
“我是沒罵你還是咋的?”
“啊?看看這個仗讓你打的,你們二營的人是都死完了嗎?就看著坦克營挨打?”
聞言,二營長小聲分辯了一句。
“團長,我們沒看著坦克營挨打。”
“我們營還報銷了對面好幾輛坦克嘞。”
“你看,對面報銷的坦克比對咱們多多了,咱們這好歹也算是個小勝。”
張天平見狀,又是一個大逼斗招呼上了,怒罵道。
“還特么小勝,我勝你姥姥個腿。”
“老子剛才罵他的時候你是沒聽見嗎?”
“咱們團是他嗎進攻方,是先鋒團!”
“全團攏共就特么一個坦克營,還沒等進攻呢,你們兩個犢子就給老子報銷了三分之一。”
“還特么有臉跟老子說小勝?”
“這樣,你不覺得是小勝嗎?”
“明天進攻,你們二營自己上,你看行不行?”
“反正對面坦克營也報廢了,就那么幾輛坦克,相信你們二營能拿下的吧?”
一聽這話,二營長頓時慌了神,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忙不迭的說道。
“團長!大可不必!”
“您說的對,這一仗我們兩個營打的確實有問題!”
“明天進攻,我們二營肯定打頭陣!”
“就是這個讓我們單獨上,團長,還是算了吧。”
“進攻哪能沒有坦克啊,團長,你看對不?”
張天平心說你還知道進攻需要坦克啊?但罵了半天,氣也出了,也沒啥力氣再罵他倆,索性就沒罵出聲。
回過身,張天平板著一張臉,打量著藍軍的布防圖。
并且張天平的眉心之中,閃過一抹憂色。
在他看來,坦克營的損失都是次要的。
對面陣地上的防守兵力,也是一個團。
一對一的情況下,張天平敢放話,無懼藍軍所有人,哪怕他是進攻方!
他關注的,這場演習一開始,就暴露出的問題。
即兩個營之間的合流問題!
步兵要想進攻,就少不了坦克的配合。
可要想步兵和坦克一起行動,雙方就得從各自的扎營地出發,進行合流,之后再展開進攻。
就像這一次,兩個營之間的合流時間很短,也就一分鐘,但還是被藍軍抓住了空擋,集火消滅了幾輛坦克。
而且藍軍,就是奔著坦克營來的,意在最大程度上削弱紅軍的進攻力度,都沒怎么管步兵。
要是藍軍上來就對著機步二營一頓猛打,雙方的戰損比可能會大許多,但二營肯定會被打殘。
這就是赤裸裸的陽謀,藍軍想打誰,誰就得傷筋動骨。
盡管這里面有猛虎團,沒能想到藍軍會主動進攻的原因。
但步兵和裝甲部隊合流的問題,確確實實是一個硬傷。
說直白點,這就是多兵種之間,協同作戰能力不強的一個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