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這幾天一直在事故現場附近，看似在搜集線索，實際上和到處亂轉也沒啥區別的便衣男子，立馬就來了精神。
“有線索了？”
“我馬上回來！”
便衣男子的語氣既激動，又欣喜。
看得出來，在這起案件上，他遠遠比遲衛東更著急。
畢竟“八局二部”雖然曾經有一段時間，被整合成了同一個部門，但是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自打“分家”后，八局和二部之間的職能劃分就相當明確。
八局主內，二部主外，非重大案件，兩個部門極少會一起行動。
而這次案件，嚴格來說就屬于是“內部案件”，像是遲衛東所代表的二部，完全就是被牽扯進來的。
也正是因此，便衣男子乃至于整個“八局”身上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要不是這起案件遲衛東才是主辦領導，便衣男子的手段遠會比遲衛東更激烈，更兇猛！
看看便衣男子的行事風格就知道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狂妄”！
掛斷電話后，便衣男子立馬對著自己的下屬吩咐道。
“走！回去了！”
“二部的人還算有兩把刷子，抓住老鼠尾巴了！”
“是！”
而遲衛東那邊也沒閑著，先是給自己領導上報了一波案件的最新進展，順便要了一波執行任務的“權限。”
畢竟趙副教授所任職的大學，可不是尋常大學，雖不涉及軍工等重大科研項目，并且還號稱是“麻省理工預備班”，但這并不意味著遲衛東可以肆無忌憚的進去布控。
而遲衛東一直沒有露面的領導，面對這件事，似乎也有些猶豫，并沒有急著給出答復，而是層層上報，最終報到了老連長的辦公室內。
此時，葉參謀長也是剛剛才趕到老連長的辦公室，正打算對老連長匯報一下目前的案件進展。
只不過還沒等葉參謀長開口，老連長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紅色電話，只是傾聽，不言不語，但臉色愈發陰沉。
見此情景，葉參謀長沒敢吭聲，而是在老連長的辦公桌前站的筆直。
結果下一秒，葉參謀長就被老連長的咆哮，嚇了一大跳！
“我是怎么跟你說的？”
“這件事要查到底，查到水落石出，查到讓所有潛伏著的老鼠膽戰心驚！”
“要不然日后，還會有千千萬萬個馮文鵬！”
“我再跟你強調一遍，不用請示，不用上報，我只要結果！”
“我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之內，我必須要看到這伙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一位“儒將”，極其罕見的勃然大怒，足可見老連長對待這起案件上的態度之堅決！
電話里，也適時傳來了斬釘截鐵的保證。
“是！首長！我明白了！”
“哼！”
重重的掛斷電話，余怒未消的老連長，這才有功夫搭理一下已經等候許久的葉參謀長。
“說說吧，他們都發現了什么？”
見老連長的語氣明顯不是太好，葉參謀長也沒敢和老連長說閑話，只是簡明扼要的匯報了一下趙副教授身上，存在的疑點。
一五一十的匯報完情況后，葉參謀長猶豫了一下，又開口補充道。
“首長，我有幾個建議，不知該說不該說。”
話音落下，老連長看都不看葉參謀長一眼，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便很是不耐煩的開口道。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跟我還繞什么彎子？”
“咋？讓你去他們那邊當個軍代表，你也沾染上他們有話不直說的臭毛病了？”
“嘿嘿，哪能呢！”
聽著老連長意有所指的言語，葉參謀長憨笑一聲，便整理了一下表情，非常嚴肅的開口道。
“首長，我和您的想法是一樣的。”
“這件事不徹查，日后就會有千千萬萬個馮文鵬！”
“但是這樣的力度，我覺得還是不夠。”
“咱們這邊的間諜數量，您絕對比我清楚。”
“數量太多，很多時候不是八局二部的同志不作為，實在是人數太少，有心無力啊！”
“更何況平時主要負責這一攤子的只有八局，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說到這，葉參謀長刻意停頓了一下，等待著老連長的反應。
而老連長聞言，也是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
確實，葉參謀長說的是“活生生”的大實話。
十幾萬的間諜，這還是前幾年的數據。
就以近些年炎國突飛猛進的發展勢頭來分析，這個數字翻個番都不稀奇。
而八局的人手，卻還是那么些人，在十幾億的人口當中，尋找十幾萬甚至是幾十萬的間諜，這和大海撈針也沒什么區別。
是八局的人不想主動出擊，防患于未然嗎？
肯定不是，那不是發現不了嗎！
這樣的客觀事實，或者說是困難，就擺在眼前。
葉參謀長清楚，老連長也清楚，并且還不是簡單的增編就能夠解決的問題。
畢竟八局二部這種要害部門，跟一般的單位可大不相同，平時根本不會公開對外“招聘”，而是有的放矢，確定了心儀的人員后，直接找上門進行“招聘。”
比如某點標準的“主角模板”，也算得上八局二部非常心儀的“員工標準”。
招人的要求這么高，增編又能有什么用？
更別說人又不是招進來了就能用，入職之后的培訓，二次審查，同樣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只是單純的增編，短時間內根本看不出什么成效。
不過按照老連長對葉參謀長的了解，這個一肚子壞水的臭小子，既然會主動提出這個問題，那就肯定已經準備好了對策。
想到這，老連長對著葉參謀長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面前。
“你繼續說。”
“是！”
站著回了一聲話，葉參謀長這才在老連長面前一絲不茍的坐好，說出了自己這一路上醞釀的驚人構想！
“首長，我的建議一共有三點。”
“第一，對于咱們從事要害科研項目的相關人員，保護力度一定要加強！”
“就算人手有限，不能做到每個人都配備警衛員，出行時最起碼的專車是一定要保障的！”
“至于什么級別，或者說重要性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夠配備這樣的安保水準，相信專業的分析人員比我更清楚。”
“第二，八局二部，尤其是負責主內的八局，進行一定程度的增編擴招，保障人手！”
“其實這次的事件已經可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不管幕后的黑手是誰，他們這次動用的人手，力度，都非常之大。”
“兩個起步的‘暗雷’，外加一個疑似被策反的副教授，幾乎可以說是下了血本了！”
“要是行動沒能成功，這樣的代價，不管什么組織都是難以承受的。”
“可他們還是行動了！”
“這就說明哪怕行動失敗，這樣的代價他們完全可以接受！”
“首長，這個信號非常嚴重，我們必須重視！”
“最直接的解決辦法，就是給專門從事這方面工作的八局增加人手，讓他們廣撒網，在這群老鼠沒能行動之前就把他們揪出來！”
見葉參謀長還是說到了“增編”的辦法。
一直在仔細傾聽的老連長忽然皺起了眉頭，打斷道。
“你說的辦法沒問題，但是短期內沒辦法見效。”
“你難得正經一次給我提出建議，不會只有這樣的水準吧？”
老連長的語氣，聽起來就是在開玩笑。
可事關自己的能力，葉參謀長不能也不敢當成是玩笑，而是非常嚴肅的繼續開口道。
“首長，哪能呢！”
“這就涉及到我要說的第三點了！”
“首長，我建議，加強全民反間反諜教育！”
“之前網絡上一直有人戲稱這群老鼠是‘五十萬’，但是云里霧里的普通百姓，還是一大堆。”
“我們完全可以公開某些影響重大的間諜案件，進行這方面的教育。”
“進而讓百姓們，認識到這群老鼠的危害性，在增強警惕，避免無意成為間諜幫兇的同時，幫助八局，尋找生活中可疑的間諜！”
“簡單的來說，就是全民抓老鼠！”
“不求效果多好，也不求立竿見影的抓到多少老鼠。”
“只要這個消息放出去，那就是震懾！”
“短時間內，這群老鼠絕對不敢再活動！”
“等到八局那邊新招收的人手培訓完畢，這群老鼠遲早無處遁形！”
滔滔不絕的葉參謀長，并沒有注意到。
在聽聞他的第三點建議后，老連長的瞳孔在不知不覺間，瞪大了許多！
好家伙！
全民抓“老鼠？”
你小子還真敢想！
之前哪有人干過這樣的事.
等會！
一想到之前沒有任何國家，嘗試過這種“全民抓老鼠”的行動。
老連長的臉色就突然嚴肅下來，開始認真思考葉參謀長建議的可行性。
不想還好，老連長越想，越覺得這三個建議，非常有必要！
第一條和第二條建議，都是從長期出發，為避免以后發生這類事情做考慮。
而第三條建議，則是從當前出發，遏制這群“老鼠”猖獗的勢頭，并且效果立竿見影！
這樣的辦法，在其他國家沒有可行性，但不代表在炎國，沒有可行性！
永遠不要小瞧炎國人民的熱情！
更別說獎金還有五十萬！
并且關于這個政策，可能產生的負面影響，葉參謀長其實也考慮到了！
不求效果多好，要的就是威懾！
試想一下，哪怕是所謂的“007”來了，面對這種全民抓“老鼠”的高漲情緒，還敢有所行動嗎？
至于可能的負面影響，也就是鬧出“烏龍”，葉參謀長不是也隱晦的表達了嗎！
等到八局新招收的專業人員培訓完畢，再開始大范圍的行動！
這期間，全民抓“老鼠”，實際上只是一個威懾意義大于實際效果的“信號！”
要就是增加普通民眾對這方面的認識，順便爭取時間，先把口號喊出去再說！
當然，這個政策還不能馬上實施，還需要進行一系列的論證，這也正是“治大國如烹小鮮”的道理。
不過這并不妨礙老連長，對提出這個驚人構想的葉參謀長，表示認可，
“嘿！”
“你這臭小子，還真是個天才！”
“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都能想出來，聽起來還偏偏挺像那么回事的！”
“行，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說到這，老連長忽然話頭一轉，對著葉參謀長叮囑道。
“知道這次的事件，我為什么要讓你過來嗎？”
聞言，葉參謀長思索片刻，心里隱隱有了答案，但卻并沒有說出口，而是順著老連長的話茬開口道。
“首長，我不太清楚。”
“呵呵。”
見葉參謀長擱這“難得糊涂”，老連長也沒有戳穿他的小心思，而是輕笑一聲，開口道。
“我和老秦，乃至于其他人對你的期望，你應該是知道的。”
“相信你也有感受，自打從藍軍旅離開之后，你小子的晉升速度對比之前，慢了不止一籌。”
“不是說我要刻意壓著你小子，只是晉升太快，容易導致后勁不足。”
“你也不想在大校的位置上，不斷蹉跎吧？”
聽著老連長這近乎掏心窩子似的話語，葉參謀長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首長，說句不謙虛的話！”
“我現在的目標，就是將來接你的班！”
“好！老子就喜歡你這股子沖勁！”
“年輕人，沒點奮斗的目標還能叫年輕人嗎？”
“不過你小子現在的履歷，想要接我的班，還困難了點喲！”
“我也實話告訴你，我將來是打算讓你出國鍛煉的。”
“不管是駐外武官，還是維和，出國這個流程你都是要必須經歷的。”
“這遠比你去國大接受中高級指揮員的培訓，更重要！”
“沒有這檔子履歷，你連培訓的資格都沒有，何來更進一步的說法？”
“不過國外畢竟不同于國內，除了普通的工作，你所要面對的考驗，還有很多。”
“我之所以讓你參與這檔子事，就是希望你能對這方面的事情，有個認知。”
“像是這個趙副教授，你所面對的考驗，遠比他經歷的更復雜，更加難以識破！”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你能保證自己，一定不會著了別人的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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