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也不出蘇采薇所料,公開競選的時候,作為班干部職位里垃圾中的垃圾,生活委員,根本無人報名。
于是,小卿總只是在臺上了晃了個照面,便全票當選了生活委員。
陳悅,自然是班長。
其實,競爭還是有的。
不過,在陳悅第一個走上臺在班長競選人那欄寫下自己名字的時候,原本有意愿爭奪班長之位的競選者,紛紛的將自己的名字填在了副班長或者團支書的那欄。
蘇采薇很有心機的以班級人數過多為由,設了一正兩副三個班長。
且兩個副班長,叫做常務班長,也可以簡稱班長,簡歷上、選調時,她承諾可以當班長用。
倒也說得過去,76人的班級,小教室根本坐不下,會分成兩個38人的班級,兩個班兩個班長很正常嘛。
所以,陳悅的這個大班長,更像是蘿卜坑,只是一般的學生看不出來而已。
看得出來的,也不愿多管閑事。
三個選調生的王炸組合:班長院分團委、團線班干部院學生會、院學生會校愛心協會。
在這個班里,團線班干部院級學生會干部才是選調生的王炸組合。
這群官二代很清楚,新生競選不是盲目的,而是根據自己的需求,量身定做的。
無論是班干部還是學生會干部,最終落到個人利益上,是入黨、綜測中的群眾基礎和老師評價這三個根本點。
客觀的說,大學里的每個學生工作,都會對個人有很大鍛煉的。
但是由于學業繁重,真正能加分或者是能寫在簡歷上拿出去能打的職位,并不多。
擔任的職位多了,鍛煉也多,可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所以職位一般不超過兩個。
班干部中,最重要的,就是班長。
班長服務于班級,有綜測中最好的群眾基礎,無論是評優、獎學金還是入黨什么的,輔導員都會全力支持。
實際上當過班長的都很清楚,班長……事情太特么的多了。
輔導員不能又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
團系干部,支書、組織委員、宣傳委員這種,就很nice了,事情雖然也不少,可絕對比班長輕松很多,擁有的好處卻只比班長少那么一點點。
就是和班長爭的時候,同等條件下輔導員絕對偏向班長。
而卿云所在的這個班,則不存在這個問題。
本身是個大班,按照學生比例來說,所有好事的名額本來就多,而且大班長陳悅在競選時又開誠布公的說了不占用這些,且最多一年后退位。
所以,腦子飛快的人,很快就算清楚什么搭配才是最好的,他們也愿意賣陳悅……或者卿云這個面子。
兩個副班長,一男一女,來自陳悅寢室的米荔,還有一個孔子騫。
小胖墩最后還是老老實實的去競選了。
云帝說,想白嫖,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老大不老大的無所謂,孔少爺又不是美女,在他那里沒有特權的。
孔子騫罵罵咧咧的只能從副班長做起,因為卿云答應他,讓他到炎黃集團跟著陳悅做事。
團支書的位置被一個叫柳扶疏的御姐型女孩給拿下了。
學習委員則是陳悅寢室里一個叫吳曼倩的小美女。
云帝都有點想笑,陳悅寢室里的室長苗曉月,手下兩個班長一個學委……
這室長,當得憋屈又輕松。
班委,女生占據絕大多數,這并不是因為這個班里女生多抱團的緣故。
事實上,女生之間的爭奪,非常的激烈。
真正左右票選勝負的,實際上是男生。
而男生……則是誰漂亮,支持誰。
世紀初的男生,還沒有多少進體制圖安穩的意愿,更多的還是想掙錢,就業優先的他們,對班委、入黨,通常都是敬謝不敏的。
于是,經濟學專業的第一屆班委,除了副班長孔子騫、體育委員左衛忠、生活委員卿云外,其余幾人全是養眼的美女。
云帝忽地覺得,這個班委……當的其實還是有那么一點點意思的。
剩下的舞臺,又是蘇采薇的了。
結尾嘛,輔導員總得為大學新人答疑解惑,順道暢談暢談未來的。
“所以,接下來我想跟大家聊一聊,你們想知道什么,有什么疑惑,都可以提出來,我會盡力解答,能回答的我回答,回答不了的,我們一起想辦法。”
小蘇老師說著,率先丟出了一個話題,“你們來到這里,一定很好奇這四年要怎么過才能最充實,對此,我也有一些個人的建議……”
卿云前世是當老師的,對于這種場合也不陌生,便安靜地坐在那里,聆聽小蘇老師的建議。
有水有口號是一定的,但真知灼見的良心話也是不少,就看學生聽不聽的進去。
其實很多人非得在畢業時回想起開學第一天時,才知道自己大學四年,錯過了多少忠告,也錯過了多少機會。
“首先,大學是一個新的起點,也是一個重新定位自己的過程。你們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適合什么,這很重要。”
“其次,要學會適應大學的生活和學習方式。大學的學習不再是高中那種填鴨式的學習方式,而是更加注重獨立思考和自主學習。所以,不要等到考試前才去突擊復習,平時的學習更重要。”
“還有一點,要注重自己的身心健康。大學的學習雖然重要,但是不要因為學習而忽視了身體和心理健康。要多參加體育活動和社交活動,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和生活態度。”
蘇采薇結合著她的、她室友的大學經歷講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便結束了她的發言。
她剛剛的那些話,雖然沒有什么華麗的詞藻和深奧的道理,但都是一些很實在的建議。
這些建議對于卿云來說是老生常談,但對于這群學生來說卻是十分有用。
畢竟,他們都是剛剛從高中畢業的學生,絕大部分人對于大學的認識還停留在中學時代的認知上。
接下來便是自由提問環節。
第一個提問的是一個男生,“我想問一下蘇老師,我們經濟學專業的課程設置是怎樣的?”
卿云聞言差點笑出聲來。
這個問題問得好啊!
這也是他想問的,他賭蘇采薇答不上來。
不過小蘇老師燦然一笑,“經濟學專業是我們學院的王牌專業之一,我們的課程設置非常豐富和全面……”
廢話中的廢話后,蘇采薇聳了聳肩膀,“以上,是招生簡介的內容,具體的課程設置和專業方向什么的,相信明天石院長的開學第一課,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案。”
“某些人,今天玩的很開心哈!”
走在操場上,秦縵縵雙手插兜,小嘴撅得老高的。
卿云從后面抱著她的纖腰,腦袋放在她肩頭上,一雙手在她衣兜里,握著她暖呼呼的小手,嘴里卻抱怨著,“那么大的事,伱們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這種夜間大操場強行喂狗糧的行為,自然是單身狗所不恥的。
擁擠的操場上,兩人超高的知名度,讓方圓三米之內,形成了真空地帶。
而正苦哈哈進行著跑步打卡的學長學姐們,眼睛里全是綠油油的光。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講武德!
秦縵縵傲嬌的哼了一聲,表示這是她的權力,并提醒心里沒點那啥數的某人,不要岔開話題。
女帝認為,某些人去做了那個生活委員,才是真正的不跟人商量!
云帝嬉皮笑臉的摩挲著她的小肚肚,“這不是效仿你們嗎?”
秦縵縵橫了他一眼,一雙大杏眼似笑非笑的,“懶得拆穿你的鬼把戲。哥哥,你自己合適點哈,別到時候收不了場,還要我出來給你擦屁股。”
在她看來,蘇采薇其實根本不是個事。
進門,高低得叫她一聲姐姐。
但是,蘇采薇會進門嗎?
她會甘心這么進門嗎?
所以,只能是門外人。
所以,如果臭哥哥真能搞定蘇采薇,她也不是不能接受,總比變朱砂痣好。
而且蘇采薇很有用的。
秦縵縵根本不怕蘇采薇在門里還是門外,她怕的是,卿云處理不好這關系,到時候自找麻煩。
這要是弄出什么因愛生恨的事情,蘇采薇的破壞力上限是很高的。
而且,這臭男人一直在搞動態性的一碗水端平。
人越多,越容易翻的。
她才懶得做妒婦。
搞得定,是他的本事,搞不定,跟她沒關系。
卿云越強大,她只能越小心,這段時間的宏觀調控風暴,將卿云在她家的位置又往上提升了不少。
沒有他的‘誤打誤撞’搞出大豆期貨和藥物一致性,整個秦家絕不只是她二伯簡簡單單的自罰三杯了事。
有的事情,會起連鎖反應的。
不過,秦縵縵這么輕易放過他,倒是把云帝搞得有點兒不會了。
但他也不會傻的還去問為什么。
這種事情偷著樂就行了。
“今晚出去住?”
云帝繼續的給她揉著小肚肚,并不是他饑渴難耐的想要做啥,而是這婆娘大姨媽來了。
秦縵縵懶洋洋的靠在他懷里,搖了搖頭,“不要,明天早上還要早起。”
反正出去也不能做啥,睡在一起反而兩個人都難受,總想搞東搞西的,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分開幾天。
再說了,這幾天她準備在寢室里趁熱打鐵,鞏固戰果,“對了,明天早點叫我,明天我論文正式投稿,我得趕在8點到教務處,然后8點08分的時候把論文發出去,這樣論文發表的成功幾率更高。”
云帝聞言眨巴眨巴眼睛,他懂,但是此刻他必須不懂。
這是科研人才能懂的玄學。
所以,他只能瞠目結舌的扭頭望著懷里的大寶貝,“你這是搞科研呢還是上香拜菩薩啊!”
秦縵縵咯咯咯的笑著,在近在咫尺的俊臉上親了親,才說道,“科學,也是玄學,田院士和秋院士都這么說的,《數學年刊》AnnalsofMathematics,通過率最高的9月雙數日的周二。
你不懂,這是我們學術人的儀式感!”
云帝笑了,呵呵兩聲,“明明就是迷信!”
科學,肯定不是迷信。
但是科學家……
科學家在我們心目中總是高高在上、才智超群、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這是普通人的認知。
畢竟,科學作為一個充滿邏輯和理性的探索過程,與‘玄學’迷信本應是完全對立、勢同水火的。
可實際上,卻不是那么一回事。
研究物理世界的科學家,特別是理工類的科學家,其實非常的迷信,相反,研究精神世界的人文社科類的學者,反而最唯物……
正如普通人相信醫學,但醫生,特別是大手子級別的醫生,更信命。
暫且不提著名神學家的牛頓、通靈招魂大師愛迪生;也不說‘以黨性擔保:人體特異功能是真的’錢學森錢老、證明神佛存在的臺大校長李嗣涔、內證真氣的朱清時院士。
就現階段而言,每每科研者的課題研究走到山窮水盡之時,面對著難以掌控的實驗結果,試問又有誰不希望能得到冥冥中神秘力量的眷顧,獲得好運氣呢?
更何況,科研路上多荊棘,實驗失敗乃是常態。漫漫科研路,能求仁得仁的科研者總是少數,絕大多數咬著牙往前沖的研究者也只是把自己全副武裝成十足堅強的樣子罷了。
所以說,科研者也只是一枚普通人,大多時候其實也沒有那么堅強。
雖說同一個實驗,一千個科研者往往有一千種失敗的理由,但當我們做了‘一千次’排除法后卻依然沒有尋覓到失敗的原因之時,對于身邊的一些‘小迷信’自然也就無法抵抗了。
試想想,當你無數次熬夜、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地與同一個實驗‘死磕’后,突然有一天,奇跡般地成功完成了這個煎熬了很久的實驗!
驚喜萬分的同時,你也開始歸納總結,并試圖還原一切細節。
認真反思過程中,你篩掉實驗中真正的變量和各種參數,畢竟,實驗當天的操作與往日并無不同。
這時,你大概率會把成功的經驗歸結于實驗當天戴上的某件‘幸運物件’,又或者是實驗前的一個不同尋常小動作
從此,為了避免再次經歷類似的煎熬,雖然心中明白事實無可避免,你也會在每次重要的實驗前再次試圖戴上那件‘幸運物件’,偷偷重復做某個奇怪的小動作。
這時,毫無疑問,作為一枚嚴肅的科研者,你開始迷信了。
于是,從‘信春哥’到‘拜錦鯉’,各種祈求神秘力量的傳說開始在各個實驗室之間相互流傳,經久不衰
秦縵縵說的雙數更吉利,便是如此。
做科研的不一定有雙數強迫癥,但是喜歡雙數的可不在少數。
畢竟,好事成雙!
這樣本必須是雙數,挑選單克隆也得選雙數號,論文的投稿日期也得是雙數.
如果不是雙數,想法設法也得湊成雙數!
殺鼠取血,一只本已足矣,但兩只更吉利!
而還有一種拜物教。
萬物皆有靈,做動物試驗時,一邊取血,一邊阿彌陀佛。
實驗臺前放招財貓以及小硬幣,實驗必能福祿雙全!
“什么?最近T7E1切的不好,是時候讓上蒼知道我的本心了!”
“這把國產移液槍隨我南征北伐已三年,全靠它我才能得到如此‘完美’的qPCR結果,所以它是專屬于朕的尚方寶劍,誰都不準動!”
天天夸獎培養的原代細胞,“你們是全世界的唯一,一定要努力生長,爸爸愛你們!”
實驗室不能用黃色或者白色的裝飾,不然,實驗不是做黃了就是白做了。
玩游戲,要看看裝備掉不掉,測試自己的人品!出了稀有的物品馬上做實驗。
實驗結果不理想?大多是設備的鍋!買包‘乖乖’(一種膨化食品)放旁邊,實驗你要‘乖’一點。
“怪不得做不出結果!說,誰動了我的實驗儀器?不知道這個培養箱只有放在原來的地方,培養出的菌落才又大又圓么?快搬回原處去!”
秦縵縵也笑了,一臉嘚瑟的看著他,“田院士告訴我,PhysicaA有一篇論文就是關于這個問題的探討,我也查了,確實如此。
期刊投稿事件與命中率之間存在一種神奇的‘周二周三效應’,即選擇周三投稿的論文數最多,可周二投稿的論文被接受率更高,并且,如果選擇在周末投稿,那悲劇概率最高。
而9月的雙數日,是秋院士在Nature上面發現的,這個時間段論文最少,通過率最高,一月二月、七月八月論文最多,通過率也最低。”
這倒是把卿云給驚住了。
上輩子搞了那么多年的科研,水了那么多論文,他居然完全不知道這個統計。
特么的,還是搞數學的臟!
竟然把數理統計用在了這里!
怪不得自己以前論文經常被拒!
他一般都是寒暑假的時候整理提交的……
又散了兩圈步,估摸著她今天運動量差不多了,倆人逛了逛水果店,便在北區女生宿舍前膩歪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