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亭交大的學生們還在以一種復雜心態看待這次突如其來的院系調整時,復旦大學的校園里氣氛則截然不同。
那里充滿了歡聲笑語,即便是被劃轉出海洋工程學院的學生們,也對未來充滿了樂觀和期待。
對他們來說,加入以學科實力超強的華亭交大,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這不僅意味著他們將獲得更好的學術資源和發展機會,也意味著他們的學術生涯將邁向一個新的高度。
“聽說華亭交大的海洋實驗室設備都是頂尖的!”“一個海洋工程學院的學生興奮地說著。
“咱們今晚出去好好喝一杯,慶祝一下!”另一個學生附和道。
在這種樂觀情緒的推動下,相熟的同學們開始相互邀約,計劃著出去喝酒慶祝,甚至開始組織起歡送會來。
他們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紀念這一具有歷史意義的時刻,同時也是對即將開始的新生活的熱烈歡迎。
漫步在從學校招待所回來的路上,望著這一幕的王德超和卿云,嘴角都露出了笑容。
他們剛剛把一眾泰斗送回了招待所。
“我聽小石說你希望轉院?”王德超突然問道,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卿云笑了笑,“經濟學有曾慧嫻教授親自教導,我就不去經濟學院浪費時間了。不如多學一點其他的。”
王德超點了點頭,“那你打算專注于集成電路設計這塊?”
倒也不難,反正卿云也有華亭交大微電子學院的學籍,明天轉過來后,一樣的是復旦大學的學生。
他也理解,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而且這小子成長的太快,從他入校后的動作,王德超也看得出來,其實這小子是完全沒有精力在學校廝混了。
不過此時卿云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校長,我是轉院,不是停學。我想經濟學轉半導體材料。”
王德超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就是你之前生拉活扯都要將之江大學半導體材料系拉過來的原因?”
卿云嘿嘿一笑,沒有否認。
他就是明搶硅材料國家重點實驗室。
在他手上,可比在之江大學手里好。
王德超知道,這次院系調整對復旦大學來說,無疑是一次工科勢力的史詩級加強,但作為復旦大學的校長,他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在他看來,把之江大學的微電子學院拉過來,倒也說的過去。
畢竟微電子學院的院長是蘇培盛,蘇家人。
雖然有些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
但卿云非得拖別人材料學院的半導體材料系,于理說的過去,于情就算是吃相難看了。
對之江大學來說,半導體材料專業是他們的一塊寶,如今卻要被剝離出去,這無疑是一次重創。
王德超心里清楚,之江大學在這次院系調整中,無疑是損失最大的一方,完全是輸麻了。
聽說之江大學的校長潘云鶴都氣得進醫院了。
和復旦盛出部委、地方大員一樣,之江大學盛出大學校長。
方案出來時,好些個之江大學出來的校長都私下給自己打過招呼,讓手下留情,不要太過分。
微電子院他們想得通,畢竟國家大政方針之下,誰也不敢放個屁的。
但王牌材料學院的王牌專業被硬生生的要走,這就過分了。
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系,不過這小子咬著不放,王德超也沒辦法,只能說之江大學運氣太衰,遇上卿云這個不講理的主。
現在聽卿云說要轉院,王德超覺得牙疼。
他原本還說,之江大學劃過來的院校就留在臨安,搞個復旦臨安校區。
這位小爺要轉院,意思就是完全不給之江大學留啥幻想的余地,就像上世紀一般,得直接搬華亭來。
好在章江那邊地方夠大。
不過……
王德超卻有些愣住了,他一臉古怪地看著卿云,“之前你在研討會上說的基礎材料你來解決,難道你是打算自己做不成?”
云帝聞言,笑而不語,只是散了根煙后,輕松的說著,“有啥區別?難道我不能做?”
這讓王德超更加困惑了,他點燃煙抽了一口,皺著眉頭說著,
“小卿,我承認你是個好學生,數理化天賦都很高。
但你才高中畢業多久,伱哪來的自信來做這個?
你這不是……兒戲嗎?!”
站在微涼的夜風中,王德超心中五味雜陳。
他雖然不是半導體領域的專家,但作為一個資深的教育工作者,特別是作為一個大學的校長,就算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
他清楚地知道原材料對于整個產業鏈的重要性。
在他看來,卿云提出要自己來解決基礎材料的問題,無疑是一種過于輕率的行為。
卿云才多大?
18歲而已。
拆了他的底子,不過就是個高中生而已。
大學生都說不上,畢竟剛入學連一個月都不到,還是學經濟學的,平時又是一個事務繁忙的企業家……
王德超在心里暗忖著,‘這小子雖然才華橫溢,但半導體材料的研究和開發是何等的復雜和艱難,這可不是靠一己之力就能解決的問題。他這樣貿然承諾,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但是,偏偏他還不敢貿然的當面直接質疑。
畢竟這小子的妖孽之處實在是太多了。
在會議室的時候,其他泰斗們都沉浸在卿云提出來的半導體產業發展綱領里面不可自拔的時候,而聽不懂的他,卻在琢磨著這小王八犢子。
他覺得太反常了。
也太反認知了。
對一個行業做出綱領性的發展規劃,而且還是半導體這種綜合眾多學科的產業,王德超覺得就算卿云是從娘胎里開始學都不可能達到這種水平。
要不是王德超自己的級別夠高,權限夠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甚至都懷疑今天的一幕,完全是刻意導演的,只是為了讓這小子站到前臺上。
難道真有生而知之者?
這顯然是反科學的,也是反自然辯證法的。
王德超不信。
但事實擺在眼前,又讓他不得不信。
直到當時卿云開始講商業循環的時候,他才仿佛明白了什么。
也許,確實是術業有專攻,卿云是完全站在半導體產業作為一個經濟活動部門上去思考問題,而他本身在這方面天賦異稟,從而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
可此刻卿云說他自個兒要去搞定基礎材料,王德超還是覺得這太難以置信了。
“不是……小卿,你哪兒來的自信啊?”
面對王德超的疑問,卿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深邃,似乎在思考一個更深層次的問題。
半響,他反問王德超:“老校長,您覺得搞科研最重要的是什么?”
王德超微微一愣,沒想到卿云會突然反問,他想了想,回答道,
“當然是天賦啊,科研這玩意兒,不是隨便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搞的。”
云帝搖了搖手指,“回答錯誤!老校長,天賦只是基本條件。搞科研最重要的是有錢,沒錢搞個屁的科研。”
王德超被卿云直白的話語弄得有些啞然。
不過……
這話確實是話糙理不糙的。
確實,科研工作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沒有資金,再高的天賦也難以施展。
“所以?”王德超一臉古怪的望著卿云,“你是說你很有錢?”
卿云聞言不客氣的點了點頭,而后輕輕說道,“老校長,我知道您可能覺得我年輕,缺乏經驗,或者干脆說是沒有經驗。”
王德超哼哼了一聲,“你也知道?”
豈止是沒有經驗?
他覺得卿云連基本的知識儲備都沒有。
卿云搖了搖頭,“科研不是靠年齡和經驗來衡量的。”
他指了指自己,“相信我,老校長,全華國所有這方面的專家加在一起,都不夠看。”
王德超聞言愕然了。
以他對卿云的了解,這小子臭屁歸臭屁,讓人恨的牙癢癢歸牙癢癢的,但并不是說大話之人。
云帝笑了,“不是我在吹牛,因為我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全華國乃至全世界的專家都不可能有我這樣的優勢。”
得天獨厚的優勢?“王德超重復著卿云的話,腦海中不斷想著卿云的底牌。
卿云輕輕說著,“您別忘了,無論是我未婚妻秦縵縵她爸秦天川的厚樸集團,還是秦縵縵二伯家的東方厚樸,在化工領域都有著非常深厚的底蘊。
特別是東方厚樸,它的化工產業是氯化工路線,我可以從鹵水燒堿制備氯氣開始,從液氯到氯化氫到三氯氫硅到多晶硅到單晶硅,一直到硅晶圓,這是一條從氯化工路線延伸下來的化工鏈條。
我知道您不懂,但我真的懂,您隨便找個化工類的教授問問,就知道這是一條走得通的路。”
王德超被震住了。
這確實是他的知識盲區了。
但教書育人這么多年,誰在忽悠,誰在撒謊,他心里是有個基本判斷的。
卿云的言之鑿鑿,并不像是作偽。
而且也沒必要騙他。
那么……
這就是真的了。
卿云聳了聳肩膀,淡淡的說著,“在這個鏈條里,我可以隨便玩,隨便實驗,我完全不用擔心什么資金,什么人手,什么商業可實現性,什么企業配合度的問題。
這一切,厚樸有的是人來給我解決。
換句話說,所有科研上的現實問題,在我這里全是無效的。
您也應該聽說過,我的物理化學并不差,說明我這方面還是比較有天賦的,我怕哪怕是現在從零開始學,要不了多久我都能站在這個行業的頂端。”
云帝想說,重活一世,又是自己的本命專業,還特么的擁有領先整個行業20年的前沿理論,這要是不搞成‘仙路盡頭誰為峰,一見云帝道成空’的江湖帝位,簡直對不起自己這先天半導體圣體了。
王德超很想罵人。
特么的,有錢了不起啊!
好吧……
還真是了不起。
當一個科學家,完全不受現實條件所制約的情況下,所能爆發出來的能量……
要說能達到愛因斯坦那個級別純屬是搞笑,而且愛因斯坦是搞理論的,但手拿把掐的轟個院士出來是絕對跑不掉的。
王德超嘶了一聲,他開始重新評估卿云的計劃和可能性。
這么想來,還真特么的有可能,而且可能還是最快捷的法子。
畢竟,這位小爺是史詩難度下的末代全國理科狀元。
畢竟,還有一句‘巔峰之上,才是卿云’的順口溜為他的天賦背書。
而且,既然秦家在這上面布局這么深,手里肯定也有一大堆的人才,這小子統領來做……
王德超認真的問著,“小卿,你有多大的把握?”
面對這個問題,卿云輕笑了一聲,“老校長,不是把握不把握的問題,我能做,而且我還能攢局啊。”
云帝自己也是琢磨了很久,才想明白,要想完成半導體產業原材料自主可控,沒有什么比他以身入局更快了,而且他也可以正大光明的收集SSR級卡片。
正好,不是秦縵縵那婆娘經常都會自怨自艾的說耽誤了他咩?
順手來個諾貝爾棄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