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司徒欲聽著教主的話語,呼吸一滯。
隨手留了幾道上古密符?
第八境強者,恐怖如斯。
顧銀玉倒是面色如常,淡淡地瞟了一眼影鏡,沒有搭理。
反倒是影鏡的另一頭,傳來一聲溫和的話語:“符紋想必是師妹看出來的吧?”
顧銀玉依然沒吭聲,不愛說話。
對方似乎對此也早已習慣了,只是道:“這件事情,事涉紅塵教機密,只有每代教主才能知曉,所以我不能說。”
“當然,師妹如果想知道,可以用自己的辦法去查。”
“至于司徒,那瓶神魂丹你就安心服用,不會出什么岔子。”
“還有,司徒,我知道你有一些特殊的途徑,想辦法給這個少年弄個新的身份。”
“至于如何處理他,你們隨意。”教主道。
說完,影鏡上的身影就消失不見,通訊就此結束。
顧銀玉和司徒欲對視了一眼,然后又陷入了沉默,誰都沒有出聲。
司徒欲現在腦子很亂。
顧銀玉卻一心想著如何得到這柄“劍”。
只不過在此之前,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查點什么。
畢竟師姐說了,事涉教內機密,她不能說。但是,我若想知道,可以自己想辦法去查。
顧銀玉對于教內的機密不感興趣,確切地說,她本就對煉器之外的所有事,興趣都不大。
她只是想更多地了解一下這柄“劍”。
“我先走了。”她給司徒欲傳音。
“嗯?不和我搶人了?”司徒欲大驚。
“他暫時先住你這。”顧銀玉傳音道。
司徒欲:“.……”
她居然還不死心!而且什么叫暫時先住這兒,把我這天牢當客棧了是吧?
下一刻,顧銀玉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她在離開前,還把正在頭腦風暴中的關音,也給一起帶走了。
屋內,司徒欲無奈起身,兀自走向路青所在的那間牢房。
她看著昏迷不醒的少年,細細咀嚼著教主的話。
“教主應該知道他的身份,整個事件里,有教主的手筆。”
“而且,教主叫我給他弄個新的身份,潛臺詞或許就是要我把他從天牢里放出去。”下屬開始瘋狂腦補領導的話。
“這兩件事,倒是也好辦。”
司獄大人看著少年,眼神里滿是糾結。
把他拱手讓人,她舍不得。
可這個少年身上似乎有許多秘密,又讓她不敢在他身上下重注。
她本來甚至想過將其策反,成為我瑞國的利器!
但現在看來,他指不定是一把雙刃劍。
“腦袋又開始痛了。”司徒欲撫額。
她覺得自己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另外,顧銀玉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不如等她回來以后,再套套話。
…….
…….
另一邊,一片漆黑如墨的竹林內,有著一間林間小屋。
一個身穿黑袍的女子,正坐在一面銅鏡前。
女子面沉如水,眉眼之間自帶威壓,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壓迫感。
她似乎正在思索著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眉毛微微一挑,語氣低沉地道:“好你個薛平,不守信用。”
“你要易容法器,我給伱了。”
“你叫我在上面畫兩道魂符,我也都照辦了。”
“可你說了,會用它們還我紅塵教一位曠古絕今之天驕,復我紅塵教往日之輝煌。”黑袍女子目光冷厲。
成為玄修,領悟劍意,內煉筋骨…….這些讓她這位第八境的大修都嚇了一跳,方才通訊時忍得無比辛苦,以免有損形象。
這等妖孽,的確稱得上是曠古絕今的天之驕子。
但問題是——他是個男人。
“我紅塵教是女教。”黑袍女子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這代表著根據教規,這個少年不具備入教的資格,更別提是成為教內的核心人員。
而薛平的承諾里,明確表達了是“還你紅塵教一位曠古絕今之大才。”
也正因此,女子才會覺得薛平不信守承諾,令人不齒。
“他這等天賦,能在這種情況下領悟劍意,怕是都勝過尋常的劍靈根了吧。”
女子不由想起了紅塵教的初代教主。
那位當初的劍道第一人,憑一己之力壓得劍山抬不起頭來,其于劍道上的建樹,數百年里無人超越。
她在悟道崖留下的那道劍痕,就連劍山的前代劍尊,都曾付出過巨大的代價,換取一個觀想劍痕的機會。
“我紅塵教要是再出一位這樣的人物…….”黑袍女子看著銅鏡內自己的臉龐,陷入了沉默,越發可惜這個少年不是女子。
她甚至想著,把他下面給剪了,符不符合入教標準呢?
好像也不行。
過了一會,她才突然笑了笑:“說起來,我也很好奇這個少年的身份。”
“想來……師妹會忍不住去查的吧。”一提及顧銀玉,她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事涉挖皇帝祖墳的薛平,別人或許會避之不及,但這位黑袍女子不會。
因為,她本就是同謀之一!
薛平究竟想做什么,她不知道,也不在乎。
她只是想要皇陵內的某樣東西。
“薛平啊薛平,你的這一項承諾沒有履行,但皇陵內的那樣東西,你可得按照另一項承諾,于一年后給我。”
“這一年,希望你別死在別人手里。”她喃喃自語。
……
……
九天之下,有一葉輕舟在空中飛行,這是一件飛行法器。
顧銀玉和關音皆坐在輕舟之上。
一般情況下,修士們就算可以御物飛行了,也會選擇駕馭自己的本命法器。
拿劍修舉例,就是腳踩飛劍。
原因很簡單,專用的飛行法器……造價非常非常貴!
這在修行界里,絕對是奢侈品,可以理解為修行界內的定制豪車。
“師父,我們去哪啊?”關音問。
顧銀玉沒有理她。
“師父,我們就這樣走了?把他放在天牢里?”關音又問。
顧銀玉依舊不理。
少女早就習慣了師父的性子,只好頹然地坐著。
她還記得師父騙她拜師時,不管她怎么追問,師父都只回一個緣字。
比如:
“師父為什么收我為徒啊?是我有什么特殊的嗎?”
“緣。”
她后來才知道,師父是結巴,不愛說話,估計是在應付。
到底有沒有緣,她不知道。但她態度很敷衍,關音是知道的。
在煉化了訛獸后,她也曾動過大逆不道的念頭,在關系最親密的師父身上,賺點訛獸之力。
她一個勁的撒謊,卻半點訛獸之力都沒騙到。
后來她發現,因為師父根本就沒仔細過聽她在說什么。
——對方掛斷了您的詐騙電話。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別打擾我煉器。
也正因為了解師父的性子,她才會覺得師父真的很重視那個少年。
“說真的,我只在師父臉上看到過了三次那樣的表情。一次是她根據圣碑上的殘篇,自創了一部三流功法。一次是她煉制出了青蛇。還有一次就是天牢里見到了他。”
一念至此,關音思緒紛飛:“咦,他的功法是我教的,那我算不算是他的師父啊!嘿嘿。”
一葉輕舟就這樣在天上飛著,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她們來到了一個地方。
關音見此,忍不住出聲:“天機閣!”
這是這個世上最大的情報組織,專門販賣情報。
天機閣,號稱:除了天機,皆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