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一股來自于心靈之中的召喚感傳來,幾乎是一瞬間,殺生菩薩便感應到了觀音大士的召喚。如果說觀音大士不愿意的話,那么做為化身的殺生菩薩自然是不可能感應到觀音大士的存在,但是如果觀音大士召喚,而殺生菩薩必然能夠生出感應,這本就是本尊以及化身之間的一種感應。殺生菩薩目光掃過下方的城池,頓時腳下升騰起祥云,祥云直接以極快的速度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天際不見。洞玄山一座恢宏的大殿之中,洞玄帝君帶著張歸元從空中落下,快步奔著大殿內走去。走進大殿當中,當即便看到一道身影正背對著他站在大殿當中。此人一身黑色長袍罩體,站在那里就仿佛是一片天地的中心,四方天地都只為其存在一般,自身道韻影響著一方空間。背負著雙手的理教教主緩緩轉過身來,這竟然是一尊看上去面容相當之年輕的青年。青年人束著發髻,腰間懸掛著一只赤色鈴鐺,隨著理教教主轉身,那腰間的鈴鐺隨之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雖然說只是鈴聲,但是卻讓身為準教主的洞玄帝君不由自主的心中泛起漣漪。一只鈴鐺竟然能夠影響到一尊準教主的心神,可見此物非凡。原本洞玄帝君以為降臨的是自家教主的一道分神,然而此刻看著青年,洞玄帝君方才知曉自家教主竟然本尊親身降臨了。雖然說有那么一絲驚訝,但是如果仔細想一想的話,洞玄帝君親身降臨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洞玄帝君證得準教主之位,在理教當中那也絕對可以排進前幾的頂尖存在了。這等存在,即便是身為教主,那也是無比的看重,非親身降臨不足以昭顯對洞玄帝君的重視。深吸一口氣,洞玄帝君上前沖著理教教主躬身一禮道:“見過教主,教主道途可期!”理教教主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便落在了洞玄帝君身上,一剎那之間,洞玄帝君便感受到了自家教主的目光,那種在其面前沒有絲毫隱秘的感受讓洞玄帝君心中一凜,真切的感受到教主之境強者的恐怖之處。就見理教教主臉上掛著幾分笑意,沖著洞玄帝君微微頷首道:“洞玄,你很不錯,我教中幾尊八境帝君之中,你性情最是平和,與人無爭,本座以為你想要有所突破,尚需一些時間,不曾想你竟然不聲不響的就這么突破了。”說著理教教主一臉贊賞的道:“看來是本座看走了眼啊!”洞玄帝君聞言忙道:“教主說哪里話,洞玄不過是運氣好,機緣巧合之下尋得了突破的契機罷了,卻是當不得教主謬贊!”理教教主擺了擺手道:“不管如何,只要能夠突破,那都是你自身的造化,此番本座前來,一者是賜予你一件寶物,另外也是前來為伱講道。”洞玄帝君眼中閃過一道亮光。盡管說他早就知道,如今他證得準教主之位,那么教主肯定不會薄待了他,但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其心中仍然是泛起一絲漣漪。便見洞玄帝君手一翻,便見幾面隱隱之間有紫色氤氳之氣流轉的旗幡出現在面前,幾面旗幡散發著淡淡的道韻,顯然并非是一般的神器可比。洞玄帝君的目光落在這幾面旗幡之上的時候,眼中不禁閃過一道亮光。以洞玄帝君的眼力,自然是能夠看出這幾面旗幡的不凡之處。“此乃四象旗,乃是一套先天而生的寶物,天生可布下一座先天四象大陣,而我教中,當屬洞玄你最擅長陣法之道,既如此,此寶本教主便賜予你,以做護道之用。”不得不說一件先天而生的陣道神器真的是太合洞玄帝君的心思了,當即洞玄帝君便忍著內心之中的激動以及歡喜,伸手接過那四面旗幡,恭敬的沖著理教教主拜下道:“洞玄多謝教主賜寶。”理教教主微微頷首,似乎是對于洞玄帝君的反應無比的滿意。看了洞玄帝君一眼,理教教主轉身向著位于大殿之中的蒲團走去,盤膝而坐看向洞玄帝君道:“本座將為你開講大道至理,方才本座察覺到你那幾位至交的氣息,也是他們造化,此番便允他們前來從旁聽講,也算是為你結下更多的善緣吧。”洞玄帝君聞言心中大為歡喜,他知道這是自家教主替他賣人情,畢竟一方教主講道,那可不是誰想聽就能夠聽的,若是沒有足夠的關系、背景,想要聽一尊教主講道,那真的是千難萬難。洞玄帝君沖著理教教主便是躬身一禮道:“多謝教主,我這便去喊人!”當桃花帝君、靈光帝君幾人看著一臉欣喜的洞玄帝君的時候,幾人只是微微一愣,隨即便上前沖著洞玄帝君道:“洞玄道友,看來貴教主定然是賞賜頗重啊!”洞玄帝君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道:“承蒙教主厚愛,賜下一件護道重寶,并且教主也將會為我親自講道。”幾人聞言自然是大為艷羨。不過洞玄帝君話音一轉,神色為之一肅道:“不過教主說了,若是幾位道友愿意前往的話,可從旁聽講,幾位道友且隨我前去。”桃花帝君、百里帝君皆是微微一愣,看著洞玄帝君那一副發自內心為他們感到高興的模樣,幾人也不是傻子,哪里不清楚,他們能夠有如此機緣,完全是因為洞玄帝君的緣故。想到洞玄帝君不但是想方設法的替他們牽線搭橋,請動云霄仙子為他們講道,如今更是連自己教主為其講道都沒有忘了他們。哪怕是相交多年,可謂是生死之交,但是這一刻幾人心中仍然是忍不住泛起絲絲漣漪。洞玄帝君只是大手一揮,不等幾人開口,當即便道:“你們快隨我前去,莫要讓教主久等了。”大殿之中,當桃花帝君、百里帝君幾人跟著洞玄帝君走進之后,幾人恭敬的向著理教教主拜了拜,然后默默地坐在一旁。而洞玄帝君則是上前幾步,坐在大殿正中,遙遙對著盤坐蒲團之上的理教教主。理教教主面露正色,緩緩開口講道:“大道之理,存乎于自然,天理昭昭……發揮于剛柔而生爻,和順于道德而理于義……”隨著理教教主親自開口講道,整個大殿之中頓時異象紛呈,有虛影浮現,天花飄落,金蓮涌動,大道天音承載著冥冥之中的大道至理,這一刻呈現于幾人面前。駁雜而又玄奧的大道至理被理教教主清晰明了的宣講而出,聽講之人如癡如醉,沉浸其中。其中得益最大的自不必說,當然就是道行最高,本就出身于理教,同理教道統相合的洞玄帝君,所以說洞玄帝君整個人聽著理教教主特意為其所宣講的大道,周身氣息涌動,顯然是收獲不小。反觀桃花帝君、靈光帝君、百里帝君幾人雖然說得以旁聽理教教主講道,但是相比于洞玄帝君來卻是收獲不大。再怎么說這一場講道本就是理教教主特別針對洞玄帝君而講,許多完全是針對性的講道,桃花帝君他們能夠有所觸動,那已經是自身領悟力不差了。再說了,理教教主最精通的還是理教的根本教義,想要他指點桃花帝君、靈光帝君卻是有些不太現實。若是一尊準教主那么容易就能夠造就的話,那么準教主就不會成為各方勢力堪稱巨頭一般的存在了。理教教主講道的同時一直都在關注著洞玄帝君的變化,感受著洞玄帝君的氣息波動,理教教主眼眸之中帶著幾分訝異。洞玄帝君對其講道內容的接受能力在其意料之中,在理教教主看來,洞玄帝君的領悟力只能說是一般,并不算驚艷。至少一直以來洞玄帝君就沒認為教中這些八境教主之中最有希望突破之人,洞玄帝君那是連前三都排不進去。“真不知洞玄這是走了什么運道,竟能夠后來者居上,當真是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啊。”卻說理教教主講道的同時,九天之上一道流光恍如流星一般閃現,倏然之間降落于洞玄山,消失無蹤。理教教主雖然說沒有刻意的掌控全局,但是整個洞玄山上的變化仍然在其感應之中。或許理教教主沒有感應洞玄山中的風吹草動,可是那一道氣機卻是一閃而逝,從天而降,如果說理教教主連這點都感應不到的話,那也真的是枉為一方教主了。“咦!”幾乎是感應到那一股氣機的同時,理教教主不禁面色微微一變,就連講道都稍稍受到了那么一絲影響。黃淮所在的別院之中,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赫然是一身血煞之氣的殺生菩薩。剛剛將一城邪祟給超渡,身上滿是殺伐血煞之氣的殺生菩薩一現身,眾人便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煞氣。身披血色袈裟,腳踏蓮臺的殺生菩薩在出現的那一刻,眾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投向了一旁的觀音大士。與殺生菩薩相比,觀音大士倒是更顯慈悲。“南無觀世音菩薩!”殺生菩薩沖著觀音大士便是一禮,口中頌念佛號,同時看向觀音大士道:“見過本尊!恭喜本尊通靈顯圣歸來。”觀音大士微微頷首道:“你我本是一體,無須多禮!”殺生菩薩長袖一揮,頓時就見密密麻麻不知多少的本源位格寶珠出現。這突然出現的本源位格寶珠只看的黃淮眉頭一挑,不用說,這些本源位格寶珠肯定是那些被殺生菩薩給盯上的邪祟貢獻出來的。但是黃淮仍然是忍不住心中感嘆,對于那些邪祟而言,殺生菩薩可真的算得上是一尊兇神了。只聽得殺生菩薩道:“本尊既然歸來,這些本源位格寶珠卻是最適合本尊恢復實力所用,我這里多的是,本尊盡管拿去便是。”說著殺生菩薩眼眸之中閃過一抹血色道:“若是不夠,吾再去尋來。”觀音大士見狀,哪怕是早有心理準備,仍然是忍不住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一陣默然。只聽得觀音大士雙手合十,長宣一聲佛號,便見那一顆顆的本源位格寶珠如同乳燕歸巢一般沒入觀音大士體內。殺生菩薩見狀,則是一步踏出,旋即整個人竟沒入觀音大士體內。剎那之間,觀音大士周身氣息為之一變,身形一時之間竟凝實了許多。不過很快觀音大士身上便走出一道身影,不是殺生菩薩又是何人。此時的殺生菩薩氣息圓潤,也不知回歸本尊之后,發生了什么玄妙的變化,身上的血色袈裟恍若鮮血一般,但是一身的血煞之氣卻是變得微不可查,慈悲之意更盛。哪吒三太子看著殺生菩薩的變化忍不住道:“菩薩,你這別不是被大士化去了一身煞氣吧。”然而殺生菩薩氣息瞬間發生變化,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一閃而逝,那種殺伐兇煞之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尊兇神惡煞欲屠滅蒼生。忽然之間,觀音大士、云霄娘娘二人猛然抬頭向著一個方向看了過去。與此同時,被殺生菩薩的氣息所吸引的理教教主一心二用,一邊在大殿為洞玄帝君幾人講道,一邊分出幾分注意力向著黃淮他們所在別院看了過來。黃淮以太極圖封鎖了四方虛空,正常情況下,即便是一尊準教主如果說想要窺探的話,都會被黃淮所察覺。但是這次黃淮雖然說通過太極圖感應到了一股窺探的神念,卻是明顯慢了觀音大士、云霄娘娘二人一籌。當觀音大士、云霄娘娘二人有所反應的時候,黃淮也抬頭向著洞玄山某個方向看去。理教教主那一縷窺探的神念似乎是若有所覺,在觸動了太極圖的瞬間便收回了神念。洞玄帝君等人所在的大殿之中,理教教主看了正盤坐在那里沉浸于大道至理之中的洞玄帝君,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