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試水轉會市場，俱樂部今年……”
“潘姐，我想留隊。”
電話那頭，Eimy語氣堅定。
潘婕真的暈了。
她那樣說好話留小浩，小浩說要回家。她沒把留Eimy當做是重要的事，對方卻不愿意走。
Eimy的發揮沒那么穩定，可冠軍榮譽加身，有的是隊伍愿意買單。試水轉會市場，少說要漲個十倍，如果碰到隊伍競價，有人特別想補強打野，從年薪24萬漲到三四百萬都有可能。
“你不看看外面的報價嘛？不是你潘姐狠心，只是目前俱樂部經營遇到點困難。伱要是留隊，我能給的太少了……”
“浩哥是不是續約了？我想和他打比賽。求你了，潘姐。”那頭又喊。
潘婕只覺得煩悶。
又是兄弟LOL？到底哪來那么鐵的關系。
“新賽季我會努力，不會拖累隊伍……”
在給誰打氣？
潘姐忽然就有點不忍心。對面像是只被拋棄的小貓小狗，可憐巴巴的。
如果小浩也能這樣就好了……
轉念一想，留隊不是不行。只不過上野還是要物色人選。八強到決賽，野區節奏經常被壓制算怎么回事。
另外，續約Eimy，小浩會不會高興一點？這張牌能不能用到。
太多的想法根據這樣的念頭冒出。
潘婕轉著馬克筆，最后說道：“我只能出一百萬，續一年，俱樂部有優先簽約權。還有，你要接受輪換。”
Eimy跟Penicillin差不多，都是春季賽到期。
這樣苛刻的條件，還要留隊嗎？
沉默了幾分鐘。
就在潘婕覺得談崩，放Eimy轉會吃點簽字費也好時。
對面傳來堅定的聲音。
“我接受。”
Eimy放下手機，心里涌出一股輕松。
他只知道自己又能跟PP并肩作戰了。
至于錢？
他當然想賺大錢，但整個世界賽期間，他總覺得自己做得不夠。
他可以做得更好。
Eimy安慰自己：Bengi不也接受了輪換？誰表現好誰上很正常。這一行就是這樣。沒必要害怕競爭。
中午。
舅舅一家來了。
舅媽一進門就逮著秦浩猛夸：“來來來，讓舅媽看看。呦，大半年沒見，好像變帥了。”
秦浩臉皮直抽抽。
他還記得自己決定放棄高考，第一個打電話過來罵的就是舅舅一家。
此刻，賀義才眼神也很復雜。
他是昨晚才從姐姐那里知道，小浩打職業賺了大錢。好像拿了一個什么世界冠軍，光獎金就有幾百萬。知道這個信息，他煙都抽了好幾根。作為一個從山溝溝走出去的二本大學生，他算是賀家這一輩的驕傲。
所以他對于秦浩放棄學業，極度的不理解。復讀一年，或者上個大專，走專升本，才是對孩子的負責。這樣讀書出來，他還可以幫著找工作。
如果是高中學歷，能干什么？太局限了。
被類似的眼神看得別扭，秦浩慌忙轉身說了一句：“媽，我出去一下。”
“馬上吃飯了，去哪？”
“周圍轉轉，好久沒回來了，前面那條馬路起碼變成大工地了。”
賀順香笑道：“有個老板搞臨街房，聽說統一都是五層。你以前那個初中學校，最近也在擴建，圍墻都拆了一半……”
秦浩裝作知道，轉身出門。
舅舅一家還在說話，聲音漸行漸遠，直至聽不見。
而對秦競存來說，昨晚飯桌上知道兒子的苦惱，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跟賀義才溝通。他只有初中文化，早些年外出打工，在秦浩6歲的時候，才回老家務農，順帶做點其他活。
到了秦浩上初二的時候，秦競存找賀義才借了16萬，加上積蓄和其他親戚補的一些，才建了現在這棟三層半的新房，貼了瓷磚，簡單裝了些內飾。
聽到涉及上千萬的合同，賀義才同樣發麻。
他能拿什么主意？
他都不懂現在的年輕人，更不懂電競。
快燒到煙蒂，賀義才憋出一句：“小浩不是問朋友找了個專業的嘛，到時候我跟你們跑一趟魔都，把關一下……”
這話說得不是很自信。
他只是在xx市開了個印染小廠，員工加他一起，才七個。說是小老板，平時跑業務跟送貨，都是他在干。要說怎么染色，他懂，砍單價也能有來有回，但這種電競相關的業務，他也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不過在賀順香看來，弟弟能這么說，她就安心了。
旁邊的李琴琴才不管這些，她就說：“這房要當小浩未來的婚房的話，還需要搞好一點。他現在這么有出息，對不對，跟前段臨街房看齊，也搞個五層，然后重新刷膩子……”
賀順香溫笑著點頭：“有這個打算……”
聊著聊著，16萬的債也就在默契里還掉了。
到吃飯的時候。
舅媽又是一頓夸，夸的秦浩碗里全是菜，都不知道往哪扒飯。
看到這一幕，賀順香是滿臉喜氣，一身輕松。
聽到夸她兒子有本事，更覺得喝了蜜一樣甜，送舅舅一家的時候，走路都是昂首挺胸。
秦浩正覺得下午沒什么事，想去網吧搓一會單排，然后接到了一個電話。
“采訪？”
“哦哦，好。”
聽到動靜，賀順香問：“什么事？”
秦浩此刻也在消化PentaQ刺猬電競社要搞專訪的消息，說：“藤井那邊通知我有個專訪。”
“上報紙？！”
見著親媽這么激動，秦浩有點哭笑不得，“網絡媒體啦，不是報紙。”
“幾號過來。”
“后天到。”
剛說完，秦浩他媽的大嗓門響起來了：“他爸，再去縣里買點東西……”
不知為啥，秦浩以前很害怕他的父親，這次回家，莫名覺得父親“軟弱”很多。
但看他為了自己的事忙來忙去，秦浩又覺得不用這么麻煩。
開摩托車去縣里，起碼要一個半小時。
“買點水果就好了，不用去縣里。”
“你懂什么，這事不用你操心。”
被親媽白了一眼，秦浩心里反倒很暖。
晚上。
想著明天電競社采訪的事，秦浩左翻身右翻身，總是不得勁，索性進入意識空間跟Faker對練。
打了幾局。
舒服了。
這才是他熟悉的感覺。
上午10點半左右，一輛SUV停在秦浩家門口的水泥地上。
一行共三人。
一個采訪記者，大概30歲不到，戴著黑框眼鏡，男的，一個攝影，一個攝影助理可能還兼職司機。
“你好，是Penicillin嗎？”
秦家出來迎接，記者小哥率先伸出手，握住秦浩。
“我是。”
說這話的時候，聽到動靜，鄰居大爺在二樓圍觀。
“呦嚯，秦家小子真出息了。”
“這是攝像機吧？這是在干嘛。”
“打個游戲也能這樣……”
見底下互相客氣，大爺探頭看，邊看邊念叨。旁邊，正讀初中的孫子很羨慕。他昨天就跟秦浩合了照，很是在QQ群炫耀了一番。這會聽爺爺講這些，他撇著嘴：“浩哥是世界冠軍，肯定厲害。”
“你也知道厲害呀。這個世界冠軍難不難？”
“這游戲多少人玩啊，奪冠肯定難。”
“那你還不去做作業。”
孫子頓時氣結，磨磨蹭蹭去了三樓。目送背影離開，老張頭更樂了，嘴里念叨：“打游戲能是什么大路……”
看著底下把器材搬進去，他收回視線，自言自語說：“秦家小子真的出息了，這不會是要上電視吧。”
“叔，你就放心，小浩天賦很高。這不，領導下命令，我連夜驅車趕過來……小浩在在LPL，那就是一等一的天才。還是叔你培養的好……”
飯桌上十個菜。
喝點鎮里釀的米酒，電競社的人興致也很高。這趟出差，錢又不少，何況專訪發出去，閱讀量肯定不會低。這種美差，連夜驅車也算個事？
可聽到這句“培養的好”，秦競存老臉有點紅。
他以前罵秦浩學習不好，就說過去上網這件事。這能算他培養的好嘛？他是希望兒子跟他舅舅一樣考個好大學，將來坐辦公室，或者自己當個小老板的。
反正跟游戲不沾邊。
吃過飯，讓胃緩一會。在拒絕上樓睡個覺休息一會的建議后，攝像小哥開始忙活了。找角度拍了幾張照，采訪小哥打開錄音筆問了幾句秦浩小時候的事。
秦浩在旁邊隨他們折騰，畢竟他也不懂流程。
大約過了四五十分鐘，采訪小哥轉身問秦浩：“你是怎么想到走上職業這條路的。我聽你父母的意思，他們都希望你能考個好大學。”
“我其實……”
秦浩想起高一的不適應，這會倒是能面對這些。雖然那天他逃離了辦公室，但不可否認，這個世界冠軍和那張銀行卡，給了他面對未來的底氣。
所以他可以很坦然的聊起自己的心路歷程。
比如初中還經常排班里前十啦，結果高一第一次月考，成績落到中下游，物理還不及格。班里85個學生，他只能排51名。
“巨大的落差感？”
“對。”
“我媽其實對我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初中的獎狀身上，到高二，她才開始知道我不算是一個讀書的苗子。我其實也一樣，一開始沒那么習慣自己從一個老師眼里的優等生，變成普通學生。”
采訪小哥好奇：“你接觸英雄聯盟是不是很早？我記得你以前談過。”
“對，但一直到高二，我才算玩得比較勤吧。那時候午飯加午休有85分鐘，每次第四節課快到最后5分鐘的時候，我就準備開跑了……”
聊起這些擠壓時間的技巧，秦浩很想笑。
“等下我們就要去你的母校拍幾張照，你對那里回憶多嘛？”這個問答倒不會寫到專訪里，只是順著話題聊，這樣采訪效果好一點。
“其實很懷念，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想試著走另一條路。”
這個回答讓采訪小哥有點吃驚。
在聯盟選手領域，有了這樣的成就，還說走另一條路？
“還是會后悔沒參加過高考，那應該是很特殊的經歷。剛接觸職業那會，聽同學在群里聊志愿，聊復讀，我都不敢冒泡。”
“覺得自己異類？”
“對。”
秦浩笑著說：“不過也就是口嗨了，我回不到過去。而且高中那會，周圍的網吧都認識我。這么說吧，我的網費不是靠家里給的，全靠同學和一些在網吧認識我的人資助。”
“哈哈，那時候就靠游戲賺到錢了？”
“也不能算賺錢，我那會沒有賺錢的念頭。就是他們找我一起玩，或者讓我幫忙上分，那就請我上網就好了。有些講究的，還會包了飲料和盒飯。”
說到這，秦浩就想起經常吃的青椒肉絲炒飯了。滿滿一碗才10塊，巨香。店就在網吧對面，等的時候喊一聲，老板炒好就過來送。有時候是老板兒子送。
秦浩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繼續說：“也是那會我發現我有這方面的天賦。跟同學比起來，我上分很快。后面到高三，一方面是高考臨近的壓力，一方面也是對未來很迷茫吧。我是覺得在讀書這一塊我不太行，而且……聯盟給了我很多的成就感，這也是讀書得不到的。我成績實在一般，想夸都找不到角度。
然后我就萌生了一個念頭——也不算萌生吧，當時我分已經很高了，雖然是在郊區，但也經常能遇到一些人，了解了什么是試訓，查過俱樂部的資料。
高考前2個月，RNG剛組建，心里越發靜不下來，然后……”
“你父母剛知道這個消息，什么反應？”
“恨鐵不成鋼唄。能有什么反應。”秦浩回答說：“從小時候開始，周圍人包括老師、親戚，都會說考個好大學，將來怎么怎么樣。這些鼓勵的前提，都是靠試卷上的成績為標準。鄭哥你也懂吧。”
突然的反問，讓開著錄音筆的鄭哥，樂壞了。
他覺得小浩挺健談的。
說實話，他采訪過這么多職業選手，從早期的IG故事到RNG再到多次被專訪的明凱，這里面，只有Penicillin最為健談，而且感覺他身上帶著股安靜的氣質。
很愿意聽他怎么說。
“我不是勸大家讀書不重要哦，其實很重要。只是我不覺得不能怕面對事實。
就拿我打職業來說，我能跟著隊伍去世界賽，能靠這個賺到錢的前提，其實是這款游戲的賽事運營和賽事基礎本身就不錯。就好像是很多很多人幫忙搭了這個臺子——你看有那么多觀眾看比賽，有廣告商，還有很多喜歡這款游戲的玩家。
如果哪天玩和看的人減少了，那么像我這樣的職業選手，應該也就不存在了。”
鄭哥覺得這句話必須出現在專訪的對答環節。
簡單的聊天里，他能看出秦浩知識面并不廣，學業也就是高中生水平，但從他的話里，能聽出他的素養，他的格局。或許正是因為宣傳Penicillin，會成為一個不錯的僅限于職業選手行業的榜樣。
藤井才會計劃捧吧。
有這么一個榜樣也不錯，讀書不多，不是浮躁和變壞的理由。
觀眾對職業選手的要求又不高。
對不對。
安分一點，少搞場外，別開著直播去罵人，還罵的那么難聽。
難道非要讓所有人都覺得打職業的小屁孩都是垃圾，才是好事嘛。
稍微有素質一點，難道很難嗎？
其實不難啊。
鄭哥下意識拿明凱跟秦浩做對比。還是覺得秦浩對自己的認知更清晰。他已經被推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高到再也無法回到從前的生活和環境。
在肯定會被掌聲包圍的環境里，還能有這樣的思考，實在難得。
鄭哥聽過一些入行的新人說榜樣是Uzi，是明凱，看到他們的操作，數著他們的故事進入電競圈。
但未來。
他希望看到更多的人說，自己的榜樣是Penicillin，是看到他的故事，他的操作進入電競圈。這就是宣傳的價值，也是明星選手作為榜樣的價值。
一款游戲不能失去群眾基礎，更不能沒有足夠出圈的榜樣。
因為太過小眾，容易消亡。
“出發，去學校。”
“阿姨，不用整那么多。”
聽說學校拍完，他們要趕回縣里賓館，不會留宿。秦浩父母忙著把一些臘肉臘魚、水果禮盒和三條煙丟進車里。
看著后備箱被塞滿，鄭哥有點哭笑不得。
“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秦浩父母一直這么說。
在招呼聲里。
秦浩坐進后座。路上，他很活躍，不停介紹上學時候的趣事。
今天是周末。
正放假。
到了學校正門口，提前知道有這么回事的保安大哥在按掉門禁的時候，還很好奇的盯著秦浩瞧。
車停好。
相約先拍一張教學樓。
路過籃球場的時候，有個眼尖的一下就鎖定了秦浩。
“我沒看錯吧？那不是秦浩嘛？”
“誰誰誰？”
“昨晚我們還在聊的那個。秦浩！學校大名人。”
“我焯。我帶手機了。去合影啊。”
籃球也不管了，拿起籃框旁邊的外套，從里面摸出手機，這幾個高二學生忙著圍上去。
“秦浩！浩哥！”
“靠，真是。”
秦浩回頭的時候，他們看得更清了。
鄭哥就這么看著幾個學生跑過來，看著秦浩有點手足無措，但還是微笑著滿足他們的要求。
“我我我，我也要。”
“靠，我沒帶筆，班級門還被鎖了。”有人懊惱。
鄭哥聽著，從旁邊遞過去一支馬克筆，然后手一招，讓攝影大哥對著這幕拍特寫。
他感嘆：“有沒有點天下誰人不識君的味道。”
助理點頭：“起碼在這個鄉鎮，他的名字就夠用了。”
又一個隔壁家的傳說。
等到把衣服，包括他們帶的籃球都簽上自己的ID，這四個熱情的高二學弟才放過他。
中途秦浩很疑惑：“你們認識我？”
“怎么會不認識，都傳遍了。”打開QQ群，“喏，我們高二班級群都在討論你。”
“浩哥，你是不是真的賺了很多錢。”
“能透露下嘛？”
“額……”
確認自己出名的秦浩，只能模糊著逃避。
人怕出名豬怕壯。
他現在也有那么點體會了。
一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只是跟以前討論異類比起來，現在只是羨慕的成分居多。
可能還是因為錢吧。
如果這個世界冠軍，帶不來經濟價值，或許也不值得被討論。聊兩句，知道有這么個人就過去了。
帶著類似的感悟。
拍了幾張照，鄭哥帶著秦浩去了校長室。
秦浩被嚇到了，這跟校長室有什么關系？
他高中時代，從未來過這個地方，只是知道在哪。
“咚咚咚……”
鄭哥敲了幾下，門從里面拉開。副校長親自開的。
“這就是秦浩吧，哈哈。”
旁邊的主任熱情拉他臂膀，張羅著他們進來。
到了里面，高中時代只見過幾面的校長居然起身，走到秦浩面前，非常慈祥地問他家里情況。
一瞬間。
屋子里非常安靜。
秦浩在近距離打量這所民辦高中的實權人物們，副校長跟主任也在靜悄悄打量他。
這就是秦浩？
年輕的千萬富翁？
太不真實了。
對他們這些教育工作者來說，聽到靠打游戲賺這么多錢，屬實有點荒誕。但據他們打聽，好像確實能賺這么多錢。藤井運營的賽事體量不小，在年輕人里受眾很多。
而且不是藤井那邊對接，是個人就想拍照宣傳見到校長，也沒可能。
“才離開校園一年，環境還熟悉嘛。”副校長親切地問。
秦浩有點受寵若驚，他高中最怕被老師逮。畢竟午休靠著借走讀證溜出去上網，好像不是什么能夠說出口的事。
“挺懷念的……”
旁邊。
校長在跟鄭哥溝通，讓他們別太宣傳游戲，收著點。他們校風很正，也不需要突出這種。
鄭哥當然懂。
這所學校，各方面都不差，而且教育工作者，總是希望營造讀書的氣氛。別管社會多殘酷，多真實，校園時代干嘛要接收那些？
難道天天說賺錢難，找工作不容易，學生就愿意學習了？
還是留點真善美和幻想吧。
為了考慮到一些學生的自尊心，他們都是杜絕攀比的。說杜絕可能絕對了點，但不會往那方面引導。
“我知道，小浩還是蠻有禮貌，蠻健談的。我們也只是多點細節，專訪主要突出的還是他的天賦，他的成長家庭。”
“這個可以。”
達成共識，談話的愉快基調就有了。
他們不介意夸秦浩，畢竟人家能上鏡，就算不宣傳，該知道的學生也都知道了。
出了校長室。
秦浩望著藍天白云，心里說不出的暢快。
好像……
好像自己真有點了不起了。
他就沒見過教導主任這么和聲細語過。
到了11月10日。
Eimy過來玩，秦浩帶他去網吧的時候，又引起了一番轟動。網吧老板非說只要他來，就是免費上網。秦浩拒絕了。
又過了2天。
德杯總決賽開賽，EDG將要對戰IM。
16年德杯的流程拉得特別長，6月末角逐出了四強，到了11月12號，才開始決出冠軍。當然這個跟LGD沒關系，他們就沒進四強，練兵陣容就被淘汰了。
也是這天上午，潘姐找來了。
在秦浩家看到Eimy，聽兩人說準備一起回魔都，潘婕還以為Eimy說了續約的事，秦浩應該知道了。
所以聽著秦浩父母講回了魔都再說，她一顆心頓時放下了。
坐在客廳沙發，拉著叔叔阿姨說秦浩的好話，把兩人聊開心。
然后。
潘婕拒絕了留宿，去了縣城賓館，準備第二天返回魔都。
13日。
德瑪西亞杯總決賽暨年度頒獎盛典上，PawN一身西裝，聽著觀眾席呼喊“Deft留下”。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他孤獨一人的照片，被攝影師拍到了。
阿布差點落淚，明凱、Meiko圍在Deft身邊，全場呼喊留下。沒人在乎這個技術下滑的老將，哪怕在小組賽，管澤元激情吶喊“41分鐘的比賽，你一次PawN將軍都沒殺過，憑什么說EDG輸了！”
然后呢？
EDG拿到了第五座德杯冠軍。
秦浩、Eimy和秦浩的舅舅、父親，來到了魔都。
在機場，他們要跟某個人匯合……
回魔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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