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太垃圾了。”
這就是張思行對程逐這邊做出的手機游戲的評價。
一路上，他有點想不明白。
按理說，大學生搞游戲，很多人一開始都是鬼馬精靈，帶著天馬行空的想法去搞的。
有些游戲雖然奇葩，但也能算是有趣。
可再看看程逐搞的這玩意兒，有點技術含量嗎？
他用腳指頭都能敲出來。
因此，張思行心中有了諸多猜測。
“爸把我介紹給他，可能是因為他是信息學院的創業先鋒，想著讓我幫襯他一把？”
“前期稍微帶帶他？”
“或者是，因為婕妤是他的輔導員，所以賣個面子？”
張思行覺得這應該并不是一份長期且穩定的工作。
這簡直是
——正合我意！
“就當是幫忙帶帶學生。”
“先這么湊合著把日子過下去。”
張院長已經和張思行說了，說程逐是想打造一個短視頻平臺的。
這倒是讓張思行挺迷茫的。
在圈內，他確實知道有幾個團隊有意要做短視頻平臺。
但總體上來說，貌似也沒多少人特別重視這一塊兒。
包括他之前所工作的互聯網大廠，也是如此。
“現在，大家可能更看重的是直播平臺。”
“或者就是正兒八經的視頻平臺。”
“現在各大視頻平臺發展的也都越來越好了。”
“這幾年，好像各個綜藝節目也特別火。”
他有幾個同學是在視頻平臺上班的，像什么愛奇藝啊之類的。
張思行老是能看到他們發的朋友圈，說這一季度的平臺會員用戶總數又再創新高了。
從各項數據上看，開通各大視頻app會員的人，確實是在逐年激增！
他甚至覺得，做短視頻平臺，以后能拿到融資嗎？
對此，他持懷疑態度。
事實上，抖音面世以后，在第一輪融資的時候也是屢屢碰壁。
國內的頂尖風投機構紅杉中國的創始合伙人沈南鵬，就曾對外表示過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那就是抖音在找他投資時，他經過理性的思考與審慎的調查，最后直接拒絕了。
此刻，張思行開著車子，來到了約定好的茶肆。
他還是頭回來這個地方，只覺得古色古香的。
每一位服務人員皆為女性，且都穿著淺色系的旗袍，體態婀娜多姿，妝容打扮卻并不妖艷。
一個字——雅！
正如陳婕妤對張思行的描述，他整體上是一個木訥老實的人，和她說話都不會眼神對視，緊張的時候還會有點小結巴。
這使得他在旗袍女的帶領下，還顯得有幾分局促。
“應該是正經場所吧？”他心想。
被抓進去過一次，他到現在都還有點后怕。
他被帶到一處小包廂后，馬上就看到了理工大學現在的風云人物，信息學院的創業先鋒。
程逐起身迎接，二人進行了短暫的對視。
兩個人若是站在一起，可以形成鮮明的反差。
一個又高又帥，且身上帶著一股子渾不吝的氣息。
另一個長相和身高都很普通，人看著既木訥又滄桑。
程逐見過張院長夫婦，二人都是比較有趣的人，特別是張院長這位小老頭，有時候跟個老小孩似的。
可這個張思行光是這么看著，性格就和自己的父母有很大的不同。
他和張院長在五官和身高上，還是很相似的。但是，從精氣神上看，感覺還不如他爸。
張院長一看就是那種精氣神十足的人，而張思行黑眼圈很重，眼袋也很大，皮膚還有點暗沉，估計肝不怎么好。
兩人先寒暄了一番，張思行明顯是個不怎么會社交的人。
很多不善社交的人有一個很明顯的體現，那就是他不稱呼別人。
他完全跟著程逐的節奏走，沒有主動挑起過話頭，以至于他都沒有稱呼過程逐，甚至連“你”這個字都沒怎么說，“我”這個字倒是說了不少。
好在程逐本來就是一個喜歡自己引導聊天節奏的人，他也習慣于自己來領導節奏。
經過簡單的拉近距離后，他就開始運用自己一個學期里學到的計算機知識進行了一波小小的試探。
果然，一聊到計算機領域，張思行的話就會變多一些，講話的語速都會比前面要稍快一點，人也表現得更為放松和自信。
程逐感覺和這個人聊天確實很無聊。
因為他不會挑起新的話題，有點像是一問一答的模式。
他今天也不算是來面試這位張院長的好大兒的。
他對于對方的技術水平，肯定是有著信任的。
張院長不會選擇讓自己的親兒子來丟自己的臉，陳婕妤也明確說過，張思行是多家互聯網大廠都愿意爭搶的技術型人才。
既然如此，以我那只讀了一個學期的淺薄計算機知識，我考他個幾把！
自己根本就沒法出題啊。
他現在就只打算問張思行兩個問題。
“我想問一下，你對于移動端的未來看好嗎？”
這是他的第一個問題。
張思行：“極度看好。”
這年頭，很多人還很留戀pc端的戰場，大家還在打個不止不休，在pc市場里爭個痛快。
但接下來的幾年，智能手機的普及率會越來越高！
這里頭有多番原因，比如手機網速變得越來越快了，3g變4g，4g后來又變5g。
還有就是智能手機不再是奢侈品，越來越多的平價款出現后，很多經濟情況較為一般的人也都能用得起智能手機。
而且手機這玩意兒其實有的還挺耐用的，年輕人退休下來的手機，還能繼承給家里人用。
到了后面，連老頭老太太用的都是智能手機，而非現在的主流老人機。
移動大時代現在只能算是拉開了一角。
就連《王者榮耀》都是15年的年底才正式公測的。
程逐聽他說的是極度看好，默默點了點頭。
在他看來這是最基本的共識了吧。
可實際上，在14年15年，很多人都還覺得pc端的輝煌還可以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程逐坐在主座上，開始給張思行倒茶。
他今天點的是碧螺春，屬于綠茶類。
倒好后，他又問道：“那你看好短視頻平臺嗎？”
“呃。”張思行剛拿起茶杯，此刻又緩緩放下，說道：“老實說，我并不怎么看好。”
程逐聞言，眼睛微微一亮。
這倒是讓老張很困惑。
我說我不怎么看好，我還覺得自己有點沒禮貌，可你怎么看著很高興啊？
殊不知程逐就是想要這種技術型人才。
你有技術，人看著也踏實靠譜，那么，我叫你做什么伱就會做什么。
有些人如果自己也很看好某個領域，他的想法就會開始變多。
程逐不需要手底下的人有太多自己的想法。
作為重生者，他太清楚該怎么弄了。
有的時候，手底下的人腦子太活絡，一個勁的要來跟你交流交流，其實很累。
你老是否定他，他心里可能也會有點不舒服。
程逐給他簡單的講解了一下自己要做的音樂類短視頻社交平臺是什么樣的，講完后，他就看到張思行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抹小小的困惑。
“你說的這種模式，有點兒像是y？”
y是14年于國外出現的音樂類短視頻平臺。
像抖音在前期的時候，就有一些爭議，有些人覺得有點模仿y，對其提出質疑。
程逐在此刻略感驚訝的道：“你使用過y？”
現在只是15年年初，它其實還沒有非常火，只能算是頗具熱度。
因為它才上線半年多，且第一筆一千多萬美元的融資，如今都還沒拿到，要等到15年的8月份。
張思行點了點頭，評價道：“這個app還挺有意思的，但我聽了你的描述，又感覺你口中的這款好像更完整一些。”
“但是不管怎么說，你們之間都是有明顯的相似之處的。”
“以后可能要遭到外界的很多質疑。”
然而，程逐接下來的話語，讓他呼吸不由一滯。
“無所謂，以后把它給買了不就好了。”程逐說。
張思行：“”
好眼熟的行徑啊！
好模板化的國內套路啊！
但實際上，前世的抖音就是這么做的，直接在17年的時候，以10億美金的高價把它給買了，然后與自己的海外版進行合并。
我讓你們嗶嗶，我直接把它給買了！
而且這是有利于海外市場的擴張的。
從某種角度上來看，這10億美元花的非常值，給后來海外市場的瘋狂擴張打下了一定的基礎，是一手妙棋。
但是，程逐現在嘴里這么說著，讓張思行還是不由得有點語塞。
人家已經是一個欣欣向榮的app了，咱們的都還沒成型呢，連“孕育期”都還沒到呢！
在這種情況下，你就說以后把它給買了？
“某互聯網大廠害人不淺吶！其行徑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很多年輕人的創業思維啊！”張思行在心中小小的吐槽了一番。
有錢了不起啊？
對不起，有錢確實了不起。
程逐看他不說話，笑著道：“其實這不是也恰恰證明，短視頻平臺很有前途，海外市場的前景也非常好嗎？”
“你還對海外市場有想法？以后還要做一個海外版？”張思行微微一愣。
程逐表情淡然：“為什么不可以？”
張思行搖頭失笑，他覺得眼前的這位大學生有點太異想天開了。
放眼全國，能在海外流行的應用有多少？
屈指可數！
能在國內市場占據一席之地，就已經很好很好了。
“有點好高騖遠了，不，是太好高騖遠了。”張思行心想。
程逐看他這副表情，知道現在也沒必要多說什么，心想：
“只是說要開拓海外市場，你就已經覺得不可能了？”
“那我如果告訴你，以后甚至會擴張到遭受老美的瘋狂制裁，你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