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蜂是春天才能做的事情,漫長而無聊的冬天還在繼續。
又過了六七天,屋子外面的積雪越來越厚,房屋上的積雪也堆積了半米高。
勞倫斯和薩麗爾不得不抽出時間把屋頂清理一下,不然屋子會被越來越厚重的積雪和冰塊壓出問題。
“主人,我們的雞凍死了兩只。”
索菲亞提著兩只硬邦邦的死雞走了過來,她的腿上都是雪渣,紅撲撲的臉上掛滿了委屈。
牲畜圈那里同樣是積累了厚厚的積雪,大人走過去都很費勁,更不要說比較矮小的索菲亞了。
“正好冬天需要吃點肉補補,放在廚房燉雞湯吧。”
勞倫斯正在給木棍加高,捆綁成方便清掃積雪的加長模式。
索菲亞悶悶不樂的走向廚房。
吃雞肉雖然是好事情,但是這些雞是準備下蛋用的,還沒有長大就被凍死了。
勞倫斯的財產又損失了一部分。
現在勞倫斯的動物只有四頭豬,一只羊,兩只雞。
養豬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盡管三只小豬和一頭大豬都好好地活著,勞倫斯卻打算明年不養豬了。
主要是吃得多,然后拉的也多,豬圈里不需要多久就會又臟又臭。
“等春天食物多了再養幾個月,等養出肥肉了之后就可以殺了煉油,然后吃炸雞腿、炸豬排了!”
勞倫斯還是想要吃一頓像模像樣的晚餐,盡管這在這個時代是非常奢侈的事情。
花了一上午時間去清理牲畜棚和屋頂上的積雪,中午燉了雞湯,然后兩個女孩子又開始下棋了。
勞倫斯坐在火堆附近用小刀削著木棍,補充之前消耗掉的木釘。
火堆上放著燒熱水的陶罐,此時正在散發著熱氣,在里面還燉著晚上吃的雞肉。
薩麗爾和索菲亞坐在桌子那里下棋。
噠噠噠~
勞倫斯轉頭看過去,發現索菲亞正在抖動著雙腿,明顯是凍腳了。
今天屋子里明顯比昨天冷了很多。
勞倫斯見狀就說道:“別下棋了,去床上睡覺吧。”
薩麗爾:“不去,我不困。”
索菲亞跟著說道:“我也不困。”
勞倫斯看著兩個女孩還想著下棋,知道她們和自己一樣都是睡不著,也不想一個人孤單的躺在床上。
“那就去床上下棋吧,把棋盤放在床頭,然后坐著或者趴著下棋都行。”
勞倫斯提供了一個很先進的建議。
薩麗爾忽然發現了這個新思路,迅速站起來說道:“勞倫斯,你真聰明!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們!”
勞倫斯沒理會她,繼續做木釘。
薩麗爾和索菲亞很快轉移了戰場,拿著棋盤和棋子盒去了屋子里,把冰冷的雙腳放在了暖和的獸皮褥子里溫暖著,然后坐在床頭玩游戲。
勞倫斯發現她們兩個人的關系非常好。
薩麗爾似乎是有很多朋友,有山下的艾瑪,也有山里的德倫。
不過能陪她玩游戲的,目前好像是只有索菲亞了。
德倫是克洛達部落的首領,艾瑪是家庭婦女,別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責任。
“我要是和索菲亞生活在山上的話,薩麗爾是會經常找索菲亞玩,還是逐漸減少來往?”
勞倫斯有些好奇將來的事情。
想了幾秒鐘就又放在了一邊,考慮這些事情只會耽誤干活。
自從上次捕捉到狐貍之后,到現在接近十多天沒有進賬了,勞倫斯想要多獲取一些食物。
冬天的山里其實也應該有不少的食物,比如隱藏在樹林里,石頭下面,或者土壤里的植物蔬菜和干果,不過這個時候出去采集會消耗更多的熱量和體力。
采集收獲回來的那些食物又基本上沒啥營養,得不償失。
蜂箱已經做好了,勞倫斯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做點捕魚的工具。
比如漁網、魚簍。
最終還是放棄了,目前食物夠吃,薩麗爾也多次反駁去水里抓魚的提議。
所以還是用老辦法,多設置一些陷阱碰碰運氣吧,這山上的兔子和野生動物還是很多的,安德魯一個人抓不過來。
***
在很遠很遠的大海上,一只承載著二十多人的十米小船,正在追趕著一艘三十米長的雙帆大船。
小船的動力除了一根帆布之外,主要還是那船上坐著的野蠻人。
“嘿!”
“嘿!”
“嘿!”
瓦基里人用力的搖動船槳,他們乘坐的這艘小船就是瓦基里人最常用的戰船!
戰船能裝載的東西不多,待在上面也絕對不會舒服,但是只要動力足夠,就能開出比大船更快的速度。
前方的雙帆商船從被這伙海盜們盯上開始,雙方就在不斷的追逐著,甚至是一同度過了一場持續幾個小時的海上風暴。
“使勁!拿出全部的力氣!不要讓我們的財寶被風吹跑了!”
紅胡子瞪著那憔悴而瘋狂的眼睛,沖著船上一群正在賣力劃船的瓦基里人怒吼著。
他們這一次出海打劫很失敗,跑去前兩年去過的地方準備干一票的時候,發現那里的人都搬家了。
因為食物的關系,最后不得不返回了岸邊,等補充了水分和鹿肉后才開始返回。
返回的時候幸運的遇到了前面這只商船!
不管這商船是和誰做生意,也不管他屬于誰,反正今天紅胡子等人都不會放過這到嘴的獵物!
雙方都順風的時候,小船追不上大船,但是商船的好運沒有一直持續下去。
持續二十多個小時的追逐終于到了尾聲,這只小型槳帆船很快追到了大船的側面。
紅胡子的手上多了一套繩索和鉤子,安德魯則是舉起了盾牌。
大船側面的甲板上露出了男人的腦袋,很快又驚恐的縮了回去。
雙方的語言不通,也沒有溝通的必要。
這里早就不是冰海地帶了,他們開船開了十多天早就登陸了陌生的海域。
安德魯一手拿著盾牌,一手將斧頭握好。
“他們不會朝我們丟東西嗎?”安德魯有些疑惑。
紅胡子沉穩的盯著那大船,“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上面不會少了我們的財寶。”
安德魯沒有廢話,當又有幾個人在高高的船體那里露出腦袋和身體往下看時,安德魯猛地丟出了斧頭。
“啊!”
一聲慘叫從船上響起,大船上的水手迅速躲了起來。
紅胡子直接將鎖鉤甩動起來,精準的卡在了前方大船的木頭上。
鎖鉤的另外一端綁在了腳下的船體上,小型槳帆船上的瓦基里人迅速丟下了手中的船槳,抄起了身旁的斧頭砍刀等武器。
其余幾個瓦基里人再次拋出繩索固定好船只,此時小船緊貼著大船的船體,像是寄生在這緩慢巨物上的貝殼。
商船的水手們很快就見到了驚恐的一幕,那些來自冰海的野人從海水里爬到了他們的船上,并且用看獵物的眼光看著他們。
一場血戰很快開始,又很快結束。
安德魯踏著晃動的船板,露出不開心的煩悶表情。
紅胡子從船艙里走出來,對著安德魯說道:“船上沒有女人,更沒有你找的小女孩。”
安德魯沉思了一會兒后,最終說道:“看樣子我要去一趟野豬城。”
特蘭大蹄城的意思就是野豬蹄下的城市,是野蠻人騎著大野豬征服的城市。
紅胡子安慰道:“這船上有不少武器和酒,我們先回去吧,伯爵肯定不會讓我們留下太多,但是我們這些人要是什么都沒有,神也會發火的,至少會給我們留一些。”
安德魯知道紅胡子說的沒錯,他也需要一些東西去特蘭大蹄城購買奴隸。
“我要先回去一趟。”安德魯看著遠處的大海,打算先回去看看薩麗爾,沒事的話再去特蘭大蹄城。
紅胡子看著安德魯,“安德魯,你的歸宿不應該是山里,我的歸宿也不會是瓦基里的木頭屋子。”
安德魯確實是不想平靜的老去,此時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對他們這些習慣了搏命的人來說,慢慢老去,從一個狂戰士逐漸變成一個軟弱矮小且沒用的廢物,是最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