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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令我失望。”
勞倫斯嘆息道,在他的面前站著坎蒂絲等女仆,也有艾瑪和布爾。
兩側的沙發上坐著幾位或是安靜,或是無動于衷的貴族婦女,也有年輕高傲的美麗姑娘。
房間內點燃著許多蠟燭,還有一些裝飾用的白色燈臺,一群穿著黑白色女仆服的年輕女性圍繞著這個中心區域站立,隨時等候吩咐。
其余人對這次的話題并不感興趣,勞倫斯繼續說道:“連自己人被欺負了都不肯出來,我知道她們的顧慮,但她們的選擇讓我對她們很失望。”
“她們不是田地里的農戶,也不是需要圓滑的商人,而是我的戰士、學者、信徒姐妹們。”
坎蒂絲知道勞倫斯對芙奧的態度了,主動說道:“是否需要更嚴格的懲戒?”
勞倫斯搖了搖頭,“還不是時候。”
其余人不明所以。
勞倫斯說道:“這件事情還未結束,會有人替蒂姆和拉娜出頭,這兩個孩子并非一無所有,芙奧崇尚的理念在邏輯上沒有錯。”
“只是他忽略了瓦基里人早已經不是這片地區的主宰了,貝奧夫和修道院的人會幫這兩個孩子出頭。”
“艾瑪、布爾,這件事情你們不用管。”
“是,主人。”艾瑪和布爾答應下來。
艾瑪此時感覺有些難過,主人的判斷一直都沒有問題,但是在這件事情上為蒂姆出頭的并不是哥哥烏姆,而是同村的貝奧夫。
這說明烏姆在主人眼里并不重要,沒有勇氣。
艾瑪本以為現在的烏姆長大了,身體強壯了,也和弗萊斯家的女兒在一起能夠變得像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但現在看來并不是太好。
薩麗爾覺得這樣會出問題,“這樣不管的話,打起來怎么辦?芙奧的哥哥在軍校里學習,他和芙奧都瓦基里那邊的人。”
勞倫斯點了點頭,解釋道:“這里不是瓦基里,我也不是坐視下面人用野獸辦法解決問題的主人。”
“這一次讓我生氣失望的地方是很多人畏懼暴力,這件事情是我沒有做好表率,所以沒有責罰那些旁觀者。”
“芙奧的事情貝奧夫他們會自己解決,貝奧夫和拉娜蒂姆都是我的奴隸仆人,小孩子們的事情讓小孩子們自己解決。”
索菲亞直接說道:“這和主人您有什么關系?只是下面的小孩子打架而已,把她們都打一頓就可以了。”
勞倫斯不覺得索菲亞的辦法好笑,事實上這就是傳統的解決問題辦法,也是最省事,最不用動腦子的辦法。
大部分貴族都傾向于這個手段,哪怕是在文明時代,只要是人類都習慣用這種簡單辦法。
鬧事的不管有理沒有理,都打一頓,然后事情就不用管了。
勞倫斯想要解決問題,用科學的態度解決問題,哪里有問題就解決哪里。
如果有神存在,那么證明對方存在,或者是知道確實是有自己無法理解但是真正存在的超凡力量,那么爽快的承認,不去嘴硬的用物理化學知識解釋這種力量,更不會自大的認為“科學科技”比這些神秘力量更強。
對方的理論優秀,并且不存在無法接受的倫理問題,那么就虛心的接受學習。
自己這里出問題了,大大方方的承認,然后解決問題。
勞倫斯經常都被現實打臉,也曾嘴硬過,執拗過,但只要證明有用且符合自己的東西,很容易就能接受。
“確實是我的問題,目前大部份人都沒有正確的概念,區分我和別人的權力區別。”
“比如這一次很多人都把芙奧看成了我的仆從,認為反抗芙奧就是反抗我,反抗這個城堡和環境。”
“拉娜當時的表現很不錯,讓我非常意外。”勞倫斯認真說道:“她提出了我們的教義,把在修道院聽到的當真了,從心底認為幫助別人是我們教會會做的的事情。”
“不是應該做,是會做。”勞倫斯覺得這個很重要,“盡管她自己可能意識不到,但是她已經區分清楚了一些事情。”
薩麗爾詢問道:“什么事情?”
勞倫斯搖了搖頭,“我無法用語言解釋清楚這些,我、我的所做所為、我的權利、我說的話、我的威嚴、我的地位,總之就是很多矛盾又重合的事情,這些事情越用腦子越解釋不清楚。”
正確的來說,就是勞倫斯想要讓大家理解和得到的東西,以及勞倫斯本身存在與這些理念的矛盾之處。
想要讓人人平等,可自己和她們表面上是主人和奴隸的關系。
想要絕對公平法制,可從圣女學院和修道院多個地方來看,這里明顯存在著大家都認可的等級制度,同時很多事情都是先知的一言堂。
卡珊德拉想了一下,說道:“勇氣和憐憫是我們的美德之一,但忠誠也是。”
薩麗爾思考著這個問題,“勞倫斯的意思是那些女孩子把我們這里看作是先知的家,拉娜那孩子把這里當做了修道院?是這樣吧?”
勞倫斯露出意外的神色,果然人不可貌相。
“差不多就是這樣,薩麗爾說得很對。”勞倫斯點了點頭,認可了薩麗爾的概括。
薩麗爾高興道:“這樣就好理解了!拉娜要是被布爾她們管教的話肯定不會說什么,但是被別的不認識的外面孩子欺負,就會大聲喊值班修女幫忙,我覺得這很正常嘛!”
勞倫斯發現自己想的確實是多了,薩麗爾的理解其實更接近小修女的真實心理。
仔細想了一下,勞倫斯發現拉娜這孩子可能是從小就在修道院長大的關系,把修道院當成了家。
盡管在里面有很多老修女會罵她打她,但這種事情非常正常,這個時代哪有不打小孩的家庭,拉娜在親爹親媽那里挨的打只會更多。
在遇到外面事情的時候,小修女會本能的尋找老修女的庇佑。
在城堡這里也是一樣,教會的教義和先知的仁慈,就是對這些被欺負的孩子最好的保護。
勞倫斯理解了小修女的想法后,就決定多做一些事情。
“布爾,你去安慰一下那孩子,修道院會保護好每個孩子,而先知家里是比修道院更加公正仁慈的地方,在這里她不會再受到欺負。”
布爾虔誠的低下頭,“是,仁慈偉大的先知。”
勞倫斯想到了什么,補充道:“給她帶去一些糖果和食物,再給她一件新的靴子,一套換洗的修女服。”
“是,先知。”布爾很快出去為小修女準備慰問品。
索菲亞看事情差不多解決了,站起來舒展著腰肢,“主人,這種事情直接交給她們就可以了,我們其實不用管這種小事。”
千百年來,超凡者群體確實是這么做的,也沒有出什么問題。
勞倫斯很尊重其余人的想法,有些想法和建議看起來可笑狂妄,實際上都是經驗之談,是環境形成的認知。
掌握超凡力量的群體,根本不擔心下面人的反抗,他們就是最強大的軍事力量,不需要像是世俗王朝那樣擔心的手下人的反抗。
勞倫斯說道:“不同的時期有不同的管理辦法,現在我們的子民不是野蠻人,是具有寒冰血脈的戰士民眾們。”
索菲亞和薩麗爾等人都露出了不感興趣的表情,雖然安靜的不反駁,但也聽不進去這些話。
勞倫斯也沒有繼續說這個事情,很快討論了關于雪山堡的事情。
管理方面的問題,勞倫斯會和需要知道的人去講。
封建時代的政治智慧只能解決封建時代的問題,文明時代的政治智慧也只能解決那個時代的問題。
不能用文明時代的政治制度來管理封建時代和奴隸時代,那樣只會讓下面人造反推翻這個制度。
勞倫斯也不清楚具體怎么管人,但是可以從各方面來觀察,同時大家愿意相信的美德標準更容易演化出各種規章法律,也更容易普及律法。
大部分法律,都是從公共認知中誕生,不然難以被支持。
勞倫斯并非是生搬硬套這種做法,而是根據這個世界存在的信仰和超凡力量,加強一些概念的同時又約束了一些暴力行為。
小修女的事情讓勞倫斯相信這片地區已經有人把教會的教義當成是應該的事情,自己要做的就是加強這種認知,讓美德成為對強者的約束,對弱者的保護。
芙奧的事情勞倫斯表明上說不去管,實際上很清楚瓦基里人的處事方式,自己不出手的話,芙奧有可能會被女伯爵處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