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劍心里是有點考慮的。
心道這事兒不會是鎮守者干的吧?
但在白云洲被人殺了,被鎮守者殺了的可能性非常大啊。嘴里在胡說八道,但眉頭一皺,已經開始準備往對方身上扣屎盆子了。
但凡你要說是鎮守者干的,老子這里立即就給你扣個唯我正教的罪名上去。
若是你兒子不和魔教勾結,鎮守者能殺伱兒子?
這理由,完美!
想到就準備做,眼里已經開始醞釀兇光。恩,老子也不準備講理了!
商長振曾經聽人說過這位劍大人的脾氣十分的操蛋,但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兒子都死了,對方居然還能嫌死的不是地方……這說的是人話?
但是面對一個揮揮手就能讓自己父子團聚的人,卻是只能忍氣吞聲,嘆口氣道:“我那孩兒……哎,不知道為何在這里遇到了一心教的夜魔,與夜魔戰斗不敵被殺……哎……”
咿呀?
凝雪劍頓時眼前一亮。
居然是唯我正教的夜魔殺的?這正是……這特么不是天上掉下餡餅來嗎?
聯想到對方天宮的身份,頓時感覺這句‘天上掉下大餡餅’有點很恰當的意思了。
凝雪劍頓時放心了,也放松了,呵呵一笑,道:“居然是一心教的夜魔殺的,你兒子還真是個人才,真有眼光,就連死都死得這么恰如其分……死在夜魔的手里真是妙極了……咳咳,我是說你過去吧。以后注意點,走路都不看路的嘛?這么明晃晃的劍,你又不瞎,看不到啊?!”
凝雪劍訓斥道:“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嘛!”
商長振心里暗罵:你兒子才死的恰如其分!我兒子都死了你說這話合適嗎?
再說了,你的劍是我想碰到的么?你特么往我脖子上橫,我一不如你快二不如你強,我能咋辦?
但嘴上卻是絕對不敢說出來,他很清楚自己只要敢說,凝雪劍就絕對敢送自己去和兒子團聚。
“多謝劍大人,晚輩就先下去了,待忙完這段,再向劍大人專程請安。”
凝雪劍淡淡道:“專程請安就不必了,老子看到你們心里也膈應的慌,你注意不要和兒子一家團聚就好了。”
說完嗖的一聲自己先走了。
你才和之前死的守護者團聚!你特么明天就團聚!
商長振心里喃喃罵著降落,帶著人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落到了白云洲城里,然后找到妻子位置,一路規規矩矩的走過去。
身后帶著的天宮高手們也是一個個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剛才來的時候那種‘排云馭電,神仙中人’的威壓氣勢,那是半點都沒了。
凝雪劍就在上面看著,哪敢囂張?
若是自己表現的騷包一些,那個劍大人看不慣了怎么辦?
比如給來一句:咦,居然比我還能裝逼。
于是發個小怒,豈不是欲哭無淚?
一路大踏步進入朱家,總算保持了一點尊嚴氣度。
剛進去就看到顧云嵐沖了上來,大聲哭道:“商長振!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怎地現在才來!你來晚了,夢云沒了,沒了嗚嗚嗚……”
“在哪?”
商長振臉色一變,喝道。
然后一直到看到兒子尸體,才終于相信,這件事竟然是真的。
床上這具無頭的尸體,就是我的獨生兒子?我家的血脈延續者?
商長振臉色刷的一聲變得煞白,愣愣的看著兒子尸體,夢囈一般的問道:“我兒子……夢云的頭呢!”
“被夜魔殺死之后,就沒見頭……應該是被毀了……”顧云嵐哀莫大于心死的坐在地上,披頭散發兩眼無神。
“夜魔!”
商長振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卻將椅子坐得稀爛,整個人轟的一聲坐在地上,喃喃道:“你與唯我正教,不是一直關系不錯嗎?夢云都和他們的人合作過幾次,而且還曾經和他們的人一起截殺過守護者……我說也不聽,怎么反而會被唯我正教的夜魔殺了?”
“唯我正教的人就是一群王八蛋!完全沒有半點人性!”
顧云嵐恨極的罵道:“他們那幫殺千刀的畜生,哪里還會在乎什么往日情誼!”
商長振聽著妻子連哭帶罵,無限悲痛的講述。
又將朱紹云叫過來,在一邊印證,慢慢的將整個事情都理了一遍。
終于算是全部了解了。
自始至終,他背對著兒子尸體。除了第一時間的悲痛之外,現在的商長振,給人的感覺就是:他似乎覺得兒子的尸體很丑陋,所以他很討厭;不想看一眼。
但這并不影響他心中的悲痛和憤怒。
而且一種莫名的情緒,也是在熊熊升起。這種情緒讓他對于妻子去找吳相的事情,額外的多問了好幾遍。
然后就爆發了。
“一心教的夜魔?”
“你去找吳相了?吳相非但不交人,還打了你一巴掌?”
“他憑什么打你一巴掌?巴掌?!”
商長振憤怒了。
“打一巴掌向來是丈夫打老婆的,他吳相憑什么打你一巴掌?”
商長振道。
這句話出來,連一邊心喪若死的朱紹云都愣了一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完全沒明白星君大人的腦回路是怎么回事,在這種時候怎么還能問出這么一句話來呢?
顧云嵐也愣了,瞪著眼睛看著丈夫:“??”
“所以你和吳相到底什么關系?”商長振問道。
朱紹云發現,他看著顧云嵐的眼睛里,居然真的全是滿滿的審視。
顧云嵐都呆住了!
可以明顯看出來,面對這個問題,她直接沒反應過來。
她眼睛里眼淚還沒干,就轉換成了懵逼的神色:“商長振,你說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表達的不夠明確嗎?”
商長振陰沉著臉,道:“這么多年里,你和吳相勾搭過多少次,你不知道?唯我正教東南總部通過你做了多少事,你心里沒數?唯我正教東南五教辦事,你幫了多少忙,你心里沒底?本應該落網被斬殺的唯我正教教徒,你救出去過幾萬個,你心里就沒計算?”
“這其中有多少還是你主動跑去幫忙的?你心里沒點數?”
“你為唯我正教做了這么多事,然后你兒子死了去找吳相要個人都要不出來,還被打了一巴掌?就好像一個男人在打自己無理取鬧的老婆一樣打了一巴掌,你說這是為什么?”
“吳相身為唯我正教東南總部總長官,會這么不懂事?再說了……”
商長振道:“吳相怎么沒有出刀劍?偏偏用的是巴掌?他為何如此容忍你?”
顧云嵐只感覺自己腦子嗡的一聲就上了頭。
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她就已經直接被氣糊涂了。
她的眼睛瞬間就氣得通紅,怔怔的問:“你的意思是……我給你戴了綠帽子?”
商長振哼了一聲道:“我可沒那么說。我只是在想,他吳相為什么抽你一巴掌!”
“商長振我和你拼了!”
顧云嵐瘋了一般的沖了上來,刷的一聲,商長振臉上五道指甲印子鮮血淋漓。
“瘋了!放肆!”
商長振修為畢竟比老婆高,立即將她控制住:“你特么瘋了!”
顧云嵐破口大罵:“商長振,你這個王八蛋,你什么東西你,你竟然懷疑老娘,我要不是為了給兒子報仇我能被人打,孩子從小到大你屁事兒不管,如今出了這么大事你來到這里第一件事居然是懷疑老娘給你戴了綠帽子!你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一側,兩名護衛小心翼翼:“星君,您這可錯怪總巡檢了,我們走的時候,吳相已經布下大陣,而且身劍合一在追殺我們……”
商長振愣了一下,道:“這么說,他們沒有私情?”
眾人暈頭轉向。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腦子居然轉到這上面來的?
顧云嵐已經瘋了,拼命掙扎著:“有私情!我和你爹有私情!你這個沒有人性的畜生,薄情寡義的王八蛋……心里只有醋壇子的王八男……你活該當王八……”
商長振狼狽的抵擋,死死的控制住妻子的手,然后干脆將她的腳也控制住。
才嘆口氣:“說正事,說正事,兒子的仇不能不報,夜魔不能不殺,吳相我也要找他算賬,給你出氣……”
顧云嵐大口喘息,剛才她真是被自家這個男人氣壞了。
狠狠道:“我說過,只要你殺了吳相,殺了夜魔,毀掉唯我正教東南總部,以后你的事情,我絕不過問。”
“你納妾,娶小老婆,找大姑娘,外面隨便花天酒地去鬼混,我顧云嵐絕不過問一句!我就住我的巡檢室,你去做你的月煞星君大老爺!”
“但我的條件就是為兒子報仇,殺夜魔!殺吳相,滅唯我正教東南總部,斬殺一心教印神宮!”
顧云嵐兩眼血紅。
眼神中,全是死寂絕望。
兒子死了。
對于她來說,天都塌了。她此生已經沒有了意義。
但是商長振不行,他還要娶妻納妾延續血脈,這點自己阻止不了。現在,也沒有什么心緒去阻止,她已經萬念俱灰。
兒子被殺自己去報仇被打這個王八蛋居然能想到了自己出軌!
夫妻感情到了這份上,顧云嵐感覺自己一生已經完全失敗,沒有任何希望,除了心中的仇怨在支撐之外,她感覺自己已經成了一個空殼子,一具行尸走肉。
她用絕望的,沒有任何波瀾的口氣,死寂沉沉的說道:“只要做到這幾個條件,你商長振,我放你自由!今生今世,我再管你一句話,我顧云嵐上下十八代都男盜女娼!”
“兒子的仇,不用你說,我也會報。誰殺了我兒子,我就讓誰償命!吳相敢打我老婆,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商長振道:“但是真要是將唯我正教東南總部直接滅掉,事情就有些大了。”
“現在守護者與唯我正教東南總部打的天翻地覆,你連插一手,你都不敢?”
顧云嵐心如死灰的看著商長振:“月煞星君,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膽小怕事了?”
商長振站起身,緩緩踱步。
“你們幾個,去查探一下形勢。”
商長振皺眉吩咐。
然后幾個白衣人答應一聲,立即飛身前往。
“先探查明白局勢,然后再做打算。不能輕舉妄動,不是我膽小怕事,我來的時候,在上空遇到凝雪劍了……”
商長振道。
凝雪劍!
眾人都是一驚。
商長振嘆口氣,將事情解說一遍,道:“反正在這白云洲里,是不能動的。”
眾人都是心頭沉沉。
顧云嵐恨恨道:“凝雪劍既然就在這里,他那么大的本事,為何還讓夜魔殺了我兒子?”
眾人一陣無語。
這娘們瘋了,居然連凝雪劍也怪上了。
商長振嚇了一跳,道:“話別亂說。這……”
便在這時,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將顧云嵐的頭發精準削去一縷,裊裊飄散。
劍氣森寒,讓所有人都是驟然一陣毛骨悚然。
一個冷冰冰聲音道:“你兒子死不死,跟老子什么關系?當老子不敢殺天宮的人?當年我堵在天宮門口,斬殺數千,別以為你們天宮是什么東西!再敢出言不遜,一個也別想走!混賬東西,這么多年與唯我正教狼狽為奸,老子憑什么救你兒子?!”
商長振直接臉色一白,緊緊的捂住了顧云嵐的嘴巴。
哀求道:“你別說話了…”
抬頭央求道:“劍大人,內子驟遭大變,心情激烈,出言不遜,還望大人見諒。”
凝雪劍聲音冷冷道:“趕緊辦完事趕緊滾!就算你們天宮之主,都不敢跟老子這么說話,你們算什么東西!若非不想以大欺小,一個個宰了你們再去找天宮算賬!這么多年慣的臭毛病不少!”
眾人被罵的面如土色。
問題是凝雪劍不僅僅是罵,若真的生了氣,他是真的敢殺人的。
而且沒什么顧忌。
當年凝雪劍和斬情刀堵住天宮大門,殺了一個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最后不也還是要出人幫他們去作戰?
當初數千劍客出天宮;并非因為雪扶簫和凝雪劍不夠強,而是因為……他們無法分身旁顧。
再強,也只能負責一個戰場。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凝雪劍的聲音從上空繼續傳下來:“老子倒是想要拿你們當人看,但你們天宮他們而非要往狗籠子里鉆!媽的,怪我沒救你兒子!老子是你能怪的?”
凝雪劍在上面聽著,這幫家伙居然幫助過唯我正教,心里一肚子火。
于是就罵的格外難聽了些。
他只盼望自己罵的難聽了,這幫家伙若是有一個忍不住,跳出來頂撞一句就好了。
那樣老子就能大開殺戒了。
回去九哥都說不著我:他們罵我了!——理直氣壯。
但他罵了一會,下面的人在如此悲憤填膺的情況下,居然涵養如此之好。別說出來反駁頂撞了,連個大口喘氣的都沒有。
“真特么一幫子慫貨!難怪叫天宮!老天爺把你們都宮刑了吧!奶奶滴,沒勁!”
罵了一句,凝雪劍揚長而去。
下面依然是一片寂靜。
沒人說話,連商量事兒,也不商量了。就這么靜靜的等待著
凝雪劍明顯期待錯了——眾人臉上都沒紅一下。
畢竟,被凝雪劍罵兩句怕什么?只要他老人家不動手,一切都好說。
甚至這回去之后都可以吹一下:我被劍大人語重心長的教育了一頓……不得不說劍大人真牛逼!
逼格自然就有了。什么?羞辱?呵呵,劍大人罵我,能叫羞辱嗎?
良久后。
“鎮守大殿這邊怎么說?”商長振才咳嗽一聲,問道。
“鎮守大殿這邊……不管。”
“恩?”
隨著解釋,商長振也終于明白了。
居然是自己的兒子付出了那么多換來了對方‘撒手不管’的條件,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這事兒還是要跟鎮守者知會一下。”
商長振皺著眉:“咱們都打算與唯我正教開戰了,與鎮守大殿這邊便是天然的盟友啊,人情不人情的無所謂,但是和盟友處好關系這不是很應該的事情嗎?再說劍大人就在這里,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去走個過場。否則劍大人會怪罪的。”
眾人一起點頭:“星君大人說的是。”
于是商長振轉頭問朱紹云:“朱翠呢?”
朱紹云頭都不敢抬:“被……被……”
顧云嵐怒道:“朱翠沒保護好我兒子,被我殺了,你待怎地?”
商長振愣了愣,道:“朱翠被你殺了……恩殺得好。”
眼看著妻子又有要發瘋的趨勢,他猛地站了起來:“那我親自去鎮守大殿吧。俗話說得好,花花轎子眾人抬,我們來到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一邊說著緩解自己尷尬的話,一邊快步走了出去。
不敢抬頭,但是卻是心里在想:劍大人應該看到我的態度了吧?我可是很尊敬鎮守者的……
看著星君大人走出去,朱紹云滿心寒涼。
商公子的死,與我們什么關系?
我們在這白云洲兢兢業業做牛做馬辛辛苦苦這么多年,到頭來被自己上官遷怒殺了,居然換來了一句:殺得好?
這個評價,真是讓人寒冷徹骨。
鎮守大殿。
“結盟?”
元靖江看著這位天宮星君,感覺壓力山大。
還有點懵逼。
這都哪跟哪啊,怎么天宮就跑來要結盟了?
幾位殿主副殿主都不在,自己要做出這么重大的決定?我……擔不起這么大責任啊。
“這事兒,需要問方副堂主……”
元靖江咳嗽一聲:“方副堂主可以拍板。”
“方副堂主?”
商長振臉都扭曲了。
你一個堂主要請示副堂主?這特么……
但是…劍大人就在上面……
“好吧,你請示吧。”
于是在家里休息的方徹又被請到了鎮守大殿加班。
在經過介紹寒暄之后……
商長振一說話,方徹就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事件很清晰。
你們打算對唯我正教下手為你兒子報仇,然后想要順便到這邊來領一波人情?
恩,打唯我正教了,共同的敵人了,所以,就來賣個好?不得不說這想法不錯。
方徹心里冷笑。
“感謝天宮盛情,也感謝天宮主動幫忙對付魔教。天宮如此深明大義,在下感佩不已。”
方徹臉上一片溫暖感動,但態度很堅決:“但是很抱歉,我們鎮守者一方,對于天宮與唯我正教的恩怨不想理會。”
“若是貴方欲要報復唯我正教,那是貴方的事情。請自行決定。”
“我們鎮守大殿不會有任何配合,也不會干涉天宮任何決定,任何行動。”
“同樣也不會有任何感激,更加不存在任何人情可言。”
方徹微笑著,但是話卻說得很死,沒有半點通融余地。
這讓商長振都愣了。
鎮守者不是應該很歡迎嗎?天宮與唯我正教開戰,不應該全力支持,歡呼雀躍嗎?
怎么成了這樣子?
“方副堂主,您說這話,敢負責任嗎?”商長振忍不住了。
“至少在白云洲鎮守大殿,我說的話,就敢負責任。至于其他的地方,我管不著。”
方徹安然的說道:“就算是決定錯誤,殿主回來懲罰,也是我來扛起來,不勞您費心了。我愿意接受懲罰。”
“哼,你牛!”
商長振氣呼呼的帶人走了。
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結果,現在鎮守者這么硬了嗎?但分明這世界局勢你們還落在全面下風啊,咋回事?
我這是為了給劍大人面子才來的。
居然遇到這么一個愣頭青!真是服了!
看到人走出去,元靖江皺著眉道:“方總,這事兒是不是有些欠考慮?”
“怎么欠考慮?”方徹斜眼。
“天宮啊,那可是天宮啊,完全可以說是唯我正教與咱們守護者之外,天地之間第三大勢力。他們與唯我正教作對,來請求咱們的配合,這是大好事啊。”
元靖江不解道:“就這么拒之門外?對于將來……這,這是一個修好的機會啊。”
方徹嘆口氣,道:“若是他們真的是來結盟的,我們求之不得;但是這朱家的事情,我們也應該要看的很明白,畢竟這么一千多年里,他們與唯我正教合作了這么多事,我們知道幾件?”
“我們不僅一件都不知道,甚至一直到今天,才知道朱家居然是天宮的!”
“連身份都不知道!”
“但人家與唯我正教已經合作了上千年。”
方徹冷銳的說道:“如今,他們之間鬧了誤會,死了人;由于死的人身份比較重要,所以要報復。所以才來找咱們。”
“元堂主,這種恩怨其實很容易解決的;如果他們把這條人命討回來了呢?誤會解開了呢?”
“再有個高層出來斡旋呢?”
“那么他們的恩怨就會在瞬間,化作烏有!”
“而等到那時候,我們這邊卻還在積極和他們配合,結盟;熱烈歡迎……請問若是他們那個時候安排個陷阱怎么辦?咱們有多少人的命會就這么不明不白的丟在里面?”
“而且到那時候還是不敢得罪天宮,那么天宮依然可以轉作幕后,一邊利用咱們的信任,一邊和唯我正教合作,一切照舊,但是吃虧的永遠是我們這邊!不是嘛?”
“他們會利用我們的這種心思,不斷把我們的人坑死。我們憑什么要給他們這個機會?”
元靖江仔細想了想,忍不住毛骨悚然。
按照天宮的行事手段來說,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
“不錯,還是你想的周全。這事兒,的確懸的很。哎,只是有點可惜啊,這么大的一股力量。”
“有什么可惜的。”
方徹懶洋洋的道:“難道咱們不配合,他們就不報仇了?兒子能白死?還不是該怎么干就去怎么干?”
“還不是一樣去找唯我正教東南總部麻煩?去找一心教,夜魔的麻煩?所以沒啥可惜的。”
“咱們什么都沒損失,這兩家誰家死了人對咱們都是好事,所以,打的越狠越好。”
“咱們吶,就看著他們狗咬狗就行。兩敗俱亡,才是最佳結果,到時候,我會為他們上香的。”
方徹看著元靖江,道:“這事兒吧,你跟殿主說,然后讓殿主跟東南總部兩位總長官說,咱們這邊吧,就基本等于沒事了。”
方徹揮揮手走了:“等著看戲吧元堂主。放寬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事兒吧,咱也學學天宮的方式方法。做人嘛,要與時俱進。”
“對對對,妙極!”元靖江嘿嘿笑起來。
然后立即拿出通訊玉與宋一刀聯系:“殿主殿主,咱們這發生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兒……”
宋一刀接到消息頓時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喊了聲爽,然后趕緊給安若星發消息。
安若星收到后嘿嘿一笑,發給了趙山河。
趙山河照例發給了總部。
總部回消息:做的不錯。
于是趙山河心里就穩了。
不管,不顧,不理!
商長振夫婦派出去探聽消息的人下半夜才回來,打聽到的消息讓兩口子感覺是個機會。
“在大戰,唯我正教東南總部,明顯落在了下風。”
“現在正在被鎮守者猛打,節節敗退。”
兩口子眼睛一亮。
感覺這機會不錯,是一個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啊。
于是,黎明時分,飽飽的吃了一頓之后,商長振開始戰前動員講話。
“咱們這一次,主要是報仇,并沒有與唯我正教全面作戰的意思,畢竟我兒子死在他們手里,血債血償乃是天經地義。而吳相居然敢打我老婆,更是不共戴天之仇!”
“所以我們只做自己的。”
“鎮守者這邊既然不愿意和咱們合作,我們也犯不著非要舔著臉靠上去。沒有他們,難道我們就報不了仇?”
“找不到夜魔,難道還找不到吳相?先收拾了吳相,再去收拾印神宮,然后回來仔細搜捕夜魔!”
“血債血償!”
“出發!”
天宮一百六十人,化作了一支仙氣飄飄的利箭,在晨光中,射向東南。
動作很快。
迫不及待的離開白云洲,離開凝雪劍那個殺胚的劍氣籠罩范圍!
呼……安全了!
顧云嵐對丈夫的決定,那是一百個贊同。畢竟從心里說,她也不愿意跟唯我正教徹底鬧翻。
這事兒說到底,也是夜魔一個人惹起來的。
甚至在她回來后慢慢的氣消了之后,也認識到自己和吳相說話也有些口氣不對了,畢竟人家吳相身份不比自己低。
至于這次去唯我正教東南總部,也沒真的打算就把吳相殺了。
最關鍵的還是逼著吳相交出夜魔來,這才是正事。
一路上遇到鎮守者,躲著過去;遇到唯我正教人,也都繞路過去,一路直奔唯我正教東南總部。
天宮的服飾,對于雙方高層來說都是很明確的;修為低不知道的一看這大隊人馬氣勢洶洶,也不敢惹。
一路長驅直入,暢通無阻的到了唯我正教東南總部。
轟的一聲。
商長振為了讓老婆滿意,也為了自己回去后能順暢的納妾瀟灑,直接上前,一掌就將唯我正教東南總部的護教大陣外的半座山直接砸成了山崩!
“吳相!滾出來受死!”
商長振一聲大喝,氣勢雄渾!
在他想象中,自己氣勢洶洶而來,吳相那邊無論如何,也要識時務者為俊杰啊。
更何況還跟鎮守者干著呢。
不考慮考慮局勢?
能混到東南總部總長官的人,怎么會看不清大局?
只要你看清了,自然而然這一仗就打不起來。
而商長振雖然殺氣騰騰的,但是真正意圖,他自己也是明白得很。
既然打不起來,自己當然要在老婆面前表現表現!天宮星君,就是這么威風!看看吧,你來被人打了,我來事情解決了!女人,服不服?
“吳相,滾出來受死!”
一百多天宮高手,同時厲喝,張牙舞爪,氣焰囂張。
“吳相,你倒行逆施,居然敢打我老婆,我今日就滅了你東南總部!”
商長振厲聲斷喝,群山轟鳴,驚天動地,威風八面。
“出來!”
“吳相出來!”
天宮眾人分分呼喝,氣勢如虹!
陡然嘩啦一聲,似乎鏡像破裂。
護教大陣驟然消失。
唯我正教東南總部的樣子頓時呈現在眾人面前。
商長振哼了一聲,心里有些自得,吳相終究還是服軟了,接下來就看自己怎么拿捏了。
臉上自得的一笑,抬起腳步就要起步往里走,便在這時……
一道劍光,驟然如大日普照一般從東南總部內升起。
然后就化作了從九天落下的雷霆!
天雷爆炸一般轟進了天宮人群之中。
“霧草……”
商長振眼疾手快,拉住老婆刷的一聲就閃身,百忙中一掌轟出,將劍光打偏少許。掌心鮮血淋漓。
一片慘叫聲。
天宮一百六十七名弟子,瞬間減員三十五人,連尸體都找不到。但是地面上平平整整,連草皮也沒有損傷。
商長振驚魂未定的在地上滾了一下才站起來,周身似乎還殘留著劍光的森寒,一時間驚怒到了極點,憤怒吼道:“吳相!你該死!”
轟隆。
唯我正教東南總部大門打開,一道白衣頎長身影瀟瀟灑灑的站在門前,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唯我正教高手。
這白衣人面目英俊,舉止瀟灑,眼神甚至帶著溫和,
風度翩翩,讓人一看就感覺這是大人物,但是卻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感覺。
他眼睛含著微笑看著天宮的人,淡淡道:“這位可是天宮的月煞星君?”
商長振又是悲憤,又是意外,大怒道:“你是誰?”
那年輕人微微一笑,道:“月煞星君,你若是還能活著回去,想必會記住我的。”
商長振瞇起眼睛:“所以唯我正教,是不打算給我們天宮面子了?”
那年輕人負手在后,自然有一種瀟灑寫意,溫和的看著商長振,聲音清清淡淡道:“我們唯我正教,從來就沒有給過任何人面子。”
他含笑道:“之前沒有給過任何人面子,之后也不會。不管是任何人,還是任何勢力。”
他微笑著,看著商長振,道:“包括什么天宮,什么地宮。我們唯我正教,從來都是要別人給面子,從不給別人面子。聽懂了嗎?”
商長振只感覺一股寒意從心底直升起來,忍不住大怒道:“你能代表唯我正教說話?你是誰?!”
“月煞星君,今日好叫你得知,我的確可以代表唯我正教說話,因為……”
白衣人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牙齒:“……我叫封云。”
“封家大少!”
商長振大吃一驚。
唯我正教第一大少!
年青一代領袖人物。
他居然突然出現在這里。既然出動了這等人物,那么,事情就不是一個月煞星君就可以主導的了。
“封少!”
商長振剎那間就感覺到了致命的危機臨身,大驚道:“你聽我解釋。”
封云眼神溫和,淡淡道:“天宮的人,居然敢公然找我唯我正教麻煩,這么多年來,安逸太久了。當年的賬,還沒清算,現在就敢上門找麻煩,天宮的膽子也不小啊。”
他眼神一掃,看到說了這會兒話,自己的人手已經完成布置。
于是微微一笑,不帶半點煙火氣的揮揮手,白皙的手指往前一指,淡然道:“全殺了吧。”
“是,遵公子令!”
十幾個黑袍老者面容冷肅,一言不發,直接飛身而出,大開殺戒!
這十幾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旦出手便如虎入狼群,摧枯拉朽。
鮮血橫飛,一顆顆腦袋滴溜溜在空中轉圈。
慘叫聲震天響起。
天宮那似乎白云一般的如雪衣袍,不斷凌亂,染上血跡,化作碎屑。
沾滿了塵埃。
一塵不染的仙人氣質,瞬間化作了不堪入目的垃圾。
封云負手站在高處,從容看著戰場上血肉橫飛,臉色平淡從容。
他沒有出手。
哪怕是眼看著商長振與顧云嵐夫妻二人狼狽地重傷突圍逃走,他都沒出手。
“中軍指揮,不得輕動。動則有機,安危互換。”
對這一點,封云向來清醒。
“公子,一百六十七人,斬殺一百六十三;逃走了四個。”
“恩。走就走了吧。”
封云絲毫不以為意。
“公子不擔心他們回去后天宮會有什么過激反應?”身邊一黑衣老者道。
“什么過激反應?我正是要看看,殺了他們的人之后,天宮會怎樣。”
封云淡淡的笑了笑:“你帶著我的證物,去一趟天宮,給我當面責問天宮的人,一,天宮是否是鐵了心與我唯我正教為敵?讓天宮務必給我們一個說法!”
“二,天宮在雙方大戰之中,支援守護者神兵利器,是什么意思?這個要給我唯我正教一個交代!”
“三,天宮的人隨便到我唯我正教來撒野,是什么意思?這個也要一個交代!”
“四,天宮的人居然來滅我唯我正教東南總部,是什么意思?這個交代必不可少。”
“最后……”
封云森然開口:“天宮的人居然對我封云出手,是要殺我嗎?!這話,要原封帶到。而且,要天宮正面回答!”
“五件事,五個交代,必須予我補償!并,當面道歉。再,承諾永不再犯!”
封云眉宇間風云激蕩,淡淡道:“就算正面有守護者,我們也不在乎天宮!要戰,便戰!”
“那這邊……”
“這邊我來處理。”
“是,公子,那我這就去?”
“去吧。”
一個黑衣老者瞬間化作一道長虹,在天際消失。
封云向著身邊的另一個黑衣老者道:“你去見一下趙山河,就說,我要和他見個面。”
“趙山河怎么敢來?”黑衣老者哈哈一笑,道:“公子太高看他了。”
“不用他來,只是嚇唬他一下而已,讓他知道,只要我愿意,隨時都可以把他抓來見面即可。你只需要告訴他,東南這一片,現在是我封云在坐鎮。而且這是總教交給我的任務,就可以了。”
“我不管之前恩怨如何,更不管之前局勢如何。”
封云淡淡道:“我只想要,相安無事。很簡單!讓趙山河,給我個面子。”
他長身玉立,看著遠方蒼茫山林,眼神悠然。
“這個面子,趙山河,是必須要給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