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帝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很是不爽的看了方徹一眼,看得出來,被打斷了酒興很是想發脾氣,但面前是風家恩人,風帝不好意思也發不出來。
終于頹然坐在椅子上:“兄弟……我八年沒喝了,八年啊!你可知道我這八年是怎么過來的嗎?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這,這,你這……煞風景啊。”
風帝很是痛苦。
捂著額頭:“多不容易啊,多難得的一頓酒啊……”
方徹一頭黑線:“真的有事了。”
“什么事?”
風帝哀怨的看著他。
“我有內線剛剛發來消息,說是發現了無面樓的殺手……就是那天刺殺我的那個。你就說想不想立功吧。”
方徹傳音。
無面樓的殺手。
其中牽扯,別人或者不知道,但是風帝卻是身份地位都足夠了。
果然。
一聽這句話,風帝臉上的酒意,眼中的哀怨瞬間消失了。
然后騰騰騰……身上驟然冒起來一陣陣白霧。
酒氣呼呼的就被逼了出來,整個人化作了蒸籠,酒氣狼煙一般沖起來,眼睛一下子就變成了冰雪。
一把抓住方徹,傳音:“當真?!”
“這我能騙你!?”
風帝哈哈哈大笑:“兄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松開方徹,坐在椅子上,面容威嚴:“都準備一下,準備開始戰斗。”
然后看著自己的光膀子,被自己搞得一片狼藉,居然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對方徹說道:“兄弟,我喝多了唱的咋樣?”
“太好聽了!”
方徹脫口而出:“真的很男人!”
風帝大喜!
“我就知道方總是懂貨的人!”
風帝大刺刺道:“放心兄弟,沒聽夠的話,咱們就下次!”
“這我沒什么研究,但是大哥要是想要找知音的話,據說劍大人還是非常喜歡的,只是不怎么外露……”
方徹神秘兮兮的道。
風帝啪的一巴掌拍在方徹頭上,罵道:“你小子還真把我當做憨批了!哈哈哈哈……”
隨即傳音道:“來消息了嗎?”
“還沒有,稍等片刻。今夜,必有消息!”方徹道。
“這么有把握?”
“嗯!今夜定讓大哥將這個大功勞攬在懷中!”
方徹充滿了把握的說道:“你可曾見過我方屠做過什么自己沒把握的事情?”
“好!”
風帝一拍掌:“既如此,我們且稍等。”
這時候,三十六衛身上,都是呼呼的往外冒酒氣,然后開始掃除身上所有的酒氣殘留,有人專門負責將氣味一股股的卷起來,扔出去。
然后有人開始拿出來一種奇特的藥粉,在眾人身上灑落一些。
頓時每個人身上都是清爽了許多。
還在酒桌上,但這幫人居然瞬間就將所有人都搞得哪怕是進入山林身上也沒有半點味道了。
所有動作,都是一氣呵成。
莫敢云與秋云上和東云玉都是認真的看著,然后,仔細用心記下來。
雖然其中有些自己等人也能做到,但是絕對做不到那樣熟練。
東云玉更是拉下臉皮來問:“這是什么藥粉?”
“無味粉。灑在身上,任何氣味也不會有,哪怕不用靈氣,藥粉也能遮蓋身上所有的氣味流露。乃是潛形匿跡無上利器。”其中一人道。
方徹立即在桌子底下踢了東云玉一腳。
我是老大,我要臉,你快上。
東云玉咳嗽一聲,道:“給我們點唄?多給點。”
這貨居然真的一點也沒臉紅。
倒是莫敢云和秋云上顯得有些窘了,兩人輕聲咳嗽,別過臉去。
風帝大笑,道:“多給小兄弟們拿點。”
隨即對莫敢云和秋云上道:“你倆要多跟他倆學著點,行走在江湖之間,臉皮厚并不是貶義詞。臉皮薄了,那真是啥也吃不著的。尤其是你們方老大……那一腳踢的,我都有點佩服。”
方徹咳嗽一聲,道:“還有沒有別的,也可以贊助贊助我們。”
既然被指明白了臉皮厚,那我臉皮不厚些表現出來,豈不是對不住你這一句挑明白的心意。
“那等我想想。”
風帝還真的沉思起來。
“你們的修為底子厚實,一些走捷徑的東西,倒是不適合,但是行走江湖這些各種藥粉……可以有。”
隨即開始讓大家往外掏:“這是避毒的,這是逼毒的,這是下毒的,這是迷煙,這是對妖獸的迷煙……你可是不知道,尤其是這些迷煙,都有來歷。”
風帝眉飛色舞。
三十六衛再次一臉黑線的低下頭去,顯然都知道這個來歷不怎么光彩。
“什么來歷?”方徹很有興趣。
“當初抓住了一個采花賊,這個采花賊修為不咋地,但是擅于制作迷煙,尤其是一種玉骨逍魂煙,就算是圣級高修為的女人也能中招,任人擺布……”
風帝道:“我抓住那家伙,突然發現這煙對妖獸也能有效果,于是和那家伙研究了一年,研究出來這個配方,山林中遇到強大妖獸,一把撒出去,頓時就……嘿嘿,任人擺布。”
方徹一臉冷汗:“怎么擺布?”
“當然是……草!你想到哪里去了?”
風帝一臉黑線:“我特么跟你說正事呢!”
這位風家天才,自從和方徹熟了之后,那真是很‘率性’的,之前那種君子風度,大家族氣質,蕩然無存,尤其是介紹這些東西的時候,更好像是兩個老嫖客在低聲議論姐兒們的功夫一般,眉飛色舞擠眉弄眼……
“這是一種讓妖獸不能動的,渾身酥軟,哈哈……當然,對人也可以,但我相信你人品。做不出那種事。”
風帝擠眉弄眼嘿嘿兩聲,隨即拿出來另一種:“這種,遇到危險的時候,直接撒出去,瞬間讓他發情……咳,我是說妖獸……你別亂想。”
“我沒亂想!”方徹聲音鄭重臉色嚴肅表示清白。
“還有這種……也是我研制的,對付……”
風帝又拿出一包。
方徹四人的眼神逐漸變得驚訝,震撼,隨即是懷疑……
這貨云端兵器譜第四十六位這么高的名頭,不會都是用這個來的吧?
方徹忍不住提醒:“等你沖四十五的時候,可不能用這個?”
“那不能,閻君笛我也不能干啊……”
風帝隨口說道,隨即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呢?我這是對付妖獸用的!方徹,你這思想很危險啊!”
“懂!我們懂!”
方徹四人點頭如雞啄米,一臉認真嚴肅。
總而言之,一番認真探討之后,方徹等人多了十幾種藥粉。
秋云上和莫敢云同時道:“方老大先收著。”
“嗯,老大先收著,等我啥時候用我找你拿。”東云玉道。
莫敢云和秋云上臉色瞬間變了:“千萬不要給東云玉!!他拿著會出大事!”
東云玉臉都氣扁了:“兩個混賬,這還是我不要臉的要來的,你們倆坐享其成也就罷了,居然還能剝奪我用的資格?”
但不管怎么說,兩人堅持不同意。
這種東西若是落在東云玉手里,天知道會出什么事。這是誰也不敢冒險的。
包括方徹在內!
“那你研究完了之后……哪個采花賊呢?”秋云上問道。
風帝哼了一聲,用手做了一個下劈的手勢,道:“這種人,榨干凈之后自然就只有一個結果!”
“好!”
秋云上拍手喝彩。
他最看不得采花賊,生殺巡查中遇到的所有采花賊,基本是一個也沒活著!比其他人死的格外的快!
便在此刻。
金角蛟消息傳來了。
“確定了地點了,在城外一個山洞中潛伏。”
方徹道。
“走!”
風帝頓時精神大震。
眾人合計四十一個人,騰云駕霧一般的就出了城。
方徹一路指引方向。
眾人悄無聲息就到了七百里外一座山下,方徹駐足:“就在這山上一個洞里。”
這一路過來。
風帝用奇異的眼神看了方徹三次。
因為他完全想不到,方徹的這個所謂的‘線人’是如何追蹤的。
作為云端兵器譜排名第四十六的高手,自然明白那天的那個殺手其實并不弱,而且潛形匿跡的本事更是了得。
按道理來說,對這樣的殺手能做到這樣的精準追蹤并且定位的人,那么拿下這個殺手,也應該不是什么大事。
但卻偏偏沒拿下。為什么?
而且這算是方徹的大仇人,既然沒有動,那就證明是真的干不過對方。
但是干不過對方卻又怎么能做到這樣精確追蹤的?
風帝感覺這個小老弟身上真是有數不清的謎團。
不為人知的神秘手段,絕對不少。
但是他并沒有問。
老江湖的他當然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而混江湖,這種秘密越多越好。
很快。
莫敢云等三人在山下等著,方徹展開夜魘神功,在風帝的掩護下,飛到了空中。
“就是那個洞。”
有金角蛟指引道路,那是肯定不會有什么差錯的。
方徹早已經確定了,那家伙還在山洞里,而且已經睡著了的樣子。
“只能盡力捕捉,爭取第一時間,就將他重創!”
風帝神色凝重道:“這種家伙,一般情況下,不好抓。更何況這山洞肯定不會只有一個出口。”
“有三個。”
方徹一一點出來:“這邊一個,那邊一個,還有一個在山后,三棵大松樹擋著。”
風帝臉上扭曲了一下:這么詳細?
立即派了二十四人分兩隊去另兩個洞口尋找。
稍頃傳回消息:“已經找到洞口,正在嚴密監控。”
一個不差!
風帝都服了。
跟蹤能做到這種地步,簡直是……
如果這樣還抓不住這家伙,自己該顯得多無能?
“這個山洞很是彎曲,而且對方應該是很熟悉地形的。”
方徹提醒。
風帝虛心求教:“有什么辦法?”
“最好是……如此如此……”
方徹道。
“但我的藥粉里,沒有那種……其他那些,還容易打草驚蛇。那種讓人癱軟的,對付這種高手,也需要時間……”風帝撓頭,想辦法。
“我有!”
方徹拿出來三顆蠟丸,遞給風帝,傳音說道:“你用靈力操控,送進去……”
說著在地上畫了一條線:“一路向下的洞窟是這樣的,這里彎曲彎曲彎曲……然后如此如此足足有幾十個彎曲,就到了現在這家伙睡覺的地方,靈氣操控到這個位置,正好在鼻子前面,然后靈氣讓蠟丸無聲破碎……”
“然后你用各種藥粉,布在三條路上,他從臭氣中沖出來,第一時間肯定要呼吸……第一個呼吸遭遇藥粉后,一定會立即后退,進入第二條通道,然后在這里再來一次……然后第三個通道……”
方徹詳細講解自己的計劃。
這個計劃,自從金角蛟匯報了位置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在腦子里早已經成型,并且不斷地加以完善……
風帝用看神鬼的眼神看著方徹,眼睛都扭曲了:“兄弟,幸虧……咱倆都是守護者。”
“你這……比我狠多了……”
風帝由衷說道:“等你沖上云端兵器譜,殺到哥屁股下面的時候,哥立即讓路!這是惹不起,真心惹不起!”
方徹臉黑了:“少廢話,開始行動吧。”
“好!”
杜山在上次刺殺方屠之后,雖然拿了酬勞遠走高飛,但是,每時每刻,總感覺自己被追蹤了。
一雙眼睛在死死的盯著自己!
這種感覺,從他刺殺成功,脫逃那一刻開始,就清晰的產生了。
作為巔峰殺手,而且是頂級高手,杜山深深知道一件事:有些感覺的產生,并非是無緣無故的!
而且整整一路都有。
卻無論如何反偵察都不能發現。甚至一直到自己拿到酬勞,還能清晰的知道:我被跟蹤了!
我正在被跟蹤著!
也就是說我這張臉已經暴露了!
所以拿到酬勞,立即遠遁萬里之遙。被跟蹤的感覺的確消失了,但是,行蹤暴露卻也是真的!
守護者明面上并未對自己進行追殺。
但是杜山心里反而更加忐忑:我分明被那么清晰的跟蹤了,為什么卻放任不管?
他們有什么目的?
于是杜山上報無面樓總部,總部回復:確定安全再回。
意思很明白:既然產生了這種感覺,那你別帶著一大串尾巴回來。
杜山就迷惘了:確定安全?我如何確定我是安全的?
的確那種感覺消失了,但是有時候疲累了,很難得的找個安全地方睡一覺的時候……就經常做夢夢見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自己!
然后杜山就會渾身冷汗的醒來。
在這里有個常識,那就是:一般修行者,極少做夢!
尤其修為到了王皇尊級別,基本就不可能做夢了。
因為神寧氣足,魂魄飽滿,完全不會外溢。
而杜山什么修為?那是遠遠超過了尊級圣級了!這種修為的至強者,居然會做夢!
不說做夢的內容,就說是做夢這件事本身,就足夠杜山嚇的魂不附體了。
我怎么會做夢?
而且還是夢到被追蹤?
到了這種修為地步,竟然做夢,那就說明,是一種奇異的感覺:有人已經盯上自己了!
而且……這一定是真的!
這點,毋庸置疑。
所以杜山是真正的嚇壞了。
然后對總部請示,這件事該怎么做。但是無面樓總部那邊很忙,只是回了一句自行處理。
杜山也只好自己想辦法,然后等著等著,偶爾就突然感覺心驚肉跳。
不行了,癥狀越來越嚴重。
正在想要采取行動的時候,卻爆發了無面樓神鼬教與唯我正教的大戰!
據說,無面樓被打殘了。
而且,負責與杜山聯系的那位無面樓高層在事情之后,問了杜山一句話:“你說前段時間被跟蹤了?現在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是回來過?或者暴露過我們的人?”
杜山急忙否認:“我沒回去過!也沒暴露過任何人,這段時間都是跑單幫的。”
“那不對吧?這一次對方的目標很明顯,是清楚的知道了我們的埋伏圈在哪里,然后扮做方屠的樣子進入的。思來想去,只有你那邊與方屠有深仇大恨。”
高層那邊不相信自己了。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嚴重了,無面樓這種組織,一旦產生了不信任,那只有一種結果。
杜山賭咒發誓,也沒有絲毫用處。
反正還是懷疑,這其中定然有杜山的事兒。沒道理你前腳殺了方屠的小妾,后腳無面樓的人就被人這么暗算了。
不得不說,這個邏輯雖然牽強,但是從仇恨牽引這方面來說,貌似也沒什么毛病。
起碼,人家是懂得用方屠的面貌來勾引咱們無面樓出來。
至于懸賞,當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是最重要的是……那人的身份!
那是孫無天啊!
無天刀魔是唯我正教的人啊。
他冒充方屠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連唯我正教都懂得用這個來釣無面樓的人啊。
道理異常淺顯:孫無天又不想要懸賞,反而是對接懸賞的人動了手!
而且孫無天沒對別人動手,只是對無面樓動了手。那我們就可以想想了:為什么孫無天這么針對無面樓?
引申一下……當然是唯我正教要打無面樓啊!
這么清晰的線路,難道還要猜么?
而且還被孫無天抓了俘虜……換言之,孫無天已經可能是掌握了尋找咱們的辦法?
這……便是大戰的真正起因!不僅要奪回尸體,而且,不惜一切代價,要斬殺孫無天!
結果這邊剛派出人去,那邊畢長虹等唯我正教副總教主都出動了!
請問,這不是對我們有了殺心是什么?而且他們來的這么及時,固然孫無天可能求援了,但是……這么多人到來也著實有點小題大做吧?
一戰打下來,打的地動山搖,差點引發了真正的世界大戰!
如果說沒有原因……全憑著巧合?
這話,實在是鬼都不信!
就問你什么巧合能讓唯我正教五位副總教主加上大批神魔傾巢而出?什么巧合讓咱們神鼬教的五路財神教主差點被集體打死了?
巧合?這倆字真是呵呵了。
但是排查來排查去,還是要從杜山這里開始。
因為別的所有地方都沒有什么線索,只有杜山這里,大家捋完了所有線路才發現:這里,就是開頭!
其實這個說法,還真不能說不對。
因為的確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而千不該萬不該,在這個線頭出現的曾經的那個時候,杜山曾經上報:我好像是暴露了,應該是被盯上了。
那么好吧……沒啥了。
就是你,杜山!
所以現在無面樓要求杜山,別藏了,回總舵述職吧。
杜山反而不敢回去了:我特么回去就是被抽筋扒皮!這一點,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除非我能拿出來這件事與我無關的證據。
但是這種證據要到哪里找?
那么目標很明顯,東湖洲嘛!
于是杜山兜兜轉轉的又回來了。
就要試試,到底是誰發現了我?讓我把你找出來,然后我回去也能復命。
否則,我自己連辯解的理由都沒有,如何為自己脫罪?
而到了這個時候,這位號稱神箭鬼流星的巔峰高手,已經顧不得什么危險了。
因為現在對他來說最危險的就是在自己沒找到證據的時候就遭遇了自己的無面樓領導們……
果然,在回到東湖后不久,杜山再次產生了那種感覺。
“我又被盯上了。”
“我果然被盯上了。”
但是這一次,杜山不驚反喜。
我特么可算是見到希望了……
所以他帶著這種感覺開始繞,然后選這么一個隱秘到了極點的地方,做個實驗。
如果還能找到……那我說不得就要在這里等等你們。
因為找出來這個追蹤者,居然已經成了杜山唯一的活路。甚至還在未知數……沒人比他明白無面樓那幫高層是多么兇殘。
根本不將人當人看啊。
別管你多高修為,都是一點用沒有。
所以現在,雖然是在洞底睡覺,但是其實卻是根本沒睡著,閉著眼睛,在腦子里不斷地計劃著:若是真的被發現了。
那么定然會來追捕我。
這個洞,我熟悉的很,無論如何,都能輕易逃脫。而且,只要戰斗起來,立即發消息出去,讓增援過來。
大戰一場,我的‘暴露帶路’的嫌疑也就沒有了。
想著想著,嘆口氣,什么時候自己需要在自己的組織里居然混到需要自證的地步了?
這說出去,豈不是一個大笑話?
但沒辦法,目前就是這樣的局勢。
如任由他們猜測下去,恐怕自己連自證的機會都沒了。
每次想到這里,都是深深的后悔:當初怎么就豬油蒙了心,接受了那邊的懸賞……
這特么一個出手搞得現在渾身騷氣,進退不能,生死兩難。
“真是悔不當初。”
他輕輕的嘆口氣。
想著這一趟安全之后,就立即回家,在家里安安穩穩待個幾十年再說吧,太兇險了現在這等局勢。
正在想著……
默然感覺周圍氣氛有些不對勁。
應該是敵人來了?
杜山靜靜的躺著,神識之力已經提到了極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準備戰斗。
便在這個時候,一個呼吸……驟然一股奇異的,不屬于人間的臭氣,陡然間被吸了個滿鼻腔!
杜山當場就起了反應。
我操了!這什么味兒……這么臭?我特么……
杜山臭的都快昏死過去了。
他雖然是無面樓的,但是也僅僅只是無面樓的;雖然是金牌殺手,卻是外圍金牌殺手,并非核心!
所以他連神鼬教的那種臭氣,也沒有接觸過。
更何況就算他接觸過也抵擋不住,因為這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臭!
神鼬教的臭乃是神鼬教的秘密武器,但也僅僅是武器;而夜皇的臭……不客氣的說,那是在夜皇身上發酵了兩千年的臭……
屬于腐爛尸體而且腐爛后發酵了兩千年的那種臭氣……
驟然吸了個準備戰斗的一大口,杜山當場差點昏迷,只感覺眼前金星都冒出來了。
拼命的‘yue’著,屏住呼吸,騰身而起,向著外面瘋狂閃去。
他的眼睛能清晰的看到,那臭氣其實就在自己眼前的不大的范圍內。
離開這個范圍,就沒有臭氣了。
但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一直到了通道中,才終于解開對鼻腔的封鎖,呼的一聲噴出一口氣,然后深深的吸一口新鮮空氣……
陡然間有一種煙霧感一下子進入了鼻腔。
杜山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了。
這邊還有?
而且是另一種?
這是什么?
而且,貌似有毒?
這……這特么什么毒?
杜山驚恐地感覺著,他感覺自己的靈氣在快速消融,而且一股血脈賁張的感覺,驟然升起來,升起來……
狂轉身,不帶半點痕跡的就沖向另一個出口。
一邊沖,一邊靈氣在體內包裹這些毒煙,瘋狂一口口往外噴。
渾身毛孔也打開,拼命往外排。
瞬間,就閃電般進入了第二個通道,這邊果然沒有毒煙,看來沒被發現。
杜山心中稍稍一松,更加提高戒備,口中噗的一聲噴出一口氣,鼻孔小心呼吸一下:果然沒有毒煙。
于是放心大膽的展開速度,一邊往外沖,一邊開始大口呼吸——快憋死了。
但是……隨著一股子幾乎是實質的東西被他吸進鼻子,吸進了嘴里……
杜山崩潰了!
我草啊……
這邊也有?而且還貌似是不一樣的?好幾種,在自己身體內匯合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反應,都開始了自己的威力……
杜山迅速轉身,沖向第三個出口,他這已經是本能反應。
此刻,是性命之危!
自己畢生中遇到的最大危機!這一點,毋庸置疑!必須要立即脫身!
此刻,腦子里已經是一片混沌,不僅是中毒而且是被臭的,而且還有其他的恐懼,迷糊,不解,震撼……
怎么找到我的?敵人在哪里?
這是什么毒?
腦袋在迷糊,渾身在一陣寒一陣熱,眼睛看出去也花里胡哨的,到現在臭的腦子都發暈,感覺自己腸子在肚子里已經腐爛了……
而且血液里面一種炙熱,已經開始起作用,血脈賁張,血液流速驟然間變的非常快速……
一種奇特的原始沖動,突然升起。
而且身子還有一種軟綿綿的感覺,嗯,簡單來說就是全身都越來越軟,用不上勁兒,但只有一個地方越來越硬……
咻的一聲進入第三個通道,杜山欲哭無淚。
他根本想不到,這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有多么促狹,才能用出這種天打雷劈的辦法。
這種藥粉,簡直反人類……
他當然不會知道,這是最少六種藥粉的結合!
他猝不及防之下吸了一肚子,目前藥效也只是才開始而已。
但幸虧第三條通道沒事,他緩慢的屏住一切聲音和身體氣息往外走,走了一大半,依然是什么動靜也沒有。
杜山神智已經被灼燒的迷糊了。
眼看出口在望,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夜色了。
這邊是安全的。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呼吸了一口,甚至有點想哭,我可算是能夠呼吸一口正常空氣……
就在他猛呼吸的這一刻……
陡然間眼前都被藥粉糊住了。
濃郁的藥粉,直接來了一個粉塵暴!
不僅猛地吸了滿鼻子滿嘴,還被糊了滿臉。
一聲絕望地慘叫,杜山閉著眼睛,不管不顧的沖了出去。
弓弦不斷的拉開,不斷的射出金色箭矢。
但實際,卻已經完全沒有準頭,甚至沒有目標。
轟的一聲。
風帝帶著天地之勢,轟然落下,一掌將杜山震的口噴鮮血,隨即身子旋風一般的沖上去,一伸手奪過大弓。
一巴掌打掉長劍。
一拳砸在臉上。
杜山的身子元寶一般的在空中翻滾,風帝已經一個膝撞,頂在下陰。
杜山慘叫一聲,七竅同時噴出鮮血。
然后風帝三根白皙的手指似乎帶著星光閃爍,一指定天靈,鎮魂魄。
一指卡丹田,鎮真元!
一指落心口,鎮五臟!
一指落咽喉,鎮喉嚨!
一指點下頜……卸下。
風家絕技,五指鎮乾坤。
五指之下,哪怕是巔峰高手,連自殺也不可能做到!
杜山渾身不能動了,連眨眨眼睛,動動手指頭都做不到,但是一張臉,卻開始迅速漲紅。
身子在不安的痙攣著。
下身鼓起來好大一包。
“哎……發情了……這藥,真特么管用。”
風帝嘆口氣,有些內疚道:“圣尊都能發情……這,這特么,以后這種藥,一定要多用。”
方徹從空中落下來:“這是一位圣……圣尊級別高手?”
方徹震驚的都結巴了。
我特么何德何能,你們請一個圣尊來殺我?
“是不折不扣的,圣尊級別,不過只有圣尊二品。”
風帝道:“入門級。”
方徹一臉黑線。
“不過,你現在還真對付不了他。”風帝兩眼灼灼看著方徹,他更加感興趣了。
方徹的那個線人是誰?居然能精準追蹤一個圣尊級別的殺手?
而且能做到這種地步。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風帝有自知之明,手里抓的這個家伙,雖然修為戰力都不如自己,但是自己如果追蹤這個人的話,應該是絕對追不上的。
那么問題就來了,方徹是怎么做到的?
“給他解藥,然后都看看,有認得這個人的嗎?”
風帝指著不能動的杜山,和他的兵器。
其他人頓時有人上前喂藥,其他人的目光,則是都看著隊伍中的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
這中年漢子上前,仔仔細細的看過大弓和一壺箭,隨即就如數家珍:“雖然沒見過,但這人應該是無面樓的神箭鬼流星杜山。傳說是無面樓的金牌殺手,具體是不是,還要考證。”
“神箭鬼流星,從一千七百年前開始揚名,初始乃是一個獨來獨往的殺手,自己接單,自己干活;一直到一千五百年前,結交了一個搭檔,便是江湖百事通周子奇;兩人聯手,一個接活,接應,踩點,一個下手。曾經出名的戰績分別是……”
“……一直到了三百年前,周子奇被殺,杜山開始恢復了一個人闖蕩,后來銷聲匿跡了六十年時間,一直到五十年前再次出現,行跡更加詭秘,當時根據他的作風的改變判斷,應該是加入了無面樓。”
“最近出手……就是方總這一次,事發后,我們也曾經猜測下手的人是他。如今看來,果然便是此人。”
這人只是看了一眼,竟然就如數家珍一般的將杜山的生平都說了出來。
已經在解藥下緩緩恢復,但依然不能動的杜山聽到這個人講話,忍不住眼睛就猛然瞪大了。
這人,說的居然一點沒錯。
而且還在繼續說下去,越說,杜山的眼睛就越是驚駭。
“……神箭鬼流星杜山,應該便是他的本名,不過,此人在一千五百年前,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足足有五十年,然后再出現后,干活曾經有過兩次失手。”
“后來根據痕跡判斷,應該不是失手,而是一時心軟。作為殺手,本不應該出現的。但是那兩個刺殺目標,都是那種家庭美滿幸福已經退隱江湖的人……所以到后來,根據這個來推測,杜山在消失的那幾十年里,應該是成家立業,養育了后代,所以……才會出現那種詭異的心軟。”
“在那兩次之后,隔了一段時間,再出手,就沒有了那種心慈手軟。應該是認識到心軟并不能帶來讓他可以養活自己家人的財富。更在之后,認識周子奇,如虎添翼,下手也就越來越是狠辣,而且刺殺成功很高。”
“根據這點來推測,杜山也是在和周子奇合作的時候,殺手事業最為順利。而后來再次恢復自己跑單幫,就有些不習慣。所以,在那個時間段不習慣一段時間之后,被無面樓招攬,貌似也能算是順利成章。”
這個三十六衛中的中年漢子最后做出結論:“綜上所述,其一,與杜山合作的周子奇,極有可能便是無面樓為了招攬杜山所殺。”
“其二,他在一千五百年前消失的那些年,是在正南方向消失的,所以杜山另一個身份化名成立的家族,應該也在那邊。而那邊的武道家族,有那么十幾家,有嫌疑。如果老大要查,我明天就可以將杜山的家族找出來。”
他退后一步,低頭:“匯報完畢。”
杜山驚恐的眼睛看著這個人,如同見鬼一般,眼神中,充滿了哀求。
不僅是杜山,連方徹聽到這個人的匯報,也頓時眼珠子都瞪圓了。
一種覬覦之心,油然而起!
這簡直是天才!
因為方徹是和風帝等人一起過來的,可以肯定的是,在動手之前都不知道需要對付的是誰。
而這個人也不可能提前準備。
而且他也不可能認識杜山。
但是卻在見到的第一面,根據兵器推出名字,然后更一股腦兒下去,差點兒將祖宗八代都扒出來!
這種人才,方徹真心的看著眼熱。
“眼饞?”風帝笑著問方徹。
“饞!饞死我了!”方徹重重點頭。
“他叫風萬事。”
風帝道:“我風家子弟中,一個對于博聞強記已經到了病態的家伙。一開始名字叫風莫云;后來展現這個天賦之后,老祖賜名萬事。”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只要是他曾經聽過的,看過的,就算是萬年前的高手,他也能給你如數家珍一般的翻出來。”
“但是你這眼饞嘛……就只能饞著了。”
風帝笑了笑:“他只是在我這里暫時駐足,他已經被老祖預定,估計年底,就要到東方軍師身邊去了。屆時,我的三十六衛還要補一個。”
風萬事苦笑道:“我其實就這點本事,容易記住一些事情。但是并不能對這些事情做出來什么。所以我的存在大概就是:遇到什么事情需要考古的時候,我能說一說。”
“這已經是頂尖的了不起的能力了!”
方徹都震撼了。
這種能力,對于普通人來說,作用是不大;但是這種人放到東方三三跟前去,配合東方三三的智慧和籌謀,那簡直是如虎添翼!
“但我還需要不斷地補充,跟著老大,四處搜尋一切的可以找到的消息,然后全部記住。這還需要漫長的過程。”
風萬事道。
“總部的就夠你記一陣子了。”方徹道。
“總部的已經都記完了。”風萬事道:“目前也只是在四處尋找一些野史,傳說,殘篇,或者是其他的孤本等等,然后跟一個個江湖人物對對號。”
“厲害。”
方徹隨即想了想,道:“你要是想要這部分的話,那我倒是有個人可以給你推薦推薦。他那邊這種江湖軼事什么的東西,太多了……而且只要他那里有,別的地方就沒有了。”
“誰?”
風萬事頓時兩眼灼灼。
“回到東湖給你介紹。我需要先跟那邊知會一聲,看看他愿意不愿意。”
方徹很謹慎。
因為老偷兒脾氣古怪,他樂意不樂意,那還真說不準。
“那方總給費費心了。”
風萬事顯然很上心,道:“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若是到了九爺身邊參謀,若是萬一他老人家問個人我答不上來,那不僅僅是丟人的問題,而且可能會耽誤大事。”
“我盡力。”
方徹鄭重點頭。
“咱們走吧。這里不是久留之地,一來夜長夢多,二來萬一有無面樓的其他高手來,真要是來個巔峰我若是頂不住就壞了。”
風帝很謹慎。
方徹道:“以大哥的實力還擔心這個?”
風帝嘿嘿一笑,道:“兄弟我教你個乖,但凡只要已經拿到手里的功勞,就一定要先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在勛章功績點下來之前,都不算。”
“若是到手的功勞被人搶了,那不是奇恥大辱和死人的問題,而是……證明了本人乃是十足的蠢蛋的問題。”
風帝挑挑眉毛:“我風帝可不能做那種蠢蛋的事情。”
“哈哈哈哈……有道理。”
風帝讓人拎起來杜山,一行人迅速離開,到山下匯合了莫敢云等人,眾人一起快速回歸。
“方兄弟,這個人你打算怎么處理?”
風帝在路上問方徹。
“我怎么處理?”方徹愣了。
“這畢竟是你的仇家。”
風帝道:“所以,你若是想要親手殺了他泄憤,我們也沒話說。而且,這也是應該的,畢竟沒有你,我也抓不到他。”
“那你的功勛呢?”
“不管誰殺了他,這份功勛都是存在。更何況,咱們之間不在乎這個。”
風帝道。
“他是無面樓的人,所以……你還是將他給總部吧,總部應該很需要無面樓的消息。”
方徹淡淡道:“至于個人恩怨……這杜山既然落到咱們手里,難道他還能活?所以無論如何,我也都是報仇了。”
風帝咧著嘴,拍拍方徹肩膀:“既然如此,也好。你放心,報仇的事兒,放在我身上,一會我將他老底兒挖出來,然后去幫兄弟你滅個門。”
方徹假惺惺道:“這不好吧?”
“哎……你就當不知道……呸!瞧你這假惺惺的樣子……真讓人看不慣。”
風帝臉上露出桀驁狠辣的表情,嘿嘿冷笑道:“方總,咱們是一類人,咱們有咱們自己的堅持不假,但是……咱們卻也絕對不是什么善人!”
“你這句話說的我心懷大暢!”
方徹只感覺這句話簡直說到了自己心里,一時間一種心靈共鳴的感覺從心中升起,忍不住道:“就憑你這一句話,我都想要再和你喝一場了!”
風帝的眼睛在暗夜中剎那間明亮成了燈泡:“兄弟,你說話可要算數,什么時候?就今晚上怎么樣?我有空!”
方徹一臉無語,扭曲著臉道:“可是今晚我沒空……”
“那明晚?后天晚上也可以的!我都有空!”
風帝興致勃勃。
方徹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賤的你!說啥不好,說喝酒……”
頓時……
“哈哈哈哈……”
三十六衛和莫敢云三人快活的笑聲響成一片。
風帝自己也笑了,罵道:“特么的,方徹我跟你說,你別不知好歹,別人就算是跪在我面前一千年,我都不會給他唱個歌的,你這個可倒好,我免費為你唱歌,你還嫌棄了。”
“主要是你的歌,已經是驚天地泣鬼神,不適合一般人來聽啊。”
方徹苦著臉:“據說九爺也挺喜歡聽歌的,不如你去總部給九爺獻唱一曲?”
“你哥我吧,雖然性格多少有點奇葩,但是……卻還不傻。”
風帝想了一下自己在九爺面前喝醉了唱歌的場面,忍不住打個哆嗦:“那不成,那邊能打我的人太多了……”
方徹翻個白眼:“難得你還有自知之明。”
“你再用這種嘲諷的口氣跟我說話,我打你估計還能打幾年的。”
風帝斜眼看著方徹,陰惻惻道。
“大哥我錯了。”
“既然錯了,那就將那種蠟丸再給我幾顆。”
風帝伸手。
“我去……你在這等著呢。”
方徹一臉的驚愕。
“那玩意,挺好用。雖然沒有毒,但是,比有毒還好用。”
風帝興致勃勃:“就那三顆,一次性我就用了兩顆了,想要自己聞聞啥味兒,都沒舍得。”
“你想要自己聞聞?”
方徹瞪大了眼睛,亮晶晶的。
“當然要自己聞聞啊。”
風帝理所當然道:“不聞聞,豈能知道是什么好東西?這叫知己知彼。”
“我這邊還有!”
一聽風帝居然要自己聞聞。
方徹頓時就大方起來:“我這還有……一百多顆,你要多少?”
這玩意兒,方徹還真的沒怎么用,自從到手,也就用掉了幾顆。甚至有些時候他自己都忘了。
“一百多顆?”
風帝眼睛立即就亮了:“給我二十……三十顆如何?”
“我給你六十顆!”
方徹的慷慨,讓風帝都感動了。
方徹道:“不過這玩意……恐怕整個世界上,就只有這一批了,想要再弄一批,也是搞不到了。”
“這么珍貴!”
風帝毫不懷疑,只是感覺到了意外。
小心翼翼的接過方徹給的六十顆,隨即才拿出來自己剩下的一顆,興致勃勃道:“來來來,你們都過來,咱們來研究研究。”
頓時三十六衛也開始一臉興奮好奇的圍了上來。
“咻!”
方徹拉著莫敢云等人就跑了。
然后……
后面突然間傳出來整齊的,好幾十個人一起的那種:“yue!!!”
隨即風帝悲憤的聲音傳來:“方徹!!!”
眾人再次聚在一起的時候,三十七個人都是黑著臉,用噴火的眼睛看著方徹。
這貨居然眼看著咱們鉆坑,連個提醒都沒有!
好多人將今晚上吃下去的東西已經盡數都吐出來了!
風帝臉色都黑的蒼白。
活脫脫一個活死人一般。
“呸呸呸……臥了個槽……”
風帝扭曲著五官,拼命地大口呼吸著夜空中的新鮮空氣,伸手一招空中靈氣凝成水流,大口大口的喝下去,然后再吐出來,從鼻子里噴出來……
他感覺自己連靈魂都臭了。
“方徹,你是真的不是個人啊!”
風帝控訴道。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樂意聽,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很臭?”
方徹委屈的道:“你自己非要嘗嘗,我有什么辦法?”
風帝臉黑了。
因為人家方徹說的沒毛病,的確是這樣的。
雖然這貨肯定有看熱鬧的心思,但是……卻真的是自己找的。
“這到底是啥?怎么會這么臭?”
風帝看著手中七八個蠟丸,一臉惡寒:“說實話兄弟,我也算是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了……但是這種到了極致的臭味兒……老子這輩子,第一次聞到!”
“我特么不要說五臟六腑,我感覺自己連腦漿,連三魂七魄都臭了!”
風帝說著說著,就開始贊不絕口:“好東西,真正的好東西啊!”
方徹一臉無語。
“只有這些,有點太可惜了吧?真的都沒辦法再搞一批?”
風帝問道:“再搞一批嘛,需要什么?我來提供。”
方徹深沉道:“說起來你要是愿意的話,還真能幫上忙再搞一批。”
“你說,兄弟,我在所不辭!我對這種東西有超乎尋常的興趣!”
風帝拍著胸膛。
方徹呵呵一聲:這點你不用說,我是真能看得出來。
“首先要有一位最低是圣尊高品的高手……”
方徹道。
“這個沒問題!”
風帝道。
“然后給這個高手渾身下毒,腐蝕毒,腐尸毒,七蟲毒,七草毒,七花毒……然后將他修為打落,渾身遍體鱗傷,讓他從頭皮到腦漿到五臟六腑全部中毒……讓他的身子不斷的腐爛,還要用天才地寶吊住一條性命……”
風帝的臉白了,張著嘴:“……啊?”
方徹繼續道:“這還沒完,還要讓他這樣子茍延殘喘下去,讓體內所有的毒都混在一起,從外面潰爛出來……然后經過兩千年的發酵……這種味道,就成了。”
方徹道:“若是你真的愿意配合,咱們就從你身上弄,過兩千年,想要多少蠟丸,就有多少蠟丸。”
風帝一臉惡寒,搖頭若撥浪鼓:“那還是算了吧……”
眾人爆笑。
說笑著已經回到城里。
“兄弟,你說的這個腐爛了兩千年的人,是誰?”風帝問道。
“我不能說。”
方徹道。
“沒啥不能說的。”
風萬事在一邊說道:“應該是東湖夜皇,鬼刃司空夜。”
“牛逼!”
方徹頓時就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貨的博聞強記簡直是絕了。不愧是要到東方軍師身邊工作的人啊。
“果然,頂級的領袖身邊的人,哪怕是打雜的,也不是一般智商能干的。”
對這一句話,方徹心里真正又有了新的認知。
而且就放他在三十六衛里面混著長見識,整個大陸的東飄西蕩,反而唯我正教那邊不會注意。
就這么逛蕩著逛蕩著……一個頂級人才,就無聲無息的成了。
難怪風帝這貨如此自由。
方徹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恐怕唯我正教的高層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東方三三正在培養的得力助手,就在風帝的隊伍之中充當一個衛士吧?
在知道了這蠟丸是如此的得來不易之后,風帝對于六十個蠟丸很是珍惜。
小心翼翼的放入空間戒指。
“太珍貴了,要省著用。”
風帝如是說。
“可以每次吃飯之前捏開一個聞聞,開胃,下飯。”
東云玉終究還是沒忍住自己強烈想要犯賤的欲望,插進去一句話。
轟的一聲。
風帝一腳,就讓東云玉直接跨越數千丈飛到了東南總部方徹的辦公室前面。
“真特么賤啊……早就久聞大名,但沒想到,你居然和方徹一樣賤。方徹我不好意思打,難道打你我還不好意思……”
風帝晃了晃脖子,一臉獰笑。
方徹莫敢云秋云上:“……”
作為兄弟來說,他們應該為東云玉討個公道,但是三人都選擇了做俊杰。
更何況還感覺很爽……這貨,終于又被制裁了。
我們天天已經制裁他到了不想制裁了……
接下來風帝就要帶著杜山走了:“好嘞安全回到東湖了,我將風萬事給你留下,然后你那邊若是你不同意,就讓他自己去找隊伍。若是愿意,就讓他在東湖待幾天再去找我。”
風帝道:“我要將杜山先送到總部去。”
“明白,放心吧。”
風帝帶著三十五人,咻的一聲消失了。
然后方徹趕緊將風萬事招待留宿等等事情安排一遍。
帶著東云玉幾個人回方王府。
現在方王府除了九小看家之外,近乎空城。
四個大男人住進去,簡直如同放羊了。
方徹首先通訊玉聯系司空豆,說明了風萬事的情況。
老偷兒有點不樂意:“我這是這么多年辛辛苦苦偷來的,小時候也沒上過學,這不就為了滿足一下自己的學問夢,其實我是個喜歡文學的人。”
方徹差點笑yue了:“你可別了,你這種,就別喜歡文學了……圣人若是知道有你這種門徒,恐怕能活活氣死。”
“但讓他到我這里來看的話,我還是感覺深受打擊。”
司空豆很糾結:“我偷來了這么多,但是這么多年了也沒背下來幾個字,人家看一遍都記住走了,你讓我怎么活?”
司空豆很委屈的說道:“我也是要臉的人啊。”
方徹同情的道:“那有什么辦法,你本就是這么廢啊。再說了,你都偷了一輩子了,還要啥臉啊?”
司空豆大怒道:“小偷就不能要臉了吧?誰能干到第一?除了我!?”
“好的,你牛逼,行了吧。”
方徹道:“那你說咋整吧?”
“我給你個地方,你帶著他去看,我告訴你怎么開啟禁制,我自己就不出面了。”
司空豆道:“真正的孤本殘篇好東西,怎么會放在店里。我有一整個倉庫,里面幾百萬……”
“臥槽!這么多!!”
方徹目瞪口呆。
他是真的震驚了,他還真的以為幾百本幾千本到頂了,畢竟是‘孤本’‘殘篇’啊,聽聽這兩個詞,想象一下,能有多少?
結果這貨幾百萬?
司空豆嘿嘿一笑:“我從小就偷,最感興趣的就是書。那時候偷來也不認識,但是每偷一本,我就感覺自己似乎多了點文化,那種心思。”
“所以偷書這種事,貫穿了我的一生,一直到今天,聽說誰家有什么藏書,我還去偷。”
“偷的多了,我就開始賣書。”
“其實我喜歡和書本在一起,真的喜歡,雖然是偷來的……”
司空豆有些悵然:“但偷來的也是學問啊……雖然我也看不懂幾本,但是這么多年下來,好歹有時候也能翻著看看,但是他媽的翻開書就犯困啊……真特么草啊,我是真喜歡讀書啊……”
方徹默然無語兩眼淚。
真心的不知道說啥好。
對這樣的一番真情流露的話,方徹這等玲瓏心腸,都不知道如何回應。
“哎……”
司空豆顯然有些意興闌珊了,發來個消息:“就在東湖洲城里,你們東南總部下面,有我的一個倉庫……”
方徹震撼了:“啥?在哪?”
東南總部下面?
方徹在這一瞬間都凌亂了。
司空豆,你可真是個人才啊。
司空豆神氣活現:“沒想到吧?呵呵,你以為老哥哥我這么多年白混的?就你們的腦袋瓜子,想抓我?切!”
“快說怎么進去。”方徹已經連聽都不想聽了。
“你這么這么這么……如此如此,就能進去。加固過的,通風,絕不會潮,讓他在里面看吧。我十年不去,應該夠他看完了吧?”
“別給我帶走,都要給我留著……帶走不成。”司空豆顯然對自己的收藏非常重視。
方徹急忙答應:“放心吧,就這么點書,估計人家一個月就看完了。記在腦子里走了。”
“他能一個月看完,我將東南總部的大樓吃了!”
司空豆直接抓狂了。
“那你等著吃大樓吧。”
立即切斷了通訊。
方徹趕緊聯系風萬事:“在哪?”
“在總部您給安排的房間里啊。”
“等著。我馬上過去,帶你去看孤本殘篇。”
方徹對這個很重視,因為,這是真正能夠對東方三三形成巨大補益的人才。只要能增強,方徹絕對不遺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