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葉郡。
氫彈以其巨大的威力摧毀了爆炸半徑內的一切，但并不意味著IAEA就只需要旁觀。
如果說最近幾天管控區什么業務最繁忙，那只有一個：滅火。
火，數不清的火，像是地獄一般無窮無盡的火焰。
這是張蒙這幾天對于爆炸周邊所有的印象，烈焰的火紅色和廢墟的灰黑色組成了整個世界。
“確認指示目標，Ⅱ型彈24發，放！”
炮兵……啊不，消防火箭炮操作員的口令發出，裝在59式通用地盤上的火箭炮尾部噴射出一大團白色尾氣，一發發火箭彈帶著尾焰飛出，在天空中擴散成一條白色的拋物線。
幾分鐘后這些火箭彈才在目標區域落地，搭載的燃料空氣彈頭引爆，瞬間撲滅了十幾平方公里的大火。
坐在裝甲車里的張蒙探出一個頭，用望遠鏡確認滅火效果良好。
頭上這時傳來巨大的噴氣引擎聲音，那是一架低空飛過、從747該來的滅火飛機、
張蒙掐表看了看時間，摁動了胸前的通話器：
“A區空域注意1200米以上凈空，有關無人機盡快飛離，防止撞到游客！”
它機艙內裝著上百噸水，從高空拋灑形成水霧，籠罩了另一片著火的山林。
這架觀光飛機將會來回飛兩遍以便于游客觀察爆炸中心——的一小半，絕大部分都已經浸沒在了海水中。
大約四五分鐘后，一架塞斯納小型觀光旅游飛機從他頭頂飛過，繞著爆炸中心以一定距離飛弧線。
這樣的觀光機每天有三個時間段進入管控區，多達數百架次，座位永遠爆滿，生意好到不行。
而這個設想提出方居然是島國人，據說還是大藏省大臣津島壽一提出，直接獨攬了這門生意。
當然這玩意靠近爆心輻射值相當高，肯定不能作為觀賞品，然而世界上最不缺的是缺心眼，張蒙一直對此高度警惕。
畢竟能看爆炸現場的人很有限，對于更多人來說看看爆炸后的廢墟也很不錯，而且價格也沒有之前的船票那么貴。
這種綠玻璃石還不是第一次暢銷，長崎廣島以前就有很多這種紀念品，阿美本土也有開放過核試驗場給游客，很多人熱衷于收集綠玻璃石。
每一架次觀光飛行都需要經過IAEA批準，并支付一定的管理費用，累積起來幾天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不過光看還不能讓有些人過癮，網上甚至有的人高價懸賞“紀念品”。
管控區的現狀就是如此多的火焰，民房在燃燒，森林在燃燒，草地也在燃燒，核爆是過去了，但他們卻帶來了無數火災隱患。
這筆錢也不是從原來的預算里挖，而是管控區又開辟了新的生財方法。
不滅也不行，IAEA在這周邊可還要保持大量的觀察點和進行勘探工作，好在IAEA又拿出了一筆專項經費用于此事。
“明白！”
所謂的紀念品一般特指爆炸中心附近超高壓產生的綠玻璃石，主要成分是長石和石英，沙土在轉化成玻璃后由于雜質含量高并受輻射污染，會呈現出由內而外逐步變淡的綠色，看上去非常獨特。
觀光開放時間每次持續100分鐘，當張蒙又完成了一次巡邏過后時間也差不多到了，通話器里傳來了田戰的聲音：
“所有人立即收隊！晚上7點后可能有雨，所有裝備撤回分站點，人員待在安全屋內限制活動，避免沾染輻射塵埃，晚上開統一交流會，明白嗎？”
“是！”
張蒙立刻帶人開始返回，對于輻射區來說雨可不是一件好事。
凝結的水滴會把輻射塵埃從空氣帶到土里，一旦沾染這些雨水也就意味著直接接觸輻射物，清理也更麻煩，事實上救援隊一直在往云層中鋪撒催化劑消雨，但顯然做不到百分百確定。
“各單位依次報數，清點人員，C區集合點匯合！”
“這就要回去了？”
郭凡戀戀不舍地看著空間站，但還是鉆進了先鋒號的機艙里。
緊隨其后的吳京摸了摸艙壁上的抓手，顯然也很舍不得。
原計劃攝制組只會在空間站停留14天，但實際上到現在他們已經待了22天。
電影戲份倒是沒花去多少時間，多出來的基本是配合前進號演習任務，但后面的經歷對于劇組來說遠比太空拍戲更加迷人。
“老郭，再不回去春節檔就趕不上了，兩年，流浪地球兩年磨一劍啊。”
“是啊……兩年磨一劍。”
郭凡也有些恍惚，兩年時間，制作一部頂級科幻工業片，還是一位超級大金主支持下完成，聽起來簡直像在做夢。
“嘿，別愣著接東西！”
一個包裹從對接口飛了過來，郭凡下意識接住，然后看著標簽上的“干燥排泄物/衛生垃圾”臉色一黑。
偌大的前進號產生的垃圾數量自然也不少，由于暫時沒有貨運飛船對接，這些垃圾就讓下行能力很強的航天飛機一便帶下去，而不是跟隨貨運飛船燒毀在大氣層。
不過以后第二種選擇也會逐漸消失，因為可重復使用的貨運飛船也即將投入運營，垃圾處理還得另外換個方法才行。
郭凡將垃圾包裹繼續傳下去交給貨艙，和來時不同，這一次他是駕駛艙一層雅座。
本次先鋒號下行任務全部帶的是劇組人員，主副駕駛位——空著，自動降落。
剩下的26名宇航員將會在空間站中繼續執行任務，過年后才會分批下去，然后準備開始無人旋轉測試。
郭凡很想摸摸操控臺，不過理智制止了他的想法。
“想摸吧？如果指令長在我們坐坐駕駛位說不定都沒問題”。
“那是，可惜啊，再也沒機會來這里了。”
吳京認同地點頭，前進號性質特殊，他們也是抓住了一個絕無僅有的機會，以后即使花錢也進不來，這段經歷確實值得銘記。
“最可惜的還是我們沒法去天宮，不然可以在太空多留幾天的，只能錯過了。”
郭凡：“你是說……”
“不是說阿美要憋個大家伙嗎，太空都能看得見，堅定號團結號19日同時有旅游航班，想想看從太空看核爆炸有多帶勁？
不過……我好像也買不起，他們又漲價了，你搞快上映，我要分紅啊啊啊……你這家伙，忽悠我把片酬也全投進去了！”
“京哥，其實我正在籌備《三體》，要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