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炬的設想很好，假如能夠說服阿美，團結雙方的力量確實能在很大程度上封鎖消息，但稍加細想就會發現其中存在太多阻礙。
一旦告知阿美外星文明的消息，最可能發生的不是合作對抗未知危險，而是對方的高度警惕與提防。
外星文明可以說是對于人類文明最大的變數，既有巨大的風險也有充分的吸引力，阿美絕不會相信國內會把所有內容和盤托出。
哪怕最開始勉強達成一致，后面也會漸漸擴大懷疑，會發生什么舉動幾乎無法預測。
畢竟智庫是人類精英，牽扯到太陽系外的事他們也會力不從心。
就連一個人的反應都無法百分百預料到，那又從何談起去引導一個超級復雜的結合體精準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
就算“喀斯特”給予了外星技術，但能在短短幾年內轉化為現實，其難度也絕非一般。
其他人都聽出了話中的另有隱情，然后就聽林炬講出了刪刪改改后的“M事件”。
“沒有什么不可能，往往最不可能的才是真相，想想看，假如是210工程泄密，剛立項都還沒有正式推進就泄密出去，安全部門就該全部下崗。
上級也是沉默不語，直到鐘成出于技術的敏感性問了一句：
“到了什么程度，能在幾百公里外攻擊嗎？”
“不是我們牽著他們的鼻子走，而是主動讓事情朝著他們想要的地方發展。”
章首城捏著下巴，覺得自己晚回國實在是太可惜了，國內遠比外面更精彩。
死光一號也很強，但其實沒多少意義，主要還是因為GW180509帶來的局勢突變，它已經失去了最開始存在的意義。
原來早在半年前，阿美就也發現了“外星信號”，并且深信不疑。
在刪改后的版本中，林炬只提到了‘離火’通過反偵察能力發現自己的信號被阿美發現，并間接獲知阿美將其作為外星事件看待。
“這不可能。”
林炬和葉長思的聲音幾乎是一齊發出，‘離火’是運氣不好加上火星太遠不得已，死光一號的各種隱匿手段不可謂不充足，以新遠的龐大近地航天器網絡怎么會察覺不出問題？
但還沒等他們用技術理由質疑，就聽上級繼續說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林炬并不為他們的否定感到沮喪，反而胸有成竹地說道：
歷史一再證明，不管怎樣天衣無縫的計劃總會出現紕漏，這種不可預測性是必然存在的。
不過這也確實證明了死光一號主要考慮目標是外星人，才會如此不惜代價地堆砌先進技術。
“還有？”
這個邏輯總算洗掉了那個不存在的“究極大蛀蟲”，近段時間安全部門跟瘋了一樣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上司，現在總算可以消停些。
“什么準備N？”
“在天上還有一顆20噸出頭的激光衛星，天基激光器，是我們研發的第一代太空武器，但綜合技術水平不及‘熾陽’號，現在已經基本閑置了。”
“那我明白了，210工程沒有泄密，泄密的是你們的激光衛星，死光一號。”
之前掩蓋在激烈太空競賽下的種種疑惑終于得到了解答，鐘成明白過來后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居然最先為外星危機做準備的不是自己？
相反，“山海”才意味著一切可能，保留它就足夠了。
而目睹這一切的上級則思維飛速運轉，想明白了兩件事。
“沒了，真的沒了，其他的都沒了。”
關于第十三辦公室以及其他深層內容都一概不提，但這已經足夠了。
鐘成更是一拍腦袋站起身，指著林炬（李云龍歪頭）質問：
“那他們那個十年深空探測，新‘星座’計劃也是這么來的對吧，怪不得，怪不得會搞這種大進一樣的不科學規劃，原來是這么回事。
幸好你們也有疏漏的地方，否則我就真的要懷疑你們兩個的大腦也被外星人控制了。”
上級也是平復了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個重磅信息，正想說點卻注意到林炬欲言又止的神情，頓了頓微笑道：
新遠畢竟是一家體量有限的公司而不是精密復雜的國家機器，從他們這里出現問題才是最合理的。
林炬仔細想了想，最后一個秘密只剩下“山海”了，那是基地最后的手段。
到現在為鐘成已經有些懷疑新遠的這些家伙還是不是地球人了，跨越幾十萬公里且在運動中鎖定，這是什么變態的頂級技術？
估計不如‘熾陽’的只有光源吧，這個程度的精確導向系統已經遠遠超出了導彈防御所需。
“還有什么也都說出來吧，我們現在已經什么都不怕了。”
聽完這個離譜的誤解過后除了新遠的兩人外，其他人的表情都極為精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么。
鐘成敏銳地察覺到什么，目光在新遠的幾人身上來回掃視。
“還……有嗎？”
至少根據人類過往的歷史看，很多精妙的決策都是順著大勢提出，而不是強行改變這一趨勢。
還有今年根吃了春藥一樣搞登月，NACA經費一漲再漲，說得通了，這就完全說得通了！”
林炬有些尷尬，畢竟“M事件”原來沒打算透露，畢竟在新遠看來這事幾乎沒什么負面影響。
林炬：“那什么……我們在知道火星和土星有情況時，也在思考怎么應付可能的危險，所以提前做了一點準備。”
“我們之前考慮不周，打算讓阿美自己玩正好有個努力發展的對手，所以……”
還有一點，如果是210工程阿美不會這么急，除非他們了解的特別多，但這不可能。
“事實上，我們試過從近地軌道轟擊月球上的目標，雖然威力銳減，但成功了。”
因此鐘成才會提出堅決的反對意見，就連上級也認為林炬的想法太稚嫩，對鐘成的話表示了默認的態度。
這下輪到林炬和葉長思懷疑人生，他們確實做了非常充足的預防措施，但也不代表著絕對完美，只是一直以來的自信加上“山海”沒有預警，他們沒有察覺到任何問題。
但必須考慮到“山海”也不是萬能的，尤其是這種關乎國防的事情，各種物理屏障很是難以越過，“山海”也不能去六角大樓的服務器里肆意妄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