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濃。
天空的流云掩住月光。
西州市的高樓大廈,都被遮在漆黑的陰影里。
巨大變色龍,爪子吸附墻壁,在公寓樓外立面攀爬,一路去到十樓,在窗邊停下。
它張開嘴,干瘦男人的腦袋從這嘴里探出來,悄悄看向窗戶里面。
光線很昏暗,但隱約可以看出,床上似乎只有小富婆一個。
小白臉去哪了?
真就一炮走人了?
干瘦男人撇撇嘴。
他已經想好了,用變色龍的毒控制小富婆,從此以后就偷偷住在小富婆家里,讓小富婆上班賺錢,養活他和變色龍。
他咧嘴一笑,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很不錯。
以后的每個白天,他都不需要再逃亡,只需要住在這間小公寓里,上上網,看看片。
以后的每個黑夜,他也不需要再住進變色龍肚子里,可以和小富婆一起睡在床上。
以后的每一頓飯,他都不用再為變色龍操心。小富婆既然買得起奔牛汽車,那養活變色龍綽綽有余。
……
房間里。
白墨躺在方小雨床腳下的瑜伽墊里。
皺皺眉頭,“還真有變態啊?”
他手邊白霧升騰,黑手套斜挎著小藥箱,握一把青銅短刀,從里面走出來。
這廝狐貍臉上滿是得意,給師父看自己用一只爪子握住刀,輕輕揮舞兩下,竟然還握得很結實!
白墨點點頭。
“不錯。
“去窗戶旁邊等著吧,馬上有敵人要進來了。”
……
窗外,干瘦男人鉆回變色龍肚子里,輕聲告訴變色龍。
“就現在,打開窗戶,把毒液喂到床上那個人嘴里。”
變色龍的舌頭伸出,黏住玻璃窗戶,開始推……
……
窗戶里面,窗簾后面。
黑手套一爪握著青銅短刀,另一只爪子,從小藥箱里掏出一瓶麻醉散,把短刀蘸進去,給短刀淬毒。
再掏出一瓶火烈油,把短刀蘸進去,給短刀淬毒。
再掏出一瓶神仙倒,把短刀蘸進去,給短刀淬毒……
這些毒都是庫房角落里堆的,不怎么值錢。好在互相不沖突。
……
咔!
玻璃窗被反鎖了,變色龍沒推開。
變色龍繼續用力。
咔嚓!
玻璃窗的鎖,被掙得螺絲崩飛,掙開了!
動靜略大,但變色龍和干瘦男人都不太在乎。
雖然可能把里面的人吵醒,但吵醒了又能咋滴?
變色龍濕乎乎的舌頭,便從窗口,“嗖”的射進房間里面……
便在此時!
窗簾后面的黑手套,爪子反手握住短刀,猛然揮出,狠狠鑿下,“篤”一聲悶響,把變色龍的舌頭,釘死在窗臺上!
噗嗤!鮮血噴灑!
嘶啊!變色龍慘叫!
這淬毒的短刀,刺穿變色龍舌頭,瞬間各種毒素,便已經侵入它血肉!變色龍本身就有毒,但它的毒性,在短刀毒素面前,不值一提!
這一瞬間,變色龍本能恐懼了,瞬間瘋狂掙脫,舌頭被撕下一大塊血肉,血淋淋回到嘴里,立刻扭頭逃竄,向著樓下瘋狂攀爬!
黑手套站在窗臺,拔出青銅短刀,搖著尾巴,微微仰頭,狐貍臉上滿是得意。
已經在考慮今天的炸雞,要吃什么口味了。
它完全不擔心敵人跑掉。
畢竟青銅短刀淬毒了。
它覺得自己就是個冷血殺手,此時拿起短刀,看到青銅鋒刃,便想舔一舔……額,湊到嘴邊,沒舔。
幾秒鐘后,樓下傳來“噗通”一聲,重物落地聲。
黑手套不用低頭也知道,是那只變色龍,中了毒,沒法爬墻,摔下去了。
又隱約傳來“嘶啊——嘶啊——”的痛苦嘶吼,想必是那變色龍是進一步毒發。
……
夜色深濃,夜風冷冷。
公寓樓腳下。
巨大的變色龍尸體,散發濃濃血腥味。流出的血,在地面形成血泊。
嘎——
一輛仙術委員會的面包車,停下,熄火。
車門打開,陸洲等人走出來,和白墨、方小雨兩人寒暄一番,便打著強光手電筒,照向地面的變色龍尸體。
“這是仙獸么?”
巨大的變色龍,被摔得身體變形,血肉模糊,兩顆眼睛暴突。很是惡心。
陸洲用手機拍照,上傳數據庫,搜索核對一番,搜出結果,一邊看,一邊念。
“這個數據庫里有記載,是仙界暴食山的仙獸。
“通常涉仙人員,會躲在這仙獸的肚子里……”
啊?
一群人紛紛后退!
這玩意兒肚子里,還有一個活人?
一群人刀出鞘,槍上膛,手電筒開到最亮,圍成一圈,小心翼翼,把這變色龍尸體剖開。
卻見它肚子里,果然有個人……但已經不成人形,血肉模糊。
許是變色龍從墻上掉下來時,把他給震死了,摔死了?
或者變色龍極度痛苦中,腸胃蠕動,把他給擠爛了?
眾人無從得知,也懶得多想。
陸洲打了個電話,喊物料科的人來收尸。
“……啊,對,御獸途徑,巨食變色龍,肚子里還有個人,都摔爛了。你們快來。在居民區呢,別來晚了被太多人看到,影響不好。”
至于變色龍中的毒,已然揮發,白墨不擔心被查出來。
眾人正等待,眼尖的張山突然看到,“你們看,那兒還有一塊手機,呼吸燈在亮,收到消息了?”
循著張山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看到,血肉模糊中,有塊舊手機,呼吸燈正一閃一閃。
陸洲猶豫片刻。
“太臟了,我們就當沒看見,等物料科的人來處理?”
便在此時,陸洲的電話響起。
看來電顯示,赫然是陸洲的頂頭上司,王隊長。
他連忙接起來。
“喂?王隊?
“是啊,是有巨食仙獸……
“是啊,是有塊手機……
“哦,好的好的,我馬上。”
陸洲掛了電話,很是郁悶。
“王隊讓我們抓緊時間,打開那塊手機,試試看能不能把嫌犯的聯系人套出來。”
打開那塊手機?
可那塊手機在一堆爛肉里啊,有血漿,有膿液,還有變色龍的肥油……
這種活兒,當然不可能讓專家上,也不可能讓專家的秘書上。
張山和陸洋,看看尸體,皺皺眉頭,捏捏鼻子,擼起袖子,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