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目光微微一動,頓時意識到了什么。
違禁藥!
這些都是違禁藥!
再看了眼旁邊倒下的人,看來這些人應該是今晚準備在這進行交易的,只是正好撞上了他來這里。
他搖了搖頭,怪只能怪這些人運氣不好了。
他把拿出來的藥扔在了一邊,走了過去,對于躺在地上的人還在哀嚎翻動的人挨個踢上一腳,那些人頓時安靜下來了。
他拿了手電筒過來,看了下手表,已經是八點五十多了,差不多就要到時間了。
于是又回到井邊,將水桶放了下去,稍稍晃了晃,因為技巧不熟,只提了半桶水上來,不過這也夠用了。
他從自行車車駕上取下事先準備好的黑豆和黃豆,倒了進去,再把水桶放在離井口邊上,然后就慢慢退開。
九點很快就到了,只是看著手表等了幾分鐘,卻沒什么動靜。
就在他思索自己是不是弄錯地點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輕輕的水花翻動聲,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響,這些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十分清晰。
他熄了手電筒,借著微弱的月光看過去,就見一個貌似長相十分可愛的小孩從井口慢慢爬了出來,還發出奶聲奶氣的咿呀聲。
但再看幾眼,他目光不由一凝。
這哪是什么小孩,而是一個肥肥胖胖,似蟲似魚的怪物,下身是一排腹足,背后隆起的肉丘,看起來就像一個數月大小的嬰孩的上半身!
這個東西爬出井口后,又哇哇叫了兩聲,似乎在聞什么,最后就頭朝下,噗通一聲掉落在了木桶之中。
陳傳立刻拿上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結實防水袋,快步上前,往木桶上一罩,然后倒轉了過來,讓這東西和水一起倒入了里面,再把木桶取了出來,迅速把袋口系上,不過留了一條縫。
而在這時,他忽然察覺到,“第二我”身上出現了微微虛化的跡象,心里不由一動,因為這個情況倒與上次在焦山附近見到的情況有些相似。
是因為這個井中娃娃的關系么?這到底是什么?
所幸這些傷害極其微弱,對他幾乎不造成影響,所以他想了下,沒去深究,站起身,將這東西提了起來,就準備離開這里。
而就在他往外走的時候,地面上那個田哥這時似乎醒了過來,這是因為陳傳剛才沒有下死手,可是腦子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見他見到陳傳拎著東西往外走,就迷迷糊糊說:“佟大哥,東西拿歸拿,錢也要給啊。”
陳傳沒理他,把袋子掛在了車上,正要推著離開,可忽然腳下一頓。
佟大哥?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仔細回憶了一下,猛的想起了一件事。
他又把車給停好,快速回到了井口邊上,將那包裝著藥的塑料袋解開,往外一倒,見里面出來一盒盒的藥,一盒天從百草的醒清膠囊,其他全是塔列德公司出產的注射小藥瓶。
這是……抗異化藥。
他吸了口氣,想了想,走了過去,朝著田哥又踢了一腳,后者再一次一聲不吭昏了過去。
他則是將這些藥重新收好,推車到了外面,然后找到了一個最近的電話亭,提起電話,剛準備撥巡捕局的號碼,可隨即又是按掉。
想了下,他從包里摸索出一張紙條,照著這個號碼撥了過去。
等了有一會兒,電話那頭接通了,一個大嗓門聲音傳了出來,說:“喂,誰啊,大晚上的?”
陳傳說:“魏叔叔,我找魏常安,我是他同學。”
那聲音說:“同學啊,等著啊。”
過了一會兒,魏常安略顯疲憊的聲音傳出來,說:“喂,誰啊?”
陳傳說:“魏哥么?我是陳傳。”
“學弟?”
魏常安的聲音稍稍振作了一點,問:“這么晚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有事跟魏哥說,魏哥能幫絕對幫!”
陳傳說:“魏哥,我好像看到佟千江了。”
“誰?”
陳傳慢慢重復了一句:“佟千江。”
魏常安的呼吸一下變得急促起來,緊跟著壓低聲音,快速發問:“你在哪里?”
陳傳說:“城北,老城隍廟附近,具體在……”他借著路燈看了下對面,說:“這有一個北囤百貨商店。”
魏常安說:“你現在安全么?”
陳傳說:“安全。”
魏常安說:“好,你就在安全的地方待著,也別給誰打電話,別亂走,我馬上就到!記著,別冒險,先確保自己的安全!”
陳傳說:“魏哥,我知道。”
魏常安說完后,就掛斷了電話。
陳傳想了想,又騎車回到了那個巷子里,看田哥仍在昏迷之中,就拿了根備好的繩索出來,將后者給綁了,一手提溜起來,來到了外面。
就在他再次走出巷口的時候,他忽然從街道那一頭聽到一群人朝奔跑的腳步聲,往前望去,卻見大概二三十個人沖著他這里跑過來,看到他后,有人一指,說:“就是那小子!”又驚呼一聲,“田哥在他手上!”
陳傳看見這些人,將自行車后面停車架放下,就朝著這些人慢慢走了過去。
魏常安開車很快,僅用了一刻多鐘,就從城西南開了過來。
只是來到了這里時候,見街道上躺倒了一地的人,從街口一直延伸到遠處幾個路燈后面,一個個在那里哀叫呻吟著,四處都是折斷的棍棒還有變形彎折的砍刀和鋼管,路邊電話亭旁停靠著一輛自行車,陳傳正安靜的靠坐在后車架上,借著路燈的燈光翻看著什么東西。
他“嚯”了一聲,把車緩緩停下來,解了保險帶,推門下來,走到了陳傳身邊,說:“學弟,沒事吧?”
陳傳站了起來,說:“沒事。”
“那就好。”魏常安說:“說說,怎么回事?”
陳傳將之前發生的事講了下,并將拿到的藥給了魏常安看了下。
魏常安仔細聽后,神色嚴肅的說:“你猜測的沒錯,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佟千江!”
他拍了拍陳傳肩膀,有些慶幸的說:“幸好你沒和他起沖突,這家伙身手非常厲害,魏哥我對上,也沒有穩勝的把握,再說他身上可能還帶家伙,那更加危險。”
在他的印象中,陳傳還是兩個月前的身手,雖然作為武毅新生也很厲害了,可是對上佟千江他認為還不夠看,對方可是徹徹底底的亡命徒。而且很難說佟千江有沒有接應,這伙逃犯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陳傳說:“魏哥憑著這些人,可以找到佟千江的下落么?”
魏常安搖頭說:“難,想從這些小嘍啰身上找到佟千江,那幾乎沒可能,不過……”他笑了笑,“我有一個猜想,要是是真的,學弟,你和我都要立大功了!”
他走到了田哥邊上,咧下了嘴,嫌棄的伸出手,在后者的人中上掐了幾下,大概幾秒鐘,田哥幽幽醒了過來,魏常安幾乎是第一時間拿開手,用手帕擦了擦,問:“喂,認識疤臉么?”
田哥渾身抖了下,再看向兩個人,說:“不,不認識。”
“那就是認識了。”
魏常安擦完手,直接將手帕扔了,對陳傳說:“學弟,我們現在找不到佟千江,但可以順著這條線找到疤臉,仇胡子的貨都在他手里,佟千江這次來肯定就是為了和他交易!”
他興奮的說,“我找了疤臉這家伙快兩個月了,都沒線索,沒想到這下有尾巴露出來了,這下多虧了學弟!”
他走到了電話亭邊上,投幣打了幾個電話,隨后走回來,有些興奮的說:“學弟,人我要帶走,如果能找到疤臉,那就可能找到佟千江那伙人的下落,知道么?這案子在政務廳上都掛上鉤了,我會在委托上加上伱的名字,要不你現在和我一起走?”
陳傳拍了拍后車架,說:“魏哥,我還有點事。”
魏常安也干脆,說:“好,這里的事你別管了,回頭有人處理,我要是找到疤臉的線索,回頭再通知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