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五六分鐘后,魏常安的拓途轎車就來到了宿舍樓前,他伸手一把推開副駕駛的車門,對著等在臺階上的陳傳說:“走,學弟,跟我走。”
陳傳也沒廢話,立刻下了臺階,直接上了車。
魏常安等他系好安全帶,一邊發動轎車一邊說:“昨天把人帶回去后,通過審訊這家伙很快就招了,疤臉就躲藏在守關區。”
陳傳想了想,說:“那個地方人很多很雜。”
守關區在城西南方向,周圍好幾個縣和村鎮,乃至于外市往陽芝市里來都基本會經過這個區,所以往來人員十分復雜,而且從這里出市也很容易。
魏常安說:“之前巡捕局全市范圍搜尋,不過重點放在血痕幫的勢力范圍上,所以一直沒能找到。”
陳傳說:“守關區那里靠近鐵鏈幫的勢力范圍了,這事會和鐵鏈幫有關系么?”
魏常安說:“不好說,疤臉不是仇胡子,是外地人,到陽芝也不過一年,不像仇胡子在很多地方都有人脈關系,不過鐵鏈幫經常和血痕幫作對,只要能給血痕幫添亂,各種事都有可能做。但也有可能和他們都沒關系,而是另外有人幫他們了。
但這些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現在重要的是我們知道疤臉的下落了,之前仇胡子一直給方大為他們供藥,就是讓疤臉出面的,現在看來這條線還是沒斷,所以只要抓到疤臉,那就能通過他鎖定方大為一伙人了!”
陳傳問:“現在還沒開始抓捕么?”
魏常安說:“巡捕局要是派人大肆追捕,那動靜太大,而且容易走漏消息,再說我們需要活捉疤臉,巡捕局也不適合干這種活,所以局里已經下了委托。
有鑒于之前是我們先走得這條線,還是我們先抓到了那個‘田哥’,才是找到了疤臉,所以巡捕局也是決定把委托交給我們。”
陳傳說:“魏哥,這件事巡捕局就這么放心我們么?”
魏常安笑了笑,說:“這之前可都是我們在跟著,不然連線索都沒處找去,而且……學弟,你和魏哥我可都是巡捕局子弟,巡捕局不信任我們還信任誰?”
陳傳心下了然,這個世道就是這回事,圈子和圈子之間涇渭分明,十分排斥外來人,更別說巡捕局內部抱團,現在更是父子親戚接班了,就算他和魏常安是武毅學生,可因為是巡捕局子弟出身,家里還有長輩在任職,所以也被看成了自己人。
他想了想,又說:“魏哥上面是有委托公司的吧?”
魏常安點點頭,說:“雖然具體委派還是要看公司的,但委托方的意見也很重要,你放心,至少疤臉這事上,交給我們沒跑了,現在的問題,怎么抓到疤臉。”
陳傳問:“有具體的信息么?”
魏常安說:“我接下來就是要和你說這個,根據那個‘田哥’的交待,疤臉身邊還有幾個人。”他拿了幾張資料出來,“學弟,你看看。”
陳傳接過,一張張翻看起來,他思考了下,問:“那個‘田哥’是怎么知道這些的?他不是一個小幫派頭目么?”
魏常安說:“你看后面,對,這一張,他就是疤臉手下‘快腿’田耀祖的同鄉加遠親,兩個人都是陽芝市本地人,有這么一層關系,他才能被派出來做這場交易。
‘田哥’昨天交易結束后,理應今天早上就回去和他們交代,為了不引發懷疑,巡捕局昨天安排了一場封街搜剿行動,又讓‘田哥’配合送了一封信過去,并說中午前會抽空過來,目前監視看下來,疤臉一伙的確在那里,人也暫時是被穩住了。
這樣我們就有了一段時間,但也只有上午到中午這段空檔,我們就是需要在段時間內將疤臉這幫人給全部抓獲!”
陳傳說:“光從資料上看,疤臉身邊除了兩個得力幫手外,還招募了幾個人,憑我們兩個不夠用,魏哥還安排了其他人手么?”
魏常安笑著說:“這次公司將委派交給你魏哥,自然也可以動用一部分資源,到時候會專門有人來會配合我們,不過……”
他鄭重了一點,說:“任務過程中什么情況都難以預料,任何事情都無法萬無一失,而且這次是魏哥第一次主持這樣的委派任務,難免可能會有疏漏,所以學弟,我稍候給伱安排在后面的位置,不過你放心,主要功勞少不了你。”
陳傳對這個倒無所謂,他也是第一次參與到這種抓捕重要逃犯的委派任務,主要抱著學習和積累經驗的態度,沒想著自己上去出頭。
車子一路往西南方向開,半小時后后,就來到了守關區。
陳傳往車窗外看了眼,這個地方大致和西崗區差不多,建筑布局很凌亂,但是人更多,放眼望去,滿大街都是人,周圍時不時有三輪車和行人斜竄出來。
轎車到了這里也是越開越慢,魏常安也是時不時的按喇叭。
車子停停走走挪了二十多分鐘,才到了一個百貨商場的門前,魏常安在這里把車停好,然后招呼陳傳一起下車,然后轉進了一條小巷子。
三轉五轉后,來到了一個紅磚砌起來的小樓前,從狹窄的樓道中上去,到了最上層,魏常安上去叩了叩門,說:“老四,開門。”
門從里拉開,一個留著長頭發的年輕人出現門后,他先和魏常安打了聲招呼,然后看向陳傳,笑著說:“這就是陳學弟吧?”
魏常安對陳傳介紹說:“蔡泗,也是武毅的。”
陳傳打招呼說:“蔡學長。”
蔡泗連連擺手,“別別,聽著我好像很菜一樣,叫‘四哥’就行。”
魏常安說:“進門說吧。”
蔡泗把兩個人都是迎進來,又看了看外面,見沒什么動靜,這才關上門。
魏常安到了里面,直接來到了窗口,看著外面問:“怎么樣?”
蔡泗也是走過來,說:“沒什么動靜,就算他們懷疑那封信有問題,沒有找到下一個落腳地點,他們也不會轉移,而且那邊還有老吳他們幾個盯著呢。”
魏常安嗯了一聲,轉頭指了指外面,對陳傳說:“學弟,你看,就是那幢樓。”
陳傳從窗戶往外看過去。他們這里五層樓高,其他建筑都是矮了一截,不過就在街道另一頭,大概相隔兩百來米的地方,有一座類似筒子樓的南北朝向的四層建筑,只是兩邊都是老舊的窗戶,并沒有陽臺。
魏常安說:“根據‘田哥’交代,疤臉一伙就待在第四層靠東頭的三間聯屋里,東西兩邊都是民居,東北面,也就是樓后面有一條道,大概幾十米遠的地方是一個露天貿易市場,南面則是一片空地。”
蔡泗也向陳傳解釋說:“上去抓人倒是不難,只要人手足夠就成,可是我們考慮到,疤臉只要不傻,隨便在靠近街道口的民居里安排一個眼線,那么只要發現有較多的陌生面孔靠近,說不定就會被驚動,那就不好辦了。”
魏常安說:“好在附近最高的建筑除了那幢樓,就是我們這里,而他們又住在最頂層,所以我們準備讓人分過去,找一個隱蔽的位置爬上去,并在樓頂上匯合。
距離這里不過兩百米的地方,有一個拳社,到時候我會讓他們在南面空地上放鞭炮,弄些動靜出來,吸引疤臉一伙人的注意力,那時我們就趁機從北面窗口翻進去,并實施抓捕,就算他們跑出來,底下還有拳社的人負責配合,這樣成功的可能就比較大了。”
陳傳問:“拳社?這里的拳社也愿意配合這種事么?”
魏常安笑了笑,說:“巡捕局抓的這個通緝犯距離這家拳社這么近,事后說不定會被找借口掃一下,那這家拳館開不開的下去還兩說,我們找他們配合,那反而是幫助他們擺脫嫌疑,他們是不會拒絕的。”
陳傳一琢磨,理解他說得意思了,拳社本身就是一個地頭蛇,自己就是一個勢力,而這么近的距離,簡直就是眼皮子底下出現一伙通緝犯,就算你說和這些人沒關系,巡捕局也能找你的茬,所以根本不敢不配合。
他說:“魏哥需要我做什么?”
魏常安說:“委托公司派了不少人配合我,他們都是專業的,所以直接抓捕行動不用學弟參與,學弟你就負責和老四他們一起守住東北面那個通向貿易市場的路口,防備漏網之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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