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參和聶關山下去的時候,還不忘向陳隊長招呼了一聲。
“陳隊長,走吧。”
兩個人在知道他的職務后,不管暗底下什么想法,表面上卻都對他維持著一定客氣。
在任務過程中,外面的交談可都是開著界憑記錄的,現在越客氣,越能說明他們之間不存在矛盾,之后若是哪個人出現了問題,也只能說是戰時意外,并不是他們的責任。
三個人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零星的小雨,而且是偏紅色的雨水,看去就好像是稀釋的血水,又略微帶一點腐蝕性。
那些蟲子在雨水中先是無序的亂撞,再大片大片掉落下來,到了上地面后又很快被后續的雨水淋濕,只能在那里扭動掙扎,隨后就在水中腐爛,沒多久,空氣之中就有著一股淡淡的腐化味道散開。
雨點落在羊參、聶關山兩個人的身上,都被防護衣和大檐帽擋住了,偶爾一些落在皮膚上的,也旋即被震彈出去,沒有半點留下。
陳傳這里同樣是如此,這其實并不是什么技巧,而是氣走末梢,勁發于膚,只要對身體勁力的掌握深入到一定程度就能用出來。
而如今的他,哪怕沉入水下,亦可如當初的何嘯行一樣,出來之后點滴不沾。
三個人走過來的時候,那些潰逃下來的雇傭兵正向著外面奔逃,但是后方的槍聲不斷響起,導致其中不少跑著跑著就被追來的子彈擊斃。
其中有一個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被后腦擊中,一聲悶響后栽倒在他們面前,可見其頭顱幾乎爆開,血水流淌到雨水里,一時竟是分不太清楚。
而他們三個人這么明顯的目標,上面的槍手不會視而不見,此刻亦有不少子彈朝著他們這里飛來。
落在陳傳和聶關山身上的時候,撞在防護服上不得透入,隨著他們前進,腳下時不時會有叮當落地的子彈聲傳出。
似乎知道攻擊身軀沒用,而雇傭兵也逃得差不多了,對面的槍聲停頓了一會兒,可那些槍口仍是穩穩的瞄準著他們。
待他們逐漸走近之后,忽然一聲沉悶槍聲響起,余音在廣場和大樓之間回蕩了一陣。
羊參這時速度極快的一抬手,大拇指和食指一捏,就將距離眉心只有短短一點距離的子彈給捏住了。
雖然動作快,可偏偏給人以非常隨意的感覺,這時他兩指一撮,就把幾乎扭曲成扁條狀的子彈丟在了地上。
而三個人腳下邁步速度不變,依舊緩緩往前走過來。
方知新站在后方,有些擔心的看向陳必同。
他知道剛才與老扈的一戰的老師不可能沒有消耗,尤其是快速修復手臂,那一定是會消耗不少精血的。
而此刻過來的三個人能在此刻被派過來,顯然也不是好對付。
不過他此刻發現,三個人中有一個是陳傳,可他卻并沒有因此輕松多少,在培訓班上他與陳傳有過不少接觸,很清楚后者的實力和潛力,哪怕另外兩個人與之差不多,那也不是好對付的。
后方的郁列這時也看到了陳傳,不由捏緊了拳頭,陳傳能參與到這種戰斗中來,那無疑是防衛部對他戰斗力的認可。
而他此刻卻只能站在后面看著。
陳傳三人逐漸走到了近處,卻發現耳畔界憑沙沙作響,顯然沒有辦法再與外面聯絡了。
陳必同的車隊在過來時就在安放了不少場域干擾生物,也就是臨時特別委員的人有著自己獨特的頻率和特有的植入體,這種經過特別調制的干擾生物很難干擾到的,而他們就不同了,一進來就受到了影響。
三人沒有停頓,一直向前,在大概相距陳必同還有三十米左右的地方站定。
他們剛才觀察的很清楚了,陳必同雖然在裂隙內穿梭往來,但大多局限在三、四十米范圍內,估計最大范圍不會超過五十米。
這應該并不是這位不能出去更遠,而是可能這樣做會導致失去突然性,或者是預兆變得明顯,那就會設法避免這一漏洞。
所以站在如今這個距離上,既方便進攻,萬一有什么不對,他們也能先一步退出去重新組織攻勢,總之要率先要保證自身的安全。
對于羊參、聶關山兩個而言,他們需要取得一場勝利,而不是去拼命。
陳傳站定之后,他先看了眼陳必同,目光再是越過其人,看向后方的裂隙以及那些碎爛一地的舊帝室的騎兵。
陳必同看來是在阻止對方往這里進入,但偏偏又讓裂隙持續存在著,那是想要干什么?
身為一個格斗者,他首先想到的是對方可能是要借助這個往上更高界限上走。
可想想又覺得好像沒這么簡單。
在如今信息缺失的情況下,實在猜不透想做什么。
聶關山這時自制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展開之后,對著前方展示了下,嚴肅的說:
“陳必同,我們奉政務廳及防衛部的指令到這里,請你立刻中止你所做的一切,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如果你拒絕,那么我們就要使用暴力手段了。”
他心里清楚,以眼下這個局面,陳必同絕然不可能放棄的,也不可能他們說幾句就跟著回去,但是這個程序又是必須走的。
陳必同看向他們,目光在陳傳這里稍微停留了下,沉聲說:“諸位做好自己職責內的事就好。”
羊參這時開口了:“陳必同,聽說你以前是開拓隊的,那算起來你是我的前輩了,不過前輩你可比我厲害的多。”他看了一眼老扈爆炸的那個地方,“至少我沒干掉過自己的隊友。”
陳必同沒在意他的諷刺,只是多看了他幾眼。
過去與如今的規矩可能有些不一樣,可能進開拓隊的都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算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隨后他又看向陳傳,但沒有等到他說什么,聶關山這時又接著說:“如果伱不愿意束手就縛,那么話就說到這里吧,我們還有任務,稍后得罪了。”
陳必同看向他說:“那也請你們做好準備,我稍后并不會手下留情。”
羊參呵呵一笑,玩味的說:“前輩,如果我是你,那就先擔心下自己,哦,聽說前輩還有一個兒子?是唯一的兒子了吧?你以前是一個英雄,他一定很崇拜你吧,可你如今做的這些事,被他知道了,他又會怎么想呢?”
陳必同沉默不應。
羊參看他沒反應,呵了一聲,就一轉身,率先往左側走過去,并在那里站定。
聶關山站著沒動,似乎是在等待陳傳的選擇,陳傳見如此,又往右而行,去到了陳必同的左手一側。
只是這樣一來,聶關山就是直面陳必同的那個人,看去會率先承受攻擊,但實際真正打起來,攻擊他們中哪一個,這是要看陳必同的選擇的。
在聶關山、羊參兩個人看來,陳必同一定是會攻擊陳傳這一點,無論陳傳在哪個位置都是一樣。
他們剛才說那些話也不是毫無目的,就是清楚的表現出自己的身份和來歷,給陳必同以不好對付的感官,同時又不給陳傳說話的機會,這樣就會讓陳必同下意識的覺得陳傳是那個身份最低,并且最容易突破的那個點,
而他們稍后也會給陳必同以機會,這樣他們才好完成原本擬定的計劃。
三人全都到位后,陳傳伸手到扣結上,就將自己路上穿著的防護罩衣解下,露出了里面執行隊長的軍大衣,隨后將罩衣扔在了一邊。
羊參則將兩只手分在身軀兩側,五指分張,自指尖流淌下來了一根根細長的白色長索,并且跟隨著勁力的催發,在不斷在延伸出來。
同時他瞇著眼,嘴里似乎在念叨著什么,那是一種低緩且有節奏的語聲。
聶關山則是拿掉了自己的手套,里面戴著的著是一層金色的金屬拳套,拳面上有尖刺狀的微小突起。
此時他神情中露出了一股虔誠之意,隨后慢慢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他上身微微前俯,膝蓋彎折,而雙手對合,十指交叉,如拜揖拱手之狀,雙手就放在眉心平齊的地方,而腳下則是腳跟抬起,僅以腳尖點地,這感覺好像隨時都能往前方縱躍一般。
陳必同目光先落在羊參的身上,緩緩說:“纏龍勁么……還有……”他看向聶關山,語聲沉凝說:“拜仙樁。”
這兩個人此刻所使用的俱是舊國教的秘傳勁法。
纏龍勁擅長鎖纏敵手,一旦被其勁索拿住,哪怕是現在的他一樣掙脫不掉。
而拜仙樁則是一門兼顧修行與攻守的勁法,前后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動作。
當雙拳十指緊扣的時候,身體會處于一種極強的守御之勢中,絕大多數勁力轟上去,都是不起作用的。
而一旦擋住外來的攻勢,立刻可雙拳一起向外抵出擊敵,據傳有無堅不摧之勢。
而這兩種勁法因為是從舊國教出來的,所以當運用步驟得當時,本身就會契合教中儀式,能激發出看似不可思議之力量。故一見這兩種勁法,他也是神情凝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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