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日這天,陳傳早上六點的時候就接到了處理局通知,他穿上了處理局配發的制服,準備收拾了下,出了玄宮大廈。
六點半的時候,一輛處理局的武裝巡邏車開過來,并在他面前不遠處停下,車門移開后,里面有人招呼他上車。
陳傳上來后,掃了下,除了前面的駕駛員,副駕駛上則坐著一個穿著輔助制服的后勤人員,兩個人對他點了下頭,都沒有開口說話。
而寬敞的車后廂內則只有一個大概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同樣是穿著處理局的制服,這個人眼神很凌厲,看了他一眼,主動開口。“孫饒。”
陳傳點頭,“陳傳。”
等他找了位置坐好,把門關上之后,孫饒說:“我知道你。”頓了下,“我也是受資助的武毅學員,比你早個半年進處理局。”
陳傳說:“原來是孫學長。”
孫饒又看了他一眼,說:“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我本來以為你會是一個很傲氣的人。”
陳傳說:“學長為什么會這么想?”
“因為我見過不少出色的人都有脾氣。”孫饒說了這一句的時候,身下的車子再次啟動,他看了眼外面,說:“陳學弟,你好像之前沒配合出勤過?”
陳傳如實說:“確實如此。”
孫饒說:“你的格斗水平高,但具體到值勤還是不一樣的,有些事情不是靠武力能解決的,這次局里安排我做領隊,所以稍后行動以我的決定為主,如果伱有意見,可以在值勤結束后提出,但在執行期間,希望你能配合我。”
陳傳點頭說:“我會的。”
他認同孫饒說的話,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怕行動不一致,各做各事,既然是團隊,當然需要一個領頭的,這些事他并不熟,當然聽有經驗的人的安排。
孫饒見他一下就說通了,說:“你比安成好打交道。”
“安成?”
“另一個受資助的學員。”孫饒說:“我看得出來,你嘴上是這么說的,心里同樣是這么想的,可安成要是在這里,盡管嘴上會答應,可會怎么做可就不一定了。”
陳傳心說懂了,這位安學長就是內心比較驕傲的那類人。
孫饒說:“我們今天的值勤任務,其實還是和魏武生的事情有關,這里有兩個格斗者……”說著,他先和陳傳添加了下聯絡人,隨后通過界憑發了兩份資料過來。
陳傳看了眼,界憑上面立刻顯示出來兩個人,一個是一名肌肉飽滿,留著短發,二十來歲的男子,精氣神很足,另一個是比男人體格毫不遜色的女人,胳膊上面同樣是繃緊到感覺要爆炸的肌肉。
這兩個人略覺眼熟,其實他都是見過的,就是當日曾在犀角號游輪上和他一起觀戰的人,且都被他擊倒過。
孫饒說:“我們今天值勤的重點就在瑩露區,目前這個區只有這兩個人是那天上過游輪的,只是他們一直不肯接受處理局的保護和監察。
那個童大光是劍魚幫的頭目,折容則是拓力武館的教練。他們兩個身邊時常都有人保護,可能是這個原因,魏武生至今還沒來找過他們。”
陳傳心里轉了轉念,卻覺得不見得是這樣。
他看過之前的案例,不提最早時期遇襲的那個武館,那時候還不知道魏武生要來報復,沒有提前防備。在后面的被害者中,有一個人的身份是某公司的安保隊長,這個人是在其裝備齊全,并且隊友在身邊的時候被殺的。
這說明魏武生殺人似乎并不是根據防衛嚴密與否的程度來定的。
孫饒繼續說著:“因為余下大部分的格斗者,大多是在深未、武定、濟洋這三個區內,所以那里才是局里的防衛重點,局里大部人手都放在了那里。
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盯著瑩露區上這兩個人,萬一真的遇到魏武生,就需要設法阻止并及時通知局里。”
說著,他又問:“你帶了槍么?”
陳傳說:“帶了。”
孫饒說:“自己買的槍?拿出來我看看。”
陳傳于是將把“驚雷”拿了出來。
孫饒一見,頓時用帶著吃驚的語氣說:“龍吟公司的‘驚雷’?”
陳傳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干脆就把槍一倒,槍口朝內遞給了過去,孫饒小心接過,拿在手里仔細端詳起來,那模樣,似乎在鑒賞一件藝術品,這時他看了看握把底下的編號。
“龍吟公司的驚雷,每一把都是有編號的,據說國內總共才生產了三千把,這把的編號是三五五二,是比較靠前的槍了,陳同學你哪里來的?”
陳傳說:“一位學長贈送的。”
孫饒說:“那你這個學長身份可不簡單,這槍威力大不說,還是很有收藏價值,我要是你就放在家里不拿出來。”
陳傳說:“槍就是拿來用的,當時那個學長給我的時候,就是讓我用來對付敵人的。”
孫饒看起來非常羨慕,微微嘆了口氣,很不舍的把槍還了回來,忍不住還說了句,“那你可點小心點用,每次用過記得仔細保養。”
陳傳把槍收了起來,說:“會的。”
孫饒想了想,從座位下方拖出一個槍匣,打開后,從里面拿出一把步槍,端在手里說:
“這是怪蟒公司出產“毒信”,我覓了好久才找到的,能打四寸的子彈,哪怕是魏武生這種這種擁有橫練勁力的人,一槍下去,就算打不死他,也能在他身上開個洞。”
陳傳看了下,別說,對付魏武生這種人,用槍無疑是最好的,就算沒法致命,能削弱戰斗力也是好的。
只是以前的魏武生是強沖硬打的風格,對于子彈那是一點也不做避讓的,可現在卻不一定了。
孫饒端起槍瞄了下外面,隨后馬上放下,說:“如果他出面我會給他好看的。”看了看陳傳,他又加了句,“學弟你放心,我的槍法很好的,并且只要他露面,我都會服藥,絕對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陳傳點點頭,說:“如果他出現,我會給學長創造機會的。”
孫饒說:“別人要說上去牽制魏武生,我可能會當他說笑話,但陳學弟你,我愿意信一次,我聽說了,你可是我們這些學員最有可能進入第三限度的人了。
你是不知道,安成得知這事情后憋著勁要超過你,可這事是看才能天賦的,哪可能說超就超過去,早點接受現實還能輕松一點。”
在兩個人談論中,半小時后,武裝巡邏車來到了瑩露區,高大的摩天輪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視線中。
孫饒這時說:“摩天輪公司,劍魚幫的幕后支持者,是局里需要盯著的目標,但在區域穩定這件事上他暫時和我們站在一起的,在必要情況下,他會給予我們一定的配合,我們先去幾個重要地方巡視下。”
武裝運輸車先沿著瑩露區主要道路巡視了一圈,不需要去做什么,只要讓人知道處理局在隨時隨地的盯著這里,那就足夠了。
如果沒有特殊事件發生,他們只需要做到這一步就可以了。
“那個地方……”
在路過某一處街口時,孫饒對著某一棟建筑指了一下,“就是那位折教練的武館了,一般她一整天都會待在那里面。”
陳傳看了下,建筑墻壁的光幕上有“拓力”兩個顯眼的大字,時不時還發出吐氣暴喝的響聲,周圍有很多安保人員巡邏,周圍人流也不少,這片地界算得上是鬧市區,距離吳老師暗藏在這里的那個宅院并不遠。
孫饒說:“我們就先在周圍逛一逛,等下午我們再去那劍魚幫童大光的據點看看,如果沒什么特別的,今天的值勤任務就是這些。
再等等看局里那邊的情況怎么樣,如果順利,最多三天就會換人值勤,如果那么推進不順,那可能接下來一段日子我們恐怕天天都要來了。”
武裝巡邏車在周圍轉了一圈后,速度緩下,隨后在路邊一個位置上停下來,準備出來透透氣,駕駛員和那位輔助人員則是去街邊的飲品店買了一杯飲料。
陳傳依舊坐在車上,在他這個角度上,正好能觀察到武館的正門。
這家武館的生意應該不錯,外面停了很多車,時不時有人出入,看了一會兒后,忽然館口一陣喧鬧,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了出來,他一眼認出這就是那位教練折容,她的身后跟了許多館內的子弟,一個個都穿著練功服。
折容在門口喊了兩句,在她的帶頭下,全部上了車,最后一輛輛行駛出了停車場。
孫饒罵了一句,“就知道他們不安分,我們跟上去!”駕駛員和輔助人員這時匆匆上車,巡邏車就在后面跟上。
陳傳問:“他們這是去哪里?”
孫饒說:“他們是教格斗的,哪怕被魏武生盯上,也要做出一副毫不懼怕的樣子,所以這階段他們也沒消停,一直在舉行各武館之間的交流。”
他冷笑一聲,“他們或許還以為人多的地方魏武生不敢來,還自以為聰明,可是人越多魏武生動手越容易。”
陳傳同意這個說法,尤其是現在的魏武生,行動變得隱蔽了不少,武館交流這種事情,圍觀的人肯定不少,這就給其創造了機會。
不過就在車子跟上去
的時候,兩個人界憑上卻是同時出現了一個局里過來的傳訊,并且在那里不斷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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