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苛在前招呼著,陳傳跟著他走到了車子里面。
他打量了里面的布局幾眼,這里功能設施倒是挺齊全的,而且感覺空間利用率很合理,主要是車體寬,上沿高,沒有一般房車的那種局促感。
陸苛說:“怎么樣,還不錯吧?這是師姐分配給我和師父的車子,經過團隊里的好手改裝的,我們暫時的居住地,哦,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師父以前的學生。”
陳傳說:“看來你師姐在這里地位不低。”
“老隊長不在后,主要是她在負責安保,后來路通物流分家,咱們這一支最大,還承接了剩下的主要業務,她就差不多成團隊的領頭人之一了。”
陸苛請了陳傳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汽水,隨手拿了張宣傳單過來墊著,擺在了案上,“嘗嘗看。”又回憶著說:“就是這里喝不到陽芝的沙珍汽水了,我挺喜歡那個口味的。”
陳傳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嘗出來一股清甜的味道,評價說:“感覺還不錯,”陸苛笑了起來,“不錯吧。”
陳傳放下杯子,看著車壁上掛著的訓練器具,還有幾雙拳套,說:“你們來了中心城之后,就一直跟著車隊走么?”
“也不是。”
陸苛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嘟嘟喝了幾口,說:“團隊本來是有穩固的駐地的,不過最近和另一個物流團隊起沖突,就從那邊離開了,嗨,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了,說說陳小哥你吧,我可是在錄影上看到你了,真是厲害啊!”
他看著陳傳,有些不可思議的說:“老師說陳小哥你已經是第三限度的格斗者了,這是真的么?”
陳傳點了點頭,說:“也沒多久。”
“真的啊!”
陸苛不免激動起來。
他可是親眼看著陳傳從什么都不懂的樣子再變成如今令人望塵莫及的格斗強手的,或許他一開始是有一些嫉妒,可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由衷的佩服了。
并且以前的齟齬,現在回味起來,反還是印象深刻的人生插曲。
陳傳這時問:“余老師呢?”
“師父在教學生呢。”
陳傳了解了下,才知道這個物流團隊不止是成員,家屬同樣跟隨在一起,而團隊成員的孩子不管有沒有才能,都會請余剛來教授格斗技術。
因為在下城區這個環境中,武力已經是生存技能了,不會簡單的格斗術,不會用槍,那幾乎是混不下去的。
陳傳這時問:“余老師的腿腳怎么樣了。”
陸苛的神情微黯,他說:“廉價的植入體雖然能用,但是最多只能維持簡單的生活。
只是師父是格斗者,身上要找匹配能發揮實力的植入體很難,要么價格太高了,要么就是裝上后不能發揮老師的實力,我們用光了鐵鏈幫給的錢,也只是給師父裝上一條暫時合用的植入腿。”
陳傳說:“如果余老師不介意,這件事情上我可以幫忙。”
陸苛有些意動,但又猶豫說:“老師可能不會愿意。”
陳傳表示理解,他說:“其實老師不必擔心什么,這筆錢就當我借給老師的,我相信以老師的能力,如果恢復正常,補上這筆錢是很容易的事。”
陸苛覺得有道理,他又看了下時間,他說:“再過十分鐘就是下課時間,咱們喝了這瓶汽水就去找師父。”
陳傳點頭,他正喝著時候,撇了眼底下墊杯子的宣傳單,見上面印刷著一個人的頭像,這是一個胡須修的齊整的壯年男子,有著堅毅的下巴和看著就感覺非常可靠的眼神。
單子上寫著:“下城區要有自己的市長,我是蒙響,能給伱們創造幸福和未來。”
他說:“你們這里還會選市長么?”
陸苛說:“哪有,這家伙聽說以前是個推銷員,忽然異想天開想要做下城區的市長,每天都在各個區域演講,聽說被人打過很多次了,都快六七年了就是不肯放棄,他這么折騰還能活著,我倒是挺佩服他的。”
陳傳說:“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有必然的理由了。”
“可能吧。”
過了有五六分鐘后,陸苛帶著陳傳從房車里出來,朝著車隊中最長的一部多聯裝車走過來。
這部車看去好像是用大型貨車和客運車改造的,前后大概三十來米,高大約也有五米左右,從上下兩排車窗和里透出的光亮看,應該是分作上下兩層。
兩個人從一側的移門上去,進門是一個洗手區還有擺放物品的儲物柜,陳傳換鞋的時候發現里面全是一雙雙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小靴
子,里面隱隱約約有聲音傳出,等轉過一個隔斷,看到一個還算寬敞的內部練功場。
余剛站在中間,里面有三四十個小孩,都很規矩的坐在原地,只有一個小孩在上面演示,余剛正用一根拐杖給他糾正姿勢。
看到他們兩個進來,余剛目光在陳傳那里停留了一會兒,可并沒有停下講課。
兩個人也沒打擾他講課,走到了一邊,陸苛則從墻壁上拉了兩張折疊椅和一張折桌子下來,打開撐角,兩個人就坐在了一邊等著。
兩分多鐘后,這節課上完,余剛讓小孩子們自己活動,他則走了過來,陳傳立刻站了起來,問候說:“余老師。”
余剛說:“坐吧,到了多久了?”
陳傳說:“沒多久,剛才和陸小哥在外面聊了一會兒。”
余剛利用拐杖緩緩坐了下來,他看著陳傳說:“那天陸苛給我看過你的錄影了,第三限度的格斗者,你這個年紀達到這樣的成就,我也沒見過多少個。”
陳傳很實在的說:“如果當初沒有余老師的指點,那也沒有學生的今天。”
這話沒有夸大,入門是很難的一關,更別說當時的他毫無基礎,如果不是余剛耐心的教導,他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雖然有著第二我,也可能做出一番成就,那現在可能走的就是另一條不同的道路了。
余剛則說:“以你的才能,只要你有心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你總是能走出來的。”
這時前方傳來一聲稚嫩的喝聲,就見一個小孩將另一個小孩摔倒在地,不過隨后又很友好的拉了起來。
陳傳看了眼,“看來老師把這些學生教的不錯。”
余剛沉聲說:“他們可能可以練得很好,可只是能夠提升下限,才能,才是決定了格斗者的上限的東西,這是許多人一輩子達不到的,哪怕再練也沒有用。”
陳傳沒有反對,這是事實,但是有了才能,沒有充沛的資源以及師長的正確指點,也未必能走的出來。
他說:“時代一直在進步,以前的確這樣,現在技術的在發展,植入體能彌補一些缺陷,給了人提升上限的機會。”
余剛只是搖了搖頭。
陸苛這時到了一邊,給他們倒了兩杯茶,余剛說:“從那天錄影看,你好像加入處理局了?”
陳傳說:“武毅學院的學員都是會接受外部投資的,不是公司就是政府,我是處理局投資的,所以目前在處理局有職務。”
余剛沉聲說:“處理局也好,比一些公司好得多,公司的待遇看起來更好,但是他們想要的回報更多。”
正說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喧嘩的聲響,還有腳步聲奔跑的聲音,余剛立刻對陸苛說:“下去看看。”
陸苛馬上下去,過了一會兒,他上來說:“師父,是負責七零三區的小隊,他們被毒蟻快運的人襲擊了。”
余剛立刻說:“下去看看。”
陳傳才來沒多久,已經幾次聽說毒蟻快運了,看來相互間的爭奪的確非常激烈,他和余剛、陸苛一起從車上下來,就見遠處有幾輛貨車和轎車停在那里,車身上面有不少槍眼,玻璃窗全都碎了,每一輛轎車連門都沒了。
正有人被從車里面小心的抬出來,傷勢較輕的傷員則在一邊包扎和救治。
那個絡腮胡漢子正表情嚴肅的站在前面,看去是在向一個輕傷員問詢和了解情況。
陸苛憤然說:“最近毒蟻快運一直在找我們麻煩,我們都退讓了好多次了,讓了不少地區生意出去,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們。”
余剛撐著拐杖站在那里,他沉聲說:“如果能吃到肉,那么胃口總是越來越大的,如果那塊肉不會反抗,還老是在那里誘惑人,那就沒有不繼續吃的道理。”
陸苛說:“師父,如果老卞愿意帶頭,我們和毒蟻的人打一點都不會虛的。”
余剛對此沒做什么評價。
陳傳問:“這位老卞是?”
“那是以前路通物流雇傭的安保顧問,一名從上面逃下來的第三限度格斗者,物流分散后,他就接受了我們的雇請,可他不怎么愿意出力,要不然我們不至于這樣。”
“陸小哥你臉上的傷,就是和這些人沖突時弄的?”
陸苛有些不好意思,他說:“那次是我沒留神。”
這個時候,有人高喊:“楠姐回來了,楠姐回來了。”
陸苛精神一振,說:“是師姐回來了。”
順著他目光的方向望過去,陳傳見到一支兩輪機動車車隊帶著轟鳴聲從隧道口冒出來,并朝著
車隊這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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