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時二十分,聯威重馭公司位于深未區薄街的倉庫遭受到了武裝暴徒襲擊,截止到報道,有二十余名人員傷亡,損毀車輛五輛,財物損失不明……”
“聯威重馭安全顧問尤杉先生發言,他們已經提升了安全等級,并會嚴厲追查幕后指使者,并保證聯威重馭公司的業務不受影響。”
“……瑩露區象幫與劍魚幫發生了大規模沖突……”
“城市巡邏對外發言人關頌聲稱,會盡快將這批武裝犯罪人員緝捕歸案……”
陳傳回宿舍的路上,就從界憑里陸陸續續聽到了這么幾則新聞,而且相互銜接的非常密集。
這應該是摩天輪公司對聯威重馭公司的報復了。
摩天輪公司現在被各方面盯著,這個情況下還要去對聯威重馭還以顏色,看著似乎很不明智。
不過再是想想,可能正是因為一直受到外界情勢的壓迫,所以摩天輪才必須要做出激烈且強硬的回應。
正如受傷且應激的野獸,這個時候往往攻擊性是最強的。
聯威重馭公司在規模上比摩天輪大的多,可在濟北道中心城只是一個分部,能投射到這里的力量不多,摩天輪總部可是在這里,還背靠著外洋諸島,隨時能得到支援。
而瑩露區兩個幫派的沖突,和這件事應該也脫不了關系,因為劍魚幫的背后就是摩天輪公司。
象幫被驅逐打退后,就蜷縮在了一隅之地出不來,現在居然又打起來了,說背后沒有另外勢力的支持是不可能的,極可能就是聯威重馭了。
不過他再想了想,這兩個公司忽然都采用這種激烈的方式對抗,他總覺得不止是這些表面上的原因,可能背后涉及到了什么更大的變動,只是他目前還難以知道。
他搖了搖頭,這些用不著他來思考,他眼前只需要顧好自己的修行就行了。
回了宿舍之后,給朝鳴換了下水食,他將剛才從學院方購置的香藥擺在了案上。
這種配合冥想法的藥物具有時效性,現在每天都要領,要是去交融地,在駐地里還好說,一旦出外執行任務,要是在路上耽擱幾天,那就無從修行了,所以他的近期目標是要快速渡過這個階段。
這個時候,他不禁想到了溫教官交給他的那本冊子,不過說是要等到什么時候找到了自己的路再打開看,所以還是再等等。
他取出幾根營養膏出來吃了,然后換了一身衣服,進入練功室坐下后,就開始今日的冥想法修行。
這一坐直到香藥燃盡。
他起來活動了下,喝了一杯水,然后回到了場地中心,說:“紅拂。”
練功室內,頓有一抹紅影出現。
陳傳說:“紅拂,我需要你協助我鍛煉外煉法。”
紅拂面紗上的眼眸看著他,輕輕點頭,隨即周圍景物變化了一下,兩人似瞬間置身在了一座廟觀之內。
銅爐煙香裊裊,玄唱陣陣,而背后是一座不辨面目的神像,而再往上看了一眼,何止眼前,兩人此刻上方的云端中,有一尊神像正俯視著他們,而兩人正在神像向上平攤的兩只手掌中。
望過一眼后,他收回目光,吸了口氣,就落坐了下來。
只是才一進入狀態,就覺得一團赤光滲透進精神之中,與薛老師所展現的大日般的明光不同,紅拂所顯現出來的猶如漫天灼火,不斷燒鍛著他凝聚守持的心玉,
紅拂會根據他的具體表現而增加烈度,正正好好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圍之內,不增一毫,不損一分。
不過薛老師提醒過他,外煉法以不消耗神常為主,因為神常是他通過冥想法辛苦養蓄來的,就像精血一樣,在斗戰中是能保命的,并且在后面的技巧中還有更大的作用,沒必要浪費在這上面。
而在外煉法結束后,可以自己進行內煉法,這樣進步雖然沒有外煉法這么快,可對自己同樣沒有太多消耗,這么內外結合,遠勝過去的煉法。
只是他之前也有疑問,以過去那些人,似要找出一個幫助自己外煉的人好像不難。
薛老師的回答是這外煉法不是想的那么簡單,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用的,里面是有一套復雜的技巧的,除了前人一代代嘗試摸索的積累,還有就是在活躍意識體的幫助下反復演算得出的結果。
還有一個原因,這種做法畢竟是有一定風險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把自己精神給磨滅了,那些舊時代的貴人少有人敢這么做的。
等他把外煉法運煉結束后,便睜開眼睛,眼中有明亮光芒一閃而過,他對紅拂點了下頭,致意說:“謝謝。
紅拂對他回以一禮,紅影翩飛之間就消失無蹤,周圍的景物隨之消退。
陳傳則繼續內煉之法,這個沒有外煉效果那么明顯,可精神力量一絲絲的積蓄著,一步步的十分堅實有力。
而等到一輪修持結束,已經是兩小時之后了。
只感覺精神分外的好,而接下來再繼續,效果會逐漸降低不說,而且很可能自己陷入疲憊,所以到此就可以了。
但到此還沒有結束,他還需要試下薛老師之前教他的洗練之法。
這個建議他在掌握之后,大概可以十天半月進行一次,并且今后無論他用什么方法磨礪精神,這個法門都不能丟下。
他回憶了下要點,在此過程中,需要暫時忘卻自身存在,澄空自我,只留一點識憶,再將散去那些一點點的收束回來,而那些過于激進的,則可以放任在外,雖然并不真的消失,可也并不會因此占據主位。
他調整了一下內外,就開始了嘗試。
他在宿舍里一連修持七天,等到中旬休沐日之前才是停了下來。
他能感覺到自己有了很大的進步,只論身體素質那只是細微的提升,可隨著踏上精神修持的道路,他對自我的控制,對于各種的技巧的理解,變的更為深刻。
這還是只是鍛煉了半個月的效果,并且還只是走在初步階段上,以后隨著進步,實力應該會進展的很快。
明天就是休沐日,到了傍晚時候,他就稍加放松了下,倒了杯熱飲在旁邊,界憑里一邊放著輕快有節奏的音樂,一邊翻看了下新出的影片介紹。
看了一會兒后,就倪茜茜的頭像閃爍起來,他接入進來,“倪姐?”
倪茜茜的聲音響起:“陳小哥,最近你有看局里的消息么?”
陳傳說:“倪姐是說兩家公司的沖突?我看到了。”
這些天來,他對外界的消息也是有所關注的,摩天輪和聯威重馭的沖突并沒有就此平息,反而愈更是加劇了。
倪茜茜說:“這件事應該是摩天輪公司有意推動的,他們恐怕想通過把事情鬧大,讓政府部門下場給局里施壓,再讓我們做出妥協,伍局已經被找去開幾次會了。”
陳傳問:“局里打算怎么處置?”
“摩天輪通過自我‘查證’,認為這是一名公司高管的私人行為,目前這個人已經被開革且自殺了。
他們給出的條件是賠償你個人還有局里損失,同時交一筆罰款,并簽下一份保證書,還會在媒體上公開鞠躬道歉。
上層的意思,現在事態還可控,可要是再這么下去,可能會有別的公司卷入進來,所以也認為該控制下局面了。”
倪茜茜又問:“陳小哥,局里想問你的意見是什么?”
陳傳回應說:“局里的處置很好,我沒有任何意見。”
和高明還有雷局長談過話后,他知道這事情非常復雜,各方面的限制很大,但并不是說他放棄了追究,只是眼前先暫且不動,等待時機了。
就像面對一個身強力壯,幾乎不可能被一擊擊倒的格斗者,那就要耐心與之周旋,慢慢消耗其體力,找準破綻后再出手。
“好,那我就這么回復局里了,伍局說了,這是目前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對你的賠償不會少的。唔,對了,你和密教局的雷局長認識?”
陳傳點頭,“認識。”
“雷局長直接在摩天輪公司進駐了一個審查小組,摩天輪公司不滿這件事情,對密教審查局進行了投訴,并出動了訟師和公關團隊對政府部位和議員們進行游說和施壓。”
倪茜茜呵了一聲,“不過沒什么用。審查局收到了政府的詢問信函,回應也很簡單,如果摩天輪沒有什么問題,那么為什么怕審查局的審查?呵呵,摩天輪公司還真以為他們那一套什么地方都能通行么?”
陳傳微微點頭,如果一般政府部門對于摩天輪公司進行這樣的調查,的確容易受到限制,似如處理局,參與防衛計劃的后勤保障,還有局里日常運行的一大半經費都靠中心城政府來承擔。
盡管兩者沒有直接的統屬關系,但不可能不受中心城政府的影響和限制。
可密教審查局就不一樣了,這個部門相對獨立,無論經費還是人員都只受最高首府直接管轄。
這是源于大順對于邪教十分警惕,凡是涉及到這種事基本是沒有什么道理可講的。
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界憑上有聯絡進來,是裴參事找他,他心中一動,和倪茜茜告歉一聲,結束了這邊,把裴參事的訊號接了進來。
“陳隊長么?我們見一面。”裴參事頓了下,“有關于那件事。”
陳傳了然,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他說:“什么時候?”
“現在,我已經到玄宮大廈前面了。”
陳傳說:“我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