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過得很快,仿佛只是一晃眼的工夫,就過去了一大半,不過走在街道上,門上的那些春聯和還未摘掉的橫幅燈籠,依然留余著不少年節的氣息。
陳傳這天一個人駕駛著汽車來到了老宅這里,把里外整理打掃了下,放了幾罐新茶葉進去,隨后泡了一杯來到了門檐的走廊下面,看著前方的溪流樹林,在太陽溫暖照耀下慢慢喝著。
這幾天又有一些記憶浮現了出來,這一次里面又出現了過年的景象,此身母親和小姨還有大姨在一起。
這位大姨大兩姐妹十來歲,后來就嫁到外地了,他小時候倒是見過幾次,只是很久沒回來了,好像那位大姨夫有軍方背景,后來年謙能去到軍校,就是大姨一家從中出了力的。
而所有這些記憶都是在節慶和過年時期的,與他此刻所知所感息息相關,而且不出意料大多都是早期時段,只有與那個褐發女子相關的才是在時間線上稍微靠后的。
這個人應該是一個較為關鍵人物,此身父母的下落,甚至前身死亡的原因都是有可能牽涉到的。
不過現在他不去多想,該知道的總是會知道的。
畢竟這些都已經是過去了的事,并不影響到現在的他。
倒是眼前有些東西需要有所注意。
倪茜茜在他回陽芝前那個告知他是比較重視的,畢竟不知道摩天輪公司真正的目的,就不能想當然地認為對方失敗一次便就此罷休了。
他早前就想過,假設對方還不肯罷休,那么在他回去的路上有一個極好的下手機會,所以這次回中心城是要做一些防備的。
在老宅這里待到中午,他把東西收拾了下,就驅車回了家里。到了下午,表弟表妹和朝鳴在那里追逐玩鬧,他則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上前拿起,說:“我是陳傳。”
對話里響起任嘯天的聲音:“師弟,你要的人,我找好了。”
陳傳問了一下地點,就說:“好,我這就過來。”他和正在院子里納鞋底的小姨說了一聲,就出了門,并驅車往城外去。
因為不確定是否會遇到危險,所以他需要為自己的貍貓石牌準備好一些祭品,如今城內幾乎找不到這種通緝犯了,只能從城外找,他干脆直接就拜托給任嘯天了,畢竟這位對城外和荒原上的情況再熟悉不過了。
并且這位做事穩健靠譜,并不怕有什么問題。
等出了城后,哪怕他開出了一段區域,以往幾乎放任不管的外城區域卻仍能時不時看見一些往來行駛巡邏車,看起來關局的確是加大了治安稽查力度。
關局這個人很有正義感,看起來似乎上臺后做得更好,但實際上能不能做好,有時候并不完全取決于這個,還在于外部環境。
如果不是墨蘭公司這個最大的毒瘤被挖掉,關局再怎么下力氣都沒用。
還有就是北面大鐵路的修筑,雇傭了大量的人力,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就是從焦山那里找的,根據陸苛的說法,村子里不少人就去了那里。
而且垣岸公司為了不使鐵路修筑出現問題,也派遣出武裝車隊在那里巡視,這就杜絕了從那個方向上過來的流竄匪徒。
他驅車一路往焦山的方向行駛,越往外面風沙越大,天空灰蒙蒙的一片,車窗上面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整個車身也蒙上了一層黃沙。
一個多小時后,就看到了任嘯天的車子停在那里,他降低了車速,緩緩靠了上去,在邊上停穩后,從上面走了下來。
見他到了,任嘯天也下了車,來到了后備廂,從里面提了一個人出來。
“巡捕局的通緝犯,綁架、搶劫,販賣人口,走私軍火及違禁藥品,武裝團伙犯下的事他一個不落。”
那個人原本蔫蔫的,這時候似乎意識到了不妙,馬上開始自救,叫嚷著說:
“兩位大哥,能放了我嗎,我有錢,我都給你們,我還知道老大藏藥的地方,我能帶你們去,我一個人頂什么用,老大和我那些兄弟頭上的賞金可是大把的啊。”
陳傳沒和他多說廢話,從任嘯天手里把人接過,提著來到了自己車這一邊,借著車身的阻擋,將那個貍貓牌符扔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隨著一個貍貓虛影浮現出來,往匪徒身軀之中一鉆,這個人立刻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
不過這聲音只是持續了一會兒,就低弱了下去,再過一兩分鐘后就徹底沒聲息了,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具干尸。
陳傳這時一抬頭,前面不遠處旁邊有個坑洞,敢情任嘯天連坑都挖好了,他走過去,就將那具匪徒的尸體往里一扔,這里風沙這么大,一會兒就給填滿了,連埋的力氣都省了。
走了回來后,他對等在一邊的任嘯天說:“師兄,謝謝了。”
任嘯天說:“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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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傳借著車身阻擋的風沙,說:“師兄還打算在這里接委托么?”任嘯天在聚餐時沒怎么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樣的打算。
任嘯天說:“中心城我會去的。”他想了想,說:“這一年來熟人確實少了很多,荒原走私生意減少,人就會越來越少的,我想我早點走好。”
陳傳笑了笑,伸出手,說:“師兄,到了中心城一定先找我。”
任嘯天看了看,有些不習慣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會的。”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之間,就進入了一月下旬。
陳傳已經在做返回中心城的準備了。這一次回去,他會順便將衛東、武涵兩個人帶上,而其他人則都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需要稍晚一點到,那可能要等到二三月份了。
還有雷局長那里因為要提前幾天出發,正好雙方結伴而行。當然,前往中心城赴任不只是他一個人,密教審查局會派遣人手護送。
至于赫師姐和小應則是會在他安置好后一起接過去。
雷局長對待這次赴任比較謹慎,在此之前,還特意打電話把陳傳請了過來。
“有些人可能不愿意看到我去中心城,所以我需要做一些的防備,陳學員,我準備在你這里也做些布置,你同意嗎?”
陳傳并無遲疑,說:“雷局,該怎么做?”
雷局長拿出了一疊類似皮膜一樣的東西,“這是局里特制的仿生皮膚,你以前看到的那些紋在我們身上的儀式圖案,就是借助了這些東西。”
他把衣袖往上挽起,取出一塊貼在了手臂上,看去與原來皮膚幾近一致。
“這皮膜可以提前繪制好圖案,用完了之后可以撕了再換一張,非常方便,這次我給伱準備了一些,貼在身上之后,只需要將預留的儀式對接,比如這樣……”
他握了一下拳,那儀式圖案就驟然有熒光閃爍出來,“就可將儀式發動。”
他又說:“當然這個儀式發動的節點怎么選擇在你自己,所以你選擇用一個自己認為順手的方法,用不著照搬。
除了這些,還有衣服……”
他讓赫楠拿了一件罩衣過來,遞給陳傳,“這是局里的特制衣物,非常堅韌,內部用特制的絲線串聯,本身就是排列成了儀式圖案的模樣,就算表面破損,也不會太過影響儀式效果。”
陳傳接了過來,點了點頭。上次在對付蝮蛇團的時候,他就借用過密教儀式,配合攻擊非常好用,在最后斬殺許先聞亦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
不過他有個疑問,密教儀式的利用看起來已經很成熟了,但很少見格斗者使用,這不知道是因為上面的禁令,還是其他緣故?
他提出這個問題后,雷局長沉聲說:“這主要是源自禁令,盡管這兩者相互結合起來能發揮更大的作用,但也可能產生更為可怕的后果,這在舊時代的歷史上是存在過教訓的。
其實如果不是你天生擁有對抗奇異物質的能力,我也不會讓你繼續接觸這些東西。
而且根據我所了解到的情況看,有的儀式是可以受到一些強大生物場域的影響和壓制的,這里面甚至包括一些自身強大的人。
不過這些都是小范圍的儀式的,更強的儀式那就不一樣了,那通常需要幾年乃至十幾年的時間去準備,不是簡簡單單能被破除的。
這些儀式現在都被封存起來了,不被允許學習,因為凡是涉及這些的,那都是會牽扯到成千上萬的人命的。”
陳傳了然,以前舊時代世界各國的帝室沒有一個不是立有國教的。
到底利用這些密教來做什么,雖然現在世界各國出于掩蓋密教存在的目的沒有公開說,可他從之前接觸和看到的那些情況看,就知道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
特別是一些儀式具備增加壽命和生命力,以及鞏固自身統治等好處,那些統治者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用呢?
他搖了搖頭,暫時拋開了這些,思索了下,就拿過那些皮膜,在這上面開始刻畫自身需要的儀式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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