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洋游輪之上,陳傳沒有浪費這最后一段時間,除了觀看一些船上的娛樂活動,偶爾放松一下外,余下的就是琢磨勁法。
目前散手是他的主要戰斗方式,此前磨練出來剛柔之勁大致上已經夠用了。而擒捉、摔抱之勁可以放在后面,目前只是作為輔助。
這些可以一步步來,需要與不同的對手交戰,不斷感悟,提升認知,從而加以完善。
此前遇到的野兼宏其實是一個好對手,這個人本身層次不高,一直是被背后附寄的精神所主導,在勁力的表現上算是可圈可點,且因為受限于身體,又沒有辦法發揮出太高的力量,所以這算得上是一個非常好的陪練。
可惜這樣的人只有一個。
等回去之后倒是可以有紅拂可以配合,可紅拂所掌握的只是武毅學院的那些勁力,而他現在更需要的見識不同的戰斗方式和更具差異性的勁法,這樣他的勁力才能拓展出更多的變化,將自身的戰斗方式豐富起來。
有周元勁法打好的基礎,他具備無限的可能性,所以在他的設想中,不同的場合,可以有不同的勁力運用方式。
但這個只能一步步來了,往好一點想,這種情況也不算壞,可以見到自身一直在進步,永遠保持著進取的新鮮感。
現在正好是夜晚,繁星點點的夜空之下,游輪在大海之上航行著,隱約還能聽到甲板上傳來的舒緩的歌舞及樂曲音調,而身下是海濤的聲響。
他站在船舷邊上,看著天上的星空,到現在為止,純質仍在時不時的出現,說明世界之環的缺口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封閉。
這些純質他并不打算放過,盡管純凈派答應供給他的量應該足夠了,但這些東西無疑對自己有很大好處,多獲得一點,就能多爭取一分時間。
在眺望臺上停留了一會兒之后,他就往回走去,準備再一次定坐整晚。
只是在走入艙室的瞬間,忽感有異,心中聽到咚咚之聲,似乎這里有另一個心臟在跳動一般。
他看了一眼,朝鳴正在睡覺,那里沒有什么動靜,于是目光一移,落到了擺在一邊的長條形的包裹上。
這里面放著的正是一段疑似脊骨的東西。
他走到近前,伸手上去搭住,那咚咚聲響頓時消失,好似剛才那只是某種幻覺,他心思一轉,試著用精神感應了一下。
霎時間,他感覺好像沉入一片昏暗的海水之中,并且異常的粘稠,而就在那近在咫尺的地方,似存有一個龐然大物。
這東西似本來在沉睡之中,然而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似在慢慢蘇醒過來。
他眸光微閃,沒有繼續下去,因為他不確定在這里繼續下去會否影響到游輪上的人,還是等到回去之后再說,所以精神就此一撤,霎時周圍那種感覺全部消失,一切恢復了正常。
瞥了下第二我,那上面有微微的虛影浮現,不過隨著他的退出,這些也在迅速消退。
他走到私人陽臺邊上,伸手到門把手上,目光一落,卻見地面有幾只倒斃的飛蟲,顯然是剛才發生的,他看有片刻,這才將門慢慢關上,回練功室定坐去了。
八月二十八日,經過連續八天的航行,游輪重新回到了濟北道。
不過這一次所停泊的地方不在遠望港口,而是在中心城濟洋區的海港上。
陳傳在私人陽臺上看著前方高樓大廈林立的中心城,盡管還沒有戴上界憑,可是憑借著得來的精神力,他已經能夠感受中心城內傳來的一陣陣場域了。
只是信息太雜太亂,根本無法分辨清楚,反而成了嘈雜的干擾。
還有天中那個存在的窟窿,他雖然一時看不到,但精神上面卻感應到了,那很可能是世界之環破損的泄露,總感覺里面似有什么東西要爬出來,以至于第二我直接產生了微弱的虛化跡象。
這是因為他精神過高,所以牽引起來了那些侵染,可畢竟有了蝜母的那一層遮擋,所以并沒有對他產生太大的影響。
不過看久了仍然不適,這就像普通人去直視日光,縱然能勉強忍受一會兒,可并無法一直看下去。
其實一直這般感應,同樣也算得上是一種鍛煉精神的方法,可是效率太低了,比起普通精神修煉方法都要差的遠,恐怕只有沒有修行資源又天生精神足夠高的人才會用了,就這樣也極可能因為侵染產生問題。
他看了會后,將精神收回,將自己的那個調查主管的界憑戴了起來。
信息霎時連通。
安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陳主管你好,安盾為您服務,目前港口運轉良好,陸上交通通暢,您的專車及安保人員已經在港口等候您。”
陳傳從拿起一杯熱飲,喝了一口,“謝謝了,安盾。”
“您客氣了,很高興能為您服務。”
陳傳拍了拍一邊的朝鳴,朝鳴立刻振翅起飛,從游輪之中出來,一會兒就到了天空之上。他則回到了房間內,將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拿起,從里面走了出來。
因為他訂的是頭等艙,所以是第一批下船的客人,只是他才從通行橋上下來,安盾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
“有一個陌生通訊頻道想要聯絡您,檢測結果顯示,對方是來自‘灰殼事務廳’的人。
陳傳問:“‘灰殼事務廳’?”
聽到的他的疑問,安盾立刻將關于這個事務廳的情況在他的界憑上面顯現出來。
他看了看這個事務廳的介紹,其業務比較廣泛,大多數和政治活動有關,包括監管保護、游說活動、危機管理,秘密聯絡洽談,還有跨國商業活動等等。
這個事務所所做的其實和一些高級委托公司差不多,但卻更有指向性,服務的主要是為上面一些政要高官或者公司高層的弟子,或者干脆就是管理者本身。
在看過之后,他說:“查一下發訊人的身份。”
幾乎是下一秒,安盾就有了回應:
“聯絡人名字核驗:計新民,灰殼事務廳事務員,第三限度格斗者,男,三十五歲……余下資料查詢受協議阻擋,暫時無法查詢,請問是否向局內申請特殊權限?”
陳傳說:“不必了。”
看到計新民這個名字他就是知道對方是誰了,這個什么灰殼事務廳應該就是精修派底下的活動組織。
“請問陳主管,是否連通訊號?”
陳傳回答:“不用理會。”
而港口之外,計新民察覺到正在溝通的訊號中斷了,這說明對方拒絕了這次聯絡。
他不由皺起眉頭。
因為當初他與陳傳見面的地方是在陽芝,所以根本沒有留下界憑交流的聯絡方式。
而且他們對此沒什么在意,陳傳不答應,他們大可以回來后再上各種手段,等這位認清楚現實后,自然會自己來找他們的。
可沒想到,回來之后他們就收到了消息,得知陳傳已經加入了純凈派,那后續的打算只好放棄。
他們本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可現在上面某位大人物又要求他們與這位接觸,那就只能他們去主動溝通了。
他想了想,點了幾下界憑,標明上面某條路,對身邊的兩個同伴說:“這人肯定要回武定區,一定會經過這條路,我們到這條路上等他,等一下……”
他想了想,又關照了兩名同伴:“我們這么做……”
兩人聽明白之后,都是一點頭,隨后飛快沖向了自己的座駕,然后以一個極快的速度開了出去。
陳傳這邊從游輪下來后,和前來迎接自己的安保車隊匯合,他在自己的專車上坐下后,車子便緩緩啟動,往他位于武定區的住宅回返。
而他則開始處理之前給他的留言,首先是處理局內一些信息,他看了一下沒有什么緊要的任務發到自己這里,就先忽略過去。
他見到武涵的留言告訴他,魏常安等人已經在八月初達到中心城了。
他想了想,聯絡了下武涵,才停頓了一秒,那里就接通了,武涵的聲音興奮的說:“學弟,你回來了?”
陳傳說:“剛剛才從船上下來……”
這時又有一個聯絡信號進來,安盾給予提示,仍舊剛才那個人,但是換了一個聯絡頻道。
并且提示說:“陳主管,聯絡人就在您的身后兩百米遠的地方,現在正在快速接近……安全協議檢驗通過,來人無任何通緝及犯罪紀錄,不建議采取緊急戒備措施。”
陳傳看了一眼后方,見到有一輛轎車正在追來,他說:“給我屏蔽這個人的一切信號。”
“收到……已屏蔽。”
計新民在車里臉色難看,聽到信號反饋,他知道自己被屏蔽了,所以他又馬上通知前方的人,“你們準備一下,他的車隊馬上就到了。”
陳傳這里才剛才是屏蔽信號沒多久,就發現有幾輛車橫過來攔阻在了前方,正好將整個道路都是擋住。
安保隊長余嘯馬上問:“主管,前方發現阻擋,暫不清楚對方目的,我們是否需要轉向?”
陳傳說:“對方表明身份了么?
“沒有。”
陳傳說:“不用躲,給我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