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劍合一,難度在于三道青帝長生劍都是獨立個體,并非簡單疊加,就能將光陰之劍無縫銜接到了一起。
想要做到如識海中演練一樣的效果,除了對青帝長生劍的本質有著極深刻認知,還需自身光陰真意的大力支撐。
通過識海空間的千萬次演示,白子辰不斷微調細節,已經能在完美狀態下做到九成以上把握,成功合劍。
“識海演示和真實施展還是有著區別,今后萬萬不可大意了……”
青帝長生劍的特殊性,讓白子辰無法去驗證,換其他任何神通都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好在,他并非沒有后手。
“韶華洞天,啟!”
白子辰身后,巍峨洞天浮現,竟同真實界毫無隔閡,成功融入進來。
因著自家洞天中,長有韶華草,又有韶華石誕生,都是修仙界尋不到的靈物,因此取名。
和其他化神的洞天不同,韶華洞天的主要作用可能不在正面殺敵上,而是不同時光流逝速度的利用。
等將來宙光靈地成型,就能將他從漫長枯燥的苦修中解脫出來。
還有動輒萬年的靈藥生長周期,也不會再那樣遙不可及。
不過關鍵時刻,提供光陰真意還是能做到。
韶華洞天中所有山川河流,同時發出嘶鳴,每一道靈脈都在咆哮。
地動山搖間,縷縷光陰真意升起,向著上空聚集。
“這時光長河……這時光長河怎么有了大道之河的影子,而非過去僅僅召喚投影,主人又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
白桃桃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貪婪喘息,目光呆滯。
作為黃昏蟠桃的化形之身,它天生就得天地所鐘,在先天靈根所代表的那條大道上有著絕對優勢。
照過往記錄來看,起碼煉虛之前不會有修煉瓶頸上的問題。
只是成也大道,敗也大道。
因為先天靈根得了先發優勢,反過來也會受到它的桎梏。
等修到了先天靈根的上限,再往上走就幾無可能。
而在白桃桃身上,占著壽元大道,不僅修煉奇快,同階當中應無人是其對手。
它的神通可以持續發揮,抽取壽元,誰人能夠抵擋。
就是一旦遇上克制力量,比如處于上位的光陰大道,就沒了丁點反抗力量。
也正因為如此,它對光陰大道最是敏感,稍有差別就能區分出來。
而擺放著圣獸精血晶石的峰頂,似乎同樣受到感召,有一條青龍虛影飛出。
在高空同光陰真意匯合,盤旋著沖入真實界中的時光長河,在洞天之力的加持下,全新的青帝長生劍終于成型。
青光一刷,所過之處全都靜止,畫面定格。
直直落在阿修羅古魔身上,將他打成一種半虛半實的狀態。
任何守御手段,皆是成空,直接無視。
“這都無法削盡,那就放逐時光長河,在里邊與光陰作伴,永享孤寂吧!”
三劍合一下的青帝長生劍,可以瞬間削去千年壽元,且不存在任何豁免可能。
此等濃郁的光陰真意,再多大道之力的抵御,光陰之寶的格擋,都會輕易敗下陣來。
可在白子辰感應中,依舊沒到了古魔的斬殺線,能夠在這劍中輕松活下來。
阿修羅真魔的壽命,恐怖如斯。
心中咯噔一下,好在還有后手,后方流淌著的時光長河向前一沖,將古魔卷了進去。
浪花打過,萬丈古魔直接跌入長河,那魔刀拼死抵御,可在平緩的河水面前顯得那樣無力。
上下起伏不過數寸的水面,已是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大道力量,任何神通在它面前都脆弱的不堪一擊。
尤其想到阿修羅古魔本質可是煉虛真魔,仍然被完全碾壓,像是嬰童般毫無還手之力,更能體現時光長河的可怕。
時光長河飛快退去,古魔已經不見蹤跡,只余白子辰一人立在原地。
“好險,此法雖強,可將自身置于險地,往后還是要謹慎使用。”
白子辰長出口氣,三劍合一失敗的那一瞬間真有些慌亂。
主動到了阿修羅古魔身前,殺招失敗,反成自投羅網。
這事情要發生,得成修仙界萬世不歇的笑話。
青帝長生劍的最后變化,在識海中就已出現,只是沒有對敵目標,真正效果沒有那樣直觀。
不求直接殺死目標,只將他放逐進入時光長河,任其在里邊做些什么。
可連白子辰這種光陰大道執掌者,都沒法在其中長期駐足,何況非這條大道的修士。
眼下看來,別說化神,便是煉虛修士也很難抵御了時光長河的力量。
就算不會被光陰真意直接沖刷至死,可想要離開時光長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能夠打破了大道之河的邊界。
最終結局,也只能順著時光長河前進或后退,坐化枯死或重回原點。
不過煉虛修士的話,催動青帝長生劍融合,放逐時光長河這中間過程,足以殺死白子辰十回。
完全能用其他方法,來逃避被放逐時光長河。
所以仗著這門大神通,就自覺天下無敵的想法要不得。
不論如何,白子辰此行十分順利,試出了青帝長生劍的最強狀態。
又解決了阿修羅古魔,自身和修仙界都再無后顧之憂。
可以舒舒服服,來解決那些躲在暗處的魁魅魍魎。
“左右就這幾年,再不動手就要露餡,希望不要讓我等上太久……”
白子辰一揮袖袍,谷中魔氣頓消。
可惜阿修羅古魔被放逐時光長河,不是直接殺死,沒能獲得任何戰利品。
最重要的,對人間界會產生毀滅性破壞的此般真魔,天道定不吝獎勵。
功德饋贈,只會比前兩次更豐厚許多。
本來想著,加上這次收獲,都能鑄出一口功德法劍。
這下,全成泡影。
身形一晃,回了韶華洞天,十萬惡山又恢復平靜。
旁人定想象不到,這里邊剛結束了一場能影響整個修仙界走勢的大戰。
沒有曠日持久,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是兔起鶻落的幾下,就分出了勝負。
無數道星空,無數個世界,無數個維度。
在被黑暗,殺戮,血腥籠罩的世界最深處,有一尊魔神佇立在那。
他雙腳站在地上,就是兩座通天巨峰。
頭顱已在天外,面無表情的俯瞰著整個天魔界,以守護者的姿態應對一切外敵。
兩只魔瞳像是天空中最明亮的兩顆星辰,亙久的懸于頂端。
一次眨眼,就會帶來陰陽流轉,四時更迭。
每時每刻,都有數不清的阿修羅魔族從這尊魔神身上誕生,從他穴竅中站了起來。
遠遠望去,就像黑色螞蟻一串一串的爬到地面。
一炷香功夫,這些新生的阿修羅魔族就清醒過來,已經長到青年模樣。
在附近成年阿修羅魔族的引導下,向魔神三叩九拜,離開祖地。
就這么會兒時間,起碼誕生了上萬名的阿修羅魔族。
在不斷的殺戮和鮮血中,他們會飛速的死去,飛速的成長。
可能只有百人能夠活到成年,但全部能有元嬰境界打底,且耗時不會超過百載。
再從這些族人中,誕生化神魔族,煉虛魔族。
突然,魔神一震,頭顱緩緩轉向。
導致身上無數阿修羅魔族摔落地面,直接摔死小半,空中劈下一道驚雷。
魔神早就沒了自身情感,是億兆魔族的聚合體,不該會有這種情形發生。
“有一道下界分神突然斷了聯系,是永久性的消失,而非被鎮壓封禁……”
魔神頭顱轉到正面,竟和人間界中的阿修羅古魔極其相似,像是一個模子印出。
“就算開天靈寶,也不可能磨滅吾之分神,是什么力量才能做到……”
阿修羅魔神本體是合體圓滿,分神實力不定,根據魔軀上下浮動。
可本質放在那邊,就算魔軀被毀,神魂凈化,可轉化成魔神分神的那縷本源卻不可能消散。
至多是耗盡力量被鎮壓起來,萬年,十萬年,乃至百萬年后。
總有一天能重聚魔氣,再現阿修羅真魔之軀。
阿修羅魔神在無數個下界,投放了成千上萬的分神,就看哪個能成長起來,飛升到天魔界。
屆時再同化成分身,為本體增一分力量。
如今突然失去其中一道分神的聯系,也難怪魔神震動。
對他力量無甚影響,只是想不通,有違常理罷了。
“又是那個折損了無數精英族人的下界……連吾之分身都能徹底磨滅,難道當初那個荒謬傳說有可能為真?”
阿修羅魔神身形緩緩歸正,只是在魔族中降下神諭。
令地仙界暗子嚴密監控飛升修士,尤其是出了元屠滅世魔劍的那方世界的飛升修士,一經出現,即可上報至魔神處。
青燈羅漢駕著佛光,來到南域。
離著十萬惡山還有老遠,就翻出一片貝葉握在手中,整個人趨于隱身。
“那古魔整整三年都沒動靜,不會真怕了那人,不敢出手了吧……堂堂上界真魔,如此膽小,真不知道上古時候的兇名怎傳下來的!”
青燈羅漢腹誹一聲,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直面光陰真君。
最好光陰劍君和阿修羅古魔一路大戰,打到兩敗俱傷,不治而亡,再由他施法奪走氣運,變更命數。
但古魔不給力,就只能親自上陣。
毒傷越來越嚴重,已經衍生到半邊身子,伊始部位已經露出骨頭。
任何生肌療傷的丹藥,服用之后不起作用,反而是給毒素提供營養,加快了衍生速度。
最多十年,等毒素遍布全身,就是青燈羅漢身殞之時。
為了活命,他只能是豁了出去。
手中貝葉,是迦葉宗秘寶,寶輪佛陀往前那位化神留下的本命佛寶,是除舍利子之外最珍貴的東西。
正巧青燈羅漢和那位佛陀所修功法相同,可以自如驅使。
除了佛門神通全部提升一個階位外,手持貝葉者還能隱去身形,不虞被人發現。
這種隱身,還和傳統意義上的隱身有著很大差別。
并非屏蔽神識,光線變幻,而是直接讓持有者離開此界。
真身處于佛國,視線留在原地,還能不斷移動。
只要不催動佛法,就能保持這種狀態,連化神都能瞞過。
青燈羅漢在迦葉宗里地位僅次寶輪佛陀,使了一個借口,將貝葉佛寶借出,就是為了這個用途。
在十萬惡山中行走數日,來到中心位置,準備動手。
掏出一方照天印,一只萬魔壺,一張真魔符,全都散發著最為精純的真魔之氣,一看就是來自天魔界。
將三物丟出,又有一口雷竹劍插在中心,三股真魔之氣相互纏繞,直接將雷竹劍染成黑色。
“說是這樣就會引來阿修羅古魔,還會對雷竹劍上存在的氣息主人窮追不舍,不死不休……這可是上古時候,眾修對付古魔時候發現的方法,就憑此將他引入包圍圈。”
青燈羅漢做完這些,就飛快后退,想要離開了十萬惡山。
“就不知道,同樣套路再來一遍,能不能起到效果!”
三件真魔之寶,是迦葉宗庫房中尋來,來自過去斬殺的真魔戰利品。
那口雷竹劍,則是青燈羅漢費了好大力氣,才輾轉收來。
據說是光陰劍君賜予宗門弟子,那名弟子又不幸戰死,飛劍流落在外。
一口三階飛劍,讓青燈羅漢付出了極品靈寶的代價。
如此施為,將阿修羅古魔引出后,就會根據雷竹劍上的氣息,追蹤上去。
光陰劍君是煉劍人,不管隔了多久,都散不去上邊氣息。
“就算他躲著也沒關系,古魔順著雷竹劍上氣息,會回到原先故土……到時爛柯山和黑山本宗都逃不掉,老僧看他還能否忍住不出面!”
青燈羅漢做完這些,全程沒有脫離隱身狀態。
只是將真魔之寶和雷竹劍按方位擺好,沒有催動佛法,就不會從佛國中跌落出來。
如果迦葉宗成了此界之主,將如意佛國擴張到了全域,那所有釋修的實力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