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光泛起,將黃橙色蟹籽映照成血橙色。
隔著一層半透明的薄膜,絲毫沒有影響到澤鼎的統御效果。
血水很輕易的滲透進薄膜,川字如佛祖鎮壓孫悟空的五行山,從天而降,穿過營養液,帶起血色霧絲,打在了幼蟹身上。
與統御不能動和肥鯰魚的驚險完全不同,鏈接建立起的那一刻,好似微風拂面。
梁渠感受一番,精神鏈接最后的空隙被徹底填補,標志著他目前所能統御的水獸到達極限,除非提升精神強度,否則無法統御其他水獸。
成功統御石鰲蟹,可進化
血光消散,蟹籽變回橙黃色,里面石鰲蟹幼崽的眼柄突然晃了晃。
要醒了嗎?
梁渠驚喜,雙手捧出蟹籽。
蟹籽內的幼崽發育與尋常螃蟹不同,它跳過大眼幼體直接到了仔蟹階段,挑選的這顆更是蟹籽中發育最好的,身體脹滿整個蟹籽球,要出生也不算太意外。
至于挑選剩下的只能丟進鍋里,煮熟后化作另一筆水澤精華。
飼養是不可能飼養的,那不是一個念頭,嘴一說的事,螃蟹怪表現出的智商太低,很難想象不統御,它們腦子里會有“主人”的概念。
麻煩,危險,充滿不確定性,回報率低的事梁渠不干。
半透明球膜內,仔蟹揮舞著大鰲要頂破球膜,只不過剛剛出生還是軟殼,很是吃力,只能擠壓著球膜不斷變形。
舢板旁,不能動與阿肥并排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同樣盯著即將出生的仔蟹。
仔蟹掙扎得越來越劇烈,從大鰲到軀干,最后全身都在扭曲發力。
球膜不斷膨脹、變形,扭曲,最后......
啵!
伴隨著最后類似吐泡泡的聲音,半透明的蟹籽膜終于破裂,軟踏踏的皺疊在一起,透明粘稠的營養液流淌出來,滲透進木板縫隙中。
剛出生的仔蟹隨即趴伏在地上,用鉗子夾著,一點一點啃食自己的蟹籽膜,同時身上白玉色的軟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富有光澤且充盈起來。
除了顏色由于處在幼年期還是白色,其他地方幾乎和螃蟹怪一模一樣,上半身直立,從寬到窄的倒三角,收束到腰間是神似腰帶的蟹絨,下半身是六條腿,mini版中的mini版。
哦,臍部蓋也不同,公蟹是三角的,讓它上半身的前胸前像兩塊大胸肌,意外的帥氣。
等到仔蟹食完,梁渠用食指腹摸了摸,仔蟹外殼已經有了一定的硬度,有些玉質化的感覺,但并不是太硬,他不敢試,估摸著應該和薄巧克力差不多。
拳頭大的仔蟹昂首挺胸,雙鉗叉腰,顯然得到認可的它很是驕傲。
梁渠樂了,指腹敲了敲仔蟹腦袋:“既然你只有拳頭大,那就叫你拳頭吧。”
他意識再度溝通澤鼎,想看看這個小家伙進化需要多少水澤精華。
可消耗八百點水澤精華,使石鰲蟹進化為石鰲蟹王
八百點!?
梁渠被螃蟹怪進化需要的水澤精華點數嚇了一跳。
八百點也忒多了點,一整只螃蟹怪才一百點,八百點需要殺八只還多。
一只螃蟹怪都逼得一人兩獸狼狽逃竄,險象環生,要不是蠢了點,當場就寄了,再來一只他想都不敢想,遑論八只。
或許等澤靈變成青色或者武道連破三關,加上兩獸進化才能穩殺一只螃蟹怪,否則多少都會受點傷。
但這份戰力現在是我的了。
梁渠讓仔蟹跳到自己的掌心,心中期盼著它快快長大。
身為公蟹,戰力絕對更強,到時候自己完全能在淺水區橫著走,什么四五米的大鱷,一鉗子下去教它做人。
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換個統御方式,老劃手指怪疼的。
梁渠視線穿過仔蟹,看到自己三指指腹的傷口在緩慢愈合,剛剛吃的蓮藕治愈療效還未完全消散。
可惜,和螃蟹怪一戰,將近三分之一的蓮藕田或被吃和毀掉了,他的心都在滴血。
我的藕,都是我的藕!
梁渠對他發家的第一桶金是有感情的,唯一能彌補些的方法就是將沒用的蟹殼砸碎,埋在蓮藕田底下充當肥料。
螃蟹怪那背部青色巨殼能當大盾,兩只巨鰲能當小盾,底下的六條節肢足尖能用來制作魚叉,剩下的就徹底沒用了,算是進行最后一點廢物利用。
船身中,水咕嚕咕嚕沸著,先前放進去的蟹籽煮熟了。
梁渠撈起一個涼了涼,連湯帶水一口悶,差點燙出泡來。
水澤精華+0.6
才這么點?
梁渠大失所望,換做平時他肯定會欣喜若狂,可現在他本就肚飽,零點幾的收益,實在提不起興趣硬塞。
“都給你們了。”
梁渠將剩下的蟹籽都丟給兩獸,讓它們進化需要的水澤精華再減少一些。
仔蟹就算了,同類相食過于殘忍,更別說吃的還是它的兄弟姐妹。
吃完,梁渠看著天色,差不多四點半的模樣,沒想到一頭螃蟹怪用掉他那么多時間。
猶記得上午向師兄說下午或晚上,楊師會去武館授課,待到戌時,肯定不能錯過。
好在還有時間,梁渠讓肥鯰魚和不能動趕緊去捕魚。
兩獸潛水消失不見,只余下上浮的水沫。
望著兩獸離去,梁渠又瞧著船頭上的拳頭,突然想起一件事。
沒記錯的話,螃蟹似乎也要冬眠?
水底下的螃蟹怪那么猛,讓梁渠下意識忽略了這回事。
一共收三個小弟,有兩個需要冬眠......
梁渠突然有些憂愁,只希望精怪能對低溫的耐受度高些,不過就算耐受高,拳頭大的仔蟹也幫不上忙。
到來年開春之前,所有魚獲,恐怕都要靠肥鯰魚一己之力。
五點出頭,肥鯰魚趴在船頭,連水帶魚又吐出三條。
一個小時,兩獸總共抓到了十二條魚,價錢大約在三四十文。
“差不多夠了,再晚就來不及了。”梁渠轉頭望著船頭的拳頭,“你以后就跟著阿肥和不能動在水里生活吧。”
仔蟹敲敲大鰲,沿著船沿行走,最后屈膝一躍,跳到不能動的腦袋上。
三獸浮在水面,拳頭站在豬婆龍的腦門上,共同注視著梁渠劃船離開。
回到埠頭,林松寶道一聲歡迎,隨后稱量數錢。
望著江淮澤野,梁渠忍不住張開手臂,劈開雙腿,尚未干透的長褲被冷風吹得颯颯地飄動,拉風至極。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你好像很開心?”林松寶笑問。
“沒錯。”
“說出來讓我也樂呵樂呵。”
“說出來就不樂了。”
“?”
梁渠笑著將錢袋拋起,下落到身前時一把抓住。
現在,回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