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超凡世界也要遵循基本規則。
血紅威士忌阿爾弗雷德在喝掉大量高度威士忌,實現力量爆發之后,消耗自然也直線上升。
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隨著他一刀砍爆風暴戰斧,強勁的呼吸立刻就將不少白色的粉末吸進了體內。
眼看著他渾身的酒氣漸漸消散,像蒸汽一樣高速奔涌的血液,也被猛地踩下了剎車。
雙眼恍惚,努力想要聚焦到拜倫的身上,一根手指顫巍巍地舉起:
“身為一位堂堂正正的劍士,你竟然竟然耍詐?
你跟那幫搶了泰曼布拉克島的混賬一樣不講規矩。
混蛋,如果沒有篤信自己能成功的忘我之心,你你永遠也達不到心流的境界。”
隨即便渾身無力,噗通一聲癱軟在了地上。
拜倫帶著身邊的兩人趨步上前,一腳踢飛了他手中的費舍爾斬劍,十分好心地糾正他:
“錯了,別看你已經成功掌握了心流,但你的劍術境界實在太低。
劍術又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伱練劍這么多年,難道就沒有聽說過天地萬物皆可為劍的道理嗎?
既然萬物可為劍,那火槍、辣椒面、石灰粉、還有迷藥又憑什么不能為劍呢?
你這是歧視!是對我們這種‘火槍劍客’、‘迷藥劍客’赤裸裸的歧視!”
拜倫又扭頭看向并肩作戰的凱瑟琳和布魯赫,煞有介事地征詢他們的意見:
“其實吧,我覺得在劍術對決時,起手式除了‘拔槍術’之外,用生石灰配風暴戰斧也很實惠,你們覺得呢?”
顯然他經過一場頓悟,對劍術的理解又精進了不少。
除了足以競爭第一快槍手的“拔槍術”之外,又領悟了另一套高明的劍招。
“嗯,生石灰便宜且有效,要比辣椒面和黃土都強出不少。”
凱瑟琳先是贊許,然后唇角又浮現出一絲危險:
“不過,你能不能給姐姐我解釋一下,你這強效迷藥是從哪里來的,你帶在身上又想干些什么呢?”
拜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那什么,啊,哈哈哈”
直到許諾把自己的戰利品分她一半才算是糊弄過去。
再看地上的血紅威士忌阿爾弗雷德,早就已經昏睡過去。
只是嘴里還在一直喃喃:
“萬物皆可為劍,萬物皆可為劍”
經過航海日志鑒定,老教士準備的強力迷藥就連一頭巨熊都承受不住,更何況是一個人呢?
拜倫轉頭看向港口上,已經順利登陸的火槍隊,還有自己海盜、水手。
以及在見到自己船長落敗后,丟掉武器繳械投降,像鵪鶉一樣縮成一堆的來襲海盜。
漸漸收起了笑臉:
“隨著我的身份從海盜船長轉換到殖民地總督,層出不窮的海盜也成了格林維爾領最棘手的問題之一。
但這片海域能用暴力或非暴力手段‘收稅’的,只有我們。
先定一個小目標,成為附近海域最大的海盜勢力!”
隨后。
島上居民為他們舉行的歡迎宴會有些泛善可陳,拜倫仔細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什么可造之材。
其實想想也正常。
要是真有那種出類拔萃的人物,大概率也早就在這兩個月的時間里想盡辦法逃離了這座島嶼。
同時,一場四位超凡者之間天昏地暗的激戰下來,早就給了島上居民足夠的威懾力,也沒有任何一個傻乎乎的刺頭敢跳出來找打。
身為新任領主的女伯爵凱瑟琳和總督拜倫勉勵了開拓者們幾句,便一切如常。
該伐木的伐木,該捕魚的捕魚。
等過段時間摸清情況,才好大刀闊斧的改革。
拜倫重新召集了麾下核心的武裝力量,也是目前他想要在海外站穩腳跟的最大依仗。
一桿嗜血龍頭海盜旗插在他的身邊迎風飄揚。
“報告船長,金鹿號滿編102人,全員到齊。”
“報告總督,魚鷹號滿編51人,全員到齊。”
“報告總督,小鷹號滿編49人,全員到齊。”
聚集到他身邊的不僅是金鹿號,還有格林維爾家族的船員們。
為了能多拉貨,商船上水手的數量要明顯遠遠少于海盜船。
魚鷹號和小鷹號兩條船上的水手加起來才跟金鹿號一樣多,但要論人員素質,卻并不遜色。
這跟蘭開斯特家族也有莫大關系。
當初為了搭上大航海時代的快車,獲得足夠的遠洋水手,蘭開斯特的國王們出臺了《食魚法案》。
規定四旬齋和每周的周三、周五、周六都不能吃肉,必須吃魚,否則將會被處罰金3鎊或者監禁3個月。
出臺食魚法案,全民吃魚,擴大漁業的發展,培養大批水手,又通過漁業貿易的繁榮,帶動造船業的發展。
造船業的強大又推動航運業發展,進而促使海洋軍事實力倍增。
海洋國家強盛的根源,就在這一個個最普通的水手身上。
他們當初在凱瑟琳被軟禁的一個月時間里沒有逃跑,這么長距離的遠洋航行始終對自家小姐不離不棄。
毫無疑問都是可靠的人手。
這段時間相處,拜倫也摸清了每個人的底細。
最大的一個也沒有超過35歲,都有培養一把的潛力。
拜倫現在要錢有錢,要香料有香料,要血釀有血釀,集合他們的力量,拉起一支核心隊伍絕對沒有問題。
船也已經夠用,一艘金鹿號、兩條商船、從布拉克島搶來的一條雙桅帆船,還有兩條血紅威士忌麾下的海盜船,一共六條帆船。
漸漸有私掠艦隊的樣子了。
拜倫拿出那本足足有一百頁的大部頭海盜十誡,讓每一個商船水手簽字蓋手印。
照例拿出三寸不爛之舌,對新船員畫出一張又圓又大的餅。
特別是指著“有功必賞”的第九條,慷慨激昂道:
“許多人可能懷疑,我們能不能在舊貴族勢力、老牌豪強、殖民公司這些群狼的環伺中做大做強。
但你們要知道,在骨頭和精品牛肉之間,其實還有皮毛、肉屑、筋膜、次等肉等等大勢力不屑一顧的部位。
已經足夠我們在前期壯大自身。
我們中的很多人,其實并沒有意識到,在今天這樣一個風起云涌的大航海時代,其實對底層前所未有的友好。
不在于它對底層多么溫柔,而在于它對那些貴族后裔也同樣暴戾!
你們在遠洋艦隊一個月的航行里,應該都聽說過十年前那一批試圖征服班塔安的貴族子弟”
在黑廷斯的皇家殖民地詹姆斯敦,當時一次性抵達了92位帶著仆人的黑廷斯貴族后裔。
都是沒有繼承權的次子或其他。
他們穿戴著絲質吊襪,鑲金邊的帽子,繡紋章的腰帶,面對這一片廣闊的世界躊躇滿志。
然而,雖說在貴族教育下沒有太多絕對的廢物。
但他們的畢生所學,似乎并沒有適應這個時代的變化,伐木、種田、搶劫什么都不太在行。
很快就有人窘迫到拿自己禮服華麗繁復的硬質衣領上的淀粉來煮粥喝。
才過了不到五年時間,這些貴族后裔的墳頭草都有三米高了。
被《燈塔周報》跟蹤報道之后,輿論嘩然。
“是的,我們一點也不比貴族老爺們的后裔差!”
真實的事例在前,水手們的眼睛一個個都亮了起來。
“很多人道聽途說,覺得貴族后裔的生活很輕松,事實上并非如此。
貴族繼承人的前半生享受了優質的物質和教育資源,但這一切都有其目的。
那就是有朝一日,他們必須能夠駕馭父輩留下來的一切:名譽、地位、領地、財富、奇物、圣遺物
這些東西人人都趨之若鶩。
看上去光鮮亮麗,實際上危機四伏,被無數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窺伺。
其中就包括我們這些海上的惡龍!”
拜倫舉起了那一面嗜血龍頭海盜旗,聲音越發激昂:
“大自然的規律是公平的,對于貴族和豪門來說,子孫的每一次接班都是一次衰退。
看看舊大陸上的那些貴族,在祖先開創功業之后,又有幾個后輩的成就能夠超越先輩呢?
每一次巨變都意味著一次洗牌。
貴族、豪強注定一代不如一代,最后皇冠落地,被下一位弄潮兒拾起,開始新的循環。
貴族父輩名望大,我們親天下!
財富、力量、知識、榮譽、名望全都在那片大海上。
這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
時代洪流滾滾向前,而我們恰恰便是浪尖上的弄潮兒,試問這一次贏的為什么不能是我們?”
當然他上面那些話,都是說給人群中部分可堪造就的志同道合者聽的。
真正能收服普通海盜的還得是真金白銀。
說到這里的時候,拜倫一腳踹翻了身邊的一口寶箱。
數不清的金幣“嘩啦啦”地從里面涌了出來。
“下面開始分贓,按照戒律十執行,由大副主持。”
戒律十、所有劫掠不得私藏,船長分得15%,海盜軍官和沖鋒隊、木匠、醫生、廚師拿走25%,普通船員分40%,剩下20%作為維修基金和公共儲蓄。
拜倫的原則:結果定義,一對一責任,過程檢查,即時激勵。
能當場分贓的,就絕不會拖到第二天。
“萬歲!萬歲!”
“海獵人!”
“惡龍,惡龍!”
一個具有可行性的愿景加上觸手可及的重利,此時狂熱的船員們已經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給他。
別人只畫餅,他卻真的圓。
從此戰船就是我的家,不要再把我當人!
在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歡呼中,拜倫跳下高臺,走向領地中那座剛剛被塞滿的地牢。
還有一批人需要他親自處理。
更重要的是,航海日志上明明白白寫著血紅威士忌阿爾弗雷德的出身。
那是拜倫一身禁忌知識的來源——渴血教團!
回想起水晶骷髏口中那個可以觸及“神之領域”的超凡理論。
代表榮耀階梯的“神性”、代表禁忌知識的“獸性”、還有統合一切的“心流”,無不佐證著這個理論的正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