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
凌風渡。
這里原本是一個渡口,舟舸縱橫。
后來,這里經常發生一些怪事,有路過的人經常會被莫名其妙的風吹走,這個渡口便廢棄,少有人來。
而如今,這個渡口卻再次熱鬧起來。
因為,光明宮約血衣劍神見面,便在凌風渡。
此時,一艘高大的寶船停在凌風渡口,光明宮有三位神嬰執事聚集于此。
兩位神嬰后期,一位神嬰中期,這種實力,堪比陳國的幾大宗門。
此時,寶船之上,除了光明宮的三位神嬰執事,還有陳國的不少神嬰強者。
“所謂血衣劍神,估計便是地劍侯,原以為此人已死,沒想到還活著,加入了神花會,給幾位真君添麻煩了。”說話者乃是東昌公,臉上帶著濃郁自責。
無空真君看了東昌公一眼,聲音嗡嗡的:“此事不怪你,是那血衣劍神搬弄是非!”
當初,無空真君來陳國游玩,看上了地劍侯的府邸。
府邸之下,有一靈眼,生有寶物星羅之精。
此物吸食天地之精,含有金煞之氣,足以當地品金丹的承載物。
于是,無空真君僅僅是表露了他的意愿。
東昌公便把地劍侯府的所有人都驅趕而出。
當時,地劍侯府的人不愿走,哭哭啼啼,無空真君聽到,心中煩躁,脫口而出:“趕去狗窩!”
地劍侯九十多歲、老態龍鐘的女兒,被逼住狗窩。
后來,東昌公更是暗中出手,將地劍侯全府屠殺干凈。
畢竟,已經得罪了人,那就直接斬草除根,不留后患!
東昌公現在來此,就是為了抱光明宮大腿。
畢竟,那地劍侯看起來改名為血衣劍神,修為似乎也有精進,否則不敢這般。
“那地劍侯一家有此結局,皆是咎由自取,惡了真君。”東昌公理直氣壯說道,“待那血衣劍神前來,老夫必定要勸勸他,讓他迷途知返,向光明宮賠禮道歉。”
這些話東昌公也就是說說而已。
他恨不得血衣劍神與光明宮發生沖突。
借光明宮之手除掉血衣劍神。
“賠禮道歉,哼!”無空真君憤怒。
這一次的事情鬧大了,在翠云洲都掀起了一陣波瀾。
正在閉關修煉的他,被逼出關,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賠禮道歉,他心中憋著一肚子火?
賠禮道歉?
光明宮的賠禮道歉,看那血衣劍神敢不敢接。
“這血衣劍神一看就是無膽鼠輩,只敢暗中挑撥,我估計,諸位在這里,等不到他來。”一位神嬰修士說道。
此時,陳國的不少修士,都站在光明宮那邊。
對于血衣劍神,更是憤怒與厭惡,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生怕因為血衣劍神的事情,影響到了他們在光明宮中的地位。
“何須光明宮諸位真君出手,他若是來,我等便將他擒拿,讓他給光明宮諸位真君賠禮道歉!”
聽到這些,無空真君喝著酒,來到這鳥不拉屎地方的不滿才消散許多。
此時,寶船之外,一條小船上,正站著一位青衣少女,身邊跟著一位老嫗。
老嫗看著那龐大的寶船,輕聲說道:“光明宮在此,婭小姐可前去登船一述?”
老嫗乃是神嬰期修士,她身邊的青衣少女,則是元丹,但老嫗對青衣少女格外尊敬。
青衣少女,名為姜婭,名列東土天驕榜第十五。
東土天驕何其之多,百國之地甚至找不到一位能夠進入東土天驕榜的。
而此女名列十五,若不紅顏薄命,未來必定會成為紫府大能。
這種天賦,足以傲視東土。
而姜婭最恐怖的,還不是其修為天賦,而是其對世間功法的了如指掌,以及批注修改。
正是因為這,她被登天閣閣主收為了弟子。
這是東土天驕榜前三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登天閣閣主,名為無天老人,乃是東土紫府大能中,距離傳說陰神之境最近的人。
那可是陰神境,傳說中,觸及到仙神領域。
一旦無天老人踏入陰神,姜婭的地位,哪里是東土天驕榜前三可以比擬的?
“不了。”姜婭搖頭,“我來此,只是因為這里可能會發生一些爭斗,觀摩一下斗法,對于光明宮……靈素厭惡得很,我又怎會和光明宮摻和在一起?”
登天閣,收錄天下法決。
姜婭對世間任何法決都感興趣。
神嬰修士爭斗,于元丹期的她而言,觀摩也會獲益頗多。
她的道,便是改編法決,創造法決。
她一直往這條道上持之以恒走下去。
最后,踏入神嬰,她便能覺醒與之相關的神通。
等踏入紫府,理解了此世的靈氣本質,她便能由道,來領悟自己的本源神通。
姜婭想到了什么,突然說道:“若是那血衣劍神實力低微,很快敗下陣來,石老,還請麻煩你,去與那光明宮的人斗法一番,我想看看他們的道法。”
老嫗聞言,點頭:“遵命,婭小姐。”
夜幕降臨,一葉扁舟飄浮于水面。
姜婭立于舟身前,意識沉浸入玉簡之中。
每時每刻,她都在踐行著自己的道。
滄波萬頃,月流煙渚。
突然間,姜婭睜開了雙眼。
老嫗也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凝重神色。
只見滄海波浪之中,一穿著血色長袍的男子,正踏水而行。
一輪圓月懸于天穹,清冷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折射出來的,竟然是紅色的光。
“好強大的血腥氣息!”
“這是殺了多少人?”
“血衣劍神?”
此時,光明宮的寶船之上,十幾位神嬰的目光紛紛落在那水面上的血衣長袍身影上。
他們的眼神驚疑不定,還帶著一絲畏懼。
光明宮的那三位神嬰,看到血衣長袍,先是一愣,旋即無空真君一聲大喝:“血氣滔天,你手下是造成了多少冤魂!
如此巨魔,老夫若是早就知曉,定然會將伱當場誅殺,豈能留你為禍人間?”
原本,光明宮的三位神嬰還想著,先做個表面功夫,賠禮道歉,再來找血衣劍神的麻煩。
可一看到血衣劍神,他們覺得,沒必要做表面功夫。
這全身濃郁的血煞之氣,是殺了多少人造成的?
這哪里是劍神,這明明是巨魔。
這樣的大魔,直接誅殺便是。
圓月之下,血衣長袍上泛著妖異的光,他的聲音沙啞,還很冷。
此時,齊原已經進入狀態,扮演著自己的馬甲。
“我那女兒天真爛漫、伶牙俐齒,冰雪聰明。
我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摘下來給她。
結果呢……你們竟然逼她住狗窩,此事沒完!”
東昌公聽到這,臉上露出詫異神色。
天真爛漫?
伶牙俐齒?
地劍侯,你那九十歲的女兒,牙齒都沒幾個吧?
可是,眼前這位血衣劍神,臉上仿佛隔著一層血霧,他們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如此魔頭,祖宗十八代都該下地獄!”東昌公也趁機說道。
這時,齊原的眼中露出一絲疑惑神色:“你們光明宮不是來賠禮道歉的嗎,這就是你們的態度嗎?”
他來到這,正是因為光明宮說要賠禮道歉。
他準備敲詐一些。
“你若是一位正道修士,老夫自會為自己曾經的小小過錯道歉,但是……你一個魔道修士,也配得到老夫的道歉?”無空真君此刻再次站在了道德制高點,感覺神清氣爽。
齊原聞言,眼神失落。
“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一些人的道德水平。”
“我原以為,光明宮的諸位,個個都是君子,心懷天下。
仙途浩渺,卻愿降妖除魔,可謂是真正之仙俠。
可惜可惜,我還想著,你們賠我一些靈石,我也就不追究你們了。”
齊原說著,看起來真的很失望,失神落魄一般。
這讓寶船上的三位光明宮神嬰有些不會了。
這人真的欽佩他們光明宮?
“哼!”無空真君可不會因此就放過血衣劍神,“魔道修士,也配仰慕我們光明宮?”
他旁邊的那位神嬰后期,則是不由得問道:“想賠償多少靈石?”
“她可是我的至親女兒啊,至少要賠償……一千萬……”齊原說著,感覺自己是不是要少了,他一狠心加價,“十萬億靈石!”
寶船之上,一片安靜。
大概幾息的時間過去,東昌公臉上露出憤怒神情:“地劍侯,你是拿光明宮的真君開玩笑是吧?”
十萬億靈石?
這是多少,無法想象!
其余的陳國神嬰也在此刻紛紛言語攻擊齊原。
“實在可笑,先是杜撰污蔑光明宮的真君,如今還故意敲詐勒索,此種賊子,須得誅殺!”
一群神嬰,對齊原口誅筆伐,給他定罪。
齊原一人面對指責。
他感覺自己弱小又無助。
雖然他是杜撰的,但是……杜撰的就一定是假的嗎?
他很生氣,宛如被拖欠工資的農民工:“我殺了你們啊!”
齊原直接沖向了寶船。
無空真君的眼中帶著輕蔑笑容:“區區百國之地的神嬰,神通可有幾品?還敢對我動手?”
神嬰修士覺醒的神通,也是分品的。
其中九品最低,一品最高。
七八九為低品,一二三為高品。
一品之上,還有更高的。
而無空真君的神通,便是一品。
百國之地這種地方的神嬰,神通多是低品,即便偶爾有,也是中品。
所以,光明宮的神嬰,來到這里,都是降維打擊,差距過大。
扁舟之上,那位老嫗搖頭:“光明宮三位神嬰,神通皆是高品,上面還有其余十二位神嬰,那位血衣劍神,如此舉動,頗為不智。”
百國之地的神嬰,神通都太弱。
戰力天然比光明宮的神嬰低一頭。
姜婭此時看著那位血衣劍神,眼中閃過一縷疑惑神色。
不知為何,血衣劍神給她的感覺,有些怪怪的。
此時,齊原手持血紅色長劍,一臉的兇戾:“你以為,就你們有神通嗎,我也有!”
他持劍向寶船飛去,在夜空中,宛如血色烏鴉。
無空真君眼中帶著冷笑:“我來會會你!”
他飛離了寶船,手壁向天穹一舉。
“九天神雷!”
“煌煌之劍!”
“誅盡邪魔!”
隨著他的聲音,無盡的日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整個人都變得圣潔與光輝起來。
手中一柄光劍凝成,他宛如仙風道骨的正道人士。
一劍出,便可橫掃天下邪魔。
齊原看著那道光劍,他搖了搖頭:“光劍不是這樣使用的,你得換一套衣服,記得變身。
不對,你得先去變個性,再光劍變身才有味道!”
在藍星上,短視頻中,曾有一陣光劍變身比較火。
普通的穿著,然后出現一柄光劍,然后在暗淡燈光下,變成性感穿著。
其中,還有一些版本尺度太大。
現在的無空真君,施展神通,便被齊原給評價為光劍變身。
浩然正氣在無空真君身上散發,他的臉上帶著震怒,宛如發怒的天神:“一品神通煌煌之劍,看你如何接住!”
“我的神通,你又如何接住?”
這時,齊原手中的血色長劍終于開封。
顯現出了恐怖、詭異的氣息。
齊原還沒有施展,僅僅劍身顯世,他腳下的水,顏色都變成血紅。
紅色,在不斷蔓延。
甚至,連煌煌之劍的大日光輝,也被血色給污染。
無空真君,宛如墜入無間地獄之中,被血色纏繞。
“就讓你看看……我的神通!”
虛界主宰心魔引在這一刻發動。
血色,不再僅僅局限于那一畝三分地。
整個凌風渡,仿佛都被沉淪進入血獄。
陰風怒吼,血海翻滾!
所有的神嬰修士,臉上都露出錯愕與駭然神色。
無空真君,更是驚恐萬分:“本……本源神通……”
他恐懼、他退縮,卻陷于了沉淪了之中。
虛界主宰心魔引,可是銘刻在血色長劍之上。
一劍出,堪比銘刻級別的至尊施展本源神通。
虛界主宰心魔引的本源神通級別,可不低。
對付一位神嬰?
那是殺雞用核武器!
僅僅一息的時間,無空真君便化為了一團血水。
齊原看著那團血水,炫耀說道:“我的神通,是不是比你的神通強?”
可惜,無空真君已死,根本無法回答他。
寶船之上,那些神嬰瑟瑟發抖。
本源……神通!
血衣劍神施展的,赫然是本源神通!
他們中雖然很多人沒有見過紫府大能出手。
但齊原一出手,他們便知道,那是本源神通!
本源神通,是紫府大能掌握的手段。
看穿本質,根本不是神嬰能夠抵擋的!
血衣劍神……竟然是紫府大能!
百國之地,出現了紫府大能?
場上的東昌公內心一個咯噔,心中無比懼怕。
怎么突然就紫府了?
其余兩位光明宮神嬰,臉色也是大變,但還保持著一絲鎮定。
畢竟,光明宮中,還有數十位紫府。
“前輩拿本源神通,對付無空真君的神通,未免有些太欺負人了。”剛才囂張跋扈的光明宮神嬰,現在說話的語氣都緩和了不少。
也沒有和之前那般盛氣凌人。
但是,骨子里的那股高傲還在。
畢竟,他們出身于光明宮,且與血衣劍神沒有直接的仇怨。
無空真君與血衣劍神有仇,殺了便殺了。
“本源神通如何不是神通?”齊原理所當然說道。
這句話,他還是抄襲鄔銅的,不過鄔銅已經被他給殺了,這就不算抄襲。
他說著,手提長劍,往寶船而去。
光明宮上神嬰面色微變:“前輩難道要趕盡殺絕嗎?
前輩雖是紫府,但我光明宮可不缺與前輩同級的修士。
而且,前輩已經把折辱你的無空真君斬殺,此事當作罷。
望前輩還需三思而后行!”
這個時候,打是打不過的。
只能講道理了。
“哼。”齊原冷冷看著這些人,“剛才你們可不是這樣說的。”
他剛才出現的時候,這些神嬰可是對他不斷辱罵。
而且,幾乎所有神嬰看向他,目光中都帶著殺意,恨不得立即替天行道。
現在嘛……換了一副嘴臉?
“前輩,你真的決定要與我們光明宮為敵嗎?”那位神嬰后期修士冷聲說道。
“是你們光明宮要與我為敵!”齊原說著,沒有再猶豫。
虛界主宰心魔引在這一刻迸發。
巨大的寶船,在此刻似乎被鮮血染紅。
船上的所有神嬰,神色都變得癲狂起來。
“不!”
“啊,我不該,不該殺兄辱嫂!”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讓他天賦那么高。”
心魔出,富麗堂皇的寶船,在剎那間變為血色魔域。
十幾位神嬰修士,手舞足蹈,面目猙獰,心魔橫生,模樣凄慘,最終盡數隕落。
寶船上的那些奴仆與歌女,此刻則瑟瑟發抖,好似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情。
“沒意思,都不夠我一劍的。”齊原收劍。
光明宮這些人太弱了,他根本都用不上金丹的力量。
他估計,就算是光明宮的那些紫府,也無法逼他祭出金丹。
估計……唯有皇級驚龍冠,才值得他祭出金丹。
畢竟,按照冰山霸女所說,皇級驚龍冠,足以施展出陰神層次的力量。
陰神……太強太強。
那可是真正的仙神!
在世間不顯的仙神!
凡人和修士,見之都要頂禮膜拜的仙神!
齊原收劍,他掃了一眼四周,聲音滾滾:“光明宮假借賠禮道歉,竟然派人圍攻于我,此仇不報,天理難容!
我血衣劍神,正式向光明宮宣戰!
要么光明宮滅,要么我隕!”
齊原大喝,聲傳幾十里。
凡在此圍攻的修士,皆內心震撼,無比動容。
這血衣劍神,竟然是紫府大能!
百國之地,終于出了一位紫府大能!
齊原的手一揮,所有的儲物袋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這些白月光,千里迢迢來到這里見他,他們送的禮物,他哪里有不取的道理。
他取完儲物袋,正欲離開,一道溫婉的聲音傳來:“前輩請留步。”
ps:還有一章很晚,大家早上起床看吧,抱歉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