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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上,幾個十幾層樓高的建筑挺拔,鶴立雞群。
建筑上的玻璃似乎有十幾年沒擦了一樣,灰蒙蒙的。
大樓的里面,樓梯的欄桿上,油膩地發黑。
穿著不知什么制式軍裝的男子看著文民與齊原,打了一個嗝:“老陳頭托我帶你們過去,沒什么問題,但是……你們這一路上得聽話,明白不?”
軍裝男子說著,掀起自己的大衣,露出別在腰間的槍支。
“沒問題!”魁梧男子文民連忙答應道。
齊原沒有說話,算是答應。
“還有,按照規矩……你們的武器,需要上交。”軍裝男子看著二人說道。
文民沒有任何猶豫,從腰肢間掏出兩柄槍,遞到了軍裝男子的手上。
軍裝男子看了齊原一眼:“伱呢?”
軍裝男子看著一身整潔,白白凈凈的齊原,眼中有一些疑惑。
這齊原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反而像養尊處優的大少。
來這里……跑走私干嘛。
“武器呢?”
這時,齊原思索了下,突然抓著一把空氣給了軍裝男子。
“這算不算?”
文民看到這,有些懵。
軍裝男子愣了下,旋即看著齊原:“你身上沒帶武器?”
“作為一名武者,我的拳頭,我的腿都是武器,可這些……無法給你。”齊原很真誠。
對方讓交武器,他直接抓了一把空氣。
作為修仙者,這里的空氣都能當成武器。
但他的武器太多了,怕這大漢拿不下,所以才給了齊原一把空氣。
“你竟然是個練武的?”軍裝男子笑了笑,顯然信了齊原的話,“我年輕時候,也瘋狂癡迷武功,后來學了半年,打了一針,再也沒練了。”
他說的打針,自然是基因藥劑。
他以過來人姿態說道:“練武是沒有前途的。”
還沒等齊原開口,這時軍裝男子身后的一位男人就說道:“誰說練武的沒用?前段時間,烏桂國的祭司便是沒有防備,被練武的給打死了。”
提到這,軍裝男子大笑:“同樣的事情不可能發生第二遍。
別看老子看起來不咋滴,但遇到那些武道極限的武者,輕松單挑他們不成問題。
若是打不贏,老子一槍崩了他。”
軍裝男子隨意說道。
他的話,也幾乎代表著主流對武道的看法。
比不過基因藥劑,更比不上槍支。
約莫半個小時后,齊原坐在了文民的車上。
他的車子經過了搜查,所有的武器都被帶走。
“到了烏桂國,我去找軍火商,購買些武器。”魁梧男子文民對齊原說道。
沒有武器,談何救狂歡,連自保都不行。
“不用買武器,太花里胡哨了,而且我用不上。
到了烏桂國,你只要把我帶到一個,可以看到烏桂國軍營的地方就行,其余的交給我。”齊原自然不用武器。
而且拱星上武器種類繁多,很多武器他說不定都不會用。
文民愣了下,心中費解,他猶豫一二,最后還是按照齊原所說:“一切按齊先生吩咐。”
他心中閃過許多想法。
難道說,齊先生在烏桂國的軍營里有人,能夠把老板救出來?
除此之外,他沒想到其他可能。
他自然不會想到,齊原是真的打算單槍匹馬闖入烏桂國的軍營,把人救出來。
車隊開始行駛。
這個走私的車隊,在軍裝男子的帶領下,緩緩向烏桂國駛去。
一共二十余輛車,聲勢頗為浩大,激起塵土飛揚。
車窗外,是渾濁的大河,以及各種焦土,偶爾能夠看到倒塌的房屋,還有炮坑。
不時,還能夠看到有無人機在空中游蕩。
魁梧男子文民看了天上的無人機一眼,眼中無比忌憚:“若是沒有跟著這個車隊,遇到這些無人機,我們必死無疑。
就算我們不是越瑯國的軍人,但一旦被無人機打死,也能夠被烏桂國的士兵當成軍功。”
“你說的夸張了,就這些無人機,我一個龜派氣功全部解決,哪里危險了。”齊原看著這些無人機,絲毫不在意。
如今的他,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
能夠威脅到他的,也就僅有導彈,還有之上的一些武器。
文民已經習慣了齊原的說話方式,他笑了笑:“那齊先生你的龜派氣功可得比子彈強。
這種無人機,一般的子彈可擊毀不了它。”
車子快速行駛,不時還能夠聽到炮火聲。
文民解釋道,這可能是邊境越瑯與烏桂在互相炮擊。
約莫兩個小時后,車隊來到了烏桂國的一處設卡點。
在這里,有著一隊烏桂國的士兵駐扎。
這些士兵的武器精良,身上穿著防彈衣,對這個車隊進行了檢查。
檢查持續了半個小時以后才開始放行。
放行后文民松了一口氣,也有些忐忑:“一切就靠齊先生了。”
進入了烏桂國,想要再出來,可不是那么簡單。
那些走私的人,只帶他們進來,并不管帶他們出去。
“嗯……”齊原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車窗外,疑惑道,“樹上掛著的紅巾是做什么?難道這些樹……都是少先隊員?”
文民愣了下,旋即說道:“那是圭然人圣教的儀式。
樹上掛著紅巾,代表著這一片區域,受烏神庇護。”
烏桂國是一個宗教國家,宗教的權利甚至凌駕于王權。
烏桂國的圣教,名為烏教,信奉的神明名為烏神。
可以說,烏桂國九成以上的人都信奉烏神。
烏神的教義中有這樣一句話,凡異端,都應該掛在樹上絞死。
當然,在文明社會,烏教還是要臉的,并不會明目張膽迫害他人。
只有一些狂信徒,會做這種迫害他人的事情。
他們會把異端殺死,將他們的血流盡,把布巾染紅,給掛在樹上。
所以說,這樹上的紅巾,有的是普通的紅巾,有的可能就是異端的血。
進入烏桂國地界以后,樹上出現紅巾的概率很大。
約莫三個小時后,車子終于停在了一個小鎮。
軍裝男子來到齊原的車前,他敲了敲車窗:“我只負責帶你們過來,若是想出去,聯系我,不過價錢嘛……嗯……有些貴,和那些人一樣。”
軍裝男子說著,就指向不遠處一群亂哄哄的人。
他說完,就徑直離開。
齊原看向了遠處那群亂哄哄的人,那群人之中,有老人有年輕人也有小孩。
穿著破爛者有,穿著亮麗者有。
文民解釋道:“這些人大多不是圭然人,是想離開烏桂國的。
如今烏桂國發生戰亂,這些人想離開這里。
他們沒有太多路子,走私車隊是他們唯一的途徑。
不過大多數人,都出不起車費,只能用其他東西換,大多數人,連東西都拿不出來。”
齊原掃向了那些人,眼中露出好奇神色。
“走,我們過去看看。”
文民訝異,但沒有任何猶豫,開著車往那群人那兒去。
果然,一路上,那些人紛紛伸出手,仿佛要把車門扒開。
車外,也傳來那些人的聲音。
“帶我走,求求你們了。”
“我女兒很漂亮,一路上可以服侍你們,帶我們離開這!”
“我有錢!”
“古玩,千年前的老古董!”
這些人大喊,眼中都露出渴求神色。
這些人,大多不是圭然人,而是來烏桂國打工,或是偷渡而來。
而有些很慘,則是被擄來的。
烏桂國很排外,這些人在這生活很糟糕。
尤其是如今烏桂國與越瑯國在打仗。
有時候,烏桂國為了數據好看,還會把他們給殺一批。
所以說,他們待在烏桂國,宛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文民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悠悠一嘆:“這樣的場景,在網上是看不到的,我們秦元國的人……也看不到這些人凄慘模樣。”
這些人一出生,可能就是錯,可能就注定了命運。
烏桂國雖是宗教國家,但并不是說你信教,你就是自己人。
沒有圭然人的血統,你就是低人一等。
說不定什么時候,你的血就會被狂信徒給放盡,把布巾染紅給系在樹上。
車子緩慢行駛。
齊原內心古井無波,沒有太多觸動。
“停車。”
車子停下。
嘈雜的聲音傳來。
一些亂民一股腦擠過來:“老板!”
“讓開!”文民開口,聲音粗壯。
頓時,那些亂民不敢再亂吵亂叫。
因為他們認出,齊原的車是跟著走私的車進來的。
這樣的人,很有能量。
把他們殺了,也沒有人管。
齊原掃視著人群,目光落在了一個黝黑的少年身上。
這個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
他的手上還牽著一個小女孩,看起來臟兮兮的,頭發有好幾個月沒洗的樣子。
這個女孩,約莫只有七八歲。
他看著二人,眼中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
“你倆想離開烏桂?”
他對那少年與小女孩說道。
少年聽到齊原的問話,眼中迸發出激動神色,不過旋即又有些害怕與警惕。
“是的……老爺,我……我沒錢,但我力氣大,還很恭順,可以給黑工。”少年亞吉忐忑說道,他說著,還把小女孩護在身后,害怕齊原是某些變態癖好的人。
“我可以帶你們出去,但是……你們的血……得給我一點。”
齊原說出了他的意圖。
他發現,這個世界,有不少人的血液有些特殊。
比如說烏琪。
又比如說現在的少年與小女孩。
當然,兩者的特殊是不一樣的。
烏琪的特殊,齊原還沒研究,不知是哪方面。
但少年和小女孩血液的特殊很明顯,那就是和齊原的“血脈”同源同宗。
齊原的武道想要突破,武道資質想要提升,這二者的血液……可以研究利用一二。
齊原的話,不說這對兄妹不解,就算文民也不解。
那少年猶豫了一二,最終用力點頭,佝僂著身子說道:“好!”
不管怎樣,對待他們而言,現在還是離開這里最安全。
畢竟,前一段時間,他們的爸媽就已經被拉去充當“軍功”。
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輪到他們。
如今,唯有跟著這輛車,先離開烏桂國,才有一絲活著的可能。
看著齊原,黝黑的少年一臉的感激。
那個臟兮兮的小女孩則有些害怕,不敢看齊原。
“有什么東西嗎,帶著。”齊原發問。
那黝黑少年隨身背著一個大包袱,牽著妹妹,那個大包袱就是他們全家的家當:“沒有。”
“行,上車。”齊原開口。
那個黝黑的少年沒有任何猶豫,牽著妹妹上了車。
文民開的車,是三排座。
黝黑少年和妹妹坐在最后一排,少年臉上帶著恭敬神色,用著烏桂國人最愛說的話。
“烏神保佑你!”
“你是最最慷慨的人!”
亞吉不是烏教信徒,但想在烏桂國生活,烏神保佑你這樣的話一定會說。
齊原聽到這,笑了笑:“我若想殺太煌宮的那位陽神,烏神能夠保佑我嗎?”
太煌宮的那位陽神,乃是大劫背后的人,也是齊原在蒼瀾界現階段最強大的敵人。
齊原的話,亞吉愣了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到是那個臟兮兮的小女孩說道:“聽他們說,烏神很厲害,可以背著大山跑,應該……可以保佑你!”
生活在烏桂國,自然也被渲染烏神的強大。
齊原笑笑:“都是瞎編,也不編厲害點的神明。
背一座大山跑……有些弱。”
齊原發現,這個世界的人都很務實。
瞎編都不假大空。
一個神明,都不敢瞎編全能。
不知道是太務實,還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少年亞吉有些不懂齊原的話,他看著車窗外,心神定了不少,他偷偷問道:“先生……我們什么時候離開烏桂?”
離開烏桂國,乃是他最大的愿望。
在這異國他鄉,他除了妹妹,已經沒有其他任何親人。
至于報仇,不用想。
他們這種小人物,掙扎求生都難,哪里還敢報仇。
“等我去接一個朋友,再走。”齊原隨意回答。
開車的文民沉默不語。
他也不知齊原為何要把這兩個孩子帶上車。
他也不明白齊原到底有何倚仗,敢去軍營把老板接回來。
車子快速行駛,文民途中加了一次油,把速度提到了極致。
按照導航,車子往軍營所在的地方快速駛去。
空中的無人機,也多了起來。
但此時,很顯然這些無人機,都沒有在意這輛境內的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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