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繩索一拋,黑色布袋里的男女被分別捆住。
齊原把繩索交給霍木石,交代道:“這二人就由你牽著,我們現在去……顯龍山!”
顯龍山,離蜀妖山三百余里。
此山之上,妖魔數量不下于蜀妖山,甚至更多。
不過比起蜀妖山,顯龍山上的妖魔,沒有成建制,顯得很分散。
“好!”霍木石緊緊抓著繩索,神情激動。
而此時,被黑布罩住,封住嘴的一妖一人,心里有一萬頭草泥馬在跑?
尤其是花妖,心中懵逼。
來的是誰?
要干嘛?
為啥把她捆住?
她很想說話,可惜根本說不出來。
然而接下來兩者的對話,更是讓她震驚一萬年。
“握了一夜晚的棍,手都酸了,好想把老婆喊過來給我捏捏手。”
“大人……威猛!”
“這次去顯龍山,把上面的數千妖魔屠盡后,我得留兩個貌美的女妖給我按按摩,按完再殺。”
“大人……厲害!”
反正,霍木石就宛如復讀機一樣,只會夸獎。
花妖被黑袋罩住,聽到齊原的話,心中不屑。
這家伙也太能吹了吧!
屠盡顯龍山上的妖!
你這么牛,咋不把天上的星星給摘下來?
只是,這樣想沒多久,她又聽到那可惡之人吹牛的聲音。
“木石,你有沒有什么賺錢的好方法?”
“啊……大人缺錢?”
“嗯,有點缺。”
“大人若回鎮陽,縣令必定會集全城之力,給大人湊夠銀兩!”
齊原將蜀妖山上的妖屠盡,對鎮陽城的百姓來說是救命重造之恩。
齊原就算舉旗造反。
恐怕,縣令和縣尉會舉雙手贊成。
一些銀兩,算什么?
“錢不夠,我想買個星球,嗯就跟拱星一樣。”
“啊?”霍木石沉默了。
果然,他還是跟不上齊原的腦回路。
在這個世界的古時候,已有星球的概念。
百姓也知曉,他們生活在星球的表面。
所以,聽到齊原說要買星球,霍木石說不出話。
黑袋中的花妖,更是想冷笑。
“可惜了,你們這個世界找不到買家,不然我把它賣了,肯定能夠賺很多錢!”
花妖聽到這,心中更覺得齊原猖狂而無知。
不過,齊原的實力太強,將她禁錮,又讓她無法說話。
逃跑、反駁都做不到,只能淪落為囚犯。
花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二人把她抓住,肯定是有原因。
劫財還是劫色,又或者為童天佑而來。
總得來審訊她吧。
結果,這二人好像把她和童天佑給忘記了。
一直趕路。
若不是中間那個孩子一樣的跟班喂過童天佑一次飯,她甚至覺得對方把他倆給忘記了。
只是,她很想說:“我雖是妖,但也要吃飯的好不!”
可惜,她無法說話,霍木石也未曾喂過她。
她現在心中只想著,顯龍山快點到,這兩個驕傲自大的人,快點死在其他妖的手中。
那樣的話,她就能獲救,還能好好……撒尿!
與此同時,當齊原從蜀妖山趕往顯龍山的時候。
鎮陽城中,鎮妖司的那些人逐漸往蜀妖山趕去。
這些時日,他們已經把任務摸得七七八八,也知曉了童天佑在花妖曼羅手中。
只要去風花洞,找到花妖曼羅。
所有的一切,都將真相大白。
這個任務唯二的危險,就是可能在蜀妖山上遇到其他大妖,以及花妖曼羅帶來的危險。
所以說,這些鎮妖司之人,皆小心翼翼穿梭于蜀妖山,只為尋到風花洞,找到花妖曼羅以及童天佑。
此刻,蜀妖山之中,楊光身上披著野豬皮,偽裝成豬妖的模樣。
他鼻子嗅了嗅,露出奇怪的神色:“奇怪,我為何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氣息?”
“你又不是狗,這種事還是讓專業的來。”安巧抖了抖繩子。
尋跡狗不情愿地湊過來。
“其實我看他也很狗,很專業。”
尋跡狗說話一如既往毒舌。
楊光怒視了尋跡狗一眼,不好氣說道:“小心我抓一只公狗妖,和你配種!”
尋跡狗聽到這,頓時夾著尾巴,不敢反駁。
“也聞一聞齊先生的味道,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在哪,將他救出來!”安巧憂心忡忡說道。
如今,齊先生也身陷蜀妖山之中。
說不定,正陷于妖兵的包圍圈。
若是能夠找到,將齊先生給救出來,也是好事。
“對,得把齊兄弟找到,某答應過要護他周全!”如今,楊光的血武之氣已經恢復,重新恢復自信。
“嗯,知道了。”
尋跡狗說著,鼻子貼近地上,開始用力嗅。
楊光安靜等待,濃郁的血腥氣息,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突然間,尋跡狗的尾巴豎起,狗眼中露出人類一樣驚恐的神情:“血……好多血我嗅到了尸山血海!”
尋跡狗說著,抬起頭仰望著北方,一臉驚恐。
“什么?”安巧連忙問道。
“那里……到處都是血,妖間煉獄!”尋跡狗看著北方,狗眼中都是驚恐。
“那里是妖營!”楊光看著狗所看向的位置,表情凝重。
難道說,蜀妖山發生了大變故?
“齊先生呢?”
“不好,里面也有齊先生的氣息!”尋跡狗大聲說道。
“什么,不行,某說好要護齊先生周全的!”楊光內心一緊,害怕齊原已經遭遇了不測。
畢竟,尋跡狗所說的話串聯在一起,很有可能,齊原被圍妖營,展開了廝殺。
所以,才有這么重的血腥味。
“我得前去看一看!”楊光還是很信守承諾的。
從夏到秋,再到冬。
于不少昆蟲而言,已是一生。
對路上的游子而言,卻是一年的忙碌,歸家時的喜與憂。
這一年,豐元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
四季酒樓,位于熙江畔。
分隔南北的熙江,上面結了厚實的冰。
四季酒樓的旌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鵝毛一般的雪花熙熙攘攘。
如此寒冰,酒樓里卻熱氣騰騰。
食客們端著大碗,喝著酒,吃著肉,肆意聽著說書先生慷慨激昂的話。
“那日雷云密布,黑云壓山。
顯龍山的蜥蜴大王,乃是一尊妖英,身長三百丈,它翻個身,顯龍山都要地震!
飛上天穹,把太陽擋住,這顯龍山就變黑了!”
“別墨跡了這蜥蜴大王再強,不還是被紅棍妖屠給打死了!”
“別講顯龍山了我想聽紅棍妖屠大戰茉莉公主。”
“對,傳聞茉莉公主聽說紅棍妖屠要過來,直接舉辦婚禮,要嫁給紅棍妖屠!”
“哼,一個妖族,也配得上紅棍妖屠!”一位身著襦裙的妙齡女子開口,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屑。
“估計只有我們豐元第一美人,那位小周后才配得上紅棍妖屠!”
“慎言,那位可是皇后!”
“哼,紅棍妖屠要是相當皇帝,老子現在就跟著他反了!
當初,妖兵泛濫,結果皇帝小兒帶著那些世家門閥南遷,置北地百姓而不顧,還美而言之,保留文化火種,呸,人都沒有,還保留個屁!”
“紅棍妖屠才是真男人,短短一年,轉戰三千里,屠殺上萬的妖兵!”
“若是能夠讓我嫁給紅棍妖屠,讓我青春永駐我都愿意!”
酒樓之中,年輕男女匯聚,喝著酒,聊著天,神情喜悅。
這一年來,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
其中,最吸引人注目的,自然是紅棍妖屠。
此人來歷不祥,姓名不祥,手持紅色木棍,殺的北方妖族潰不成軍。
所到之處,必是伏尸萬里!
其強大的實力,一人戰數千妖兵,宛如不敗死神一般。
創造了一個一個神話。
一開始,紅棍妖屠一人覆滅蜀妖山三千妖兵的消息傳出去,天下皆驚,但更多的是質疑,不相信。
畢竟,這世間哪里有這等強者,一人戰三千妖兵的?
就算是豐元臺閣之中的武道第一人,也做不到。
畢竟,三千妖兵,由妖英級別的大妖統御,連武靈都能誅殺。
可……紅棍妖屠做到了。
怎么可能!
可是后來,顯龍山、風谷嶺、太子水等地的妖族勢力接連被覆滅。
目擊者皆看到身披血紅色長袍,手持血棍的俊美男子,宛如魔神。
天下震動,舉世皆驚,也無人敢質疑。
“短短一年,天下十二妖窟,已去十一,紅棍妖屠……恐怖如斯!”一位老者聲音顫抖,看他的穿著打扮,不似一般人。
可如今,也坐在酒樓的大堂之中。
“只剩下最后的熙江妖……不知紅棍妖屠何時能來?”
“熙江妖一滅,天下太平,我們人族興矣!”
“嘿嘿,那可未必,你說紅棍妖屠屠了熙江妖,會不會想做皇帝?
我看他,野心勃勃,是想染指高位!
什么除妖戰神,什么為了天下大公,不過和我們一樣,都是俗人罷了。”角落里,有低語聲傳來。
不過,他使用了特殊傳音,在場之人,并不知道是誰所說。
酒樓包廂之上,一位妙齡少女聽到這,忍不住掀開窗戶,怒罵道:“對善者過分苛責,對惡者寬容大度,你還是人嗎?
是男人的話,站出來!”
不過,剛才低語之人沒有再說話,躲在陰暗角落里。
酒樓里的一位大儒見狀,忍不住嘆息。
其余食客罵罵咧咧,心中不滿。
雖說紅棍妖屠誅殺妖魔,功績千秋,可對其的陰謀論卻很多。
世間之人,皆喜歡對好人過分苛責,指責他做好事,是別有用心,或者說方法不對;但若是對惡人,卻生出同情之心,過于寬容大度。
而這時,一道平靜的聲音突然從屋外傳來。
“這里竟然也有鍵盤俠,還被我遇到了,運氣真好。”
客棧的大門打開,一陣寒風吹進來,聲音宛如魔鬼的哀嚎。
鵝毛一樣的雪花吹落進來,客棧大堂里的人看過去,立即便看到穿著血紅色長袍,手持木棍的俊美男子。
這些食客看著這個俊美地過分的男子,神情中露出訝異神色,有的則是狐疑。
眼前這人的裝扮,和紅棍妖屠……有些像了!
不過如今,紅棍妖屠的名氣正旺,不少世家子弟紛紛佩紅袍。
這人年輕地過分,細皮嫩肉的,不似那種經常殺妖的漢子。
客棧之中,有過一陣的寂靜。
只見那俊美男子走進來,他的身后還跟著一位看起來很稚嫩,但似乎經歷世事的少年。
少年的手中,牽著一根繩子。
順著繩子的方向看過去,是兩個罩在黑袋之中的人影。
當注意到黑袋、人影。
有的食客喉嚨管涌動。
有的則瞪大雙眼,眼眸中露出不可置信神色。
“紅棍……妖屠!”
“他是紅棍妖屠!”
客棧之中,一陣騷動。
包廂之中,豆蔻年華的少女也忍不住探出身子,看向那位傳奇,看一看他是不是如傳說中的那般。
當看到齊原的側臉,她一下子呆了。
世間竟然有如此風華絕代之人。
仿佛不是人間之人。
“說我壞話,還被我逮到了,伱的運氣真不好。”
而這時,齊原的目光落在了一個肥頭大耳的富商身上,眼神平靜。
那富商臉色猛地一變:“不是我,我沒有!”
他在否認。
富商旁邊的男子也連忙說道:“吳老爺是大善人,捐錢修路,定不會詆毀紅棍妖屠大人!”
客棧里的人看向富商,神色各異。
這富商在城中的名聲很好,也有首善之稱呼。
頓時,又有幾人忍不住開口為富商說話。
畢竟,紅棍妖屠乃是絕世英雄,怎會那般小氣,也定會講道理。
富商見此,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同時,他也暗自警戒自己,以后做事得更加小心,萬不能再被人抓住馬腳。
只是這時,齊原嘴角勾勒出笑容:“木石,奏樂。”
霍木石見狀,熟練的拿出嗩吶,頓時,蕭瑟凄涼的聲音在酒樓之中升起。
富商的臉上露出驚恐神色,他意識到什么:“你不能!”
可是,迎接他的,卻是一根血紅色的木棍。
木棍直擊在他的天靈蓋上,宛如敲打西瓜一樣。
富商的頭像熟透了的西瓜,直接破碎。
酒樓之中,一陣寂靜,唯有嗩吶的聲音還在響起。
場上的食客有驚訝,有恐懼,也有覺得解氣的。
“何以解憂,唯有……殺人!”齊原放下木棍,聲音爽朗。
原本感覺解氣之人,聽到這一句話,心中也生出寒氣。
紅棍妖屠這語氣,不像裝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