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好了位置之后,李玄當即就拿出了祭祀的用具。
對于皇家給靈寵也配備了儲物法寶這樣奢侈的舉動,作為外人的澄海大師也沒有評價。
而且以李玄的實力倒也配得上如此待遇。
一般的獸族想要使用明白儲物法寶都是一項巨大的挑戰。
三小只自己動手,再加上有熟悉這些事務的澄海大師幫忙,他們不一會兒就擺設好了蕭妃的供桌。
安康公主和玉兒將她們準備好的木像和牌位擺放上去。
等到一切準備完畢,澄海大師親自為蕭妃誦經祈福。
安康公主和玉兒也在一旁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默地對蕭妃說著各自的心里話。
李玄也是學著她們的模樣,將兩只前爪并在一起,閉上眼睛,想起了那個溫柔的女人。
“蕭妃娘娘,你放心吧。”
“安康和玉兒現在過得很好。”
“我會讓她們過得更好的,不用擔心我們。”
李玄默念完,重新睜開了眼睛,看向了供桌上的木像和牌位,似乎又看到了蕭妃娘娘的身影。
大概花了一個時辰,三小只才和澄海大師從舍利塔中出來。
在蕭妃的忌日這天,能在慈恩寺的舍利塔給她立一個牌位,對三小只而言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之前景陽宮里,連一個正經的牌位都沒有。
雖說蕭妃離世前,讓他們不要做這些事情,但人嘛,總是如此的。
祭奠逝去的親人,并不僅僅是為了逝者,更是為了還活著的人。
八皇子在塔下等了許久,見他們出來了,便趕緊湊了上去。
“怎么樣?還順利嗎?”
安康公主笑著點點頭,然后鄭重的對八皇子和澄海大師謝道:
“八哥,澄海大師。”
“今日能順利為母妃供立牌位,還得多謝你們二人的幫助。”
“安康在此謝過了。”
安康公主說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安康,見外了不是。”
“都是八哥該做的,不必這么客氣。”
八皇子哈哈一笑。
澄海大師也是微笑的看向安康公主,回了一禮道:
“公主殿下,此次也幫慈恩寺解決了難題,謝也應該是老衲感謝殿下才是。”
雖然跟安康公主接觸不多,但澄海大師已經對這位知書達禮的小公主很有好感了。
相比起其他的皇子皇女,安康公主沒有絲毫的驕橫跋扈,對待其他人也很有禮貌,不以皇家公主的身份而高人一等。
互相道謝一番之后,兩邊就要告辭離去,畢竟正事都已經辦完了。
可就在此時,李玄卻是跳了出來,舞動著尾巴對澄海大師問道:
“大師,我成慈恩寺的護法神獸了,有沒有什么好處?”
澄海大師尷尬一笑,突然覺得李玄的靈智太高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旁人如此問,肯定是無禮的。
但李玄只是一只貓,能寫字交流已經是了不得了,你不能還要求他有禮貌。
一旁的八皇子看了,直接看向了遠處的天空,心想:
“現在這貓連裝都不裝了嗎?”
“那我還要不要繼續裝不知道?”
八皇子糾結的功夫,安康公主出面教訓道:“阿玄,不可以這么沒有禮貌。”
澄海大師一聽,表情一松。
“什么好處不好處的,你現在是慈恩寺的一份子,有應盡的義務和可以享受的福利。”
“你堂堂護法神獸,難道慈恩寺作為京城第一名寺還會虧待了你不成。”
“這不是以小貓之心,度大師之腹嗎?”
李玄當即連連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乖巧地對著安康公主和澄海大師拜了又拜,那叫一個虔誠。
澄海大師面色古怪的看了安康公主一眼。
上一次他就發現了,這一人一貓唱雙簧唱的那叫一個默契。
“不知我寺護法神獸有什么需求?”
澄海大師明白,以李玄的靈智,若沒有目的的話,不會隨便提出這種要求的。
“其實也沒什么,慈恩寺名頭這么大,應該有不少寶貝吧?”
“但大師放心,我也不是不懂事的貓。”
“供奉蕭妃牌位一事,您已經幫我們了,算是兩不相欠。”
“我就是想見識見識慈恩寺的寶貝,什么天材地寶啊,武功秘籍啊,佛經孤本之類的,我就看看就行,保證一個都不要。”
“你懂的,我這當貓的,總是耐不住好奇心,要是得不到滿足,便抓心撓肝的難受。”
李玄嗖嗖的用尾巴寫著自己的請求,生怕澄海大師不答應。
“真的只是看看?”
澄海大師面露狐疑之色。
他不明白,只是看看李玄能得到什么好處。
難不成真的只是滿足好奇心?
一旁的安康公主也是幫腔道:“澄海大師,你就行行好吧。”
“阿玄就是好奇心重,不然他這段時間又得無精打采一陣了。”
“您要是不放心,我就全程按著阿玄,只讓他看,不讓他碰慈恩寺的寶貝。”
李玄也是趁熱打鐵的在一旁保證道:
“我就看看,絕不碰!”
八皇子在一旁看著,也是想不明白他們的意圖。
若只是為了看看,不至于求得這么認真吧?
要說犯渾,更是離譜。
總不可能打劫慈恩寺。
八皇子默默的觀察著情況,不敢隨便吱聲,怕把自己也給卷進去。
澄海大師皺著眉頭,嘴里答道:
“公主殿下說笑了,慈恩寺哪有什么寶貝能跟皇家比擬。”
他下意識的感覺不對勁,直接拒絕了起來。
“啊,真的不行嗎?”
安康公主和李玄頓時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李玄想看一看慈恩寺典藏功法的事情,前幾天跟安康公主提過。
所以剛才李玄提出要求時,安康公主便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之前李玄雖然暴露了他會寫字這一點,但并沒有到暴露可以過目不忘,甚至記錄功法的能力。
如果這些能力被澄海大師知道了,他們的打算肯定是要落空的。
現在也就只能趁著澄海大師沒有意識到李玄的天賦時,看能不能占到這個便宜了。
李玄之前主動在澄海大師面前用尾巴寫字,也都是他的小伎倆。
否則,這個事情不好提出。
安康公主的忙,慈恩寺已經幫了,算是還了人情。
再讓安康公主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李玄于心不忍。
但他反正就是一只小貓,很多事情他出面就沒有問題。
人不適合做的事情,李玄做起來就還算合理。
見李玄和安康公主求得誠懇,澄海大師也是為難起來,最后只能如此說道:
“此事還請老衲考慮幾天,之后再給出答復。”
澄海大師已經是在婉拒了,但李玄和安康公主倒是絲毫都不氣餒,竟是笑著答應了下來。
“那我們就等大師的好消息了。”
李玄厚著臉皮寫道。
澄海大師搖搖頭,對李玄無可奈何,他總不能跟一只小貓較真。
最終,澄海大師將他們送出了慈恩寺。
到了門口,安康公主才說道:
“大師,就送到這里吧。”
“那些伏虎寺的和尚若是還為難你們,有用得上的地方可以隨時派人通知我們。”
“阿玄畢竟是慈恩寺的護法神獸了,也算是休戚與共。”
澄海大師笑著點頭,沒想到這本來是拿來糊弄事的護法神獸怎么就變得如此正經起來。
但也是結個善緣,澄海大師倒也沒有糾正安康公主的說法。
“公主殿下若是想祭拜蕭妃娘娘,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可以進入舍利塔拜訪,其他的時候,除非是特殊的節日,舍利塔一般不會開放。”
“這一點,還請公主殿下見諒。”
這件事情,澄海大師和八皇子之前都跟安康公主提過一遍了。
澄海大師臨別之際,跟他們再強調一遍,免得日后有什么誤會。
早就知道這些細節的安康公主點點頭,對澄海大師說道:
“新春那天可能要前來叨擾一番,大師勿怪。”
“老衲記得了,公主殿下不必客氣。”
辭別了澄海大師之后,幾人上了馬車,準備返回皇宮。
“雖然有了些波折,但也算圓滿落幕了。”
八皇子坐在馬車里感慨道。
安康公主跟著點點頭,露出了笑容。
將蕭妃的牌位供奉好之后,心中的一塊大石也算落地。
如此一來,這個月就沒有什么事情了,只需要靜待新春到來,開始新的一年。
距離新春還有幾天的時間,安康公主打算就窩在景陽宮里休息,看看書,睡睡覺,也算是給今年落下一個完美的句號。
可當馬車途徑永寧坊和永樂坊之間的大道時,馬車卻是緩緩停下,不再繼續往前。
駕車的徐浪從馬車外稟報道:“殿下,前方道路擁堵,似乎有人鬧事,需要現在就直接改道嗎?”
一聽說外邊有熱鬧,三小只和八皇子齊齊將腦袋伸出了車窗。
果不其然,寬闊的大道被人群堵了個嚴實,水泄不通,兩邊都有馬車駐留。
有些馬車已經調頭,打算繞道而行。
但他們也不急著回宮,倒是想弄清楚前面發生了什么事。
“徐浪,派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安康公主饒有興趣的吩咐一句。
徐浪得令,當即派隨行的花衣太監去前面打聽,不一會兒就得到了回復。
“殿下,前面是紅巾隊和人起了沖突。”
“啊?”
聽到徐浪的回話,三小只齊齊露出疑惑之色。
八皇子更是迷茫地問道:“紅巾隊是什么玩意兒?”
他平日里只對玩樂有興趣,哪怕最近振作了一些,也多是關心勛貴和軍隊中的消息,對于這紅巾隊還是頭一回聽說。
聽到八皇子這么一問,三小只不禁露出尷尬之色,覺得紅巾隊還得多多發展才是。
“我們去前面看看。”
關乎到自己創立的紅巾隊,安康公主自然不能視而不見。
她一聲令下,徐浪等花衣太監頓時忙碌起來,留下一人看護馬車,剩下的人護著三小只和八皇子進入人群,去看前面的熱鬧。
在花衣太監們的護持下,他們很快就來到了吃瓜第一線。
“哼,你們紅巾隊的最是虛偽,干這些門面功夫,還不都是為了錢。”
“現在倒好,還敢胡亂假冒他人的身份,如今被抓個現行還敢狡辯,當真是厚顏無恥。”
“大家伙好好看看啊,這就是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紅巾隊。”
“不過是一群騙子罷了!”
剛走到吃瓜第一線,他們就聽到了針對紅巾隊的指責。
這不禁讓安康公主和李玄齊齊皺眉。
紅巾隊的管理如今是由內務府的花衣太監為主,最近加入了暫且在京城休整的縱獵官北隊。
北隊隊長魏震更是擔任了副總隊長,協助同為副總隊長的朱仕民一起管理紅巾隊。
一直以來,由于紅巾隊沒有根基,發展隊員是一個難題。
之前,紅巾隊初創時,雇傭了大量的在金錢幫失業的閑漢,讓發放工錢的方式讓他們在城里多行善事。
李玄也很清楚,人員混雜遲早會惹出亂子,但他一直很相信內務府的手段,只是沒想到今天還是出了問題。
在花衣太監們的護持下,他們已經能看到起了沖突的雙方人員了。
只是讓三小只有些意外的是,戴著紅巾的這一方竟然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輕人,精神抖擻,和之前的閑漢完全不是一碼事。
“咦?紅巾隊招到新的隊員加入了?”
李玄和安康公主同時在心中暗道一聲。
他們沒有急著插手,而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紅巾隊中,當先一個佩劍的女孩子當即不忿道:
“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我們紅巾隊行得正坐得端。”
“倒是你們,在街上強買強賣,還有沒有王法?”
佩劍的女孩上前一步,面對對方的質疑,氣勢一點不弱地回應。
李玄看她肩膀上的標志,竟然還是小隊長一級的人物。
紅巾隊的晉升不只是單看實力,主要還是行善的功績。
這個陌生的年輕女孩能升到小隊長,應該是已經加入紅巾隊一段時間了。
再看她身后的隊員,一個個也都是少年俠士,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而李玄轉頭去看那些跟紅巾隊叫板的人,頓時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覺。
“這些閑漢好眼熟啊。”
這些人李玄雖然一個都不認得,但那股兇神惡煞的氣質,他實在是太眼熟了。
“哼,還敢狡辯!”
“你們紅巾隊最近大肆宣揚名震東北的墨天聲墨大俠是你們紅巾隊的人。”
“你們幾個小娃娃把招子放亮了,看看這位爺是誰!”
這幾個兇神惡煞的大漢讓到了一旁,露出了一個渾身黑衣,帶著斗笠的男子。
斗笠男緩步走出,持著一把烏黑的寶劍,冷酷地擺出了一個姿勢。
三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