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萬里這邊得到了消息之后,李玄就馬不停蹄地返回了皇宮,來到內務府找到兩位總管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阿玄,你打算趁機伏殺竹五峰?”
聽了李玄的盤算,趙奉驚訝的問道。
李玄點點頭,當即傳音道: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趁著竹五峰還比較松懈,最好一擊必殺。”
“除了他,想必能讓鄭王少了一大助力吧。”
李玄的果決,讓尚總管都忍不住在一旁連連點頭:
“三品高手在哪里都是稀罕的。”
“尤其這竹五峰在鄭王府當了多年的供奉,深受鄭王信賴,除了他,不亞于廢掉鄭王的一只臂膀。”
見自家干爹也是同意的意見,趙奉張了張嘴,卻是沒有再說出其他的話。
他只是感到有些不太現實。
李玄是如何成長起來的,趙奉可謂是親眼見證了這個過程。
如今的李玄已經能將伏殺三品高手都說得如此稀松平常了。
“只是這竹五峰成就三品已經多年,只怕也沒有那么好殺。”
“其次,殺掉竹五峰之后的事情也需妥善安排,否則容易遭到鄭王的報復,那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尚總管說出了此事的難點,然后看向了李玄,其中考校之意尤為明顯。
李玄之前既然敢跟楊萬里說要引蛇出洞,自然也是想好了的。
“這口鍋倒是好說,讓陳曇去背就是。”
“將鄭王先前迫害陳曇的事情抖出來,然后就說陳曇散盡金錢幫的財富,請來高手伏殺竹五峰進行報復。”
李玄早有準備的說道。
“此番緣由倒也還算合理,鄭王報復不動,正好去碰負責金錢幫事務的竹五峰,只是這口鍋陳曇敢不敢背,又愿不愿意背?”尚總管繼續問道。
李玄自信說道:“陳曇現在住在內務府,雖然安全,但也沒有自由,只要我給他一個重獲自由,又能沒有后顧之憂的機會,我想陳曇不會拒絕。”
“哦?”
聽到李玄的話,兩位總管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李玄也不賣關子,從帝鴻骨戒內拿出了一張人皮面具。
兩位總管對李玄知根知底,自然清楚這是什么東西。
“阿玄,你要將千人千面送給陳曇?”
趙奉有些意外的問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向來財迷的李玄會如此大方。
千人千面可不是普通的人皮面具。
這張特殊的人皮面具具有極強的可塑性和恢復性,對于在易容方面有所涉及的人,來說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
有了千人千面的幫助,陳曇就可以用一張新的面孔,重新行走江湖,到時候即便背上了這口得罪鄭王的黑鍋,也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當然了,李玄可舍不得將這樣的寶貝送給陳曇。
“我就借他一用,反正日后鄭王倒臺了,他也就安全了。”
李玄的這番話,倒是讓兩位總管一笑。
這才是他們所熟悉的小黑貓。
雖然對于李玄現在的斂財能力來說,千人千面的價值不值一提,但這件寶物的實用性還是不可替代的。
李玄只是一只貓,自然是用不上這件東西,但對其他人來說,用處可就大了。
就比如現在,陳曇就可以靠著千人千面的幫助,換個新身份行走江湖。
李玄都想好了,讓他先在紅巾隊呆著,美其名曰在京城可以更好的保護他的安危,也正好試試看千人千面的偽裝是否好用,紅巾隊還能白嫖一位經驗豐富的前任幫主助陣,可謂是一舉數得也。
當然了,李玄的小心思自然是瞞不過兩位總管。
他們感慨李玄的成長同時,也不禁欣慰李玄如今將扳倒鄭王當成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李玄以往那不情不愿,總想跑路的小心思,哪能瞞過兩位總管這樣的人精。
只是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罷了。
現在看來他們的努力也沒有白費,終究是讓李玄更加傾向于了他們。
“如此說來,事后的妥善安置你是已經早有辦法了。”
“那擊殺竹五峰,你想好了如何實施沒有?”
顯然,尚總管已經是默認了李玄的善后方案。
“這個嘛,就得多請教兩位總管了。”
李玄笑嘻嘻的看向了尚總管和趙奉。
他先前雖然跟楊萬里把話說得極滿,但他的底氣可不全是來自他自己。
李玄雖然知道自己厲害,但還沒有飄到沒邊的程度。
尤其他最近跟三品的武者交手了幾次,近距離見識過了諸多三品武者的手段之后。
李玄現在對自己的實力有很清晰的認知。
面對三品武者,即便他的陰陽真氣再是厲害,真氣和道的差距仍舊是無法跨越的天塹。
他頂多是能夠憑借陰陽真氣的特性,在三品高手手上多支撐一會兒罷了。
但想要跨越大階級擊敗對方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弱小的道,李玄也不敢想象真的會存在。
所以,這一次擊殺竹五峰的計劃中,主力還得是內務府的大內高手。
甚至如果有必要的話,可能還得請葉老出手。
但李玄相信,只要是能夠削弱鄭王的實力,內務府都是愿意去嘗試的。
以前不做,是沒有機會。
可現在就有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沒有道理坐視不顧。
“你這小家伙,現在這份算計是越來越好了。”
尚總管點點李玄的小腦袋,寵溺一笑。
李玄的用意,他們都能夠看清,可又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無法拒絕的好機會。
“如果只有竹五峰一人,我和奉兒足以殺他。”
“但如果有其他上三品的武者干擾,便不可成事。”
尚總管說得很明白了,需要將竹五峰徹底孤立,才能完成殺局。
這一點其他人或許無法保證,但對李玄來說不難。
他的感知能力本就非同一般,除非是極其擅長隱蔽的道,否則難以逃脫李玄的感知。
但李玄也很清楚,這種可能性也不能徹底排除。
畢竟,他之前就遇到過好幾個能躲過他感知的存在了。
之前那必勒格藏在沙子里時,就遮蔽掉了李玄的感知,他生怕重蹈覆轍,最近也是想了不少辦法。
“對了,我最近想了個探查四周的招數,請兩位總管指點指點。”
李玄的悟性自是不必多說,連雙圣帝君留下的陰陽真極訣都能短時間內大成。
對于李玄新想出來的招數,兩位總管也好奇的緊。
當即趙奉便施展自己的微風之道,藏匿行蹤。
如今隨著趙奉對自己的道感悟越來越深,這微風之道所展現的能力也是越來越強大。
就比如現在,趙奉的身形被微風一吹,便如幻影一般消失不見。
李玄當即閉眼感知,結果發現四周有微風在不斷吹拂,擾亂了李玄的感知,讓他找不到趙奉的蹤跡。
“果然,隱蔽能力比之前強了許多。”
李玄在刑部天牢劫獄那晚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只不過那天他忙著追必勒格,沒工夫去細究。
現在當面仔細感受,才發現趙奉的進步也是極為驚人。
怎么說趙奉也是在大內一步一步爬到內務府總管之位的人,放到哪都是人中龍鳳般的資質。
若不是陳年舊傷拖累了他的身體,他今日的成就絕不僅限于此。
但禍福相倚,說不準這傷又給趙奉帶來了什么新的機遇也說不定呢?
至少,若沒這傷,趙奉也就沒機會感受一番陰陽真氣的治愈能力了。
先不提這些,李玄發現無法感知趙奉的具體所在之后,當即使用起了自己預想的辦法。
他體內的陰陽真氣緩緩運轉,開始對周遭產生微乎其微的影響。
下一刻,李玄一擺尾巴,直接往空處甩出去一塊石頭。
普通的一塊石頭,被李玄甩出風雷之音,但很快速度就慢了下來,直到被微風托住,落入緩緩現形的趙奉手上。
此時,趙奉的臉上也滿是困惑之色,看著手上的石頭和對面的李玄,若有所思。
“阿玄,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趙奉本來對自己最近的進步很滿意,結果一下子又被李玄打擊的沒有自信了。
要知道,李玄現在明面上的實力還不到四品呢。
雖說李玄作為天命者,現在的實力在三品以下基本沒有對手,但被隔著一個大境界,還被李玄發現了蹤跡,這對趙奉的自信打擊不小。
就連一旁的尚總管也是不明所以,沒有發現李玄用的是什么辦法。
按理來說,趙奉的微風幾乎隔絕了所有的感官。
即便李玄作為獸族,在微風中視覺、聽覺和嗅覺,乃至于觸覺都會受到干擾,無法發揮平日里的靈敏。
李玄見自己的辦法管用,高興不已。
當即也沒有隱瞞,說出了這里面的玄機。
“是天地五行的變化!”
兩位總管一愣,不解其意。
李玄當即詳細的解釋了起來:
“天地五行并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在以緩慢的速度進行變化,也就是自然中的五行相生相克。”
這一點,兩位總管都能理解,畢竟在這個世界這是眾人皆知的常識。
“武者的真氣和道,也是一種這樣的表現。”尚總管說道。
“對,沒有錯。”
李玄興奮的繼續解釋道:
“武者交戰會引發天地五行的變化,在旁人眼中或許混亂不堪,但我卻能發現其中的規律。”
“只是我現在的修為不夠,即便發現征兆也不足以反應。”
李玄的話,讓兩位總管瞳孔一縮。
“這豈不就是料敵于先的能力?”
尚總管和趙奉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震驚。
他們雖然也有類似的能力,但更多的是憑借武者的感知和經驗的積累。
可按照李玄的說法,他是能夠實打實的“看”到的。
如此一來,同級別的交手中,李玄幾乎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李玄沒有發現兩位總管的震驚,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在交戰的規律中,我發現我可以引動陰陽真氣,繼續引動這樣的變化。”
“這也給我提了個醒,面對隱蔽身形的敵人,我只需要用陰陽真氣稍微引動天地五行的變化,其中變化異常之處,便極有可能是敵人的藏身之地。”
“只不過我現在只能將范圍控制在方圓一里,幸好這樣探查消耗不大,否則這法子也就比較雞肋了。”
“今天一試,看起來還是有些作用的。”
李玄自顧自的做完分析,發現兩位總管沒怎么吱聲,便奇怪的抬起頭,結果發現他們正在用看怪物的目光看著自己。
“誒,怎么了?”
兩位總管無言以對。
什么他娘的叫能感知到天地五行的細微變化?
剛才李玄尋找趙奉的蹤跡時,尚總管和趙奉就站在一旁。
他們只是看到李玄的神色認真了一下,然后就拿石頭砸向了藏起來的趙奉。
這其中的所謂天地五行的變化,就連尚總管都沒有察覺到。
“這就是所謂的天命者嗎?”
這下子,連尚總管都要郁悶了。
兩個老頭看著李玄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不斷眨巴著看向他們,一副你們怎么不說話的模樣。
最后,還是趙奉的臉皮夠厚,嘴上說道:
“原來只是這樣嗎?”
“想不到如此淺顯的道理,我竟然沒有想到呢。”
“阿玄,做的不錯,日后還要多多努力,不能驕傲啊。”
尚總管在一旁抿著嘴巴點點頭,沒有做任何的評價。
“好了,這事兒我看差不多了。”
“這樣,你趕緊找個僻靜的地方,然后選個日子引那竹五峰過去吧。”
“到時候,我和干爹過去,收了那老小子就成。”
趙奉隨口敷衍著,打發李玄出去忙活。
“其他的細節呢?”
“不得繼續好好商量?”
“這可是伏殺三品高手啊,怎么能如此草率!”
李玄被趙奉推著屁股往外攆,但他哪里肯走。
他也是不明白,向來行事謹慎的兩位總管今日為何會如此敷衍了事。
“哎呀,到時候我和干爹出馬,十個竹五峰也不夠看了。”
“你還是先想想怎么把那竹五峰引出來吧。”
“那老小子,我自己對付他都跟玩一樣啦。”
“對了,你抽空多練練傳音,震得我耳朵生疼,而且這聲音也不對味啊。”
“還得多練練開口說話,不然你以后打算震聾安康公主嗎?”
“快去快去!”
李玄就這么被趙奉趕出了院子,留他一貓在院門外凌亂。
“這老趙頭抽的哪門子風?”
院子里,父子倆對視一眼。
“干爹,我那藏了幾壇好酒,今晚喝點。”
“也好,天天喝茶也沒個什么滋味。”
父子倆幽幽一嘆,頓感百無聊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