琞曌公主演練著熊戲,放慢了動作,讓安康公主能夠看清。
可李玄發現,這門養生功法竟然意外的復雜。
單單只是簡單的熊戲,便有上百種變化,以此來錘煉身體各個不同部位的力量。
八皇子坐著學了兩下,很快就選擇了放棄,因為他已經把前面的動作也忘的差不多了。
他惱羞成怒的甩甩衣袖,當即想明白琞曌公主為何不避諱他了。
可接著心中便為安康公主感到不忿。
八皇子至少還有一些武學底子,可安康公主都沒修煉過,怎么可能記得下如此復雜的功法。
“二皇姐,你既然傳功法可得讓安康學會了。”
“一遍不會就兩遍,兩遍不會就三遍四遍,直到教會了為止。”
八皇子本意是揶揄,畢竟這功法有多難,琞曌公主肯定也心中有數。
她故意教安康公主這么復雜的功法,誰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思。
可琞曌公主卻淡淡地回道:
“這是自然。”
八皇子接下來的話都不禁一噎,倒是要看看琞曌公主得花多長時間才能教會安康公主。
這么復雜的功法,即便是頗有天資的武者也得學上一段時日。
毫無基礎的安康公主,指不定還得學幾個月呢。
八皇子都想明白了,琞曌公主肯定是故意教這么復雜的功法,然后想著以后安康公主學不明白,就說是她資質不足,沒能把自己傳下的大好功法學會。
可看著看著,八皇子就看出來有些不對勁兒了。
琞曌公主現在演示的動作已經越來越難了,但安康公主仍舊能跟得上。
對于安康公主特殊的身體素質,之前在蹴鞠比賽中也顯露過不少,因此八皇子倒也能夠理解。
可當琞曌公主問安康公主記沒記住所有動作時,安康公主那自信的點頭讓八皇子有些懷疑。
“安康,你可不要逞強啊。”
“這是功法,記錯了一個動作可都是了不得的,你讓二皇姐多演示幾遍,可千萬不要客氣。”
安康公主對于八皇子的話顯得很疑惑。
“可我就是已經記下來了啊。”
八皇子眨巴眨巴眼睛,他現在也不過還記得開頭那十幾個動作而已。
養性延命錄總共有五種模仿動物的戲,加起來有七八百種動作細節。
安康公主一下子就全記住了?
八皇子怎么那么不信呢。
對此,琞曌公主倒是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說道:
“既然全都記下了,你自己打一遍吧。”
“我給你糾正一些細節。”
安康公主聞聽此言當即笑著點點頭:“那就有勞二皇姐了。”
說罷,安康公主便自己打起了之前學會的動作,琞曌公主在一旁仔細觀看。
八皇子也是不信邪,倒想看看安康公主能打到什么地步。
唯有李玄和玉兒清楚安康公主的本事。
相比起安康公主的身體,她的腦子反倒更加好使。
否則,小時候的那些故事,她也不至于倒背如流了。
估摸著在場只有李玄和玉兒相信安康公主是真的記下了所有動作。
隨著安康公主標準的打出一個個動作,八皇子已經愣住了。
安康公主已經準確無誤的打出了上百個動作,就連順序也沒有出錯。
琞曌公主的表情倒是沒怎么變化,只是在仔細看著安康公主的動作細節,看她有沒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
可直到現在為止,她都沒能開口去糾正安康公主一次動作。
時間隨著安康公主的動作不斷流逝,八皇子也逐漸陷入了震驚中。
他還是頭一次知道安康公主竟然還有如此天賦。
而琞曌公主則是淡定許多,默默地看著安康公主將最后一個動作打完。
“很好。”
琞曌公主如此評價道。
安康公主得到琞曌公主如此點評,不禁看向八皇子得意一笑。
八皇子看看安康公主,又看看琞曌公主,不禁感到一絲自卑。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八皇子猶自嘴硬道。
“安康,這套動作乃是養性延命錄的健體篇,等你練得純熟了,我再教你養氣篇。”
“這門功法練不出什么威力,但強身健體卻是妙用。”
安康公主點點頭,剛才她練了兩遍卻是感到身上有一股暖意在流轉,讓她很是舒服。
“安康多謝皇姐授藝之恩。”
安康公主對著琞曌公主行了一禮。
“無妨,本就是父皇親口交代,而且你今天也帶我逛了皇宮。”
琞曌公主顯然是在說誰也不用欠誰。
聽了這話,一旁的八皇子不樂意了,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那我呢?”
今天的向導可是他當的,結果這倆公主在這伱好我也好的,誰都沒在意他。
“今天辛苦八哥,待會兒我請你吃大餐!”安康公主笑嘻嘻地說道。
八皇子一看安康公主就沒誠意,他用屁股想都知道安康公主口中的大餐就是景陽宮的便飯。
當然了,景陽宮的伙食是御膳規格,八皇子倒也不算吃虧。
這時,一旁的琞曌公主也是淡淡開口道:
“你若有需要,我可以指點你一番。”
“誒誒,這就大可不必了!”
這話聽得八皇子連連擺手。
他還沒到七品呢,找琞曌公主的指點,那不是純找虐嗎?
他今天算是見識了人與人之間的參差。
琞曌公主就不說了,那妖孽一般的天資傳遍了整個大興。
可八皇子萬萬沒想到,連安康公主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跟這兩人比起來,自己的資質可就太普通了。
他今天被打擊的夠夠的了,再不想辦法給自己建立點自信,他還活不活了。
“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琞曌公主起身告辭。
“皇姐不如也留下吃頓便飯吧,我這景陽宮的伙食還算不錯。”
安康公主笑著說道。
“多謝好意,母后和元安在等我。”
琞曌公主說這話時,眼眉的線條變得柔和了幾分。
聞聽此言安康公主不再多留,親自送琞曌公主出了景陽宮。
午飯時,八皇子留下來跟三小只一起吃飯。
“你們今天怎么走到一起了?”
席間,八皇子好奇地問道。
“父皇早上叫我過去吃早飯,結果二皇姐也在。”
“父皇還讓我帶著二皇姐適應皇宮,又叫二皇姐教我一些強身健體的功法。”
八皇子一聽,明白剛才是怎么一回事了。
“八哥,我也迷糊著呢。”
“你說父皇讓我跟二皇姐親近是什么意思?”
安康公主請教著八皇子的意見。
八皇子雖然平日里放蕩不羈,但怎么也是對京城的局勢更加了解。
尤其是勛貴和武家,他知道很多三小只不清楚的密辛。
“這……”
八皇子認真想了想,然后說道:“確實古怪得很。”
“安康,你不知道。”
“以前老二不怎么呆在宮里的,頂多留個幾天就又出去了。”
“說是學藝,但其實也是防著其他人,畢竟她那樣的天資誰都想扼殺在搖籃里。”
安康公主聽了也不禁沉默。
琞曌公主看似風光無限,可背后也承受著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
因為自己的天賦太好,她甚至都不能呆在親人的身旁,要在宮外以學藝的名義流落江湖。
“老二的行蹤向來極為機密,可此次高調回宮,而且還說暫時不出去了……”
“即便她已經四品,也不足以讓武家如此冒險。”
“畢竟四品在上三品面前,仍舊沒有還手之力。”
八皇子說著,扒了兩口飯,陷入了沉思。
“只怕要有大事發生了。”
“武家覺得外界不如宮里安全,這才改變了策略。”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可能。”
“畢竟老二就是武家最大的籌碼,老二出了問題,他們武家可就沒盼頭了。”
不得不說,八皇子的推斷還是有些道理的。
“至于父皇為什么讓你們兩個親近,這我也想不明白。”
“對了,之前你單獨新春參拜的時候,武皇后有沒有難為你?”
安康公主搖搖頭:“倒也沒有難為,只是讓我上前幾步,看了看我之后說……”
“說我長得像母妃。”
八皇子聽了,不禁露出嫌棄地表情,說了一句:“莫名其妙。”
安康公主被八皇子的反應逗笑。
“女兒長得像娘不是理所當然嗎?”
八皇子說罷,繼續忙著夾菜吃飯。
他好不容易吃頓御膳,自然要放開了肚子吃。
吃過了午飯,三小只送走八皇子。
接著,他們便出了景陽宮去消食。
永元帝既然說了太清觀的事情不必他們再管,安康公主怎么也得去通知太清觀一聲。
既然有了永元帝的承諾,太清觀以后應該是不會再有麻煩了。
告訴太清觀一聲,也省得三溪道長他們總是掛心。
只是在出宮之前,三小只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他們乘著馬車出了后宮,然后奔著皇城南衙而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到了太常寺。
太常寺位于皇城的東南角,距離太醫院倒是不遠。
太常寺主要掌管禮樂,之前新春晚宴時,永元帝的祭祀活動便是由他們準備。
此外,各種重要場合的歌舞表演也由他們籌備審核。
基本上所有的節日都少不了太常寺的參與。
今天安康公主到這里來,是為了見見任春生。
有徐浪在前面開路,太常寺里倒沒有不識相的來攔他們。
打聽了一番,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任春生。
任春生是太常寺的太祝,是這里最小的官。
安康公主打聽過,太祝負責迎神送神、讀祝文、掌讀祝等職責。
但任春生嘛……
安康公主來到這里時,正好看到任春生在做著一些搬運雜物的活。
按理來說,這種工作不應該由太祝來做。
任春生搬著比他都高的雜物,走路晃晃悠悠,因為被雜物隔絕了視線,都沒看到安康公主的到來。
安康公主抱著李玄,在一旁看了一陣,不禁搖了搖頭。
在安康公主的示意下,徐浪上前幫忙,接過了那堆雜物。
“誒,干什么的?”
任春生手上的東西突然被接走,不禁慌忙問道。
可當他看見安康公主,當即面色一窘,然后趕忙行禮道:
“微臣見過公主殿下。”
安康公主沒有提任春生先前的窘迫,而是直接表明了來意:
“任太祝,之前你說在陣法一道有所造詣,我這邊正好也缺一個陣法老師,便想請你擔任,不知你意下如何?”
“微臣愿意!”
任春生沒有一絲猶豫,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當安康公主的陣法老師,總比在這鬼地方打雜要強。
“好。”安康公主點點頭,然后對一旁的徐浪吩咐道:“先幫任太祝把東西搬完,然后跟任太祝的上官說一聲。”
“任太祝的上官若有異議,請他向父皇稟報。”
徐浪當即領命,讓任春生在前面帶路。
任春生當即喜形于色,領著徐浪過去。
三小只領著剩余的花衣太監,繼續參觀太常寺。
“殿下,是不是太著急了?”玉兒忍不住說道。
“只是來讓任太祝教我陣法而已,沒關系的。”安康公主不在意地說道。
“而且也正好看看是否真有他自己說得那么有本事。”
“若只是胡亂吹噓的話,我以后也不想再跟那些所謂的母妃舊部來往了。”
安康公主顯然是已經有了主意。
李玄在安康公主的懷里默默聽著。
“敢來找我的只有寧遠將軍夫婦和任春生。”
“倘若他們也沒什么本事,其他人就更不必考慮了。”
“當年他們在時,也沒怎么幫襯上母妃。”
“現在換了我,也不一定會有什么不同。”
安康公主理智的發言,讓李玄都不禁有些心疼。
他們確實根基太淺了。
蕭妃的故國北梁被寒潮吞沒,永元帝倒是支持他們,可永元帝自己的勢力也很有限。
景陽宮想要拉攏到其他的力量,實在是太難了,至少這官場上也就只剩寧遠將軍夫婦和任春生這樣的人。
他們是永元帝和鄭王都未曾放在眼里,沒有拉攏價值的存在。
因此,安康公主也懷疑他們是否可堪一用。
而李玄的心目中,他們其實遠不如圣火教這樣的江湖勢力。
畢竟人家能直接提供高端戰力。
不一會兒的功夫,任春生就在徐浪的帶領下神氣地走了出來。
顯然一切都很順利,搞不好任春生還出了一些憋屈氣。
但任春生走到安康公主面前時,很快就收斂了這得意,恭敬地給安康公主行禮道:
“任春生隨時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安康公主微微一笑,倒是沒多說什么。
說得好不如做得好,這些話也就聽聽就算了。
“任太祝今日先隨我們出宮一趟吧。”
“陣法教學的事情不著急。”
說著,安康公主就帶著任春生一起出了宮,直奔太清觀而去。
到了地方,任春生也就知道安康公主是為何事而來。
進去見了三溪道長之后,安康公主并沒有提一地二賣之事,只說事情已經解決,牛老爺不會再來找麻煩。
“貧道多謝公主殿下仗義相助。”
三溪道長高興地行了一禮。
安康公主也跟著回禮道:“道長不必客氣,以后若是再遇到麻煩,隨時給宮里傳信,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之前三溪道長給安康公主講了不少關于蕭妃的事情,這讓她對太清觀也有了不少好感。
三溪道長聽了這話,只是感謝,但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畢竟他也不好總是麻煩安康公主。
而跟著一起來的任春生,看到安康公主這么快就解決了太清觀的麻煩,也不禁高看了安康公主一眼。
他們昨天才跟安康公主說完,第二天問題就解決了。
這立即讓任春生反應過來,他之前小瞧了安康公主現在的能量。
接著,他想到自己已經跟隨了安康公主,不禁心生慶幸。
“不行,得找個機會亮亮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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