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玄都觀駐盛國辦事處。
季長生剛來到這里,就迎來了一個老朋友的拜訪。
“紅葉?”
季長生看到嬴紅葉,頓時眼前一亮。
不過他隨后就奇怪道:“紅葉,你怎么穿著丹青閣弟子的制式衣服?”
玄都觀弟子的制式服裝是道袍。
而嬴紅葉此時穿的是一身紅衣勁裝。
正是此前她和季長生李道彥偽裝易容時穿的那套衣服。
不過當時他們是為了調查盛太平的事情,所以不得不做的偽裝。
現在已然完全沒有必要了。
季長生才如此奇怪。
嬴紅葉笑著和季長生擁抱了一下,然后解釋道:“我現在就是丹青閣的弟子。”
季長生:“什么情況?紅葉你退出玄都觀了?”
嬴紅葉搖頭道:“那倒是沒有,不過我自己仔細分析了一下,我就算繼續留在玄都觀深造,也不可能有太大的發展,還不如選擇去丹青閣深造,也許會別有一番天地。”
“什么意思?”
嬴紅葉道:“明面上,我現在是玄都觀派到丹青閣深造的交換生。正好給長生你介紹一下,這位曹子銘師兄是丹青閣派到玄都觀的交換生。等于說我們兩人互換了門派,去對方那里學習更高深的修行之法。”
交換生?
留學深造?
季長生倒是不難接受這樣的概念,只是在這個可以修行的世界居然也有這種操作,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
果然,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很膚淺。
季長生主動向一臉憨厚的曹子銘伸出了友誼之手:“曹師兄好。”
曹子銘一把握住了季長生的手,情緒有些激動:“今日能見到季師弟,我曹子銘死而無憾了。”
季長生:“?”
他疑惑的看向嬴紅葉。
嬴紅葉解釋道:“曹師兄是伱的瘋狂仰慕者。”
季長生眨了眨眼。
我還有腦殘粉了?
唏噓。
在藍星的時候我想當流量明星,結果沒當成。
在這個世界我想做一個實力派,結果有了腦殘粉。
“長生你殺了白適之,這件事情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嬴紅葉聳肩道:“我去了一趟丹青閣才知道,丹青閣這一代的年輕弟子有半數都十分仰慕你,畢竟你做的事情太對他們胃口了。”
季長生想到了丹青閣的宗旨,倒是迅速接受了這件事。
“曹師兄,你可以把我的手放開了。”季長生提醒道。
要是曹子銘換成一個丹青閣輕音柔體的師妹,季長生倒是不介意和對方友好深入的交流一下。
但曹子銘一個彪形大漢,雖然當自己粉絲也挺不錯的,但季長生還是對嬴紅葉更有興趣。
嬴紅葉正式向季長生和曹子銘互相介紹了一下:“曹師兄,長生是玄都觀本代內門弟子第一人,現在正在進行真傳弟子試煉,一年之內要幫助盛國的氣運圖騰化蛟為龍。
“長生,曹師兄是丹青閣之前培養出來的天驕弟子,今年三十七歲,金丹后期修為,十年之內就有望元嬰。”
季長生肅然起敬。
三十七歲的金丹后期,這種修行速度著實不慢了。
畢竟即便是他,修行到金丹期,也花了很長……額,花了好幾天時間呢。
總之,肅然起敬。
“玄都觀和丹青閣一向交好,每年都有幾個交換生的名額,讓兩大門派互通有無。我和曹師兄主動申請了這一次的交換,為期兩年時間。兩年后,我和曹師兄會選擇到底加入哪個門派。”
季長生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奇怪:“紅葉,我聽你的意思,你想真正加入丹青閣?”
“對。”嬴紅葉沒有否認。
“為什么?”季長生問道,隨后主動向曹子銘道歉:“曹師兄,我對丹青閣一向是尊重的,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好奇紅葉為什么會放棄玄都觀弟子的身份。”
曹子銘點頭表示理解。
丹青閣雖然也是頂尖大派,但是玄都觀是公認的天下第一。
這就好像在藍星,你明明能以清北的學生身份畢業,但是最后卻選擇了復交。
雖然都挺好,但明顯可以更好。
嬴紅葉輕笑道:“因為你啊。”
季長生:“……紅葉你這樣說的我有點慌。”
嬴紅葉擺了擺手,解釋道:“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我和長生你是一屆的。這一屆弟子的氣運,長生你已經占光了。修行者越往上走,競爭就越激烈,很難雙方共贏。一般來說,一屆弟子的培養資源都是固定的。我不想和長生你爭,也覺得爭不過你。與其留在玄都觀,倒不如去丹青閣開辟一個新天地。而且我們嬴家在丹青閣的底蘊比在玄都觀深,我去丹青閣能得到更好的培養。”
季長生若有所思:“我擋了你的路?”
嬴紅葉灑然一笑:“長生你憑本事崛起的,就算要擋也是擋了白冠霖的路,和我沒什么關系。而且你走的確實太快了,我才剛剛筑基,你已經金丹中期了。即便你的根基不穩,但是再不穩的金丹也是金丹。”
說到這里,嬴紅葉的語氣都有些懷疑人生:“在山上的時候,傳經長老告訴我們根基很重要。但是看著長生你勇猛精進,占盡氣運和資源,我有些懷疑傳經長老的理論了。長生你真是一步快,步步快。”
雖然說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但是可以年少成名的話,為什么不爭先呢?
在季長生出現之前,嬴紅葉沒有懷疑過以前的主流理論。
雖然此前也有李嫦曦那個奇葩,但是大家考慮問題的時候,是自動把精神病排除在外的。
但是季長生的橫空出世,讓嬴紅葉開始懷疑了。
盡管她也知道季長生的基礎不穩。
可是金丹就是金丹。
享受的待遇和筑基是完全不同的。
根基這玩意,以季長生現在的修為實力和地位,完全可以去彌補筑基期的不足。
其實嬴紅葉想多了。
季長生都沒想過彌補根基。
他只嫌自己進步還不夠快,哪有空回頭看。
季長生淡定道:“我的想法是贏家通吃,不過我這種修煉方式,容易舉世皆敵,學我不一定是好事。”
嬴紅葉點頭,語氣有些贊嘆:“你這種修煉方式,可不僅僅是舉世皆敵的問題,你是直接殺了玲瓏仙子的相公啊。”
曹子銘聽到這里,也豎起一根大拇指。
“季師弟若是去我們丹青閣,一定能用最短的時間修成浩然正氣。說實話,我就是沖著季師弟來玄都觀的,所以得知季師弟來了盛國,我也立馬追了過來。季師弟,若是你有何差遣,千萬不要和我客氣。我們丹青閣弟子修浩然正氣,正需要我們去做實事,在紅塵俗世中精進自己的道心與修為。”曹子銘道。
季長生聽的再次眼前一亮。
似乎是一個免費打手。
他真是越來越喜歡丹青閣了。
“曹師兄,不瞞你說,我來盛國,只準備辦三件事——公平!公平!還是公平!”
曹子銘渾身一震。
“季師弟有雄心壯志,但這個目標恐怕很難完成。當今天下,問題太多了。”
季長生點頭道:“當然,盡我所能,竭盡全力而已。盛國這邊,我準備從福地生意入手。”
這次曹子銘和嬴紅葉同時色變。
曹子銘深吸了一口氣,深深感受到了自己和偶像的差距。
他明白福地生意背后的復雜因果,他相信季長生也明白。
即便如此,季長生竟然還是主動選擇福地生意下手。
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大氣魄,大英雄。
想到自己之前行俠仗義,一般只敢打蒼蠅,不敢打老虎,曹子銘由衷的感到了羞愧。
師父說的不錯,三人行必有我師。他不能待在丹青閣固步自封,要走出山門,看到天下英雄,學習他們的優點,開拓自己的見識。
想到此處,曹子銘再次主動向季長生行禮:“季師弟,請給曹某一個跟隨左右學習的機會。曹某愿附驥尾,為師弟保駕護航,也為盛國百姓做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季長生笑著向曹子銘回禮:“曹師兄客氣了,我自然歡迎曹師兄。”
“既如此,曹某就厚顏留下了。師父曾教導我,三人行必有我師。季師弟雖然比我年輕,但無論是個人成就還是所踐行的事業都遠勝于我。曹某會用心學習,日后請師弟不吝賜教。”
“曹師兄實在是太客氣了。”
季長生和曹子銘寒暄了一陣,然后看向嬴紅葉。
嬴紅葉聳肩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肯定支持長生你啊。不過我需要提醒你一下,福地生意的背后水深的很,哪怕長生你以玄都觀的名義想要整改,也沒有那么容易。”
“其實也沒那么難。”
季長生微笑。
“我相信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人,只要我好好和他們講一講道理,他們肯定會接受我的勸告的。”
曹子銘深以為然的點頭:“季師弟以德服人,實乃我輩楷模。”
嬴紅葉看了一眼曹子銘,心情一言難盡。
曹師兄還是不了解長生。
丹青閣把曹師兄放出來是有道理的。
嬴紅葉之前特意查過曹子銘的資料。
以曹子銘三十多歲金丹后期的水平來看,丹青閣完全應該把曹子銘留下好好培養,在曹子銘五十歲之前丹青閣再出一個元嬰期真傳是大概率事件。
五十歲的元嬰,前途不可限量。
但丹青閣直接將曹子銘送到了玄都觀,這是冒著失去曹子銘風險的。
原因也很簡單。
嬴紅葉再次提醒道:“長生,曹師兄這邊,你也盡量關照一下。”
“什么意思?”季長生沒聽懂。
他才金丹中期修為,曹子銘金丹后期實力,而且是實打實的金丹后期,季長生還指望曹子銘關照他呢。
季長生默默品味了片刻,然后成功翻譯了嬴紅葉的話:
曹子銘金丹后期的修為和天才身份是靠獻祭智商換來的,這孩子很單純(傻)。
丹青閣把他送到玄都觀,是想讓他變聰明點。
怪不得季長生感覺曹子銘第一次遇到自己就有點掏心掏肺的樣子。
原來季長生只以為是熱情,現在看來,是真仰慕(傻)啊。
其實對于修行來說,傻一點不是壞事。
很多時候,聰明人反而沒有一顆堅毅的道心,更喜歡走捷徑。而一些單純到愚蠢的人往往百折不撓,更適合修行破境。
但最好的修行種子一定是既聰明又堅定的人。
季長生明白了曹子銘的情況,這個打手用的就更放心了。
“曹師兄你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們一起共事一年,我保證你學習到浩然正氣的精髓。”季長生大包大攬。
雖然他沒有修行過浩然正氣,但是聽名字就知道,和功德之氣也差不了多少。
沒有人比我更懂刷功德。
同理可證,沒有人比我更懂修煉浩然正氣。
他有絕對的把握,給丹青閣培養一個優秀的弟子。
曹子銘對季長生也十分放心。
“閣主親口對我說過,讓我跟在季師弟身邊好好學。季師弟,我們從哪里開始?”
曹子銘直接進入了狀態。
季長生也是一個效率很高的人。
他也希望盡快把功德刷到手。
“我做人做事有始有終,這件事情是從‘太平福地’引起的,現在盛太平雖死,但是‘太平福地’的后續卻沒有解決,就從‘太平福地’開始,整頓盛國的福地情況。”
季長生來盛國之前,就已經得知了這邊的事情。
“盛太平死后,‘太平福地’落到了盛國太子的手中,我正準備去拜訪他。”
嬴紅葉一怔,關心道:“長生,不先整頓玄都觀駐盛國辦事處嗎?”
季長生擺了擺手:“不用整頓。”
“為什么?”
嬴紅葉認真提醒道:“白家在這里經營了幾十年,從上到下盤踞的都有可能是白家的人。長生你不把后方全部整頓完畢后,他們肯定會對你陽奉陰違,你很有可能會栽在他們手中。”
曹子銘也點頭道:“季師弟,此事的確需要得到重視。師父曾經多次教導我,最堅固的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
季長生撓了撓頭,一臉疑惑。
“你們為什么會這樣想?我感覺玄都觀駐盛國辦事處的這些人都還挺忠心的啊。”
曹子銘:“……”
季師弟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
嬴紅葉和曹子銘想法不一樣。
看了季長生一眼,嬴紅葉就心頭一動,直接拉過了一個玄都觀駐盛國辦事處的普通弟子。
還沒等她說話,對方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饒命,仙子饒命。”
嬴紅葉:“……你起來說話。”
“不……小人不敢,仙子饒命,小人對玄都觀、對季長老忠心耿耿,一定會用心辦事的。”
嬴紅葉看了一眼手背發青的這個弟子,然后又四處掃了一眼,內心頓時了然。
難怪長生對于這些人這么放心。
這群人實力最多煉氣。
全都被季長生給下毒控制住了。
這要是不放心,那才是奇了怪了。
嬴紅葉無奈的揮了揮手:“你起來去做事吧。”
等這人走后,嬴紅葉問道:“不致命吧?”
季長生知道嬴紅葉已經看穿了他的手法,聳肩道:“我活著,他們就死不了。我死了,他們也活不了。”
作為天魔教未來少主,季長生要是沒點毒藥傍身,他都對不起自己的出身來歷。
至于這樣做會不會殃及無辜……
季長生只能說只要他活著,總有時間慢慢甄別。
要是他死了,后面的事情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再說他這也是無奈之舉。
白家在這里盤踞幾十年,苦心經營,天知道這些年來培養了多少孝子賢孫。
季長生哪有時間陪他們慢慢周旋。
先直接全干翻再說。
說到底,都是白家的錯。
季長生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問題。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沒有把這些人全部殺死,已經是慈悲為懷了。
以白家這些年干的事情來看,讓這些人連坐,一點都不冤枉。
“先打老虎,再打蒼蠅,從上而下的解決問題。”季長生確定了行動方針:“要是從下往上慢慢打,曠日持久不說,我們能等,那些購買了太平福地的普通人和散修不一定等得起,我希望先快刀斬亂麻的解決掉‘太平福地’這件事,給其他的福地商一個警示。”
嬴紅葉沉吟片刻,然后點了點頭:“也好,就是上來就找上了盛國太子,可能會有壓力。”
曹子銘及時開口:“沒關系,來之前我看了盛國的資料。盛國太子愛民如子,禮賢下士,是一位公認的賢明儲君,相信他會幫助我們的。”
季長生和嬴紅葉對視了一眼,季長生微笑道:“希望如此吧,我已經給盛國太子提前寫了信,讓他妥善處理‘太平福地’之事。他稍后就會來此地和我商議,咦,說太子太子就到了。”
其實盛國太子原本是約季長生去東宮見面的。
但是季長生當然懶得去對方的主場。
萬一盛國太子安排了刀斧手怎么辦?
再說了,雖然對方是盛國太子,但他是玄都觀的外門長老。
真要是論起地位,季長生還是要高出一籌的。
季長生自然不會紆尊降貴去見對方。
當然是讓盛國太子主動來拜訪他。
這樣一旦事情出現意外,他也能占據主場之利。
當盛國太子到后,季長生主動迎了上去。
嬴紅葉看了曹子銘一眼,提醒道:“曹師兄,一會好好聽著長生和盛國太子的談話,一定能從長生的待人接物里學到很多東西。”
她知道丹青閣的長輩讓曹子銘出山并不是為了讓他修行的,是讓他長點心。
嬴紅葉自然也希望曹子銘盡快成長起來。
曹子銘信心滿滿:“嬴師妹放心,季師弟為國為民,太子也素有賢名,相信他們一定能達成共識。”
嬴紅葉:“……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反正你看著就好。”
盛國太子是一個看上去很蒼白柔弱的年輕人。
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一看身體就不太好。
和季長生站在一起,愈發顯的太子是一個文弱書生。
不過季長生并不關注太子的相貌,更不關心太子的身體。
他關心的是太子的行為。
“見過季長老。”
太子主動向季長生行禮。
季長生回禮,然后讓開身子:“殿下,我們里面談。”
“季長老請。”
“殿下請。”
片刻后。
季長生和太子一左一右分別在房間內落座。
曹子銘和嬴紅葉坐在了季長生下首。
太子也帶來了兩個人,一文一武,陪坐在了太子的下首。
季長生沒有寒暄,直奔主題:“殿下應當接到了我的書信,不知道可否商討好如何處置‘太平福地’的后續?”
太子沒想到季長生如此直搗黃龍,本來還打算虛以委蛇一下,現在看來要直接上真章了。
沉吟片刻后,太子點頭道:“季長老的書信本宮已經收到,不過關于‘太平福地’的后續處置,其實有些麻煩。”
季長生不動聲色的問道:“麻煩在何處?”
太子訴苦道:“季長老,你想把太平福地直接還給第一批購買福地的那群人,這樣做是不符合盛國律法的。第一批客人都已經和盛太平簽訂了賣出協議,白紙黑字,上面還有他們的手印和蓋章,如假包換。按照盛國律法,第一批客人就已經和太平福地沒有了關系。”
季長生平靜道:“他們當時是被迫簽訂的賣出協議,不能算無效嗎?”
太子搖頭:“既然是被迫賣出,當時就應該向朝廷求助。現在白紙黑字,既成事實,不能因為他們說是被迫就撕毀協議。契約精神在我們盛國很重要,季長老,本宮說句難聽一點的話。若是因為您給他們撐腰,他們就能肆無忌憚的撕毀協議,那朝廷律法何在?”
季長生挑了挑眉,看了太子一眼,依舊情緒平穩的繼續開口:“太子所言也有道理,所以我還有一個提議。就讓他們按照賣出價格,再把福地買回來。我們玄都觀負責將太平福地恢復到他們第一次購買時的狀態,再讓太平福地物歸原主。雖然這樣做對于他們來說等于空折騰了一番,但是多少還是能給到他們一些安慰的。”
太子繼續為難的搖頭:“季長老,您這個辦法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是實際操作起來不可行。”
“為什么?”
“他們賣出時的價格太低了,如果按照那時的價格買入,就會破壞整個盛國福地的價格,造成極其嚴重的連鎖反應,其他的福地商肯定不會同意。”太子為難道:“朝廷也要顧全大局啊,不能因為一個太平福地,就破壞了整盤大棋。”
曹子銘聽出了不對勁,插了一句嘴:“殿下,當時盛太平低價買進第一批太平福地客人手中的福地時,朝廷怎么沒有站出來制止說價格太低?”
太子苦笑道:“閣下有所不知,盛侯在朝廷內部一手遮天,本宮也不敢得罪。當時朝廷也是不許的,但是盛侯勢大,所以無人敢站出來反對。”
季長生笑了:“盛國朝廷真有意思,不敢反對盛太平,但是敢反對我們玄都觀。”
太子的語氣十分無奈:“季長老明鑒,盛太平不講道理,草菅人命。玄都觀和盛太平不一樣,作為正道魁首,玄都觀自然不會將盛國律法視為無物。”
曹子銘無言以對。
季長生微笑:“懂了,好人就應該被道德綁架,壞人沒有道德,所以沒辦法綁架。”
太子內心一凜,表面上苦笑連連:“慚愧,慚愧。”
季長生笑的云淡風輕:“沒事,這也不是殿下的錯。既然直接退還福地不行,讓第一批客人低價購買還是不行,我還有一個提議,不如價格不變,還是按照第一批客人當初購買太平福地的價格來銷售,讓那些客人按原價買回來。”
太子面色一喜:“季長老英明。”
“我話還沒有說完。”季長生道:“第一批客人已經付過一次錢,一套福地讓他們花兩次錢,十分的不講道理。所以他們只付盛太平給他們的購買價,不足的部分由朝廷負責補足。這樣一來,既不影響市場上的福地價格,也能讓這些人安居樂業,不受到太大的影響。兩全其美,如何?”
曹子銘面色一喜,覺得季師弟考慮的十分周到。
但太子卻內心一沉。
“季長老,這樣一來,朝廷豈不是就虧了?”
季長生耐心解釋道:“朝廷怎么可能會虧呢?讓治下的百姓能安居樂業,是朝廷應盡的責任啊。讓受到不公的百姓得到公平的待遇,也是朝廷應該做到的事情。”
太子:“……季長老,為難這些人的是盛太平,不是朝廷,朝堂怎么能為一個奸商的行為付出如此巨大的損失?這是不可能的,還是要另想辦法。”
季長生拍案而起:“混帳東西,我一眼就看出你是魔教妖人。說,你是不是黃泉宗的妖人?”
先禮后兵。
季長生覺得自己已經十分禮貌了。
但這家伙油鹽不進。
那就只能用兵。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太子還不有的是?
殺了這個魔教妖人,換一個太子,季長生相信就好談很多。
至于為什么誣陷這個太子是黃泉宗的,當然是因為天魔教現在是他的退路。
而他已經知道了黃泉宗和白家的關系。
首選自然是先把黑鍋扣在黃泉宗頭上。
“曹師兄,關門。”
“紅葉,準備動手,殺掉這個黃泉宗妖人。”
太子面色煞白,嚇出了一身冷汗。
季長生名不虛傳,竟然看穿了我的底細。
我到底是何時露出的破綻?